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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2007:中國反擊'東突'十七年

(2007-06-06 09:30:03) 下一個
1990-2007:中國反擊"東突"十七年




南方周末   




    
  “擊斃恐怖分子18名,捕獲17名。”1月8日,新疆公安廳新聞發言人巴燕介紹了新疆公安機關在今年1月5日對“東突”恐怖分子的打擊行動。行動中,新疆公安機關在新疆南部帕米爾高原山區摧毀了一個恐怖分子訓練基地。
  “從公開的資料看,這是曆年對‘東突’組織的打擊行動中規模最大的一次。”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反恐中心主任李偉告訴本報記者。
  從1990年“東突”恐怖勢力在新疆發動“巴仁鄉暴亂”起,中國打擊“東突”恐怖勢力已經走過17年曆程。
  其間,新疆挺過10年恐怖事件高發期,中國加大打擊力度,境內“東突”恐怖勢力近乎絕跡;而在“東突”勢力與國際恐怖勢力同流合汙之時,中國大力構建國際反恐網絡。
  不過,“東突”顯然沒有放棄對中國進行滲透的努力,在李偉看來,這一次也許可以看作“東突”準備重返中國境內的一個信號。1月9日,本報記者就此采訪公安部,公安部新聞發言人武和平也表示,中國“正嚴密關注事態的進展”。
  
  幽靈
  □本報記者 陳藍
  念著咒語,一個個恐怖分子從國際恐怖訓練營地出發,讓一個和平美麗的世界瞬間變成人間地獄。
    
  境外培訓,境內破壞
  經過塔利班基地培訓出來的恐怖分子,早已把寶貴的生命看得賤如草芥,聲稱“對死的渴望,超過對生的渴望”。
  艾山·買合蘇木,新疆疏勒縣人,境外“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主席。
  “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被國際上認為是“最暴力化的組織”。2002年9月11日,聯合國安理會正式將這個組織列入恐怖組織和個人名單。9月12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孔泉在中外記者會上指出,“東突伊斯蘭運動”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恐怖主義組織,它的宗旨就是要通過恐怖主義活動分裂中國。
  1990年代初,艾山·買合蘇木因參與民族分裂和暴力恐怖活動,被公安機關處以3年勞動教養。1996年解除勞教後去往國外,1997年4月,他在巴基斯坦成立了“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之後又投靠了“塔利班”奧瑪爾和本·拉丹,在這裏,他的職務是“基地組織”的“共同問題顧問”。艾山·買合蘇木與本·拉丹的“共同問題”就是將新疆的恐怖組織和塔利班和本·拉丹聯成一體,成為國際恐怖組織的一部分。
  2003年10月2日,在巴基斯坦北部山區,艾山·買合蘇木被美國和巴方軍隊的聯合圍剿擊斃。
  但是,艾山·買合蘇木和塔利班培養出來的恐怖分子並沒有停止行動。
  自1997年起依托阿富汗“基地組織”的訓練營地,艾山·買合蘇木網羅新疆籍恐怖分子和宗教極端分子進行培訓,隨後送往阿富汗戰爭中進行實戰鍛煉,然後再遣入中國境內進行恐怖破壞活動。
  木塔裏甫·哈斯木就是一個知名國際恐怖分子,他被新疆警方抓獲後交代:艾山·買合蘇木說要把“孩子們”帶去學做爆炸物,說不進行爆炸活動不行。
  木塔裏甫·哈斯木被帶到了本·拉丹的營地,當時本·拉丹正好在場,“我沒有和他問候,隻是站在離他五六米處遠望著”。
  “塔利班向他們提供武器,有時為了配合訓練,還配備一些坦克,也有一般武器。到了基地首先要學習的科目有:輕武器、跑步、軍事演習等。因訓練強度太大有些人死了。”
  “艾山·買合蘇木的目的不僅是分裂新疆,還要建立國家。先在本土建國,然後逐漸擴大。”木塔裏甫·哈斯木說。
  海米提·買買提是一名受過訓練的恐怖分子,他說,在這個訓練營裏,他隻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就“學了放火、殺人兩種技能”。
  “境外指揮,境內行動,境外培訓,境內破壞”,一時間新疆反恐形勢險惡。
  在國內建立大量的恐怖訓練營地和直接送到阿富汗的塔利班營地中進行訓練,恐怖組織可以快速把一名宗教狂熱分子製造成恐怖分子。尤其是經過塔利班基地培訓出來的恐怖分子,早已把寶貴的生命看得賤如草芥,聲稱“對死的渴望,超過對生的渴望”。
  
