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愛她,就是不上她
惡俗指數★★★★★
一句不到長城非好漢令五湖四海的遊客奔赴京郊。
中華民族的圖騰是龍,作為與龍的想象形神兼似的蜿蜒綿長的長城,更是強化了莊嚴而神秘的色彩。曆經戰國秦漢明清,長城的規模有增無減。雖然最古老的段段城垣已經支離破碎、遺失殆盡,但後代的修修補補愈加呈現了她的偉岸和雄渾。
就我而言,上長城是很久以前的事,但是看長城卻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雖然沒辜負不到長城非好漢這句話,可是我寧願說我喜歡眼裏的長城而非腳下的長城。用古人的話講,長城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少年時代的我,作為匆匆過客遠望長城,感受到的是心靈的震撼,那氣勢雄壯而威嚴,蒼莽而深遠。幾年之後當我終於登臨長城,我看見的是如織的遊客和城牆遍體鱗傷的創痕-遊客的簽名擠滿城磚,有些城磚上還有韓文、日文等留言。
長城的敗興之處更在於花樣繁多、莫名其妙的長城節。某靠長城發財的旅遊公司,每年都要在巍峨的山下,甚至是城牆之上,搞一次規模宏大、熱鬧非凡的狂歡盛典,美其名曰:長城銳舞派對。上千人在這裏徹夜喧囂,喝酒、抽煙;困了累了,就在長城上支個帳篷睡一覺;吃喝之後,更有個別老外在長城城頭上公然留下一泡猢猻尿……除此之外,形形色色的酒館旅店、機關企業也都試圖分一杯羹,撈點千年古跡的仙氣,撈點萬裏長城的旺財。當五顏六色的旗幟和富麗堂皇的建築穿插招展在古老的城垣和蒼山之間,你簡直分不清自己是登上了長城還是進了劉姥姥的大觀園。
西雙版納:全體穿製服
惡俗指數★★★
西雙版納的確漂亮,滿大街的風景,遊客很少(被直接帶到景區了),好吃的東西很多,捧場的大多是本地人。開發了那麽多年,始終還能保持這種清閑的氣氛,跟天氣太熱、景點分布廣有關係。
橄欖壩的故事聽了好多筐,滿以為我會幸福地紮入一個美得無與倫比的小村莊。現實中的橄欖壩出乎意料地美,但不是我理想當中的那種純樸自然美。被人為地誇張了很多倍的村子,門口還有保安執勤,壩子大得要命,筆直的街心大道可以用來趕集。家家戶戶花草相擁,房子也是一模一樣的,很容易混淆。沒有任何鄉村該有的氣息,偶有風吹過,也隻是花香的味道。聽說養殖又累又幸苦,沒有開農家樂賺錢。大多數的村民都開農家樂;沒有的,不是經商也是在公園裏上班。所以眼前的景色美得很城市化。
麗江:都是地震惹的禍
惡俗指數★★★★★
大理熱火朝天時,沒人想到麗江去,那時候我去了。 在極度疲乏的狀態下深夜進了麗江城。萬家無火,除了天然的月光照道,剩下的隻有狗吠起伏。翌日清晨,鳥鳴聲吵醒了我,我站在一個幹淨古樸、溪水繞流的古鎮上。不是被趕牛的人吆喝,打死我也不敢相信,現實生活中會有這種地方。少許的酒吧,適量的商店,滿足了遊人聊天、購物的欲望,剩下的所有時間就是泡壺濃茶,遠眺玉龍雪山,隨著整個人就融入了大研古鎮,愛死了這個地方。
要不是那場該死的地震,麗江也不會走紅得那麽快,也不會有那麽多閑餘資金來亂開發,不會湧入過多無所事事的淘金者,我也不會在離賓館90米的雪山大道上被搶劫,落下個走夜路就特別緊張的病根。也就不會被朋友拍著肩膀調侃,不錯嘛,待遇跟鞏俐和美國簽證官一樣!(倒黴的美國簽證官在我之前一個星期被劫;鞏俐在我之後兩個星期被明搶,細節精彩,不易字播)。這些都是我去做筆錄時,派出所的真實報料。
再後來,全國人民像瘋了似的都往麗江紮,大研古鎮的鎮民們被調了包,店鋪挨家挨戶地開,全都是外來的主兒。突飛猛起的旅遊旺潮,讓麗江亂了陣腳,軟硬件的不完善,規章製度的混亂,管理部門人員的素質……導致大量的投訴。中國之大,人口之多,麗江隻有一個,你不來,他來。所以旅遊質量想改變都難。
通宵不眠的大研古鎮,絡繹不絕的八方遊客,你挨著我,我跟著他,擠滿了每一個角落,終年不斷;物價嚇人的高,笑死了老板,疲死了行人,連累了當地普通百姓。真搞不懂,這塊地怎麽就可以邪到讓人參觀人,還個個爭著出高價的買路費前往?
