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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生活是豐富多采的，實習的日子更是快樂百出的。 大二的基礎課實習，我們從荒涼的北京來到了美麗的煙台海濱，還榮幸地住進了沙灘邊的海軍基地，這是1981年那前兒的事。我們欣賞的是藍天、白雲、金沙灘的景致，享受的是扛槍大兵站崗，豪華別墅林立的奢侈。不過，快樂之中的大幸福還當屬淡水缺乏的幸福了。每天一大早，紅色救火車就慷慨地給我們捎來寶貴的淡水，每人還整整一臉盆呀。這水可是刷牙，洗臉省著用，泳後淨身湊合著用，末了，蹲坑過後的排泄物也還指望這盆渾厚濃湯救急用的金貴水。 俗話說，來到了海邊，就吃到了海鮮。要說海鮮極品，當屬崆洞島上的梅花大參。那年月兒的崆洞島沒有對外開放，島上的海參養殖場還享受著軍事禁地般的安寧。可誰曾想，就這麽個軍事禁島也被我們百十號實習人馬登陸了，乘坐的還是正經八百的海軍衝鋒艇。在巴掌大的崆洞島上，烏泱烏泱的我們像蒼蠅般的轉著腰子，金色沙灘上橫豎躺著的梅花大參便跟著我們倒黴遭殃了，貪心之下，水桶，塑料袋的招乎，百十斤的海參便順回夥房，看著蔥爆海參在我們嘴裏喀嗤喀嗤的生嚼猛咽，大師傅還不忘說一句，你們糟蹋的可是當年鄧大人下榻此地的夜宵啊。 實習的第一周，讓我們吃足了一輩子要吃的雞肉。為了學習鳥類標本的製作，基地給我們運來了活雞無數。同學們邊剝離著雞皮，邊捏鼓著標本的姿勢，用老師的損話說，我們製作出的標本，個個姿勢難拿，還都是生活中的痛苦姿勢。百十來隻雞婆，是雞雞不糟踐，雞皮是一張張都成標本站那兒了，連雞肉也跟著進了夥房，悲慘的我們從此天天嚼著無滋怪味的紅燒雞塊，那胃口真算是倒騰壞了。提到吃雞，一個個痛苦的模樣都與我們整出的標本同輒了。 實習駐地的操場旁有幾個大圓盤，那是軍人們用來練習平衡的物件。練習時，人呈大字形地站上去，在他人外力的推動下，受訓人頭腳顛倒地不停旋轉，以強化平衡器官的耐性，減少出海時刻的暈船困擾。一天午睡時分，班上一哥們兒偷偷地溜出房舍，無聊之中的他忽然玩上了操場邊的大轉盤，擺弄了一會兒，他還大字形地站了上去，沒有他人的推動，他就自顧自地左右較勁，試圖能不求人地轉上它幾圈。在他百般不懈的努力之下，圓盤居然還真的動了起來，看來是工夫不負有心人呀。轉盤慢慢地轉了一轉，便在頭下腳上的姿勢上打住了，雖然他也努力掙紮過，可是轉盤就再也沒動彈過。當我們午休結束走出宿舍，遠遠看到的是一個大頭朝下的家夥正靜靜地倒掛於圓轉盤之中。為了不把自己摔個頭破血流，那家夥已經在烈日之下手腳麻木地硬挺了45分鍾。 一天，大家邊曬著太陽聊天，邊等待著開午飯的時刻。突然，一頭碩大的馬蜂圍著我們幾個實習學生的腦袋盤旋了幾圈，就著陸在一個女生的後脊背上，馬蜂又爬了幾爬就蹤影不見了。接著，便聽到那女生的嗥叫了，說是那馬蜂已經鑽進襯衣，開始親熱她的肌膚了。聊天兒的人們立馬肅靜了，還時不時用期待的眼光瞟著我，當時唯一在場的昆蟲專業的主兒。其實，我早就被馬蜂嚇壞了，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也隻有硬著頭皮英雄救美人了。哆哆嗦嗦之中，我在美人脊背上摸索到一個硬物，看來這就是那可惡的馬蜂了。隔著襯衣，我將馬蜂捏住，還努力地向外拉拽著，以防止馬蜂蹩蜇美人那柔嫩的肌膚，然後猶豫著我的下一步行動，說實話，我真的不好意思將手深入到美人隻穿著胸罩的空心襯衣之中行事。凝固了片刻，還是班上一個大膽的女生衝將過來救了急，她將那美人的後衣襟狠狠地向上提起，意思是說，接下來就看你老兄的了。就在美人脊背裸露的霎那，大家圓睜的眼睛看到我手中捏拿的並不是什麽碩大的馬蜂，而是精美繡花胸罩上的後搭扣。 1982年的專業課實習，我們又來到了福建武夷山國家自然保護區，住的還是依山伴水的小樓，後麵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每天早起，大家便蹲在激流中的頑石上漱洗。一天，大家還都躺在床上醒著夢，一個早起回來的家夥便給大家講述了剛剛發生的故事。說的是，班上一個佩戴深度近視眼鏡的女生腳蹬嶄新的旅遊鞋去河邊盥洗，要知道在那工薪階層的月工資隻有50元人民幣的1982年，六、七十元一雙的旅遊鞋是多麽的奢侈。隻見該女生洗漱完畢，便瞎麽瞪眼的在河中的石頭上小心翼翼的找著平衡，不料，腳下一滑，一隻穿著嶄新旅遊鞋的六寸金蓮便掉進了冰冷的溪水，這女生真是有教養，隻見她並沒有急於撈出踩進冰水中的濕腳，而是慢動作般地將那隻幹腳挪到了另一塊青石上，再一挪步，結果腳下又一滑，這回是雙腳泡湯了，既然雙腳全濕，也就沒什麽好猶疑的了，女生淌著溪水大踏步地回到陸地，還是一副瀟灑的樣子。聽完故事，大家那叫一個樂，為同班女生的精彩表演而笑著，這時有個活寶還畫龍點睛的總結說，這就叫：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說完他就出去洗漱了。過了一會兒，當這個怕就怕認真的活寶拖著兩隻濕到膝蓋的雙腿回到屋裏，大家笑的呀是鼻涕、眼淚全出來了。是呀，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這是絕對真理，對不？ 大學的生活是短暫的，美好的記憶是永遠的，還是讓我們幸福著過去的幸福，快樂到永遠吧。 (2003年1月8日寫於洛杉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