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領朋友們,如果我是一個初中沒畢業就來滬打工的民工,你會和我坐在starbucks一起喝咖啡嗎?不會,肯定不會。比較我們的成長曆程,你會發現為了一些在你看來唾手可得的東西,我卻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從我出生的一刻起,我的身份就與你有了天壤之別,因為我隻能報農村戶口,而你是城市戶口。如果我長大以後一直保持農村戶口,那麽我就無法在城市中找到一份正式工作,無法享受養老保險、醫療保險,甚至連選舉權都不如你們多。
你可能會問我:”為什麽非要到城市來?農村不很好嗎?空氣新鮮,又不像城市這麽擁擠。”可是農村沒有好的醫療條件,03年的sars好像讓大家一夜之間發現農村的醫療保健體係竟然如此落後;物質供應也不豐富,因為農民掙的錢少,貴一點的東西就買不起,所以商販也不會進太多貨。
農民沒有職業發展規劃,因為農民不是一個職業,而是一個類似種族一樣的天生的階層。農民沒有自我實現的滿足感,因為絕大多數人還在為基本的生存而奮鬥,那時候春節聯歡晚會中買得起等離子彩電的農民畢竟是個別現象。
於是我要進城,而且要擺脫我的農民身份,我要通過自己的奮鬥獲得你生下來就擁有的大城市戶口,考學是我跳出農門唯一的機會。我要刻苦學習,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考大學,我在獨木橋上奮勇搏殺,眼看著周圍的同學一批批落馬,前麵的道路越來越窄,我這個佼佼者心裏不知是喜是憂。
激烈的競爭讓我不敢疏忽,除了學習功課,我無暇去顧及業餘愛好,學校也沒有這些發展個人特長的課程,進入高中的第一天起,校長就告訴我們這三年隻有一個目標―高考。於是我披星戴月,早上5:30起床,晚上11:00睡覺,就連中秋節的晚上,我還在路燈下背政治。
而你的升學壓力要小得多,競爭不是那麽激烈,功課也不是很沉重,你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去發展個人愛好,去讀課外讀物,去球場揮汗如雨,去野外享受藍天白雲。如果你不想那麽辛苦去參加高考,隻要成績不是最差的,你可以在高三時容易地獲得保送名額,哪怕成績最差,也會被”掃”進一所本地三流大學,而那所三流大學我可能也要考到很高的分數才能進去,因為按地區分配的名額中留給上海本地的名額太多了。
我們的考卷不一樣,如果考卷一樣我們的分數線就不一樣,但是當我們都獲得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所交的學費是一樣的。每人每年6000元,四年下來光學費就要2萬4千元,再加上住宿費每人每年1500元,還有書本教材費每年1000元、生活費每年4000元(隻吃學校食堂),四年總共5萬元。
2003年上海某大學以”新建的鬆江校區環境優良”為由,將學費提高到每人每年1萬元,這就意味著僅學費一項四年就要4萬元,再加上其他費用,總共6萬6千元。6萬6千元對於一個上海城市家庭來說也許算不上沉重的負擔,可是對於一個農村的家庭,這簡直是一輩子的積蓄。
由於剪刀差、地少人多不成規模經濟等眾多原因,農業仍然是不賺錢的行業。我的家鄉在東部沿海開放市份,是一個農業大市,相比西部內陸市份應該說經濟水平還算比較好。可是現在的農產品收購價太便宜了,除去各種農業種植成本和名目繁多的稅費,一年辛苦勞作剩不了幾個錢。以供養兩個孩子的四口之家為例,除去各種日常必需開支,一個家庭每年最多積蓄3000元,那麽6萬6千元上大學的費用意味著22年的積蓄!前提是任何一個家庭成員都不能生大病,而且另一個孩子無論學習成績多麽優秀,都必須剝奪他上大學的權利,因為家裏隻能提供這麽多錢。我屬於比較幸運的,東拚西湊加上助學貸款終於交齊了第一年的學費,看著那些握著錄取通知書愁苦不堪全家幾近絕望的同學,我的心中真的不是滋味。教育產業化時代的大學招收的不僅是成績優秀的同學,而且還要有富裕的家長。
我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在大學校園裏汲取知識的養分!努力學習獲得獎學金,假期打工掙點生活費,我實在不忍心多拿父母一分錢,那每一分錢都是一滴汗珠掉在地上摔成八瓣掙來的血汗錢啊!
