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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

(2009-06-25 13:08:59) 下一個




雨後的清晨,草地上閃爍著晶瑩的露珠,幾枚野蘑菇從草裏鑽了出來,一幅羞怯怯的樣子,見了人,輒把自己的鬥笠低了下來,往草裏拚命拱著,身體彎成一道婀娜的曲線。

大頭站在花園的木廊之上,憂鬱的盯著這幾枚蘑菇。隨後太息一聲,抓起身邊拆下來的幾塊硬盤,走到園尾一個塑料桶旁,悶悶不樂地上下搖晃起來,那些微小的0和1便從硬盤裏像花雨一般落下了,轉眼之間,硬盤便輕了許多。

大頭是一個宅女——這是時尚說法,前幾年的時尚說法,是叫做soho的。宅女一般穿著由睡褲改良的褲子——一般是鮮豔的格子,卻裁得瘦瘦的,腰和屁股和腿,無一不緊緊裹在身上,這是為了抗拒家中美食的誘惑——戴一副黑框眼鏡,倘若摘下來,便可以看到眼睛底下兩個青色的眼圈。宅女是晝伏夜出的動物,每到晚上9點,便打扮得像蝙蝠一樣黑漆漆的,出去酒吧裏叫上一杯酒,等鍾敲了十二下才醉醺醺的回來。回到家,酒也醒了,便開始工作起來。

大頭是這些宅女中的一員。隻不過,她不泡吧。她那顆巨大無比的頭撐在細瘦的脖子之上,整個人顯得越發的無精打采起來。看到這裏你會明白我說得委婉,直白一點,大頭生得醜,即便去酒吧,也是一個人孤獨的坐著,整夜無人搭訕。去了幾次,大頭也覺得沒勁起來,她那巨大的頭顱便也同蘑菇一樣,深深的彎了下去。久而久之,大頭成了一個孤獨的女人,她無父無母,無兒無女,無夫無……啊,我說錯了,大頭是有很多朋友的,那些和她一樣,乘了船漂洋過海的朋友,他們像蒲公英種子一樣散落在各處,有的種子飄在一起,長成了兩朵花,再齊心協力,便生出無數小花在他們身邊,整得是一個花團錦簇,子孝母慈,隻要大頭的割草機不碰他們,他們便能天天笑嘻嘻的活在陽光之下。

雖然在大部分朋友眼裏,大頭是個怪裏怪氣的老處女——尤其最後二字,是被他們坐實了的——然而大頭卻並不覺得自己孤獨,她將不工作和不睡覺的時間都花在後院,於是她便有了全城最漂亮的花園。她有一個木廊,還有一個高大的葡萄架,上麵臥著幾株草龍珠帳,木廊上木頭與木頭的縫隙之間,竟也能被她種上無數太陽花,指甲花,五角星,喇叭花,還有夜來香。院子裏處處芳菲多彩,嬌小的茉莉,花瓣如水晶般精致的梔子花,美人蕉,紫楓,百合,芍藥,黃花菜,大麗菊,窕尾,鬱金香,桔花,金桂……一年四季爭奇鬥豔,惹得一群蜜蜂蝴蝶還有蜂鳥,總是在她的園子裏流連往返,久久不願離去。

“大頭,你是怎麽種的呀!你的手莫非是神仙手不成?”從阿大嫂到阿十嫂,都這樣好奇地問過她。

大頭便神秘的一笑:“因為我的工作啊……”

“什麽什麽?這和工作又有什麽關係?你莫要和我們藏私!”

