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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第一次拜讀唐師曾的《我在美國當農民》中的一波三折考駕照之後，我輕鬆一笑，因為我多年的加拿大生活沒有留下什麽相關的笑料。這一回，當我親身經曆了在美國辦駕照的樂趣後，舊文重讀，開心之狀難於言表。 移居美國後，當最初的一切都安排妥當，接下來的事情就該是辦理駕照了。我懷揣著加拿大頒發的汽車駕照就向洛杉磯的機動車管理部(DMV - 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奔去，心裏還尋思著在加州換駕照會不會也像在加拿大一樣那麽簡單，拍個照，簽個名就了事，或者頂多像紐約州那樣也考個交通規則吾的。來到接待台說明來意，人家接待官員很有禮貌地就打消了我在路上的全部設想，不但交通規則要考，路試也要考，反正是初學司機該考的通通都要考。遞給我一份申請表格和一本印刷粗糙的手冊後，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回去好好準備，考試很難通過的。帶著疑惑聽完了官員的這番言辭，我拿在手裏的手冊頓時也有了沉重的感覺。 次日筆試，特意趕在DMV關門前一個半小時到達，可算是給自己留足了時間。進入大廳，環顧四周，黑壓壓的一片，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在美國，應該黃毛，金發才對呀，仔細辨之，原來全是我們說西班牙口的墨西哥兄弟，難怪呢。我拿了個30幾號就坐下靜候著，望著櫃台後麵的男女官員，一拉溜八，九人之多，還不要算上二個領班。心想著，這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有個二十幾分鍾還不輪上我了。幾分鍾過後，我就發現我又錯了。官員雖多，可幹的都是精細活，真正的粗活細做。每幹完一個，還都要起身挪步，或來個懶貓躬腰，舒筋活血，或去個洗手間，玩個輕車大撒把什麽的，一個小時過後，才叫了十幾個號，就憑這速度，猴年馬月才能輪上我？眼看著五點下班時間的來臨，我心裏開始著急起來，這不，連DMV的領班也有點兒沉不住氣了，在她的驅使下，原本坐著等待的人們都被轟到櫃台前排成了隊伍，以期給辦事的官員們製造點子壓力，玩的這叫精神勝利法。當見到效果不佳，領班幹脆扯著嗓子在大廳裏吆喝起來，都給我認真著點兒，你們的獎金還想不想要了。嗯，原來美國的衙門裏也興胡蘿卜加大棒這一套呀。好不容易輪到我，遞上表格和護照之後，就看到辦事的官員顯出滿臉疑惑了，叫來了領班確認之後那位官員才曉得，敢情，他國簽發的護照也算是個東西。接著，交款，驗視力，拍照，提指紋，一條龍作業，二分鍾就被玩完了全套。快是快了，手忙腳亂之中留下的茬口，總會有報個應的，常言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是後話。然後，叫我明天再來考試，說是時間不夠了，得，再涮我跑一趟。提前一個半小時而來，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起大早，趕晚集，我真冤呢。 第二天，帶著通讀一遍考試手冊的自信就去應考了，本人雖然沒有唐師曾的那種考試玩兒家的大師水準，但還自認為是把考試的好手。當然，會考試這是中國海外學生的通病，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考官上來就問我想用什麽語言的試卷，當然是英文，這並不是因為我的英語有多好。在南加州，西班牙語雖然鋪天蓋地，可我愣是不認識個子醜寅卯；像唐師曾一樣我也偏愛自己的母語，可是中文試卷上生硬的港台國語有時讓人雲裏霧裏，雞跟鴨講的感覺實在受不了，所以，隻有英語還能對付。來到大廳一角的條形站桌旁就開始了我的應對。那長條試卷共有三十六道三選一的題目，答對三十一錯五即算通過。十分鍾過後，我懷揣著得滿分的心情去麵見考官。這一回，人家可沒有用什麽唐師曾提到過的齒孔機，一張卡板紙就應對自如了。那小妞子手腳好麻利，七勾八劃居然還給我挑出了個大錯誤，伸過脖子一瞅，一個停車距離計算錯誤。來到美國也有些時日，雖然時差算是倒騰的差不多了，可這英製換算總弄得我有“指南針進地鐵，找不著北”的感覺，一會兒華氏加侖，一會兒英裏英尺的，總與我在加拿大受到的傳統教育差著行式。這不，換算稍一保守，誤差就大發啦。唉，英製單位害人呀。看看人家根兒正，苗紅的鄰國加拿大，真正的大不列顛血統，連現如今的總督都要由英國女王直接任命，就這，一九七一年說是要廢除英製單位，一聲令下，兩千九百萬的人口就這麽活生生地愣給板過來了。我真盼著有那麽一天，這美利堅也能夠有個夢醒時分，來個與國際接軌，這是牢騷話。 通過了筆試，接著就是路試了。一通電話打過去，居然預約了個五天後路試。這在多倫多是做夢也夢不到的事情。在多倫多，預約個三五個月後的號那是你小子命好，弄不好讓你等個一年半載都是常事。美國的路試簡直就是兒戲，沒有平行趴車(PARALLEL PARKING)，沒有高速路駕駛，隻用了七、八分鍾就搞定了路試。回到了DMV後，簽字畫押後，一張兩個月期限的臨時駕照到手，說是正式駕照將於三周內寄到府上。剛過了十天，突然接到DMV的來信。邊拆信，邊琢磨，這信是不是來的太快了點兒了，難道美國的衙門也有這辦事效率不成？打開一看，哪有什麽駕照，原來是封確認信，說是我的信息與社會保險號(SSN－SOCIAL SECURITY NUMBER)數據庫裏的不符，如有錯誤，請與SSN部門聯係變更，這是哪跟哪呀。捧著那信，我是上上下下反複看了三幾遍，愣是沒發現個錯誤，姓名，生日，社會保險號和地址，一切都對著呢。錯在哪兒呢？抓耳撓腮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將我的姓，名顛倒，難怪被人家SSN的計算機給踢出來了。這一切都是那天臨下班前的慌亂誤的事。沒輒，帶著信，SSN卡和護照又折騰了一趟DMV，一切照舊，拿號，等待，更改。然後被告之，回去再等三周。這回為了保險起見，我又追問了一句，一切都齊全了，當然，你這人怎麽那麽羅嗦，瞧，她還不耐煩了。回去靜候佳音，慢慢地就把這茬兒給忘了。歲月如梭，忽一日，想起臨時駕照隻差一天就要過期了，可正式駕照還不見蹤影。沒辦法，隻有再次光顧DMV，拿號，等待，一切照舊。好不容易輪到我，一問，說是沒有了我的照片。真把我鼻子都給氣歪了，明明那天照像，指紋，簽名都被提取了個全套，怎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難道那天慌亂之中計算機又忘了存盤？唉，怎麽這倒黴事兒都排著隊伍往我腦袋上砸呀。得，再等三星期。但願這回．．．，說真的，我不敢再往下想了，誰知什麽事兒還等著我呢。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我的經驗告訴我，在美國辦事，要是什麽時候走了順，那就快有麻煩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嘛。 (2003年2月16日寫於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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