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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記:裏約熱內盧狂歡節殺人事件(一)

(2024-07-23 10:46:34) 下一個

裏約熱內盧狂歡節殺人事件

 

摘要:根據貝版投資俱樂部巴西狂歡節旅行改編

 

一,溺亡

時間:2023/2/22 日;地點:巴西裏約熱內盧 Ipanema beach 警察局

 

“你覺得他在水裏泡了多久了?” 麥克警官問身邊的法醫助理。這具屍體還沒有被泡得很嚴重,隻是有一些浮腫。

 

“我感覺應該不超過24小時,可能就是昨天晚上去世的。”那個法醫助理對麥克說。他一邊說,一邊翻動這具屍體,檢查外傷情況。

 

屍體似乎被海浪砸在礁石上過,然後血腥味吸引來了鯊魚,所以頭部麵目全非。浮腫的屍體讓指紋采集變得困難。軀幹上沒有外傷,隻是口鼻有泥沙。看上去是在大海裏淹死的。

 

“可能是喝醉了?’’麥克警官問。在狂歡節期間的巴西,海邊淹死個人不算什麽。 像Ipanema beach 這樣狂歡人群集中的地方,平時每個月都要淹死2~3個人,每年2月的狂歡節期間因為喝酒的人更多一些,都要淹死5~10個人。

 

 

‘‘可以確認死者的身份嗎?’’ 麥克警官接著問另外一個年輕的巡警,巡警是第一個接到報警在海邊把屍體打撈上來的。

 

麥克一邊問一邊想,估計是個遊客,因為他長得不像是巴西人,好像是一個亞洲人。

“我們把他撈上來的時候,幾乎是全裸的。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件。” 那個警察說。

 

每年狂歡節期間,死掉的人有一半都是遊客。這些人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對這裏的海浪不熟悉,縱酒狂歡之後就會忘乎所以。外國人死了非常麻煩,光是確認身份這件事就非常麻煩。特別是單身的遊客,一個人旅行,然後消失了,沒人去報警。

 

“有人報警嗎?” 麥克接著問。結伴而來的遊客有人失蹤會立刻有人報警,希望不是單身遊客。

 

 “從昨天晚上報警失蹤的人裏頭,也許可以找到。還有就是你去采集一下指紋,入境的遊客都有指紋記錄,我們對比一下,也許就知道那是誰了。” 麥克接著說。

 

“有人報警,而且我們已經找到他的身份證件了”,那個年輕的巡警接著說。

 

“哦,是誰報的警? 是和他同行的旅行者嗎?”

 

“不是的,是海灘上的一對老夫妻。 他們說昨天晚上看到了這個人下水,他把衣服和證件都留在沙灘上,下水之後很久他都沒有回來。晚上天黑,他們也看不清他到底去哪兒了。今天白天一早他們又到海灘上,看到他的東西還在海灘上,就報警了,還把證件送過來了。”

 

這下容易了,麥克想,這樣的話,很快就結案了。

 

“我核實了一下,溺水的人就是這個人。”那個巡警接著說。他遞過來一包證件一樣的東西。

 

“他是誰?哪個國家的?”

 

“他的名字叫Sam Wang,好像是一個亞裔,護照是聖盧西亞的(Saint Lucia)。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因為喝酒喝醉了,然後去大海裏遊泳被淹死了。”

 

“你去找一下他同行的人。他住哪個酒店?” 麥克對他吩咐著說,然後他轉向法醫,“你可能要驗一下他是不是酒精超標,還是有其他的毒品問題。麻煩大家盡快把報告給我。我理解狂歡節期間大家都不想上班,但是後麵可能還有一些屍體在排隊呢。”

 

說完麥克就離開了停屍房。每年狂歡節是大眾的節日,也是這些當警察的最忙的時候。

 

“明年等我退休了,我也不理這些破事,可以好好的狂歡一下”,他一邊走一邊想,“以後的狂歡節我再也不用來到停屍房處理這些沒完沒了的屍體了。”



 

二,替天行道

時間:2023/2/23 日 ;地點:華盛頓 Internet Crime Complaint Center (IC3)

 

亨特警官在華盛頓的FBI辦公,他在Internet Crime Complaint Center (IC3) 這個部門, 已經工作了快10年了。當年他是抱著理想來到FBI工作的,來到FBI是想有一番作為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消耗,有的時候他感覺到很失敗,很無力。

 