  恐怖分子的祖師爺
  阿不力克木·買合蘇木是新疆恐怖分子的祖師爺,是他提出了從1990年代起,發動10年遊擊戰、10年正規戰的20年戰略圖謀,為此他必須借助宗教行事。
  阿不都克日木·阿不都外力是新疆庫車縣的一個農民,瘦高的身材,平日總戴著一副墨鏡,給人一種謙和文弱的感覺,就是這個人成立了新疆第一個恐怖組織———東突伊斯蘭黨,1992年2月25日烏魯木齊爆炸案就是該黨所為。這個恐怖組織在新疆共製造了25起爆炸案。
  阿不都克日木·阿不都外力在庫車辦了多個講經班,從籌集資金、組織人員到親自講授,樂此不疲。每個講經班的學員都會被他組織起來,穿著統一的服裝,在庫車的新城、老城裏進行無聲地遊行。此外他還召開“伊斯蘭表彰大會”,讓他講經班的學生在學校中當教師的,在學校的講堂上公開宣講。
  東突厥伊斯蘭黨從一開始就有境外極端宗教組織的背景。僅半年的時間內,阿不都克日木·阿不都外力就培訓了近千名弟子。他把他的成績拍攝下來,寄往境外的極端宗教組織,告訴他們自己在新疆所做的工作,以申請更多的經費,用於更大的活動。
  幾乎所有的恐怖行為都以狂熱的信仰為精神支柱,那麽阿不都克日木·阿不都外力講的是什麽經,布的是什麽道,為什麽在接受這樣的“講經”之後,一個又一個普通的鄉村農民,一個個有家有口有財產的人會放棄平安的生活,變成一個暴徒並將自己活生生的軀體去充當人體炸彈?
  新疆警方對阿不都克日木·阿不都外力恐怖集團和1990年在新疆阿克陶縣巴仁鄉製造新疆第一起武裝暴亂的則丁·玉素甫的調查發現,所有的根源都指向一個人,就是新疆葉城縣的阿不力克木·買合蘇木。1990年代上半段,逮捕到的恐怖分子,無一例外地都是他的弟子。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參加過一次恐怖行動,實際上卻是新疆恐怖分子的祖師爺。他給人的印象是一個謙和善良的長者。然而就是他提出了從1990年代起,用發動10年遊擊戰,10年正規戰的20年戰略圖謀。
  
  恐怖組織的分水嶺
  如果說墨玉會議顯示出來的是恐怖組織的幼稚,那麽1996年11月29日召開的和田會議,從行動綱領製定到恐怖行為的落實,到保秘與忠誠,都極其嚴密。
  1992年12月12日,活動在境外的分裂組織在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召開了的第一屆“東突厥斯坦民族代表大會”,1993年4月,在土耳其舉行並成立了“東突籌備委員會”會議,1996年11月再次召開東突厥斯坦代表大會預備會。而與之相對應的是境內的分裂分子在秘密召開“墨玉會議”、“和田會議”。
  1994年11月30日至31日,來自全疆各地15名恐怖組織和宗教極端勢力的代表暗中聚集墨玉縣。會議參加人買買提·吐魯普說,他們在一個農家的土炕上召開了這次會議,房間的門都是堵死的。會議討論的其中一個事項就是怎麽籌集資金,怎麽發展力量,還製定了購買武器、建立“伊斯蘭敢死隊”等任務,並擬定1995年春節前夕在葉城縣再次召集會議,以確定最後行動計劃。
  1995年1月14日,“墨玉會議”代表之一吾買爾·買合蘇等3人,在莎車縣牙瓦鄉進行蒙麵搶劫時被抓獲,警方得知,原來他們的籌集資金就是以這種刑事犯罪進行。
  這次抓獲的3人,交代了“墨玉會議”的基本情況,因而使大部分“墨玉會議”人員落網,墨玉會議的罪惡圖謀未能得逞。
  如果說墨玉會議顯示出來的是恐怖組織的幼稚,那麽1996年11月29日在和田召開的和田會議就是一個“完美會議”,從行動綱領製定到恐怖行為的落實,到保秘與忠誠,都極其嚴密。
  29日這天,“東突厥斯坦伊斯蘭反對黨”分布於全疆11個地州的22名代表,秘密潛入和田市。22名恐怖分子懷裏揣著各地各分部的關於組織綱領的修改意見、暴力恐怖計劃和暗殺名單前來參加會議。
  從中央電視台披露的一段錄像中,人們看到了恐怖分子策劃於密室的真實情景。所有的人都戴著麵具,很多人遮掩得甚至連眼睛都看不到。據後來被抓獲的參加會議的恐怖分子交代,蒙麵是為了讓開會的人彼此不認識,以避免墨玉會議的疏漏:抓住一個交代出一片。
  這段錄像本來是他們記載這次“重要會議”的所謂“史料”,要留作日後的珍貴檔案,還要向境外的組織發送,以爭取國際支持。
  會議通過了《“東突厥斯坦伊斯蘭真主黨”若幹重要問題的決議》;研究了新的恐怖暗殺計劃和統一行動問題等。將各地代表帶來的暗殺名單進行了匯總,在新疆大範圍內製造爆炸騷亂具體行動計劃。
  這就是“斷橋趕漢”係列刺殺行動,齋月的第17天暗殺24名新疆黨政幹部和宗教人士。黑名單上首先倒下的是阿克蘇地區新和縣宗教人士阿肯木·斯迪克,子彈射中了他的胸膛。
  接下來更大的恐怖行動便是伊寧騷亂。
  “墨玉會議”、“和田會議”是一個分水嶺,一批恐怖分子被培養了出來,取得了經營恐怖組織經驗。
  正是在墨玉、和田會議之後,境內的分裂勢力和境外聯係更為緊密,並且直接得到國際恐怖主義“老大”塔利班的支持,因而其在新疆境內的破壞活動也更為劇烈。
  1997年發生伊寧騷亂和烏魯木齊公共汽車係列爆炸案後,中央召開專題會議討論新疆問題,確定了重點打擊的三種人:民族分裂的骨幹分子、暴力恐怖犯罪分子和宗教極端勢力的為首分子。
  這是一個重大的轉折點,新疆自治區黨委調集萬餘黨政幹部組成工作組分赴新疆的18個重點縣市進行“集中整治”。恐怖分子的活動空間一下子被壓縮,全疆各地隻要恐怖陰謀稍有露頭就會遭到沉重打擊。

