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的天空

中國老記,漂至加國; 溫市異鄉,人間天堂; 自尊全無,顏麵尚在; 自詡博客,自娛自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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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賤

(2006-07-06 08:21:16) 下一個
周五和同學聊天的時候,說起移民家庭離婚的事情,同學隻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男人犯賤。不用說,這肯定是個女同學。
    今天早上看了新郎博客首頁上的推薦博客,國內一個知名記者的叫“水果姑娘”的博主寫了一篇到美國的遊記。寫得很好。一開頭就寫了她周圍幾個記者朋友拋夫別子去美國的故事。博主當然也對此非常不解。給人感覺那些去美國的人也是在“犯賤”
 
    所以今天我也談談“犯賤”。
 
    人都會犯賤。女人犯賤,男人也會犯賤。我的經曆也充斥著犯賤。
 
    周五我坐BUS回家,又是一圈亂轉,搞得我發暈。這段時間有時候太太開車,我現在上學隻能委屈了,隻好坐BUS。雖然說這裏的BUS都是準點來準點去的,方便的很。對於我來說,最痛苦的不是時間,是暈車。我的暈車說白了就是犯賤。來這裏2年了一直自己開車,所以沒體會到暈車的感覺。現在突然坐BUS,一是不適應,二是整個溫哥華就是一個半山坡,BUS轉來轉去確實給人眩暈的感覺,所以容易暈車。
    自己暈車犯賤由來已久。在北京的時候我坐一般的車不暈,越是名貴的車越暈。於是朋友笑曰自己沒有當大領導的名。此話不假,我的官場生涯也就在幾年前嘎然停止。其實從我不做秘書開始,我的官場生涯也就算停止了。那時的朋友就說我犯賤。放著好好的秘書不做,跑去做記者。因為十年八年的光景,副廳在向我招手,正廳在向我微笑。當時我的領導斷然我適合做秘書,更適合以後做領導,人好能幹,善於處理化解矛盾。
    但是我犯賤。但是我不想一直為別人做嫁衣做捉刀人。於是不做秘書去做記者。
   其實那更是犯賤,犯的賤更大。做秘書我隻為一把手捉刀,我隻為那個老頭子寫東西。可是我做了記者,我要為更多的人捉刀。更的的時候要昧著良心去為一些人捉刀。
    心靈的犯賤代替了職業的犯賤
   當一個人犯賤被冠冕堂皇之後,當一個人犯賤不在羞恥的時候,人也就沒有了迷茫,沒有了靈魂。
 
    我的靈魂在另外一個軀體徘徊的時候,我的良知卻依然附屬在我的軀體。
 
    犯賤在持續,靈魂在潛行。良知在發現。
 
    於是犯賤在蔓延,於是我想到了出國。就象是今天看到“水果姑娘”寫的博客一樣。她周圍的幾位朋友都是有很好的工作,當然都是國家級媒體的記者。但是他們和我一樣在犯賤,我犯賤來到加拿大,他們幾個犯賤去了美國。做記者的移民來國外,肯定是沒專業可言。一個攝影記者專門給到外麵旅遊的情侶拍照,另一個記者賣床單。
     其實這幾個記者在國外做的工作很正常。隻不過在國內的人看起來不可思議。
    說到這,想起一個笑話:去年我去參加ESL學習,認識一個山東老鄉,得知我是記者。就是他聽一個朋友說,有一個山東老鄉夫妻都是記者,男的現在割草,竟然買了一個大HOUSE。聽到這。我很吃驚,來這裏做記者的肯定是我們夫妻,別無分號呀。可是不至於傳來傳去,變成了我是割草的竟然能買大HOUSE。我真不知道大家這樣傳來傳去是把我當成一個好的典型還是悲哀的典型。
    於是,我就肯定的對這位老鄉說,這位肯定是我,但我現在沒割草,也沒去放羊。但是我自己確實做過一些苦工,自己確實買了HOUSE 。
    回家後和太太說起,大家彼此哈哈一笑。確實我們來這裏,很多人眼裏就是犯賤。當我們來這裏2周年的時候,一對和我們關係特別好的朋友說了真心話,沒想到,你們2位能在這裏呆下來。
    其實說起割草,我的這位朋友說的有一些相似,不是非常離譜。我割草過,是割過一次草,而不是一直割草。說起割草,我必須講一下這段移民生涯中的難以忘記的經曆。在北京的時候,和一位在南方城市做副書記的領導聊天,說起移民的故事,他語重心長地告訴我 ,吃苦不要緊,當年他在國外的時候就刷過碗,刷碗的經曆影響了他的一生。我當時沒在意。可是割草的經曆卻令我永生難忘。
   那是剛來這裏。看廣告認識了一個北京社科院的研究員一類的老移民,現在自己割草,年齡大了想找個幫手。於是就答應做一天試工。沒想到從上午10點到太陽落山,2個人割了3個家草地,總共1萬多平方尺,差點累死我。在國內哪幹過這麽累的活。幹完活老板把我放到SKYTRAIN STATION附近,我拿出2元錢憂鬱了很長時間,真想逃票回家。因為那天我做了8個小時,賺了64元,如果拿出2元買車票,心裏確實不舍得拿出自己的血汗錢。
    回到家,我在衛生間不斷地衝洗,隻是任熱水肆意地衝洗,不經意間我的淚水竟然流了下來。當時陣陣酸楚湧上心頭。主要是當時剛落地,沒有工作,沒有計劃,一切都是茫然。特別是想到當天的64元,心裏更是傷心。不就是64元嗎,折合當時的人民幣不到400元。可是為了這400元,我竟然付出了那麽的血汗。這裏的錢難掙。因為這64元是我來這裏後的第一次拿到的錢。沒想到竟然是這麽艱難和辛苦。當時最悲傷的是,想到了在北京,我去參加一次媒體老總的研討會,一次就可以拿到4000的勞務費。一次新聞發布會,就可以幾百幾百的打入你的帳號,而自己也不去到現場。這裏的錢必須用汗水來換取。
    記憶最深的是,我的悲傷被孩子看見。因為我在洗手間時間太長,孩子就自己悄悄跑進來,看見我在哭。於是告訴了太太。太太給孩子的解釋是:爸爸太累了。其實累是一個方麵,悲傷主要是感慨這錢來的太不容易。
 
   這就是我來加拿大後的第一次割草,第一次拿現金,第一次悲傷痛苦。
 
   於是也就有了外界傳說的一個記者在這裏割草竟然買了大HOUSE。
   當然在這裏,有很多割肉的住著大HOUSE ,做餐館工的住著大HOUSE 。但是這些老人家都是至少是5年前來這裏的,否則是買到這麽便宜的HOUSE 。
    文章到了最後,我想說一些感受。
 
    犯賤是不同的概念。
 
    當別人在犯賤的時候,當事人可能卻認為是正確的。
    當我們自己在犯賤的時候,經曆了痛苦,可能卻收獲著未來的希望。
 
    犯賤沒什麽可怕的。
    可怕的是觀念的犯賤大於心靈的犯賤。
    世俗的犯賤大於現實的犯賤。
   
    我也在犯賤,曾經的犯賤給了我經曆的洗滌,現在的犯賤給了我心靈的震撼。
 
    犯賤很可怕嗎?可怕的是我們沒有勇氣麵對現實,沒有勇氣擺脫桎梏。
 
    我們隻是生活的枷鎖,世俗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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