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情人叫王一。跟他認識的時候,他才26歲。見麵沒兩分鍾,我就問他兒子上幾年級了。當知道他長我 4歲時,我當時還故作矜持地說對不起。他說不用。其實真的不用。他臉皮沒那麽薄。
說是老情人,其實王一除了爬山的時候,拉我一把以外,從來沒有碰過我。因為經常被群眾發現在一起胡侃,群眾指出:我們一定有什麽,也就成了名義老情人。而照他的話,也不是不想,是沒門。每回他賴著臉皮問我什麽時候輪到他的時候,我總是翻開本子說:嗯,快了, 從251位上升到250位了。心情好的時候,我也會讓他乘火箭上到101位。不過,沒過兩天,我又會讓他複位。王一開頭還嘟囔兩句,後來也被錘煉的麵無表情了,頂多撇撇嘴罷了。
王一自以為很不得誌,不過,他日子過得比誰都輕鬆。照他的話說:不得誌,難不倒胸無大誌的人。 他也算是個清華計算機係的高材生。他說:他們班的人都是人才, 不是大丈夫頂天立地地自殺了,就是出國深造了。留下來的渣滓就算他了。我看他也像豆腐渣。26歲那年就胡子拉碴,麵黃肌瘦,像個衣服架子,可惜,褲管總是吊在半空,一長一短,我給他個雅號 :吊褲管。這個形象一直沒有改變。
別看王一像攤渣。人家可是作過一些驚天動地的事。在公司多少是個傳奇人物。現在網上嚷嚷著退黨,喧鬧得很,人家王一在89年的時候就幹了這事了,轟隆隆地將退黨申請書交上去,據說鐵了心了,一架747 都拉不回來,死活不收回。當時是那個轟動,黨組織隻好接受。
之後他跟我說:真後悔呀。
我想,難怪人說清華人,牆頭草。不過還是希望他給我一個證實,就問原因。 他說:早知道會退黨,我入黨幹嘛?
王一是管計算機的。他有套怪理論:計算機是神秘主義。要把他們當人看。說也是,每當王一休假或出差的時候,我們的服務器總有問題,好像是監獄放風一樣,這個亂。 他在的時候,我們的pc也有問題的時候。頭幾次王一還來搗鼓兩下,後來我們漸漸發現他的一貫辦法:重啟計算機, 如果無效,拷文件, 格式化,重裝。這個辦法屢試不爽,靈。有人說王一是:DOS王,碰到微軟,沒轍。第一次聽到,王一大怒,砸門而去。後來聽多了,他也就是拂袖而去,不再砸門了 。估計這是王一頂認真的事。哎, 清華高材生那麽好惹嗎,其他不行,脾氣總還是要有的嘛!
臨出國的時候,緊張準備,30天內瘦了20斤肉。王一心疼,請我吃飯。我們雖說是老情人,單獨吃飯還是頭一招。多次邀請,盛情難卻,隻好將他的位置臨時從250提到No.1。席間,王一哼唧了半天,說:“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我跟你做愛!”哇,有你的,真是清華得很,幹脆!我放下筷子,看著他:喂,讓我吃完這頓飯,菜還是不錯的。別把你的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吃兩口後,我說:“你和老婆還好吧?”他說:還行,不是對你賊心不死嘛。算了,我說, 你老婆和你也不是什麽沒有共同語言,大學裏一起長大的,別色了。他答道:這不是沒得手,心裏總鬧得慌。你知足吧,你,我看著他說,如果我是你老婆,8年的婚姻,你不膩?他想了想,說:還是會膩 。
出國的時候,我跟王一信誓旦旦,一定要保持聯係,開始還寫兩字,後來就不再給他寫信。一則是新浪的郵箱因忘記密碼廢棄(借口啦),二則,有些人,隻有見麵談話的時候才有談鋒。
出來後,回去多趟,最近一次, 王一見到我說越來越漂亮,撲將過來,要擁抱。抱就抱了, 隻是我哇哇叫著他的胳膊太鹹,這個擁抱太膩。
據他說:日子不錯,兒子上小學,他也開始在當地大學深造MBA了。
嘿嘿,王一也有有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