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阿爾卑斯(4)(慕尼黑紀事)

提起王度,羅圓圓的心動了一下.她躊躇了一會兒,然後問:"你們最近怎麽樣?"

葉格說:"還不是老樣子.讀書,打工.過日子.不過,我覺得他最近不太愛說話.也許是太累了."
羅圓圓說:"我想,我還是告訴你吧.如果沒有這回事,你就罵我大嘴巴好了.這總比你被欺騙好."

葉格聽得莫名其妙的,又有點緊張,急著問,"到底怎麽了?快說啊!"

羅圓圓說:"你們認不認識有個中國旅行社的女老板?就是你們學校附近的那家.那個女的好象也是上海人,她老公是德國人.你們關係怎麽樣?"

葉格說:"當然認得.我們回國的機票都是在那裏買的.不過,沒什麽私人交情,那個女老板挺熱情的."

羅圓圓說:"有一次,一個多月前吧,傍晚的時候,我騎車穿過英國公園,看見王度和她在一起散步,有說有笑的.我就繞道騎走了."

葉格傻傻地愣在那裏.

羅圓圓有些於心不忍,勸道:"也許沒有想得那麽糟糕.他們恰巧碰到了,散散步聊聊天而已."她自己也覺得有些難圓其說,慕尼黑不是一個小鎮,很難"恰巧"在那麽大的英國公園裏碰到的.有時侯約好了還找不到呢.

葉格說:"別勸我了.我會弄清楚的.老實說,我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王度最近不愛說話不說,還很在意穿著,衣服都自己燙得整整齊齊的.對了,那個女老板就很講究穿著打扮."

羅圓圓沒說話.其實,感情這種事,覺得不對勁就十有八九真的不對勁.人們常常愛說:"夫妻當中被欺騙的一方往往最後一個知道真相."其實不是.被欺騙的一方早就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但是,不敢麵對現實,就假裝不知道.當然,有些聰明的人,能不動聲色地把這種"不對勁"扼殺在萌芽狀態.


葉格走了以後,羅圓圓站在鏡子麵前,盯著鏡子裏的那張清秀的臉,覺得好陌生.這就是5年前那個雄心勃勃的女孩子嗎?這就是10年前那個既要成功的事業又要完美的愛情的女孩子嗎?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書讀得好吃力,畢業遙遙無期.愛情?她已經想不起愛情的滋味了.不過,她明確地知道,自己和許原之間的,絕不是愛情.她歎口氣,現在剩下的,隻有一張略顯疲倦的和漸失青春光澤的臉.再過幾年,連這一點點美好也要消失的.到那時,自己還有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