  血債

  爆炸、暗殺、襲擊、綁架與劫持人質等恐怖分子通常的手段,新疆的恐怖分子幾乎都用到了。在1990年至2000年的十年間,據不完全統計,恐怖分子們共在新疆境內至少製造了200餘起恐怖暴力事件,造成166人喪生,400多人受傷。
    
  1990:第一起恐怖事件
  “巴仁鄉暴亂”是新疆解放40年最為嚴重的一場武裝暴亂,是進入1990年代後發生在新疆的第一起恐怖事件。它是一個信號,也是一個開始。此後,大規模的暴力恐怖活動在1990年代的新疆相繼發生。
  一輩子生活在巴仁鄉的依敏·玉買爾老人,是巴仁鄉暴亂事件的見證人,1990年春天,老人覺察到村子裏有一種與以往不同的氣氛。
  有一些人在村民當中串連,強迫信奉伊斯蘭教的教民捐錢,並且要求每人“抱經宣誓”,參加一個“黨”。參加他們“黨”的人,每人至少交50元,其中20元是活動經費,20元購買白球鞋,10元購買刀子。誰不做,這些人就用刀子進行威脅。
  3月底,巴仁鄉土爾村清真寺院內竟然架起高音喇叭,宣傳聖戰。他們說“穆罕默德同異教徒打過仗,我們也不得不打仗,每天做五次‘乃瑪孜’不解決問題,要打仗”。
  操縱這一切的是一個叫則丁·玉素甫的人。1980年代末,則丁·玉素甫到喀什學經,回到巴仁鄉後,組建了“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黨”。
  這些異常現象引起了阿克陶縣委、縣政府的注意。當發現公安機關開始調查時,則丁·玉素甫決定提前暴動。4月4日下午,切克村清真寺聚集了200多人。當天下午6時30分,聚事者開始圍攻鄉政府。
  因為無法對事件的性質做出判斷和怕傷及信教的民族群眾,所有現場武警都執行著不開槍的命令,盡管已經有多名武警戰士被打死,5名武警戰士被抓做人質。
  直到4時10分,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接到中央批示,事件性質為武裝暴亂。武警和公安人員開始還擊。則丁·玉素甫被擊斃。
  1990年當分裂與恐怖勢力初起的時候,表現形式是狂熱的宗教情緒,一些不明就裏的信教群眾被恐怖分子利用,宗教與非法宗教的界線難以劃分,正常的宗教活動與恐怖活動也難甄別。麵對恐怖主義新疆最初采取的是謹慎的態度,新疆恐怖組織的定性是10年之後。
  
  1991:第一個恐怖訓練基地
  1992年2月5日,大年初二,這個從來都是喜慶的節日變成了一個哀傷的節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首府烏魯木齊的公共汽車、影劇院、住宅樓裏被安放了四顆定時炸彈。2路公共汽車的爆炸異常慘烈。
  在此之前,新疆,甚至全國沒有人見過這種以危害公共安全製造社會恐怖為目的的爆炸。新疆人一時“懵了”。自治區公安廳很快做出了推斷:這是一次有計劃的謀殺,一次有組織的恐怖性爆炸。
  7個多月後爆炸案告破,這是一個叫做“東突厥伊斯蘭改革黨”的暴力組織所為。1991年2月28日,這個組織成員首先在庫車縣客運站錄像廳製造了新疆第一起恐怖爆炸案件,造成無辜群眾死1人,傷13人。小試成功後,他們便將目標鎖定烏魯木齊,然後進行了一年多的籌劃和準備。在烏魯木齊爆炸案之後,他們又一口氣在新疆境內針對無辜公眾製造了15起爆炸案。
  為籌集經費,1991年11月13日,這個組織曾在沙雅縣製造了解放以來全國最大的一起銀行運鈔車搶劫案,劫走農行棉花款50萬元。然後悄悄轉移到了1000多公裏外的喀什葉城縣的一所不起眼的院落裏,在這個院子裏他們建立了新疆第一個恐怖訓練基地,先後培訓了3期數十名恐怖分子。
  
  1993:新疆係列爆炸案
  烏魯木齊爆炸案的偵辦讓“東突厥斯坦伊斯蘭改革黨突擊隊”遭受了打擊,但是漏網分子迅速潛入了新疆各地。他們的下一個目標選擇的是南疆重鎮喀什。
  1993年6月17日,位於喀什市中心的喀什地區農機公司辦公樓發生爆炸,兩名無辜群眾身亡,另有1人重傷、7人輕傷。自治區領導和新疆警方奔赴喀什,但是,暗殺公安民警、愛國宗教人士等一係列爆炸和暗殺案件,幾乎就是在工作組的眼皮底下發生。
  這一年的10月,散處於新疆巴音郭楞州、阿克蘇地區、和田地區、喀什地區、吐魯番地區、塔城地區等地的17名暴力恐怖分子,被一個叫艾爾肯·阿不拉的和一個叫阿不都·米吉提的重新糾集起來,成立了一個新的恐怖組織———“東突厥斯坦伊斯蘭反對黨”。
  這個恐怖組織成立後,並沒有立即活動,而是秘密發展成員,擴大組織,在全疆各地建立分支機構,建立訓練基地,培訓恐怖分子,並派遣成員通過搶劫、盜竊等方式籌集經費。
  當“東突厥斯坦伊斯蘭反對黨”成勢後,新疆再一次遭遇1996、1997年的暴力恐怖高峰。
  