來到上海這個大都市,我發現與我的同學相比我真是土得掉渣。我不會作畫,不會演奏樂器,不認識港台明星,沒看過武俠小說,不知道什麽是walkman,為了弄明白營銷管理課上講的”倉儲式超市”的概念,我在麥德隆好奇地看了一天,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豐富的商品。
我沒摸過計算機,為此我花了半年時間泡在學校機房裏學習你在中學裏就學會的基礎知識和操作技能。我的英語是聾子英語、啞巴英語,我的發音中國人和外國人都聽不懂,這也不能怪我,我們家鄉沒有外教,老師自己都讀不準,怎麽可能教會學生如何正確發音?基礎沒打好,我隻能再花一年時間矯正我的發音。
我真的很羨慕大城市的同學多才多藝,知識麵這麽廣,而我隻會讀書,我的學生時代隻有學習、考試、升學,因為隻有考上大學,我才能來到你們中間,才能與你們一起學習,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服從這個目標。
我可以忍受城市同學的嘲笑,可以幾個星期不吃一份葷菜,可以周六周日全天泡在圖書館和自習室,可以在周末自習回來的路上羨慕地看著校園舞廳裏的成雙成對,可以在寂寞無聊的深夜在操場上一圈圈地奔跑……我想有一天我畢業的時候,我能在這個大都市掙一份工資的時候,我會和你這個生長在都市裏的同齡人一樣―做一個上海公民,而我的父母也會為我驕傲,因為他們的孩子在大上海工作!
終於畢業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辛辛苦苦讀出來的大學文憑,竟然很難找到工作,在上海工作難找,回到家鄉更沒有什麽就業機會。能幸運地在上海找到工作的應屆本科生很多隻有每月2000多的工資水平,也許你認為這點錢應該夠你零花的了,可是對我來說,我還要租房,還要交水電煤電話費還要還助學貸款,還想給家裏寄點錢讓弟妹繼續讀書,剩下的錢隻夠我每頓吃蓋澆飯,我還是不能與你坐在starbucks一起喝咖啡!
現在輿論號召我們大學生創業,真不明白我們這些既沒錢也沒經驗的剛畢業的學生有什麽資本去創業,為什麽那些人浮於事卻能旱澇保收的單位裏的職工不去辭職創業?也許所有的這一切都怪我投錯了胎,為什麽我不降生在上海!
寫到這裏,我需要聲明:我不是來自農村,我來自一個小城市,在上海讀完了碩士,現在有一份年薪七八萬的工作。我奮鬥了18年,現在終於可以與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我已經融入到這個國際化大都市中了,與周圍的白領朋友沒有什麽差別,可是我無法忘記奮鬥曆程中那些艱苦的歲月,無法忘記那些曾經的同學和他們永遠無法實現的夙願。於是我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寫下了上麵的文字,這些是最典型的中小城市和農村平民子弟奮鬥曆程的寫照。每每看到正在同命運抗爭的學子,我的心裏總是會有一種沉重的責任感。
寫這篇文章不是為了怨天尤人,這個世界上公平是相對的,不公平是絕對的,不公平已經存在,這並不可怕,但是對不公平視而不見是非常可怕的。
我在上海讀碩士的時候,曾經討論過一個維達紙業的營銷案例,我的一位當時曾有3年工作經驗,現任一家中外合資公司人事行政經理的同學,提出一個方案:應該讓維達紙業開發高檔麵巾紙產品推向9億農民市場。
我驚訝於她提出這個方案的勇氣,當時我問她是否知道農民兄弟吃過飯後如何處理麵部油膩,她疑惑地看著我,我用手背在兩側嘴角抹了兩下,對如此不雅的動作她斥之鄙夷神色。
在一次宏觀經濟學課上,我的另一同學大肆批判下崗工人和輟學務工務農的少年:”80%是由於他們自己不努力,年輕的時候不學會一門專長,所以現在下崗活該!那些學生可以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嘛,據說有很多學生一個暑假就能賺幾千元,學費還用愁嗎?”我的這位同學可能永遠都不會相信我本科時有個同學是每天拿著飯盒到學校餐廳裏撿別人吃剩的飯菜來熬過四年的大學生活的。
他可能沒有研究過中國社會財富分配製度的變遷,我們的父輩年富力強時候所創造的財富中本來應該屬於自己的那部分,在高積累低消費政策下變成了國有資產,繼而變成了國有商業銀行成千上萬億元再也收不回來的不良貸款。
糟蹋完這些錢後,當年包養老、包醫療、包住房、包教育的空口承諾灰飛煙滅,留給已經老去的父輩隻是下崗失業和生活無濟。
我是70年代中期出生的人,我的同齡人正在逐漸成為社會的中流砥柱,我們的決策將影響社會和經濟的發展。
把這篇文章送給那些優越環境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和很久以前曾經吃過苦現在已經淡忘的人,關注社會下層,為了這個世界更公平些,我們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特別是在做關乎眾人命運的決策的時候,讓這份社會責任感駐留我們的頭腦。
我奮鬥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此文作者生於1978年,清華大學碩士學位,北京某外企中層領導。文中提及主要人物:我,農家子弟。你,大學同學,北京人。
3年前,麥子的一篇《我奮鬥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引起多少共鳴,一個農家子弟經過18年的奮鬥,才取得和大都會裏的同齡人平起平坐的權利,一代人的真實寫照。
然而,3年過去,我恍然發覺,他言之過早。 18年又如何?再豐盛的年華疊加,我仍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那年我25,無數個夙興夜寐,換來一個碩士學位,額上的抬頭紋分外明顯,腳下卻半步也不敢停歇。如果不想讓戶口打回原籍,子子孫孫無窮匱,得趕緊地找份留京工作。你呢?你不著急,魔獸世界和紅色警報?早玩膩了!你野心勃勃地籌劃著“創業創業”。當時李彥宏、陳天橋、周雲帆,牛人們還沒有橫空出世,百度、Google、完美時空更是遙遠的名詞,可青春所向披靡不可一世,你在校園裏建起配送網站,大張旗鼓地招兵買馬,大小媒體的記者蜂擁而至。334寢室很快在全樓名噪一時,小姑娘們從天南地北寄來粉粉的信紙,仰慕地寫道:“從報上得知你的精彩故事……”得空,爬上樓頂吹吹風,你眉飛色舞地轉向我,以照顧自己人的口氣說,兄弟,一起發財如何?