但是大頭並沒有藏私,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誠實的孩子——她隻是不知道怎樣表達罷了。事情是這樣的。大頭是一個幫人修電腦的IT人員。隔三差五,她都要在craig list上貼一個廣告:“沒有你弄不壞的,也沒有我修不好的……全城最低價,請電123-456,7788”一來二去,大頭修電腦漸漸修出了名聲,因為無論被怎樣的病毒侵略過,大頭都能將所有數據恢複過來,就連那些放在“動物世界”匣子裏的黃色電影和黃色照片都能勤勤懇懇的繼續為廣大single和married和MBA服務,隻不過,大頭修好電腦之後,總會將這些數據做一個備份——她對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然而這些都是上好的肥料,先放在塑料桶裏漚著,再撒進土裏,她那些花花草草便格外的茁壯起來。

(待續……)

上文說到,在這天的清晨,雨過天晴,顯是一個好天,可是大頭卻憂鬱的在她的花園裏歎了一口氣,這,又是所為何事呢?

原來這天早上,她接到了阿大嫂的一個電話。

“大頭啊!周末我們去掃街,你去不去呢?”阿大嫂在電話裏徐徐說道。
“不去。”
“你不去?La mer都出哭胖了!你不趁著這時候囤點東西,等著做冤大頭嗎?”

大頭以沉默對抗著電話裏傳來的壓力。
“coach在打對折,你也不去?”
“不去。”
“連Pottery Barn都打折了,你不想去買幾個鍋碗瓢盆?”阿大嫂又問。
“阿大嫂,我沒錢啊!”大頭見招拆招。

阿大嫂歎了一口氣,然後問道:“那麽,周末來我們家吃飯打牌吧?阿大公司剛從國內來了一個工程師,還沒有結婚的……”

大頭的頭也痛了起來,隻好說:“阿大嫂,我這周忙得很,還有好幾台電腦沒有修完,客戶正催呢,你看……”

“那……”阿大嫂猶豫了一下。大頭一聽就明白了,這最後的“那……”才是阿大嫂打電話的真實意圖。

“什麽事?你說吧!”

“那……那我可就說了……我那個皮猴,最近自然課成績差得很,我想……我想讓他周末去你們家花園體驗體驗,你看你的花園比政府的植物園整得還漂亮,不知……我們一定不打擾你,你修你的電腦,我們在花園裏看看就可以!”

大頭的頭現在又足足大了三圈,她想學阿大嫂歎一口氣,但是這氣是不能在電話裏歎的。倘若讓阿大嫂聽見,她便要不高興了,她一不高興,便會挨個給阿二嫂一直到阿十嫂打電話,於是她們就再也不會理她了。

“真小氣!連這點忙都不肯幫!果然是個老處女!”大頭仿佛聽到她們在電話裏竊竊私語。

“好吧!嫂子你帶他來吧。”

阿大嫂的聲音一下子興奮起來:“真的?真的麽?大頭你太好了……還有……其實阿二嫂和阿三嫂和阿四嫂和阿五嫂和阿六嫂……”

“可以可以!都過來罷!……幹脆來我們家燒烤吧!”人情索性做大一點。

這就是大頭眼睛看著她美麗的花園,腦海裏卻浮現出另一個花園,情不自禁的憂鬱起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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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大頭已經準備好了牛肉羊肉排骨雞翅膀,炭火已經點起來了,盤兒盞兒也放在了長桌上,大頭的腳麵拂過木廊上一朵朵芬芳的花,夜來香正在怒放。

她走到葡萄架下,手拂了拂那根粗壯的柱子,隨後嘴裏嘟囔了一句:

“東山王母桃,西山王母桃”

話音剛落,隻見那根柱子上慢慢生出了兩片青碧的嫩芽,這嫩芽越長越大,變成一蔓青枝,轉眼之間,一朵黑色的牡丹便盛放在暮春的晚風之中。

孩子們和幾個挺著肚子上贅肉的女人們進來了。園子裏,馬上響起了他們那能把全城的天空都撕裂的尖叫聲。阿大嫂的皮猴尤其的興奮,他踩死蝸牛,將蚯蚓從地裏拔了出來,又捉住蜻蜓,埋在土裏,他又撕碎蝴蝶的兩隻翅膀,隨後將青色的葡萄摘下來,對著那蓬睡蓮一顆顆的扔了過去。

阿大嫂笑眯眯的看著:“這孩子!”她嗔了一句。

大頭歎了一口氣,這次,她不怕阿大嫂聽到了。歎氣之後,大頭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幅笑容,對著皮猴招了招手,道:“小壞蛋,你過來!”