  1996-1997:“斷橋趕漢”係列刺殺行動
  22名恐怖分子懷裏揣著暴力恐怖計劃和暗殺名單千裏奔赴各地,計劃在齋月的第17天暗殺24名新疆黨政幹部和宗教人士,在新疆大範圍內製造爆炸騷亂。
  1996年5月12日6點30分,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刻,70多歲的阿榮漢·阿吉和他的兒子準時出現在喀什羊腸般幽暗的小巷中。每天他都踏著人們酣然的睡夢,在這個時刻前往艾提尕爾清真寺主持太陽出來前的第一次禱告。但是這一天與所有的日子都不同,閃亮的匕首在前麵等著他。
  阿榮漢·阿吉和他的兒子被救了過來。身中20多刀沒有死去,幾乎是一個奇跡。在抓獲刺殺者進行審訊時,刺殺者說出了當時的矛盾心理:既要完成任務,又因為對宗教領袖阿榮漢·阿吉的敬畏而無法下手。
  新疆凡是信奉伊斯蘭教的穆斯林,都知道艾提尕爾清真寺和阿榮漢意味著什麽。艾提尕爾清真寺是中國最大的清真寺,具有550年的曆史。它是中國伊斯蘭文化的中心,主持清真寺的阿吉也被認為是最有學問最能領會宗教教義最德高望重的人。
  伊斯蘭反對黨將這一係列暗殺活動稱作“斷橋”、“趕漢”,他們將反對其分裂圖謀的宗教人士都劃為謀殺的範圍,借此斬斷漢民族和少數民族之間的血肉聯係。
  幸運的是,新疆警方很快就找到了破獲該行動的線索,斬斷黑名單的暗殺行動。
  
  1997:“2·5騷亂”重創伊寧
  位於美麗的伊犁河穀的伊寧是新疆天山東部的重鎮,來自世界各地的客商雲集之地。
  1997年2月5日上午9時許,伊寧市的大街上突然衝出一夥人,手舉橫幅,呼喊口號,沿伊寧市主要街道遊行。如滾雪球一樣,到了12時許,遊行人數從100多人增至千餘人。隨後,手持棍棒、磚塊、刀具的騷亂分子開始了他們的暴力行為。
  人民醫院門口一對青年夫婦被騷亂分子圍住,女的被人在臉上用刀亂割亂劃,連踢帶踏,當場死亡,男的也被打成重傷。
  一位回家探親的戰士途經前進街時,被石頭活活砸死。
  一位鄉文化站的秘書在伊犁街街口被他們用刀捅死後,又被扔進點燃的紙堆裏焚燒。
  警方調查的結果表明,組織“2·5”騷亂的骨幹分子是從喀什、和田分別到達伊寧的,屬於東突厥伊斯蘭真主黨,他們到達伊寧後就走街串巷煽動群眾,並讓群眾燒毀身份證、結婚證等政府發放的證件。
  
  1997:爆炸再襲烏魯木齊
  事隔5年,恐怖分子再一次選擇了自治區首府烏魯木齊,並且將時間選在1997年2月25日,這一天鄧小平同誌的追悼會在北京舉行。
  炸彈被精心安放在烏魯木齊南、北、西、東四個不同的方向,並且是在烏魯木齊人最多最集中的地方,所有的炸彈都被定在同一時間爆炸。警方調查發現,炸彈裏滿滿地填充著鐵釘子、鋼珠、螺帽、螺杆,這些東西被強烈的硝酸炸藥噴射出來,威力無異於一顆顆子彈。恐怖分子的冷血和殘酷讓人震驚。
  一位漢族父親失去了9歲的女兒。當時他的兩個可愛的女兒剛剛放學。一聲巨響後,整個公共汽車的後部不見了,他的大女兒受了重傷,小女兒當場死亡。
  一位維吾爾族的父親也失去了女兒。9年過去了,這個父親還是不能看女兒的照片,不能聽別人說這件事。9年的日子再也沒有快樂。
  一位回族的父親失去了兒子。每年的2月25日,夫婦兩人整天都不能從床上起來幹任何事。這一天準時會到來,不用刻意去看日曆,一點都不差。
  一個邪惡的計劃得逞了,一些無辜的生命在瞬間寂滅了,一切都將麵目全非,更多的活著的人的生活因此而改變。記憶永遠停留在了那罪惡而黑暗的時刻。
  (本報記者陳藍根據公開資料整理)
  
  激戰
  □本報記者 陳藍
    
  當一顆炸彈炸響的時候,恐怖分子往往早已匿跡於人海,或者在某個地方安逸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一個偏避的沙漠深處的小村莊裏的一次合謀,能讓幾千公裏之外的大城市遭受打擊。反恐是正義和邪惡的對峙,是一場理性和非理性的對抗。它是一場戰爭而更難於戰爭,想打贏這場戰爭,就要靠包括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在內的綜合性力量,要付出更多的時間、智慧和毅力。我們不能忘記天山腳下為反恐作出巨大犧牲的人們,正是他們的犧牲和努力,我們才能過上平靜的日子。
    