好呀,可惜,我不能。創業於你,是可進可退可攻可守的棋,啟動資金有三姑六眷幫忙籌集,就算铩羽而歸,父母那三室一廳、溫暖的灶台也永不落空。失敗於我,意味著覆水難收一敗塗地,每年夏天,為了節省三五百塊錢的機器錢,爹娘要扛著腰肌勞損在大日頭下收割5畝農田。我穿著借來的西服完成了第一次麵試,戴著借來的手表與心愛的女孩進行了第一次約會。當你拿到了第一筆投資興奮地報告全班時,我冷靜地穿越大半個北京城,去做最後一份家教。沒錯,“這活兒技術含量忒低”,但在第一個月工資下發前,我租來的立錐之地與口糧全靠它維持。
好景不長,很快,我明白了為什麽大家說白領是句罵人的話。寫字樓的套餐,標價35,幾乎沒人搭理它。午餐時間,最搶手的是各層拐角處的微波爐,“白領”們端著帶來的便當,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後來,物業允許快餐公司入住,又出現了“千人排隊等麗華”的盛況。這些月入近萬的人士節約到摳門的程度。一位同事,10塊錢的感冒藥都找保險公司理賠;另一位,在髒亂差的火車站耗上3個小時,為的是18:00後返程能多得150元的晚餐補助。
這幕幕喜劇未能令我發笑,我讀得懂,每個數字後都凝結著加班加點與忍氣吞聲;俯首帖耳被老板盤剝,為的是一平米一平米構築起自己的小窩。白手起家的過程艱辛而漫長,整整3年,我沒休過一次長假沒吃過一回鴨脖子;聽到“華為25歲員工胡新宇過勞死”的新聞,也半點兒不覺得驚訝,以血汗、青春換銀子的現象在這個行業太普遍了。下次,當你在上地看見一群人穿著西裝革履拎著IBM筆記本奮力擠上4毛錢的公交車,千萬別奇怪,我們就是一群IT民工。
惟一讓人欣慰的是,我們離理想中的目標一步步靠近。
突如其來地,你的喜訊從天而降:邀請大家周末去新居暖暖房。怎麽可能?你竟比我快?可豁亮的100多平方米、紅蘋果家具、37寸液晶大彩電無可質疑地擺在眼前。你輕描淡寫地說,老頭子給了10萬,她家裏也給了10萬,老催著我們結婚……回家的路上,女朋友鬱鬱不說話,她和我一樣,來自無名的山城。我攬過她的肩膀,鼓勵她也是鼓勵自己,沒關係,我們拿時間換空間。
蜜月你在香港過的,輕而易舉地花掉了半年的工資,回來說,意思不大,不像TVB電視裏拍的那樣美輪美奐;我的婚禮,在家鄉的土路、鄉親的圍觀中巡遊,在低矮昏暗的老房子裏拜了天地,在寒冷的土炕上與愛人相擁入眠。幸運的是,多年後黯淡的圖景化作妻子博客裏光芒四射的圖畫,她回味:“有愛的地方,就有天堂。”
我們都想給深愛的女孩以天堂,天堂的含義卻迥然不同。你的老婆當上了全職太太,每天用電驢下載《老友記》和《越獄》;我也想這麽來著,老婆不同意,你養我,誰養我爸媽?不忍心讓你一個人養7個人。當你的女孩敷著倩碧麵膜舒服地翹起腳,我的女孩卻在人海中頑強地搏殺。
兩個人賺錢的速度快得多。到2004年年底,我們也攢到了人生中第一個10萬,誰知中國的樓市在此時被魔鬼喚醒,海嘯般狂飆突進,摧毀一切渺小虛弱的個體。2005年3月,首付還夠買西四環的酈城,到7月,隻能去南城掃樓了。我們的積蓄本來能買90平方米的兩居來著,9月中旬,僅僅過去2個月,隻夠買80多平。
