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某種文化的優劣不應該以地域,民族來劃分,而應該以人本身的發展為尺度。哪一種文化對人的發展有利就應該吸收,反之就應該拋棄。。。文化選擇最根本的意義上是無國界的人的選擇,而在一個視群體為至高無上,視個人如草芥的民族中,無國界的文化選擇肯定要被斥之為崇洋媚外。在中國,很少有人強調作為人的選擇,倒是天天能聽到作為炎黃子孫的選擇,這樣,抽象的民族群體代替了具體的個體,不是每個中國人作為人,經過自己的思考後的選擇,而是中華民族這個抽象的群體代替美國中國選擇。這與其說是愛國主義,民族自尊,不如說是民族虛榮對個體自由的扼殺。西方人轉向東方文化是人的選擇,而東方人因此而躺在自己的文化上高枕無憂則是非人的選擇。我是中國人,但我在根本上是人,因而我隻能選者人的文化,而不是某種民族的文化。”
---劉曉波“論理性精神”(4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