大理:文化鑄就金錢
惡俗指數★★★★
大理把榮譽市民頒給金庸,無疑是最明智的一件事。
且不說查良鏞先生的武俠小說多麽深厚地奠定了大理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大理國的懸念也被他提高了好幾顆星,加上那麽一點點或許真實的曆史,再來一點自然風光,大理的熱鬧就這樣緊鑼密鼓地開盤了。
文化給大理創造了什麽?因旅遊而生的三道茶,唬得來賓眼一眨不眨;簡單的洱海湖,也變成了高人修行之地,上個小島都要交錢。所有的景點都按照金先生的書籍重新命名、建設,最近又在學著雲南印象,搞一個大理印象的演出,而且票價不菲。所有的女人包括60歲能動的老太太,都穿上金花服,告訴你她就是金花。照相可以,不給錢也成,東西嘛肯定是要買的。
好端端的古城,蓋了好些商鋪,方便旅遊。如今眼瞅著麗江有水而富裕,這邊窮途未路,幹脆又開始拆路修河,美其名曰:為了旅遊文化,把原來的景色重新還原!大理人民素質高是大家公認的,先不看房子蓋得有多漂亮,也不用文人騷客拿曆史嚇你,就是街邊賣棗子的大媽,也能給你上一課。來自北方的朋友看見大媽的棗子很新鮮,動了思鄉的食欲,問:這棗子多少錢一斤?15元一斤。大媽回答。怎麽那麽貴呀,我們那兒幹棗才5元一斤,好幾斤鮮棗才能曬一斤幹棗。朋友憤憤地說道。沒錯,小夥子,你能告訴我是鮮靈靈的大姑娘值錢,還是我這幹老太婆值錢?老太太敏捷地反問。朋友心服口服地把大媽的棗全包了,害得我們天天吃棗餐。他還說,這都是為你們好,以後你們也會像這裏的大媽一樣聰明伶俐的!
香港:終極可愛版洗涮涮
惡俗指數★★★★
不喜歡香港,跟香港的繁華無關,而且不帶任何狐狸吃葡萄的味道。
不管是回歸前,還是回歸後,進香港的海關,隻要你持著中華人民共和國頒發的證件,絕大多數情況下海關人員的臉色肯定是鐵青的,眼神是高度懷疑的,態度是極其傲慢的……審賊一樣的廣東話衝著你。如果遇見一兩個聽不懂的詞兒,或者看上去不順眼的客人,海關人員的表情又添了一層不屑,故意憋著濃濃的鼻音,舌頭僵直的普通話嚇人,總要找些碴,仿佛這樣做才能顯出香港的與眾不同……因為航班的原因,我常常在香港轉乘其他國家的班機,每一次都有繁瑣的通關。每次都仿佛自己做錯什麽事,要看臉色通關,心情都會很鬱悶。迄今為止香港是全世界我見過態度最差的海關。
到香港旅行,要是跟團的話,大多數會有這種感覺,無論你到任何地方,隻要聽到口音不是香港話,看著吧,連端盤子的小妹鼻子都皺著,見到鬼似的。香港導遊還好,笑眯眯的。注意提點神,軟刀子殺人不見血的。負責的導遊還會盡力地強調大家放心,在香港永遠不會買到Copy的貨,如果有政府都會清除的。哄鬼!女人街的小閣樓上一屋子的路易威登的仿貨,80%買的人也是香港人,街上提著蔬菜乘地鐵的老奶奶也背著LV的包,瞎子都看得出是仿貨。 更令人氣憤的是新落成的迪斯尼樂園,比起日本的規模完全像小孩扮家家,還好意思收300元的門票,這些都不說了,表演節目時隻用英語和廣東話,而瞅瞅園內95%的客人都是內地的,這跟迪斯尼公司提倡的人文文化相符合嗎?通關的時候我一般說英語(盡管對我來說,聽廣東話不費吹灰之力),流利得把關員唬的很心虛;小姐向我推薦珠寶時,我會很專業地告訴她,我對這些賣手工的劣質石頭沒興趣……後果是我看到了她們虛榮的恐慌布滿了眼底,對我的尊重立竿見影,加上我突出的外表,膽子大點的總是用狐疑的眼光盯著我問:小姐是美國人吧,至少也應該是混血……