  昆侖山追逃
  1992年2月5日發生在烏魯木齊的爆炸案告破於1500公裏遠的喀什。當案件偵破勢如破竹時,主要的犯罪嫌疑人已經逃跑,準備從昆侖山口逃向國外。
  等新疆警方追捕隊伍趕到昆侖山下,嫌犯已經在昆侖山炸山封路之前逃上了昆侖山。怎麽辦?所有的山路全部已經被堵死了,海拔5000多米,車上不去,人也上不去。直升飛機!乘坐直升機將偵查人員空運到昆侖山!
  8月的昆侖山正是積雪融化的季節,恐怖分子也寸步難行。突然山洪暴發讓他們的向導和駱駝被洪水衝走,隻好掉頭下山,此時正好和追捕的公安民警撞個正著。
  荒涼的昆侖山上,突然出現了7個人,偵查員全部都警覺了起來。彎曲的山路僅容一車行駛,偵查員一腳刹車將車停在一個人前麵,擋住了去路。
  突然到來的警察讓7個人愣住了,他們本能地舉起手由警察搜身。一個人的口袋裏先搜出了一支手槍,再一搜是隻軍用手榴彈,又搜出一支手槍,突然,“咕咚”一聲,一名恐怖分子將警察壓倒在地。一邊是壁立的高山,一邊是深不見底的河水,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搏鬥意味著體能的超強消耗和力不從心。
  一名警員二話沒說“嘩”地打出一梭子子彈。槍聲使暴行稍有遲疑,就是這個機會,騷亂被鎮了下去。
  這場戰鬥當場擊斃犯罪分子2名、活捉5名。1992年“2·5”爆炸案主要罪犯全部落入法網。對於新疆警方來說,這僅僅是開始。
  
  緝槍行動
  緝槍行動的成功,不僅僅瓦解了許許多多醞釀中的陰謀,更重要的是讓新疆警方在反擊恐怖主義的行動中掌握了製敵的主動權,扭轉了跟著恐怖事件轉的被動局麵。
  1998年4月6日,新疆霍爾果斯口岸,一輛從哈薩克斯坦入境的外籍貨運車上,查出蘇製軍用手槍、衝鋒槍、各種口徑的子彈等武器。警方隨即發出了抓捕偷運武器案的重要疑犯的通緝令。
  一名境外暴力恐怖分子落網後交待:齋月剛過從2月份至4月份通過運茶葉偷運過一次武器,4月份後又用送羊毛等方式運進過武器。
  巨大的危險顯露了出來,究竟有多少槍被秘密運送了進來,現在這些武器在什麽地方?恐怖分子在擁有了先進的武器的時候,正準備著怎樣的陰謀?必須把所有的武器都挖出來!
  在這次深挖恐怖分子和其隱藏的槍支的戰鬥中,公安和武警戰士和恐怖分子發生多次激烈的槍戰。伊犁地區公安局防暴支隊民警龍飛、孔永強、刑警支隊民警努爾泰·安尼瓦爾別克是在緝槍戰鬥中犧牲的。
  1998年4月19日晚,伊犁地區公安局防暴支隊一中隊一分隊隊長龍飛受命隨防暴隊緊急出動,前往圍捕“4·6”武器偷運案的暴力恐怖分子。
  那一天一直在下雨。恐怖分子縮在一所農村的土房子裏。20日淩晨,龍飛率先翻牆入院,逼近暴徒藏身的房間。就在龍飛破門而入的一刹那,龜縮房內的暴徒開槍了。對射中,龍飛在擊傷對方的同時,也被暴徒射出的子彈擊中了頸部。
  黑暗中,後麵的戰友知道有人倒下了,但不知倒下的是誰。直到最後清點人的時候才知道是龍飛倒下了。
  兩個月後,1998年6月26日淩晨,伊犁地區公安局防暴支隊再一次受命出擊,對偷運武器案的暴力恐怖分子藏匿窩點進行統一搜捕。這次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打掉了對方的指揮體係,粉碎了對方企圖於6月30日在伊犁地區進行恐怖爆炸的計劃。但在搜捕過程中,參戰民警遭遇恐怖分子的持槍頑抗,戰鬥中,伊犁地區公安局防暴支隊一中隊二分隊隊長孔永強和伊犁地區公安局刑警支隊民警努爾泰·安尼瓦爾別克壯烈犧牲。
  努爾泰·安尼瓦爾別克犧牲後,他的姐姐發現了弟弟的一本日記,日記上寫著:“現在我就要同他們進行堅決的鬥爭為維護人民的利益。我是一名警察,我熱愛這個職業。”
  這是他的最後一篇日記。
  伊寧城為反恐英雄舉行了追悼會。追悼會那天,伊寧小城淚雨紛飛,萬人空巷。
  龍飛、孔永強、努爾泰·安尼瓦爾別克生前是好朋友。烈士身後,人們將龍飛和孔永強合葬在一起,努爾泰·安尼瓦爾別克按照伊斯蘭風俗葬在伊斯蘭墓地裏,但他們都回到了大地的懷抱,都是人們心目中的英雄。
  