沒學過經濟學原理?沒關係。生活生動地闡釋了什麽叫資產泡沫與流動性泛濫。這時專家跳出來發言了,“北京房價應該降30%,上海房價應該降40%。”要不,再等等?我險些棲身於溫吞的空方陣營,是你站出來指點迷津:趕快買,房價還會漲。買房的消息傳回老家,爹娘一個勁兒地唏噓:抵得上俺們忙活半年。在他們看來,7500元一平方米是不可思議的天價。3年後的2008,師弟們紛紛感歎,你賺大發了,四環內均價1萬4,已無樓可買。
幾天前,我看見了水木上一句留言,頗為感慨:“工作5年還沒買房真活該,2003年正是樓市低迷與蕭條之時。等到今天,踏空的不僅是黃金樓市,更是整個人生。”
真要感謝你,在我不知理財為何物之時,你早早地告訴我什麽叫消費什麽叫投資。
並非所有人都擁有前瞻的眼光和投資的觀念。許多和我一樣來自小地方、隻知埋頭苦幹的兄弟們,太過關注腳下的麥田,以至於錯過一片璀璨的星空。你的理論是,賺錢是為了花,隻有在流通中才能增值,買到喜愛的商品,讓生活心曠神怡。而我的農民兄弟——這裏特指是出身農家畢業後留在大城市的兄弟,習慣於把人民幣緊緊地捏在手中。存折數字的增長讓他們癡迷。該買房時,他們在租房;該還貸時,他們寧可忍受7%的貸款利率,也要存上5年的定期。辛苦賺來的銀子在等待中縮水貶值。他們往往在房價的巔峰處,無可奈何地接下最後一棒;也曾天真地許願,賺夠100萬就回家買房。可等到那一天真的到來,老家的房價,二線、三線城市甚至鄉鎮的都已瘋長。
這便是我和你的最大差別,根深蒂固的分歧、不可逾越的鴻溝也在於此。我曾經以為,學位、薪水、公司名氣一樣了,我們的人生便一樣了。事實上,差別不體現在顯而易見的符號上,而是體現在世世代代的傳承裏,體現在血液裏,體現在頭腦中。18年的積累,家庭出身、生活方式、財務觀念,造就了那樣一個你,也造就了這樣一個我,造就了你的疏狂佻達與我的保守持重。
當我還清貸款時,你買了第二套住房;上證指數6000點,當我好容易試水成為股民,你清倉離場,轉投金市;我每月寄1000元回去,承擔起贍養父母的責任,你笑嘻嘻地說,養老,我不啃老就不錯了;當我思考著要不要生孩子、養孩子的成本會在多大程度上折損生活品質時,4個老人已出錢出力幫你撫養起獨二代;黃金周去一趟九寨溝挺好的了,你不滿足,你說德國太拘謹美國太隨意法國才是你向往的時尚之都……
我的故事,是一代“移民”的真實寫照——迫不得已離鄉背井,祖國幅員遼闊,我卻像候鳥一樣輾轉遷徙,擇木而棲。現行的社會體製,注定了大城市擁有更豐富的教育資源、醫療資源、生活便利。即便取得了一紙戶口,躋身融入的過程依然是充滿煎熬,5年、10年乃至更長時間的奮鬥才獲得土著們唾手可得的一切。曾經憤慨過,追尋過,如今,卻學會了不再抱怨,在一個又一個縫隙間心平氣和。差距固然存在,但並不令人遺憾,正是差距和為彌補差距所付出的努力,加強了生命的張力,使其更有層次更加多元。
可以想見的未來是,有一天我們的後代會相聚於迪斯尼(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講起父親的故事,我的那一個,雖然不一定更精致更華彩,無疑曲折有趣得多。那個故事,關於獨立、勇氣、絕地反彈、起死回生,我給不起兒子名車豪宅,卻能給他一個不斷成長的心靈。我要跟他說,無論貧窮富貴,百萬家資或顛沛流離,都要一樣地從容豁達。
至此,喝不喝咖啡又有什麽打緊呢?生活姿態的優雅與否,不取決於你所坐的位置、所持的器皿、所付的茶資。它取決於你品茗的態度。
我奮鬥了18年,不是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