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抽煙

周六早上, 毫無懸念地我第一個起床, 安安靜靜地做了早飯, 吃完後端一杯香濃咖啡看小說。孩子們還在夢鄉中，輕歎一口氣，我又想抽煙了。

算起來，我抽煙也不過就那麽三五年的事。從大學到出國，來美後就嘎然而止。最初的嚐試純粹是趕時髦，裝酷。聚餐酒後的騰雲駕霧不知怎麽就是對我有吸引力。工作後，因為大家知道我會抽，客戶朋友上門都“請”煙，所以，我不買煙，每天也少不了10支。奇怪的是我從來沒對尼古丁上癮，休息日在家，一支也不抽，從不難過。我喜歡的，是煙霧繚繞的意境，煙夾在指間的感覺，還有手臂來回的動作。我抽煙，要有光，無風，喜靜。俗話說，煙酒不分家，最美好的是酒足飯飽後，一杯濃茶一支煙，三五好友，在幽暗的燈光下神侃。

吸進去，煙刺激我的腸胃，讓我感受一下身體的內部；呼出來，煙抓住我的視線，仿佛思緒的具像；一吸一呼，把鬱悶吐出來，看它慢慢地淡化在半空中，心裏也會輕鬆些；手指夾著煙，輕觸嘴唇，煙頭一紅，冒一縷青煙，然後被白煙衝去，朦朧了彼此的眼睛，讓我們如此靠近卻不用如此真切 。。。玩的是嗅覺，味覺，視覺，觸覺，上癮的是這氛圍。幾個朋友發現了我的特點，想找我聊長天的時候，勤遞煙，就能讓我話頭不斷。人一放鬆，思想就活躍了。

抽煙於我，是消閑消愁，空了才想，煩惱了才渴望。而人常常是空了就特別能體會出煩惱，煩惱了又特別想空下來仔細體會，真是個惡性循環。

日前和一女友通話，說到她單身時的夢想之一：在賓館的高層上（那時還不夠開放，賓館算豪華處了），紅唇，美酒，指間點一支煙，眺望窗外的繁華夜景。我笑了，那怎樣也不是幸福的心情。但有時，當孩子們和爸爸出去，留我一人在家時，也會想化個精致的妝，點支煙，重溫當年的情懷。隻遺憾，非得湊到排油煙機下，才不會留下明顯罪證，鬼鬼祟祟地，毫無情趣。真要舊夢重圓，看來得哪次隻身回國找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