拉薩:聖地的悲歌
惡俗指數★★★★
1995年的8月,西藏剛開始對外旅遊宣傳。天高雲淡,適宜的賓館,合理的景點門票,地道的藏餐隨處可尋。寺廟門前,順台階而臥的狗比遊人多,藏民們樸實的笑臉,如歌的對話,隨處可遇。八角街的攤子熱鬧不淩亂,出售的貨品貨真價實!超大瓶較濃的犛牛酸奶與隨地方便的信徒一樣,讓環境氛圍真實而輕鬆。從城邊上走,還能看見神情莊嚴、警惕性高的駐藏部隊的軍人。他們會在你猶豫拍不拍照片的間隙裏,不經意地盤問你的來曆。這種感覺酷斃了,並非每一個旅遊的地方都會這般充滿出乎預料。在藏餐館大快朵頤之時,自己總被感動,原來國內旅行也可以這般驚心動魄。
事隔兩年舊地重遊,像是到了拉薩版的成都,火鍋店紮堆地開,從旅行社到小攤販,成都人民哪兒都有,好不容易見個遠處來趕集的藏民,一開口不得了,標準的成都漢話,我到拉薩來逛。到八角街周圍的甜茶館去喝茶,更不得了--點單的吧仔,硬是要講成都英語才給點菜。氣得我北京的朋友大罵,這叫什麽事兒嗎?不願惹事的我隻有用英語點單。剩餘的時間全泡在了成都火鍋店裏冒汗。後來飛到尼泊爾後才又有了初到拉薩的印象。純藍、樸實、真切……竟成了回憶。
如今拉薩儼然成了每個人都要去禍害一下的地方,居然有人周末打了飛的去拉薩過周末!這固然說明人們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了,但同時拉薩也以一日千裏的速度向著全然陌生的方向變化而去。但凡有點名的全都一窩蜂跑到拉薩去發泄,不管它接受與否。拍電影,超模比賽……看著布達拉宮下好端端的湖被填成廣場,適應活動要求,心裏痛。
1995年的拉薩和2005年的拉薩絕對大相徑庭。1995年那個夏天,下車的時候我隻覺得滿眼漆黑,不遠的地方有一座亮著燈光的房子,司機告訴我們那裏是區政府招待所。多年後我同樣在午夜時分到達拉薩。我搭乘的沙漠王在寬闊平整的街道上飛馳,兩邊橘黃的街燈像風一樣掠過,光明恒常地佇立在眼前-這是我曾經來過的地方麽?這條光明大道延續了很久,我開始懷疑我是在長安街上漫遊。與長安街不同的是這條街兩邊有眾多的專賣店,夜雖然深了,霓虹卻依舊妖嬈著。不變的或許隻有布達拉宮。但是1995年無論在拉薩市的什麽地方,一抬頭準能看見布達拉;而現在那些嶄新的樓群或多或少地影響了眺望布達拉的視線。那些曾經深深感動過我的藏式民居,那些樸素又燦爛的建築已經大量地退出拉薩的街頭,現代化惡俗的瓷磚樓房占領了這座我曾經深深為之陶醉的城市。與此同時,外來文化強大的感染力和侵略性讓整個拉薩的包裝都喪失了藏族人本來的絢麗輝煌,人們的服裝變化了、街頭的音樂變化了、連城市的味道裏都不再有酥油的香……常常有朋友說最向往的地方是拉薩,我總是在這樣的時刻慶幸我在很多年以前已經去過那裏,從而不必麵對那個被塗改過然後貼上聖地標簽從而麵目模糊的拉薩。