那壞小子便拱到了大頭懷裏,汗濕的頭發將大頭的衣服都弄髒了。

“你看那是什麽?”大頭指了指那朵神秘的黑色牡丹。她滿意的看到,這皮猴的眼睛都睜大了。

“阿姨帶你去摘,好不好?”

皮猴用力的點了點頭。

皮猴的手抓住了那朵牡丹的葉莖,想把它折下來,可是沒想到那牡丹枝是格外的堅韌,怎麽扭都扭不斷。大頭一邊笑眯眯的看著皮猴使出了兩隻手去抓著,一邊在旁邊給他鼓勁:“用力啊!用力啊!快了!快了!”

那朵牡丹終於被皮猴揪了下來,從莖條裏湧出像葡萄汁一樣暗紅的液體,順著皮猴的手肘,滴滴答答的流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阿大的家裏便傳出了阿大嫂哭天搶地的哀嚎聲,原來那天夜裏,皮猴忽然得急病死了。醫生們解剖屍體,卻發現心肝胃肺,無一不在,隻是腦袋像被什麽東西吸空了似的,變得空蕩蕩,輕飄飄。

皮猴昔日那精力無限的身體,如今靜靜的躺在一具小棺材裏,又過得幾天,便成了珠色的灰塵。大頭去了阿大家,趁著無人,用手指頭偷偷撚了一點骨灰出來,撒在了她的後花園中。

時間流逝,悲傷漸漸平複了——特別是對於他人,雖然其他的母親們也為皮猴的離去和阿大嫂的悲痛而哭泣,然而畢竟不是切身體會,尤其是孩子們,他們被人教導說皮猴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至於為什麽更好和什麽是更好和這個地方在哪裏,他們是不懂得的,也許過了三十年,他們會羨慕皮猴在沒有嚐到任何人生滋味之前便離去了。這,未嚐不是一種福氣吧。

然而他們沒有機會曉得了。

在幾年的功夫中,大頭這些朋友的孩子們一個接著一個死去了。他們的死因如皮猴一樣蹊蹺:腦袋空空如也,像被格式化後的硬盤。他們的臉因為腦袋中空,變得皺縮起來,像七八十歲的老人家一般,竟然顯現出一種慈祥與悲憫的神色。

朋友們開始懷疑起來,因為每一個小朋友的死亡,都伴隨著一朵奇異的花:有的是一朵比尋常大上數倍的百合,有的是一朵格外馥鬱的夜來香,一個小朋友的死亡是偶然,然而這麽多小朋友的死卻標誌出一條線索。警方開始介入了,他們監視著大頭,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舉動。那個肥胖的警長甚至伸手摘下過一朵芙蓉,大頭笑容可掬的望著他,隨後伸出手,將那朵花插在了警長的左耳之上。

警察的調查無果,朋友們便開始借助宗教的力量,他們試了牧師的十字架,神甫的聖水,他們連大蒜汁都試過了,可是,小朋友們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母親們在深夜守護著自己的孩子,她們隻見孩子那熟睡的嬌嫩的臉容現出一絲微笑,夢囈道:“姆媽,有車來接我了……”隨後便再沒了聲息。

(待續……)


話說此日,城裏忽然來了一個胖大的喇嘛僧,他從灰狗巴士上下來,也不說話,如一頭鷹一般,大衣飄飄的撲進城郊的甘珠寺。有信奉藏傳佛教的信徒們便去了朝拜,交上十塊錢,便能得到一個由喇嘛僧親自加持過的紅布袋子。這布袋子十分神奇,老人們得了它,是血壓也不高了梗阻也好了,身體格外輕健,年輕人得了它,是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夜晚便格外勇猛起來。朋友們聽到此事,仿佛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絲希望,便成群結隊的開著花冠車,去了喇嘛廟,一五一十的對著大師說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個妖女!”喇嘛僧悶哼了一句:“卻在此地興風作浪!”

