成長

星期一去學校做義工，幫助新入學的家庭了解學校。帶了楊楊一塊兒去，因為她比
我更了解她自己的校園。洋洋灑灑一大堆人，等到校長一一介紹之後才發現我們是
當天接受邀請並唯一赴約的義工。哈，看來我是個‘認真’的人。待到那些家長帶
著孩子紛紛跟隨不同的老師參觀校園時，才發現我們落在一旁不知去留。楊楊很失
望，我的不知所措讓她覺得自己的熱情被無情地澆上了一盆冷水。回家的路上，她
說：“I am feeling being used". 我當然能體會到她的失落，但同時默默地驚訝。
感覺被人利用，怕是我這幾年才逐漸覺醒的‘智慧’。

星期三晚上帶著孩子去了學校，不巧下了傾盆大雨，在屋簷下躲過了雨後，孩子們
同意回家，因為雨雲仍在天上，隨時都可能再下。回家的路上，楊楊一直擔心再下
雨，於是我講了一個故事：有一朵雨雲，具有魔力。它一旦喜歡上一個孩子，就會
不停地跟著她。楊楊仰起小臉，開始留心我的故事："That sounds interesting."
我繼續臨場發揮，絞盡腦汁地邊想邊說：它喜歡上了楊楊。每天跟著她去上學，她
走到哪兒，哪兒就會下雨。我看了看楊楊的表情，她低頭走自己的路，卻不經意地
皺了下眉。“Then I will stay home", 她說到。“那雨雲就在家外麵等著, 下著
雨，家裏就快被淹了”，我接著她的話並觀察她的表情。她終於表了態："I don't
like this story". 我想自己是不是心挺黑。“然後呢，楊楊就想，我就去幹旱的
地方，那樣的話，幹旱的地方就會變得濕潤，莊稼重新生長，草木扶疏，萬物回春”。
楊楊的小臉笑容蕩漾：“Hei, this is really different". 我知道她心有所會，
這不僅僅是一個故事，她知道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就會帶來完全不同
的感受。

星期四晚上爺爺燉了小雞蘑菇，執意讓楊楊用湯汁泡飯，就像他給小桐做的一樣，
小桐正“馬不停蹄”地往自己嘴裏一勺勺地送著。楊楊不肯，爺爺有些生氣地又大
聲地說了一遍。我心裏想自己是不是也時常象爺爺一樣有強加自己的意願到孩子身
上，卻又沒意識到呢？楊楊不輕不重地反駁：“Everybody has different taste",
然後繼續她的湯是湯，飯是飯。我有些驚訝，然後很高興。我希望孩子們有自己的
觀點，並且能適當地堅持自己的觀點。同時能學會以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想到一個朋友曾經描述他的兒子在參加了學校的橄欖對之後，心裏有些揣揣。問之
方才知兒子擔心自己表現不夠好會影響所在隊的成績。聽了父親的寬慰後，整日在
家勤練起跑，一招一式不敢懈怠。聽了朋友的敘述後腦子裏不禁躍然而上一個可愛
的少年，開始對自己的責任有所悟，開始懂得努力和付出，有一顆天生善良的心。


我們的孩子就是這樣在成長，不經意的丁丁點點，在那顆朝氣而飽滿的心靈裏以我
們所不知的速率萌芽成長，某一天裏讓我們愕然中而有所回悟，回想起若幹年前也
有似曾相識的那一刻一天，一路走來雖久卻並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