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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夜搖蓮
我懷揣著那顆橡子,鬼鬼祟祟的走過海關。金毛鬼子冷淡的盯了我一眼,在我的護照上啪的一聲,蓋好了戳。
“歡迎來到美國,”他說:“下一個。”
隔著人群我便看到了招弟細細瘦瘦的胳膊在人群裏舞動。“海蓮!海蓮!”她大聲的喚著我,接過我手裏的瓷器,給了我一個熱吻。
回到家,我便去洗澡,招弟在前廳翻看我的行李,等我裹著浴巾出來,正看到她掏我的口袋,她晶瑩細長的手心裏,正躺著那顆橡子。
“你帶了什麽回來呀?海關沒把你抓起來?”她笑嘻嘻的問道。
我也笑了。“古人說,橡子落水為蓮,我想看看這棵中國橡子,能不能長出一株漢武帝的荷來。”
“什麽什麽?”
“荷,和蓮,是不一樣的。”我沒頭沒腦的說。
但是招弟已經將我的浴巾扯落了。“你瘦了不少哦,”她打量著我:“胸部也縮水了!”
“我一向偏愛平胸,你知道的,平胸穿吊帶才好看。”
招弟便嗬嗬的笑了。
那天深夜,我們在草坪上。招弟的手裏握著那枚橡子,像捧著一顆腦袋的灰質。激動之餘,我將她的手掰開,橡子便滾入了茸茸如男子新生發一般柔軟的草叢之中。
日子被太陽曬褪了色,一天一天就這麽過去了。端午節的粽子是用褪色的幹粽葉包的,我和招弟種在後院的指甲花,也被太陽從妖紅曬成了紫紅。招弟知道我小時候用鳳仙花染指甲,大叫有趣,纏著要我給她染指甲。到了七夕那一天,我倆早早從單位請了假,坐在葡萄藤底下,用石臼搗碎了鳳仙花,又加了些明礬進去,我就把花泥敷在她的指甲上,再用了葡萄葉子和紅線綁緊。“記住,Judie,難受也不能弄下來,綁一晚上。”我說。
“我不會摘下來的。”招弟含情脈脈的望著我。
七夕是我堅持要過的節日,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從敦煌曲子詞裏查到的七夕詩,詩名喜秋天,一套五首,從一更到五更,每更唱一曲。想著一千多年前的女人們穿著丈夫的窄袖衣帽,同著女伴在葡萄藤下乞巧,那些絲綢一定都腐朽了,可是曲子還在,我的那本曲子詞是從網上下載,在公司偷偷打印的,有的古字和缺字變成了亂碼,細小的符號好像她們淹埋在沙中的白色指骨,從書中的四麵八方冒了出來,啪啦啪啦的撓著我的心。
我和招弟在葡萄架下喝著酒,碧霄天上星流宛轉,月是缺的。夜漸漸深了,招弟忍不住睡了過去,她細小的鼻息響在我的身側,我便鬆了口氣,這七夕之夜,此刻,終於屬於我了。我走入庭中,像要完成一個禮儀一般,低頭默禱道:“蜀錦花,銀絲結,供養諸天,菡萏無人折。慚愧塵勞罪消滅。福壽延年,為見真菩薩。”念畢,心中好像放下了一件大事,便折下一枝碧楓,準備回家供起來。
此時腳旁忽然一聲輕響,低頭望去,一株嫩芽緩緩長了出來,越來越大,漸次生出元小的荷錢,過不多一會兒,蓮苞也發了出來,一枝,兩朵,荷房密實,又在夜風中舒展開,嬌黃的蓮蕊,碧綠的蓮蓬,正如衣碧襦,白幅巾的少女,在泠泠清冷的月光下,搖曳生姿。
“異木蓮枝,遠人入款,可是有貴客到了?”我在心中默想著,抬頭四望,月色依微,我的周圍是樹影和沉睡的木芙蓉。清風將一個低沉的聲音送入我的耳畔:“我的眼珠呢?還我的眼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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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周末快樂!
恩,我承認我最近比較乖寶寶,一般9點就呼呼了,哈哈。
有點寫不下去了,很奇怪的感覺,每次剛開始寫,覺得很順,寫到一定字數就覺得越來越澀。
你最近咋樣,一切都好不?
懸念來了,等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