  與陰謀賽跑
  敵人在暗處籌劃著行動,締結著巨大的網絡。警方在幽冥之中憑借蛛絲馬跡捕捉著敵人的行蹤,反恐的最高境界,是能夠將恐怖陰謀消滅在策劃階段,將其組織瓦解在萌動狀態,這是一場智謀的角鬥。
  1998年年底,警方獲知一個叫庫來西的人在和田活動,醞釀著一場陰謀。但是警方並不知道這個庫來西長什麽樣,是什麽地方的人,正在進行什麽陰謀。
  在一次行動中,一枚自製手雷炸響,這讓新疆警方大吃一驚,他們意識到庫來西的步伐加快了。這是第一枚在新疆炸響的自製手雷,它的威力已經相當於軍用手雷,這比之前的恐怖分子使用的爆炸裝置大大地進了一步。
  警方焦急萬分,庫來西卻杳無音信。此時更嚴重的情況出現了:在一次路口的例行檢查中,查出509枚手雷,這些手雷是準備偷運到和田去的。警方迅速作出判斷,這將是一個巨大的恐怖陰謀,並且這個陰謀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當中。
  風雨欲來,黑雲壓城。
  接著,在抓捕庫來西團夥另一頭目的時候,再一次發現手槍和手雷。
  一枚枚手雷,一支支槍,一個個的恐怖分子,向著陰謀迅跑的腳步聲仿佛在耳。當一次發現2000枚手雷時,警方感覺到最後的時候到了,敵人就要行動了。
  新疆自治區黨委為此專門召開會議,決定在和田開展一場打擊庫來西團夥的專項鬥爭。從此,和田的“打庫”,不再是警方一家力量,而是調動了全新疆、全和田的力量。
  8月25日和田警方逮捕了庫來西團夥的2名聯絡員,找到了庫來西的行蹤。庫來西就藏匿於和田地區外賓館出納米娜瓦家中。9月4日淩晨,和田警方包圍了庫來西藏身之地,庫來西劫持米娜瓦之子為人質,為確保人質安全,我公安民警果斷將庫來西當場擊斃,戰鬥中和田公安民警吐爾遜·托乎提光榮犧牲。
  這是一場艱苦的戰爭,庫來西集團完全破獲後,人們才發現,這是一個糾集了數百名恐怖分子的巨大團夥,這些恐怖分子不僅來自於新疆各個地區,還有大量境外派遣的國際恐怖分子。他們自製了數千枚手雷,100多支槍,經營了10多處恐怖訓練點和51處製槍窩點。
  在艱難而持久的十多年打擊之後,在國際恐怖活動給世界帶來更大不安定的時候,新疆反而進入了一個穩定的和平的時候。隻有戰鬥在反恐第一線的人才最為深切地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麽,這一切得來的是多麽地不容易。
  
  剖析·展望
  □本報記者 史哲 郭力 □實習生 黃鳴
    
  恐怖主義之所以世界共誅之,是因為一切恐怖主義都有違人類的文明與秩序。從這個意義上說,新疆的反恐就不再是新疆的事,也不僅是中國的事,而是世界反恐的一部分
    
  “東突”的四個中心、兩個通道
  許多人可能至今仍對上世紀90年代發生在烏魯木齊的公共汽車炸彈事件記憶猶新。新疆社會科學院中亞研究所所長潘誌平告訴記者:“當時大家都比較緊張。不敢坐公共汽車,上車都比較小心,如果看到哪個手提包沒有主人的話,就會小心、警惕。”
  不過,那時卻很少有人知道,在新疆,中國與恐怖主義的戰鬥已經開始。
  上世紀90年代是中國麵臨恐怖主義威脅最嚴重的時期。1999年,在國慶50周年之後的兩個月,漸成氣候的“東突”分裂組織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召開會議,確立了暴力奪權的方針,並計劃實施恐怖戰等。
  這絕不是說說而已,“東突”分裂組織很早就融入了國際恐怖主義的“主渠道”。還在“東突”的伊斯坦布爾會議之前,一些組織就已經有計劃地借助國際資金走私武器,派遣成員在阿富汗、車臣、克什米爾等地參加實戰鍛煉———俄羅斯軍隊和美國軍隊都分別在車臣、阿富汗抓獲過“東突”成員。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許濤研究員介紹說,“9·11”之後,“基地組織”與塔利班開始在巴基斯坦與阿富汗邊界、中亞大規模建立訓練營地,大量“東突”人員在其中接受了培訓。
  其中,最為激進的當屬在阿富汗組建的“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簡稱“東伊運”)。在塔利班的陣營內,甚至有一個由“東伊運”組成的“中國營”,全部由來自新疆的約320名恐怖分子組成。2001年2月,本·拉丹恐怖勢力與塔利班高層人物在坎大哈又商談訓練“東突”恐怖分子的事宜,決定撥巨款幫助訓練“東突”恐怖分子。
  據《新疆反恐十年成果展覽》資料統計,在整個20世紀90年代,“東突”分裂勢力在新疆實施暴力恐怖案件250多起,造成600多人傷亡。在本世紀初中國建立地區性反恐機製之前,中國曾獨立抗擊恐怖主義近10年。2001年9月11日,當紐約世貿中心轟然倒塌之時,中國境內基本上已無“東突”勢力有組織的活動了。
  據新疆公安機關新聞發言人在1月8日介紹,“東伊運”派遣骨幹分子入境,糾集一夥暴力恐怖分子潛入中國帕米爾高原山區,建立恐怖活動訓練營地,進行恐怖訓練活動。
  據國務院新聞辦公室2002年一份名為《“東突”恐怖勢力罪責難逃》的文件顯示,中國境內外的“東突”分裂組織有50多個,40多個主要在境外活動。
  反恐專家李偉告訴本報記者,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這些組織基本形成了4個活動中心:中亞、土耳其、美國與德國。
  中亞的東突組織大約有11個,其中有4個直接從事暴力恐怖活動;有約20個在土耳其活動,其中3個訓練恐怖分子,組織武裝,向中國境內偷運武器;還有3個在巴基斯坦、阿富汗交界處的山區活動,分別從事策反和接應外逃人員,偷運武器,進行政治、宗教滲透;而“東突”的政治組織主要集中在德國。
  進行暴力恐怖活動的組織,其訓練營地目前主要集中在中亞和巴基斯坦、阿富汗邊界地區。巴阿邊界一向是國際恐怖主義的老巢,過去就曾有大批“東突”人員在這裏接受培訓,今天,它的這一功能毫無退化。
  而此次被新疆公安機關搗毀的恐怖分子訓練基地位於帕米爾高原山區,正靠近中國西部與中亞國家接壤的邊境。
  
