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女兒不好養

下雨了，洛杉磯的深秋早晨難得的陰冷潮濕。今天是周一，我還在床上享受著暖氣，老大就自覺地起床了。鬧鍾鈴響，我把女兒和老二也叫了起來。我最後一個起來，督促他們刷牙洗臉，換厚的外套。等我梳洗完畢，老大已經自己出了門，都沒看到他是否穿暖，帶了他的傘。女兒問我要新的傘，我給了她。她說，因為她的舊傘是小小孩的尺寸，小了些，我同意。老二找來他的舊傘，絲毫不問我另一把新買的給誰用。送完了老二老三回來，想起來那些傘的故事，我真是偏心呢。都說兒子窮養，女兒富養，我實實在在地實行著。

女兒是我心心念念想要的，遲疑了好幾年，才生了她這個老三。她始終是大多數人的焦點。有些人說，她繼承了我們家所有的優點，表麵上的確如此。女兒9歲，越來越漂亮。我會常常觀察她，小女孩的神情讓我著迷。她有著我一直夢想一個美麗女孩該有的特質：纖長的脖子，小小又圓圓的腦袋，四肢修長，肩背挺直，寬腦門，大眼睛，長睫毛，膚色白皙，一頭秀發。雖然她不是完美的，但比父母好看了太多。特別是她很有衣架，衣服非常穿得出味道，打扮她是我和媽媽的樂趣，結果她就分外抓人眼球。

但我的偏心最主要是我們母女連心。老大老二都是好看的孩子，特別是老二，如果大家都不打扮，他可能是最有吸引力的一個。可是我是女人世界裏長大的，他們的爸爸也沒有一般男人的成長經曆，我對男孩真是不了解。理論上的東西我都知道，也讀了很多文章，但女兒的心緒確是我唯一能不用腦，而憑直覺都能體會的。我看著她的成長，會聯想到自己的過去。不自覺地，我會把我某些得意的經驗和不能實現的願望，貫通在對女兒的教育中，所以我也理解了媽媽一直對我的期望。因為成人以後，有時覺得媽媽的期望是我的負擔和局限，故而我刻意淡化我不自覺的傾向。我也做不到完美，所以時不時的，在細節處理上就偏了女兒，也養成了她比較嬌氣又自我中心的一麵。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我真是希望她會永遠和我貼心。老天給了她好相貌，女孩兒家最重要的資本之一，做媽的就更要努力不把這個祝福變成她的弱點，因寵生嬌，由貌成傲，腦袋空空而一無所長。雖然我總說，隻要我的孩子做快樂而正直的人，但心底裏還是有那麽多的期望，行動中也難免那麽多的疏忽和偏心。大概做父母，是最難稱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