他和負責緝毒的FBI警官討論過類似的感受。緝毒警察說,毒品總是越查越多,他們在打一個失敗的戰爭。他也是同樣感受。雖然他一次又一次的破獲重大網絡犯罪案件,可是更重大的案件,更多的案件指數級別增長,如潮水般地湧了進來。規模越來越大,受害人越來越多。

 

尤其讓他感到疲憊不堪的是,和普通的刑事案件不同,internet crime每次都涉及到天涯海角的地方。這些年,已經很少有網絡犯罪隻是美國國內作案了,往往是在國際的各個角落聯合犯罪。很多時候他明明知道罪犯在哪裏,但是沒有能力去把他們抓獲,然後看著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罪。用同樣的騙術,讓更多的人受騙。

 

比如最近流行的殺豬盤,網絡浪漫犯罪(romance crime)。每次都是一模一樣的套路,就是詐騙團夥先和受害人談戀愛,然後再誘導受害人去從事某項投資。詐騙犯讓受害人把錢打給平台之後, 錢就再也沒有辦法取出來了。這樣的案子,他每個月都要經辦兩三起。每次雖然他都能定位到詐騙人是誰,在哪裏,可是沒有辦法把他們抓獲。類似的案件多了,現在當事人隻用張嘴陳述第一句話,“我網戀認識的他...”,他基本都能猜出詐騙劇本大概是什麽樣的了。

 

不過最近半年他總算開始接一個有趣的案子。他在調查一個新的網絡犯罪形式,這個犯罪團夥和犯罪方法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這個團夥叫做Will of Heaven(替天行道)。他們宣揚自己是解決社會不公的最後屏障,是天譴正義方。就是當法律係統沒有辦法幫你解決公正的時候,他們雇傭暴力犯罪團夥,為受害人伸張正義。

 

這個團夥用戶在快速的增長。他們建立了一個又一個的秘密電報群(Telegram),這些電報群不對外公開,是推薦製度才能入群,就是隻有買凶過的苦主才能介紹新人入群。他當時費了好大的力氣,接觸多個苦主,作為無罪交換協議,才得以進到這些秘密的電報群裏。經過幾個月的時間,現在漸漸搞清楚,替天行道是怎麽工作的了。

 

群裏有四種人。

 

第1種就是苦主,就是那些有冤仇需要申訴的人。這些人出於某種原因,要麽是被有權有勢地方黑幫迫害,或者被大公司欺負,在正當的法律程序中得不到伸張;要麽是辛苦所得被騙,被霸占;要麽是被欺負。在這裏尋找打手賣家,能夠幫他們伸張正義。

 

第2種叫騎士,就是所謂的替天行道的凶手。隻要給他們錢,他們覺得是伸張正義,他們就會按照苦主的要求去做事。

 

第3種人叫做陪審團。陪審團在這裏負責評價苦主的申訴,看看到底是否符合替天行道的道義。陪審團每個群裏有5~10位不等。陪審團每個案子是隨機選出來的。隻有陪審團中多數人投票決定一個案子可以接,才會最終轉到騎士那邊去執行。

 

這裏的伸張正義大部分都是street justice,因為在公開討論階段,有人會質疑。甚至有人會邀請迫害人到群裏陳述不同的意見。但是沒有人能夠有能力去驗證他們講的故事是對的還是錯的,大部分時候,陪審團隻能聽苦主們的一麵之詞。雖然他們也會提供相關的物證,比如照片和起訴書之類的,但是這畢竟是straight justice,沒有辦法得到公正的判斷。陪審團的任務隻是決定這個案子接還是不接,最終執行不歸他們管。

 

第4種人叫做元老,他才是某個群的真正擁有者。一旦陪審團決定執行,他負責資金的執行。當陪審團確定一個項目成立的時候,那麽會讓苦主把錢打到他們監管的地址上。當騎士完成任務的時候,元老再把資金從監管賬號撥付給騎士。這些監管賬戶都是加密貨幣,其他人隻能看到錢,但是動不了這些錢。

 

他被委派在這裏潛伏了很久了,因為FBI注意到多起和他們有關的案件。 這些案件並沒有涉及到凶殺,一般都是根據苦主的需求,把迫害苦主的人恐嚇一下,或者是破壞財務,或者是偷盜寵物,起到震懾的作用。真正的暴力犯罪,人身傷害的事件並不多。

 