  暴力後的兩手:滲透與依靠西方
  隨著“東突”的暴力行動在中國屢遭挫敗,一些不甘心失敗的極端分子開始把目標對準了海外中國人,並製造了一係列血案。
  2000年3月,吉爾吉斯斯坦“維吾爾青年聯盟”主席尼合買提·波薩科夫因拒絕與恐怖組織“東突解放組織”合作,被該組織成員槍殺在家門口。
  2002年5月,境外“維吾爾解放組織”成員,為籌集資金,綁架了一新疆商人,勒索10萬美金,並殺害了該商人的侄子,之後又縱火焚燒了比什凱克中國商品市場。行凶後,恐怖分子潛逃至哈薩克斯坦,並於同年9月在阿拉木圖市殺害了兩名哈薩克斯坦警察。
  2003年3月,“東伊運”武裝分子襲擊了一輛來往於中國與吉爾吉斯斯坦間的國際班車,恐怖分子殺害了全部21名乘客,其中中國公民18人(包括15名維吾爾族同胞)。
  ……
  不過,大多數“東突”組織選擇了其他方式,例如派遣骨幹分子入境,加強對境內“東突”勢力的扶持和領導。他們立足中亞這一前沿陣地,對新疆進行思想滲透;設立專門出版機構,編篡出版煽動獨立的書刊和音像製品,通過各種渠道不斷輸入新疆;設立專門電台,使用民族語言對新疆廣播,大肆進行“心戰”宣傳;召開各種名目的國際研討會、舉辦展覽和發表公開信,叫嚷新疆獨立,尋求國際敵對勢力支持;拉攏、收買、策反大陸駐外人員和出國探親、朝聖、留學人員,進行情報搜集、勾聯和顛覆活動等等。
  在暴力的聲勢日漸衰微之時,“東突”的政治聲浪卻逐漸高漲起來。
  2004年4月中旬,以“世界維吾爾青年代表大會”和“東突厥斯坦信息中心”為首,糾合了一小撮“東突”分子在德國慕尼黑召開“世界維吾爾人代表大會”。
  依靠西方,更成為“東突”的救命稻草。2004年9月,在美國,“東突流亡政府”宣告成立。澳大利亞的“東突協會”主席艾哈邁德·埃根貝爾迪自封為總統,任命“東突民族自由中心”艾尼瓦爾·玉素甫為總理。
  在這個“流亡政府”的成立聲明中,艾尼瓦爾·玉素甫稱:“……成百上千萬的東突厥斯坦人卻深知和熱愛美國……我們向美國尋求幫助。”
  中亞地區“東突”分裂勢力的總頭目莫哈裏索夫就曾公開表示:“要實現獨立,沒有國際的支持不行,沒有西方的支持不行,僅有少數國家的支持也不行。要打‘國際牌’,使新疆問題國際化。”
  
