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作舟詩歌《FREE-WORD-DOM》隨感

讀作舟詩歌《FREE-WORD-DOM》隨感 2005-05-09 11:33:42 ---知凡 讀完作舟的詩歌《FREE-WORD-DOM》，我就有很想為這首詩歌寫點什麽的衝動。我剛開始試圖寫些關於這首詩歌中的“藝”和試圖了解詩人的思想境界，但寫著寫著我開始越來越不滿意自己所寫的東西。於是我由著自己的性子，寫成了這篇不倫不類的隨感。 我寫過兩小段《作舟的詩歌境界》後，也有越來越不滿意的感覺，開始意識到我所寫文字的不成熟，特別是用了那樣大的題目，而我其實連真正“作舟的詩歌境界”的皮毛都還沒有沾到邊。 我在“作舟雙壁軒”與兩位詩友“高談闊論”，他們智慧的語言讓我重新思考：我為什麽要寫關於作舟詩歌的文字？我為什麽不去寫別人詩歌的文字？我的一位好朋友勸我去寫知名詩人的評論，老實講第一我不知道誰是知名詩人，現在我隻知道作舟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讀過的中文詩歌中最喜愛的；第二我讀別人的詩歌沒有像讀作舟的詩歌一樣有這麽多的共鳴和感受。我不高興做我自己沒有感覺的事情。難道我是愛上了作舟詩歌裏的境界？愛上了那個詩歌裏的詩人？我這樣問我自己。這也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因為讀者愛上作家或詩人，就像歌迷愛上歌星偶像一樣正常。如果我們喜歡到極處，除了用“愛”字還可以用什麽詞語來表達？而且藝術家或詩人創作出作品後，讀者要如何去領會，如何去愛就與他們無關了。而我如果說我愛上了作舟詩歌裏的那個詩人，與詩人作舟本人無關。我為什麽要讀詩歌？為什麽要聽音樂？為什麽要看畫展？我是個有家庭的女人，我是個良家婦女，我愛藝術和詩歌，難道我就不能愛我喜歡的藝術家嗎？我愛！愛愛愛！！！我說出來覺得很痛快！我聽完音樂，看完畫展後沒有想到要寫評論，可我忙不迭地寫關於作舟詩歌的文字，我麵對我自己，我開始漸漸領悟…… 我在“作舟雙壁軒”裏，裝腔作勢，自欺欺人，自以為是，還把自己的情緒發泄了一通在詩友小平身上，小平不與我一般見識。我依循傳統，說李白的“美人如花隔雲端”中的“美人”是指詩人李白所追求的理想，其實真實的自我認為李白在《長相思》裏思念的是楊貴妃也未可知；我依循傳統，說我寫作舟詩歌的鑒賞文章是為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句“東方紅，太陽升”的評說提醒了我，我發現我的內在自我有一些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PASSION，但那就是我。我發現我所有文章裏的那些表述都沒有真實的自我，我表述的是一個社會生活中一個傳統讀者的表述。 作舟詩歌很讓我感動的地方是他既繼承東西方的文學傳統，又繼承19世紀以來西方文學中反傳統的傳統，和中國五四運動精神新文化運動中反傳統的傳統，在此基礎上他創立了自己獨特的新詩風格。而我是一個反傳統的傳統讀者。作舟的詩歌說出了我很多想說卻不敢說的話，詩人說出了我的心聲，我之所以寫關於詩人詩歌的文字，是因為我讀作舟的詩歌，有太多的情感共鳴，我從中品嚐到很多審美的趣味，我有我自己的感受和體會，我有我自己的想像，我有再創造的衝動。我寫出來這些文字也就是說出我自己想說的話，說出我自己讀詩歌的感受，別人會怎樣來看待我寫的東西，過火也好，過溫也好，熱也好，冷也好，鬧也好，靜也好，輕也好，重也好，我並不在乎。我在這個文字的世界裏，我發出我自己的聲音。因為我愛讀作舟的詩歌，所以我寫關於作舟詩歌的文字。 作舟的詩歌為什麽會吸引我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作舟在詩歌裏寫出了他內在的“自我”，詩人常把這個“自我”放在夢境、幻覺和遐想中，而這個內在自我很多時侯是處於最簡單的生命運動中，排除了一切倫理道德、宗教等文化因素和社會因素的自我，因此他的詩歌讓我著迷。因為在我的內心同樣渴望回歸自然的內在自我，因為在現實裏我們受生活現實、倫理道德和社會因素的種種束縛，我們會感到壓抑，自然的內在自我會感到呼吸困難，所以我們聽音樂，看畫展，看電影，看書，讀詩歌，在對文學和藝術的欣賞中尋找情感共鳴和慰籍。 其實在現實世界裏，很多人都有感到失去自我的痛苦。敏感的尼采曾提出：“成為你自己！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所想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 我在作舟的詩歌裏，看到一個強烈要在詩歌裏成為他自己的詩人。作舟的詩歌裏不僅表現了詩人自己的藝術思想、對生活的領悟、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等等，而且其詩歌的藝術形式和詩歌所含的豐富內容讓我感受到詩人的才藝、情感、性愛、愛好、潛在的生命力等等，這些詩人發出的有“自我”的聲音使我仿佛聽到詩歌中那個詩人心跳的聲音，我仿佛了解到詩歌中詩人的個性…… 我喜歡這個詩歌裏的詩人，我與詩歌裏的聲音有很多的共鳴，所以我寫關於這些詩歌的文字，因為我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仿佛成為了我自己。 在作舟的很多詩歌中，我常感到詩人力圖從傳統的固定軌跡中解脫出來的願望，擺脫束縛，甚至語言文字的束縛。我們看到這首《FREE-WORD-DOM》的標題，也是詩人自創的新語言“FREE-WORD-DOM”，這一個天空是詩人的理想之境，他用自己的語言來表達。在這首詩歌中，還有很多其他相連接的語言形式，也是詩人反對文字束縛的體現。 這首詩歌中詩人的反傳統還表現在對“affair”和“ownership”的挑戰。這是兩個大論題，講述起來我可能會沒完沒了，在此不多述。 我在讀這首詩歌時的情感共鳴體驗非常美好，柔情似水，動人纏綿。我想詩歌中的“她”如果能讓“他”感到那樣的“simple pleasure”； “you make me a man/again”；“……refreshed, newly found/& greenly sound” 也會很欣慰。