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

約翰是那種典型的美國人 --- 聰明，熱情，英俊，幽默，正直，天真，城實，獨立，助人為樂，思想開放. . . . 約翰也為自己是美國人而驕傲，不止一次地和我表達過對美國曆史上偉人學者的敬佩之情。 “When I read the Declarition of Independence, I can’t help admiring our forefathers’ wisdom and vision!” 約翰激動地說。 我暗想，如果我是約翰，我大概也會對每一個新的朋友流露我“愛國”的情結的。 念大學時，約翰昄依“佛門”，不再吃肉了。 大學四年，約翰讀了古今中外的文學，心中的博愛愈發強烈。他了解到第三世界的人民是如何的受苦受難，身為基督徒（他的父母是基督徒），約翰被耶穌中的故事打動，一種莫名而震撼的力量時時鼓舞著這個來自中產階級的年輕人。 那是在大學實驗室裏，約翰第一次目睹解剖台上抽畜待斃的動物，他差一點嘔吐出來，之後連續做了好幾個惡夢。再見到超市裏腥紅寶鮮的牛肉豬肉，約翰就自然而然地看到解剖刀下的生靈在掙紮。他誓言，從今不再“吃”其它的生命。 約翰吃素以後，他的主食多是高蛋白，高熱量的奶，豆食品和新鮮的蔬菜；他的酒量也增加了。有人和他開玩笑說，“你這以發達國家的價錢吃發展中國家的食物！” 停止吃肉殺生以後，約翰不再做惡夢了，但他也從不對其他吃肉的朋友或家人進行說教。 每當朋友聚會時，約翰總是以啤酒為主食，從不多看烤雞牛排一眼。 . . . . 兩年前, 約翰自願入伍, 被航母運到了伊拉克前線。在許多家人和朋友眼裏，約翰在抵達真正的戰場前就成了英雄。 戰爭“結束“後，約翰所在的連隊受到嘉獎，約翰站在坦克前的數碼照片也在家人和朋友間流傳開了。 據說，約翰在一次突襲中差一點兒喪命。在距巴格達不遠的一個村莊，約翰第一次領略了“巷戰”的滋味。炮火中，約翰為掩護戰友，把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的衝鋒槍口對準了那些閃忽不定的恐怖份子。由於是近距離交火，約翰能聽到子彈射入敵人身體是的悶響和屍體倒下時的嘶叫。 震耳欲聾的槍炮使約翰分辨不出這一陌生國家的方向，每一項指令，每一個任務，全是由電波傳達。約翰在每一次出發前都要祈禱，祈求那莫名而強大的力量保佑他平安。 黎明時分，部隊攻下了那個村莊。坦克開進了黃土築成的一片村落，晨光裏，約翰的坦克車攆過了不少人和動物的屍體，他聽到坦克壓過屍體時的聲音。 但那片紅色！ 初他以為是血，在晨熙裏反射著陽光。可當坦克開近時，約翰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紅色是一位婦女的頭巾，她的身下是個血跡模糊的嬰兒。 . . . . 約翰在聖誕節前夕回國了。父母姊妹在他的房門上寫了碩大的字母：U R MY HERO! 約翰仍是一位素食者。 ---LTG 2004 [本片係虛構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