這樣的犯罪屬於小犯罪,很難通過國際刑警組織緝拿,而騎士又是散布在世界各地。在意大利他們號稱自己是黑手黨的,在東南亞號稱自己是三合會的,在日本是山口組的e。當然騎士完全都是匿名的,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當地黑社會的,本來他們就和各個國家的地方警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都不是他的關注重點,目前他的任務,是有沒有美國人在這裏買凶殺人。

 

替天行道的綠林俠自古有之,美國也有黑手黨教父。但是最近一個時期,隨著加密貨幣的誕生,買凶支付不再是一個難點。這個行業好像突然增長的非常快,尤其是跨境賞金行業。因為苦主和騎士完全不需要見麵,支付也是單向的,所以即使有人報案,也非常難緝查到。


 

最近每天他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這個社區看看。世界各地的苦主的故事真是五花八門,小到雞鳴狗盜,晉職加薪,大到政治選舉舞弊,都有各種苦主叫屈。大部分時候,單一苦主的案子大家都不太容易被陪審團批準。因為信息差,隻靠一麵之詞,很難判斷。

 

但是最近一個群裏,突然湧進了幾千人之多。這次他們要複仇的對象是一個叫Sam Wang的人,懸賞金額已經增加到將近200萬美元,這也是第1次出現的殺人的暴力懸賞。

 

 Sam Wang 是MIT畢業的,靠著自己的天分和在投資領域的人脈成立了XTF加密貨幣交易所,這個交易所很快得到了大家的信任,可是他自己卻把交易所儲戶的錢私自拿走了。總共被他騙走的錢高達上億美金,現在全世界受害人高達幾十萬。

 

因為這個案子簡單明了,Sam Wang犯下的罪行有目共睹,於是陪審團很快就投票批準了這個案子。懸賞金額一旦被存夠,殺人機器就會啟動。而大家每天都能看到越來越多的錢被轉入懸賞賬戶。

 

但是Sam Wang,也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連警察都找不到他,其他人又怎麽可能找到他呢?獎金很快被推高到了2百萬美元。

 

另外他也在默默的觀察,Sam Wang已經被全球通緝,警察雖然在通緝他,但是並沒有給懸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在有足夠多的騎士應答的話,那麽也許這個人會被抓到。

 

雖然從道德角度上,亨特也挺同情那些苦主的,感覺應該支持他們,但是他是向來不相信street justice可以帶來正義的。可是他也不能把那幾萬苦主都抓起來,何況他也不知道那幾萬人的名字。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案子的元老和陪審團到底是誰。他們可以在全世界某個角落的任何人,可能是百萬富翁,也可能是一個小小的程序員。

 

正當他今天想打開電腦,看看這個群有什麽新的進展的時候,他的頭兒就叫他去一趟。

 

“你知道你關注的那個Sam Wang出事兒了麽?”

 

“出什麽事兒了,你們抓到他了?“”他問他的頭兒。

 

“這個人一直在國際刑警紅色通緝令上。我們剛剛收到巴西警察給國際刑警署的消息,這個人已經死了,死在巴西裏約熱內盧的海灘。”

 

 

“是謀殺嗎?”亨特倒吸一口氣。看來替天行道的騎士出動了。

 

“是溺水身亡,但是在他的身上查到了比較高的Hyoscine.  ” 頭兒說,

 

“那是什麽?” 亨特問。

 

“是一種毒品,在南美很常見,又叫做 Devil’s Breath 或者 Scopolamine, 吸食了這個藥後,會讓人身不由己的無法拒絕別人。”

 

“無法拒絕別人?那是什麽意思?” 亨特問。

 

“就是別人讓他做什麽,他都會本能的配合,不會拒絕。” 頭兒說。

 

“那不是用來強奸的藥麽?” 亨特問,“一般都是女性受害人。”

 

“是的,過去經常用這個給女性下藥之後讓她們失去意誌,還有就是用這種藥給受害人下藥之後,讓受害人去把自己的家門打開把錢財交出來。” 頭兒接著說,“但是這次看來是用來殺人了,隻是他們沒有算好漲潮和落潮的時間,第二天一早海浪把屍體推回了海灘。要是屍體不被推回來,我們是沒有機會檢驗出來的。”

“你是說Sam Wang,是被投毒了,而且製造了溺水身亡的現場。”

 

“是的,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還很新鮮,根據屍體檢查報告,死亡時間應該是在21日夜裏12點左右。前後差距不超過2個小時。”

 

“你懷疑是替天行道的騎士們幹的?”亨特說,“我一會兒去群裏看看他們的反應,苦主是否在慶祝。”

 

頭兒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找到,誰是騎士,誰是元老。然後把他們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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