但是 …… yet, you remain "foreign" to me no matter howmany nights i have held you so unknowingly tight no matter howmany times i have tirelessly roamed your landscape & drunk your sweetwater at the nape o' your moonshinning slope 兩個“no matter howmany …”的詩句，雖然感人至深，但讀完後我的感受是些許惆悵和淡得幾乎不能感覺的憂傷。作舟在這首詩歌中所配的圖畫，讓我更加感受到某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圖中近距離是一有形、理性而清醒的孤獨之舟，遙遠天空中那一輪小小的月亮，並不明亮，投影在湖麵的月讓我心感微弱的蕩漾。畫麵的色調好似我讀完這首詩歌之後，即使經曆纏綿悱惻隨後卻有點感傷的心情…… 所配圖畫是很靜止的畫麵，除了那水中月在靜止的湖麵有一絲用心才能動的流動之感……靜止的畫麵，無盡的意味，我看著看著，仿佛看到那藍紫色調中的浪漫，仿佛看到黎明。 讀完這首詩歌，我不知道該將這首詩歌解讀成一首愛情詩歌，還是一首表達詩人理想與追求的詩歌。但作為一個讀者，我首先是用讀愛情詩歌的方式來讀的。我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性讀者，我喜歡讀情詩，當然就自自然然地當它情詩來讀。 在我對作舟很多詩歌的感受和體會中，詩人對待愛情是非常理想動人的。從我最初讀到而為之動容的《沒有你的聖誕夜》，新年的“Snow Quietly Falling”，到2005年情人節詩歌《Mind to Mind》裏我看到詩人心中真正理想的愛人。從這些節日的感情詩歌裏，我感受到詩人令人神往的理想愛情境界。 理解《FREE-WORD-DOM》全詩，可以說我的感受不同於讀詩人那些表達愛情理想境界的詩歌，因此我推說這首詩歌中的“她”代表了詩人的理想，正如古人用“美人”代表詩人的理想和追求一樣。我想這首詩歌也像是代表了詩人的理想，正如這首詩歌的標題“FREE-WORD-DOM”是詩人的理想一樣。 No one owns you you owe to no one you, the heir o'each heart's desire the air norishing the weak guiding the lost find the way out 很顯然，詩中的“她”不是一個人性化的個體，而詩歌中的詩人是一個很人性化的男人。詩中的“她”卻是類似“神女”一樣的個體。 The profoundness lies in the simple pleasure o'lovin' you & being seduced by your liquid shapes sounds, taste, faces & quickness, the un- predictable speed flying thru the tiny crowded hall o'my mind 這段中關於“她”的描述，特別讓我想起神話傳說中那個多思好動的巫山神女瑤姬。 而詩歌中的性愛描寫給我的心靈感知讓我想起巫山雲雨的傳說。 Each morning you come to me anew--hair floating at the edge o'my dream in each kiss i taste a different flavor o'sweetness …… Each moment o'my weakening hours you make me a man again allowing my rest- less hands strip your weightless garments stroke your perfect breasts & jade torso sometimes gentle like a sheep sometimes a lion violently devouring your juicy being belly up belly down I come outofyou refreshed, newly found & greenly sound …… 在以上詩句裏，我從詩歌中感受到的“他”是一個很男人的男人；詩歌中的“神女”給我的感受，我覺得宋玉在《高唐賦》中所做的描述很是貼切。“夢見一婦人曰：‘妾，巫山之女也。為高唐之客。聞君遊高唐，願薦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辭曰：‘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旦朝視之，如言。” (宋玉《高唐賦》) 在詩歌中的“她”沒有人性化的真正生命，一個人性化的男人和一個沒有真正人性化的生命之間的愛戀，有點給人楚懷王幸之的巫山雲雨感覺；或者說是一個男人和自己的理想與追求融合在一起的感覺。詩人被詩歌中的這個“神女”所吸引或誘惑，因此第一小節有點像是誓言： Let's face it: the affair btwn us will go on till the lastwords excavated & pulverized from the deep o'xenoglossic rocks and dirt。 “他”與“她”的“affair”因為他們有共同的理想和誌趣的關係將會永遠繼續。 但如果我把這首詩歌理解為兩性間的愛情詩歌，我在想為什麽詩歌中的“她”像是“神”而沒有被人性化呢，因為我在作舟的很多詩歌、雜文和其他文字中，體會到詩人對待兩性之間是很平等的態度和觀念。這樣一個“神”與“人”永遠繼續的“affair”關係不像是作舟詩歌中所追求的愛情理想境界。 yet, you remain "foreign" to me 我在詩歌中似乎找到了答案，因為“她”對“他”來說還是“陌生”的，“她”是沒有內在自我和生命的個體，感情深埋崇尚理想愛情的“他”，把所有的愛意都奉獻給了那個理想愛人的“他”被“她”所吸引或誘惑，因此詩歌中的“她”給他“神”而非人的感覺…… 一首詩歌可以有很多種不同的解讀。正如作舟這首詩歌的標題“FREE-WORD-DOM”，在這樣的天空下，每一個讀者所讀詩歌的感受都是屬於這個讀者他/她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