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gnes Pelton
Agnes Pelton的畫作，似乎是去年夏天在Santa Fe的現代博物館看到的。這次我沒有再去，然而如果要寫Santa Fe，似乎不能不提到她。
O’Keffe的畫，那些大朵大朵的花其實並沒有給我留下太多的印象，反而是這個似乎不那麽出名的Agnes Pelton讓我念念不忘。
這張畫是懷念她早逝的父親的。山巒化作父親的剪影，讓我想起張宇的歌：“醉臥，與父靈同睡”。
這張畫最感動我的是天使長加百列的號角，在末世，號角是為了喚醒那些死去的人們，號角是最純淨的月色，我尤為喜歡號角的聲浪——原來聲浪亦是有顏色和形質的。
我總在想，她是用怎樣纖弱的筆觸，去畫這片纖弱而強壯的聲浪的？在夜晚，燈光昏暗，下弦月發出如此純淨，童稚，像喇叭花一樣嬌滴滴的震顫，卷住這沉默的高原。
語言是蒼白的，我極喜歡她高原上，冷風中一縷蛛絲那樣古怪又暖的畫。
2．Santos
西班牙人來的時候，也帶來了他們的藝術。
在palace of governor裏，有許多聖人畫像：三位一體，龕裏的基督，聖母瑪利亞。在去年夏天，這些Santos已經讓我柔情繾綣，今年我再次與他們碰麵。我總覺得，這些Santos是吸引我再次去Santa Fe的唯一理由。
聖母瑪利亞的背光如昆蟲的毛，這讓我覺得，這女子裹在一個繭裏，正要破繭而出。
基督的麵孔，無論是畫像，還是雕塑，無一例外呈現三角形。他是瘦的，麵容沉靜隱忍，有鮮紅的血跡。
我為著他，寫過一篇叫“卡納內亞的監獄”的文章——一個墨西哥瞽者，胳膊下夾著基督的雕塑。“卡納內亞的監獄”（la calcel de Cananea）是一部西班牙語電影，Chevela Vargas也曾翻唱過裏麵的主題歌。
看著他們的時候，我忽然想起莫高窟裏北魏時期的一尊白衣佛。佛像總是具有豐富的汁液，有圓滿的肉質，和基督苦行僧一般（然而又似溫柔的驢駒）的麵容，大有不同。
Santa Fe裏可以買到拙劣的Santos，一小塊木板，上麵畫著天主教裏的聖人。去年夏天，我買了兩個，掛在進門處，然而門口卻有三個釘子，我於是掛了一塊背麵是紅牡丹棉布的照妖鏡上去，那真不是一般的搞笑。今年我終於又買了一塊新的Santos，他叫St. Frances de Sales，據說是作家，記者和編輯的保護人。
於是照妖鏡終於去鎮後門了。
去Taos，在路上看到一家古董店，裏麵有一些Santos的畫像，可惜周日不開門，我從窗戶外看那些拙劣的聖人，有一張畫，基督的左眼被擦掉了，這使這張基督像顯得特別嬉皮，一臉痞氣。
如果彩票中了獎，我就去收集這些Santos，奇怪中國的瓷器書畫一直不能吸引我的。
3．Canyon Road
Canyon Road裏其實有很多中國畫家的畫在出售，可是大部分的東西我都覺得很傻。
我好像就是喜歡古早古早的一些東西。（當然我實際上也買不起那些現代畫）
有一家旅遊紀念品商店，裏麵全是秘魯人手工做的紀念品，我尤其喜歡亞當和夏娃的布娃娃，手機鏈娃娃一樣大小，赤裸裸的，亞當有筆直的槍，夏娃兩個乳房蓬蓬的，兩個人都一幅笑嘻嘻沒心沒肺的樣子——當然也有用葉片遮住關鍵部位的，但是沒有赤裸的好玩。
秘魯人也畫和中國農民畫完全一模一樣的東西：豔麗的色調啦，樹木啦人啦鴿子啦農村生活啦，不過不是用畫的，而是用不同顏色的布條像做百納被一樣拚起來的。
世界大同。就連Saint和聖的發音都很像。
4．教堂
St. Francis大教堂
Loretto教堂
Loretto教堂內的木質旋梯，沒有任何支撐，據說是上帝的奇跡。
教堂美而端莊，粉刷得無懈可擊的內部，像美人的臉，不知為什麽我沒有特別的感覺。有人在彈著管風琴，雄渾的聲浪。一些更老的教堂我則比較喜歡（St. Miguel），我總覺得那些白泥灰帶黴味的牆壁，還有冬日寒冷的陽光是基督最好的龕。
San Miguel教堂內的宗教畫
San Miguel教堂
5．Pueblo
Taos裏有一座Pueblo人的村莊。Pueblo是美國原住民的一支。
那個村子據說是聯合國世界遺產。這個村子，除了圓胖的建築和天主教堂外，其實都讓我感覺回到了20年前的農村老家。
比如，泥巴地，比如，刺鼻和刺眼睛的柴火煙氣，比如，懶洋洋的狗。
天主教堂裏有一些很俗氣的蠟燭，聖人像，還有白布覆蓋的一具棺材，這讓我想起一首西班牙語歌，Gabino Barrera。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一個為複仇和美女而活的人物。歌的最後一段裏有一句，大意是他所有的女人都參加了他的葬禮。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村子，不喜歡裏麵的原住民，精刮精刮的。
對了，此處禁止拍照。
Macorina, by Chevela Vargas 網上找的英文翻譯
Put your hand here, Macorina
Put your hand here. (2x)
Your feet left the mat
And your skirt escaped
Seeking the boundary
On seeing your slender waist
The sugar canes threw
Themselves down along the way
For you to grind
As if you were a mill.
Put your hand ...
Your breasts, soursop fruit
Your mouth a blessing
Of ripe guanabana
And your slender waist
Was the same as that dance
Put your hand ...
Then the dawn
That takes you from my arms
And I not knowing what to do
With that woman scent
Like mango and new cane
With which you filled me at
The hot sound of that dance.
Put your ha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