“求大師救救我們的孩子吧!”母親們痛哭著,父親們緊縮了眉頭,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

“你們且回去,待今晚老僧準備好,收拾這個妖女,與你們報仇!”

天晚了,幾隻草鷹落了下來,那黑壓壓的身體覆蓋著花栗鼠洞開的肚腹。他們說,這種鳥,可以活兩百歲。

夜深之時,老僧結束停當。他坐在了紮倉之中,吩咐身邊的弟子道:“你好好守著我,莫要打盹!”接著便閉上了眼睛,開始打坐起來。漸漸的,他的頸脖和四肢顯出一道紅線,紅線越來越深,隻聽得老僧一聲斷喝,他的頭與四肢便離開身體,在空中飛翔起來。

“守著我,莫要打盹!”老僧對弟子又囑咐了一句,便從窗口飛了出去。遠遠的絲絨般的天空之下,顯出了幾道怪異的黑影。

卻說此時大頭正在花園裏,對著一輪明月,下載著最新的殺毒軟件。忽然一隻頭對著她直飛過來,隨後另外兩隻手也如擊鼓一般,對著她的太陽穴猛擊下來。

大頭將身體往後一倒,避開了這一招,她輕聲喝道:“何方妖怪,報上名來!”

喇嘛僧便冷笑一聲:“妖女!好叫你得知,爺爺喚做羅布頓珠,今日便要取了你的性命,與一眾小兒報仇!”

“你倒試試看!”

“妖女!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妖僧!今日我若不取你的手腳,做成個蘿卜燉豬,我就不叫大頭!”

兩人都紅了雙眼,死敵似的對峙著,隨後一團黑影,一道皎練,便戰在了一處。

大頭到底是一弱質女子,比不得這胖大僧人的力大無窮,漸漸便處在了下風。情急之下,大頭一咬舌頭,噴出一口鮮血,大喝道:“01 01 10 01 10 01 10 10 10 01……咄!”

羅布頓珠一哂之下,洋洋得意道:“妖女!你還有什麽花樣?看爺爺我今日為民除害,替天行……”

話音未落,隻見園裏忽然刮來一陣狂風,這風足有十二級之大,狂風之中,羅布頓珠便撐不住了,隻聽得他慘叫一聲:“啊……”那頭便直溜溜的順風滾了出去,隨後四肢百骸也禁不住了,轉眼之間,便隻剩下大頭那修長的白影,矗立在如水的月光之下。

“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大頭哼了一聲。狂風漸落,一隻胳膊從半空之中掉了下來,大頭想了一想,便拿起鏟子,將那隻胳膊埋在了紫楓底下。

那邊廂,隻見喇嘛僧的一隻頭,兩隻長著粗毛的光腿,還有一隻胳膊屁滾尿流的爬回了窗戶。待三肢一頭安定下來,喇嘛僧便用左手拍著胸脯:“好妖女!果然有點道行!今日爺爺險些回不來也!”

守護著他的小喇嘛便駭道:“大師,您……您的右手呢……”

羅布頓珠悶哼一聲:“也不知道被這妖女的狂風刮到哪裏去了!”他眉頭一皺,深思半晌,又說道:“我輩行俠仗義,路過此地,見到人間惡行,卻不能不管,讓這妖女猖狂了去……平措……”那小喇嘛便躬了躬身:“師父有何吩咐?”“……你給我們的上峰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們頂不住了,讓他速來!速來!……啊也!好險惡戰也!”

“師父!不如發短信吧!我們這幾日日日吃餐館,話費卻是不夠國際長途了……”

“隨便!隨便!隻求得上師速速來便是!”羅布頓珠大袖一揮,不耐煩的說道:“莫要拿此等小事來煩我!”隨後便雙目一合,打起坐來。

過得一會,便聽見平措的手機唧唧咯咯的響了起來。半晌,平措卻沒有言語。

“嗯?……”

“這個……師父……我……我不敢念……”

“你念就是,哪裏這麽多囉嗦!”