  “既是政治分裂組織,又是軍事恐怖組織”
  “‘世界維吾爾人代表大會’不久之前剛剛完成了‘換屆選舉’。”李偉介紹說。
  他所指的新當選者,為首的名叫熱比婭·卡德爾。她曾是新疆女首富,前全國政協委員,因販毒被判刑後保外就醫,現在被“東突”的大部分分支組織供奉為“維吾爾之母”,2006年9月,她被瑞典議會議員埃諾克鬆提名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
  新疆區委副書記努爾·白克力評價說,所謂“維吾爾之母”“是對一個民族的汙蔑”。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秦剛也表示,提名“與諾貝爾和平獎的初衷是背道而馳的”。
  然而,這其中體現的“東突”恐怖勢力的新動向,或許更值得關注。誠如香港媒體評論所言,在經曆了中國與中亞各國的共同打擊之後,流亡國外的所有“東突”勢力正熱切希望借熱比婭的名字重整力量,圖謀反擊。
  “境外‘東突’的各股力量之間,其實並不統一。”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許濤研究員說。
  “‘流亡政府’、‘世界維吾爾人代表大會’等組織,為使自己的路線適應當地的政治氣候,力圖在公開的主張上和恐怖主義保持距離。”許濤說,“而其他的一些非主流的‘東突’武裝,為了顯示存在,就必須采取更具衝擊力的、激進的手段。”
  2005年,新疆解放50周年慶典前,“東伊運”突然發布了一段錄像,揚言“要血戰到底”。錄像中,蒙麵的發言人、作為背景的“東突”的“國旗”、舉槍宣誓,這些“完全模仿‘基地組織’的宣傳形式,這在‘東突’曆史上還是第一次”,許濤說。
  但是,“從‘東突’的各個派別的實際行動上看,他們其實是在搞‘兩手策略’。”李偉說,“他們的政治組織和武裝組織表麵上各走各路,實際上相互呼應。”
  盡管“世界維吾爾人代表大會”發言人迪裏夏提總是說,他們“一貫主張用和平手段爭取新疆獨立”,但是他也始終沒有否認“武裝抗爭”的可能性。
  事實上,就在“世維會”新一屆班底當選不久,“東伊運”的武裝人員就潛入中國境內,重新建立訓練營。在李偉看來,這個時間上的配合“也是相當值得注意的”。
  “剛剛在西班牙製造了機場爆炸事件的恐怖組織‘埃塔’,本身就有政治活動。主張北愛爾蘭獨立的新芬黨,和製造了眾多恐怖事件的‘愛爾蘭共和軍’,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李偉說。
  “‘東突’的政治分裂組織、軍事恐怖組織,同樣是一脈相承。”李偉說。
  
  國際合作幫助搗毀恐怖訓練基地
  “東突”從一開始就帶上了國際分裂運動的色彩,但是打擊“東突”勢力的國際合作機製的建立,並非朝夕之功。
  南開大學民族研究中心主任高永久教授在其研究中指出:中亞國家在一方麵同中俄合作維護該地區穩定的長期利益,另一方麵又不願意放棄同美國等西方國家的合作,來換取其經濟援助的短期利益。
  不過,盡管有各種各樣的國家利益的考慮,“相關國家的共同認識還是越來越明確:地區安全,僅靠一國努力是很難實現的。”許濤說。
  這種認識的結果之一,就是“上海合作組織”2001年6月通過的《打擊恐怖主義、分裂主義和極端主義的上海公約》。
  而公安部發言人武和平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也將“加強國際合作”提到了中國政府打擊恐怖主義的“原則”高度上。
  “具體的合作機製,在‘上合組織’的框架內,主要就是職能部門之間的情報交換、共享。”許濤介紹說。
  據了解,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互設在他國大使館的安全代表的重要職責,就是定期交換關於地區恐怖主義組織活動的情報。
  而設在烏茲別克斯坦的塔什幹的“地區反恐中心”則是情報協調的另一個主要的平台。
  “最好的反恐手段是預警,因為一旦恐怖事件發生了,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許濤說,“而預警就要依靠情報。”
  “此次中國能夠及時獲知‘東伊運’重建訓練營,得益於國際合作。”李偉分析。
  但與此同時,國家間的情報交流也麵臨著現實的困難。“畢竟不同的國家在利益定位上總是有差別的。”許濤說,“而且不同的國情下,對‘東突’的看法也有不同,對情報重要性的判斷也不一樣。”
  無論如何,國際反恐合作正在全方位鋪開。在司法合作的領域,“上合組織”成員國之間重點打擊的毒品犯罪和非法移民,也和反“東突”的成敗息息相關,因為毒品已經成為中亞地區“東突”組織的重要經濟來源,而恐怖分子也常常是通過非法移民的手段逃避各國追查,出入設在別國的訓練營的。
  如果從1990年代前期“東突”的主要組織正式建立算起,中國對這一恐怖勢力的打擊,已持續17年。
  新疆社會科學院中亞研究所所長潘誌平告訴記者,“我們發揮了傳統政治優勢,通過發動群眾、鞏固基層組織建設,遏止住了分裂勢力的活動勢頭。”“隻要組織堅強起來,雖然地廣人稀,他們(恐怖分子)一旦出來,就落進農牧民的汪洋大海。隻要他們有動作,我們就能知道。我們不像美軍在伊拉克那麽盲目。”
  “中國的反恐政策,和美國的不一樣。”李偉說,“在阿富汗戰爭以後,美國的反恐越來越多地著力於恐怖主義以外的利益上。而中國反恐的著眼點相對純粹,而且在與周邊國家的合作中,比較好地遵守了‘和平共處’的原則。”
  “但是,‘東突’勢力已經從事了許多恐怖活動,而且還會繼續活動下去。”李偉說,“它是我們目前麵臨的最現實的恐怖主義威脅。”“他們隻是極少部分人。因為是極少部分,所以他們才需要用恐怖襲擊來放大他們的所謂訴求。”
  2003年底“東伊運”首領艾山·買合蘇木在巴基斯坦被擊斃之後,國內曾經有樂觀的看法,認為這個曾經在國內製造多起駭人聽聞的恐怖事件的組織已經被打散。但是這一次重新破獲這個組織的訓練營,“提醒我們要對其活動能力重新評估。”李偉說。
  “地方公安機關還在追捕,案子還沒有完。”公安部新聞發言人武和平告訴本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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