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年的觀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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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時期的毒品

(2013-01-10 11:16:18) 下一個

抗戰時期的毒品 《劉振墉》

 (無政府年代記事之二)

 

世界新聞網北美華文新聞、華商資訊

January 08, 2013 06:00 AM 世界日報《上下古今》

 

毒品嗎啡因為是白色粉末,所以俗稱「白麵」,我曾看到過癮君子吸用,他們將包香煙的鋁箔拆開抹平,用重物壓在桌沿上,一半延伸到桌邊外,將米粒大小的一撮白麵放在鋁箔上麵,刮一根火柴在下麵烘烤,白麵隨即化作一縷青煙嫋嫋上升,癮君子就用管狀物將煙霧吸入口中。

上世紀早期,嗎啡曾廣為流傳,受毒害的家庭數以萬計。 日寇入侵後,原有的社會管理體係崩潰,嗎啡更擴散到窮鄉僻壤。

記得抗戰初期,我出生的家鄉小鎮偶爾有日軍小隊入住,時間都不長,駐防時有維持會出麵應付,有雞鴨魚肉糧草甚至「花姑娘」,日軍滿足需求後,並不過問民間事務。日軍撤走後,常有「遊擊隊」進來,什麽張團長、李司令、黃隊長的,一來就設卡收稅,也不管民間事務,所以說是徹底的「無政府」時期,人們享受的自由真是空前絕後。

任何人都有思想自由、言論自由,罵天王老子都可以,但不能罵鄰居,被聽到要打架的;也有出版印刷自由,可惜我隻看到有人用木板印刷迷信品出售。 而能充分利用這難得機遇的,卻是嗎啡,也就是白麵。

我們這個幾百戶人家的小鎮上,賣白麵的總有十幾家吧! 一時成了興旺的朝陽行業,多數人家是羞答答、半遮半掩的賣。我就記得有一家卻是公開經營,批零兼售,人進人出,這是大戶。在我家北麵相隔兩戶的鄰居,半耕半商,開磨坊又賣年糕,雖然辛勞,日子過得還算豐衣足食,卻擋不住誘感,偷偷地賣起白麵,有鄰居在背後議論,女主人知道後,幹脆在門外街道上發飆:「我這是將本求利,有種的站出來說,不要在背後嚼舌頭。」從此理直氣壯地公開賣了。

一九四○年底,日寇在鎮上駐劄下來,私塾也關門了,我就長住在外婆家,那是個極偏僻的農村,日偽軍據點都在二十裏之外,全是曲折的羊腸小道。就是這樣的窮鄉僻壤,白麵也成了時尚。

外婆家向西邊有條小河,河西邊上一家主人與我舅舅平輩,也就稱呼其為舅舅。 這家經營毒品和賭博已具相當規模,大門敞開著,在幾個房間裏,打麻將、摸紙牌、吸白麵的各自享受樂趣。爐子上的茶壺呼呼響,廚房裏燒的魚肉香噴噴,當地稍許體麵有身分的人常聚集在那裏。在國難當頭的時期,在敵後,在這偏遠的鄉村,竟有這樣一群醉生夢死的人!

有幾次,表嫂悄悄對我說:「到河西舅舅家,去看看你表哥在不在?」我外婆家是有幾百畝田產的地主,表哥當年還不到三十歲,已經當家了,也抵擋不住誘惑,不時偷偷地去抽幾口。一旦被表嫂知道,回家就跟他吵,總算被管住沒有上癮,我是被表嫂派去當了幾回小偵探。

大約在一九四一年,傳說來了新四軍,大家也不當回事,抗戰開始後,打著抗日旗號的團長、司令多的是。 過了些時,新四軍的部隊沒見到,見到的是新四軍的區公所(江蘇省如皋縣石莊區),早期的兩任區長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

河西的煙館照常紅火,他們自以為是見過世麵的,根本不把新來的區公所看在眼裏。 過了些時,煙館的主人被區公所抓走了,據說是多次警告他家不要賣白麵卻不理睬,又過了半個月就被處決了。

令人想不通的是,過不多久,這家人又偷偷地賣起了白麵,接著大兒子又被抓去槍斃了。 老二、老三倒沒有前仆後繼,從此規規矩矩地種田謀生。

從一九四二年起,白麵竟然完全絕跡,再也聽不到大人們提起它。 有人說是新四軍高壓政策的結果,也有人說是由於戰區範圍的擴大,白麵(嗎啡)的來路斷絕了,我比較相信後麵的說法。

http://www.worldjournal.com/view/full_lit/21313846/article-%E6%8A%97%E6%88%B0%E6%99%82%E6%9C%9F%E7%9A%84%E6%AF%92%E5%93%81?instance=wjbk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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