平措便深吸一口氣,念道:“你這個笨蛋虧你是我徒弟TMD的一點用也沒有要你何用丟為師的臉你出去不要報為師的名字不如把你砍了腿骨做成笛子這麽簡單的事你都辦不好等下個月月圓看為師鎮妖唵嘛呢叭……”

羅布頓珠的黑臉上波瀾不驚:“完了?”

這時平措的手機又滴滴答答的響了起來,平措念了下去:

“……咪吽……恩……完了……”

喇嘛僧便重新合起雙眼,長出一口氣:“大師也真是……白白花兩條短信錢,還是國際的——少說兩個字不可以麽?……不過隻要他答應出手就好!我就算拚著被為師唾罵,又有何妨?”

“師父心胸當真寬廣……”

“嗯……”

寂靜的夜,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悠遠而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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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一月已過,話說此日正又是一個月明之夜,天空卻飄著幾朵暗雲,大頭在她的園子裏,赤著雙足澆著花朵,嘴裏輕輕哼著柔媚的南方小調。待她直起身,轉過頭來,卻發現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已立著一個矮小的僧人,他手持一朵楓葉,正漫漫微笑著。

“我那徒弟的手,倒是好營養!”

大頭哼了一聲:“怎麽?徒弟不行,搬救兵來了?”

“阿彌陀佛,女施主,看你小小年紀,眉間戾氣也並不濃,何苦做這為害人間的事情?”

大頭傲然一笑:“不需你管!”

“老僧卻想管管……女施主,我知你心苦,今日我便度了你,如何?”

大頭一聲嬌叱,手中的水壺便砸向僧人。

老僧微微一笑,手指一動,水壺便定在了半空之中,“雕蟲小技!雕蟲小技!女施主,你的心魔其實好破,隻是我那徒弟卻將簡單的事情想複雜了……這樣吧,倘若我破了你的花魔,你便皈依我,如何?”

“先打了再說!”大頭一咬牙,欺身便向老僧撲了過去。

也不見老僧如何行動,隻見微風一閃,他已先大頭一步來到了她身邊,左手結一枷印,便往大頭的頭上蓋了下去,和尚的右手也結起另一枷印,他大喝一聲:“咄!去!”便見一道金光閃過,一道偈語便燒進了葡萄架上。大頭的臉上變幻起數種神色,先是憤怒,再是不甘,後是不信,這些神色漸漸消逝,最後隻留下一絲美麗的微笑。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大頭跪了下來,對著老僧磕了三個響頭。

老僧微微一笑,身形一退,“我不敢當,女施主的心魔,是自己解的,卻與我沒有太大幹係。”隨後他大袖一揮,天地之間便隻留朗朗大笑之聲:“痛快!痛快!又了解一段孽緣也!”

大頭夢遊似的走回了葡萄架,仰頭望著,隻見上麵老大燙金字,用漢語和英語同時寫著:“隨手摘花罰錢一千。”

從此在這安靜小城的夜空之下,母親們終可高枕無憂了……




歌詞:

記憶體沒插牢,你自己去插牢
主機板嗶嗶叫,就讓他繼續叫
就算是螢幕燒掉還是被雷打到
我才不要幫你修電腦

管你不能上網,是如何的煎熬
管你不能列印,工作都亂糟糟
出了什麼問題我統統都不知道
我才不要幫你修電腦

我不要,我才不要,我才不要沒事幫你修電腦
我不要,我才不要,我憑什麼非要幫你修到好?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我又不是為了你才學電腦
電腦修到好,你也不會對我比較好

我不要,我才不要,我才不要沒事幫你修電腦
我不要,我才不要,我憑什麼非要幫你修到好?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我又不是為了你才學電腦
電腦修得好,隻會要飯要到老

No, I won’t fix your computer
我才不要幫你修電腦 No!No!No!No!
No, I won’t fix your computer
我才不要幫你修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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