陽朔:無家可歸的失落
惡俗指數★★★★
第一次去陽朔是1996年,但是那一次沒有留下任何印象;第二次去是2002年春節,那時候似乎是西街最有人氣、最有味道的階段;兩年之後再去,西街已然氣質迥然。
我在一篇遊記裏非常煽情地寫到2002年春節的西街,我節選一段放在這裏:我最經典的一天是這樣度過的-早上11點半起床(如果11點半還算早上的話),在旅行者吃到絕對經典的土豆泥派,下午1點到達紅星,坐在二樓靠窗的座位上。其間除了到樓下衛生間三次外,我一直坐在那裏,直到深夜12點。那是個很好的座位,即使以半躺的姿勢還可以看到半條西街,人們在林立的招牌下行走,看了一天也沒有看到奔跑的人。街對麵的飯店開了半扇窗,偶爾會探出個腦袋來。對麵的房屋背後是一座很突兀的山,太陽像長了腳似的,一點點翻過山去,回家了。遠遠地飄來音樂,什麽樣的音樂都有。旁邊桌的客人來來去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撥了。坐到午夜時分,朋友們說該走了,回去睡啦。我卻仿佛生了根似的走不動路。我真想長在這座位上,等待明天的日出日落……兩年後我回到西街。請注意,我用的是回到,我是把西街當成了家一樣,趁著在桂林開會的間隙,溜到陽朔。然而我看到的是什麽樣的西街呢?西街更熱鬧了,賣粑粑的小攤子還在,吃米粉和大排檔的地方卻已麵目全非,都拆了,有個什麽廣場正在建設中。西街附近建了一條東街,街道可以新建,可以仿古,可以聚攏人氣,然而習慣是無法複製的、文化是無法模仿的。西街有它之所以成為西街的諸多理由,但是東街決不能再有西街的氛圍、西街的魅力。張藝謀的《印象劉三姐》為陽朔聚攏了相當的人氣,而且舞美燈光造型設計都有創造力和想象力,客觀地說是成功的歌舞劇,然而我總是覺得輝煌壯麗背後,總有著和西街格格不入的氣質。
2002年從西街過完春節回來我逢人就說西街好,甚至還宣揚說陽朔有著麗江所沒有的家園氣息,更讓人產生歸屬感。但是兩年後我羞於對那些因為我的煽動奔去陽朔的人進行回訪,我害怕他們告訴我一個令他們失望的陽朔,那將是我心頭真正的痛
周莊:鄉下人的致富經
惡俗指數★★★★★
住在周莊的人根本沒料到,被上海人看不起的鄉下,居然可以過上放杯開水就變錢的日子。我想,莊裏人要是有良知,應該在祠堂裏設立個感謝牌位,感謝沈萬山、陳逸飛、三毛、張藝謀,這是他們聯手炒作的幸福路。從一進門開始,火眼金睛的村門衛就會把你從一堆人裏認出來,買高價門票進了村,找個偏了又偏的小店,一張床的收費輕鬆壓過上海灘的三星級,這還是淡季的價格。
想找點兒吃的,好地兒隻接待團隊,散客留給家庭廚房打理。坦白地說,菜不難吃,隻是被老板誇張的故事嚇得沒有了胃口。溜過一條街,穿過一座橋,正想撇開人群歇息,冷不丁一個周莊儂語的大嫂又盯上你嘮叨了,從前有個叫鞏俐的人在這裏拍《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喂,你這人怎麽不給錢呀?好歹我也跟你說了個曆史了呀!胸悶還在後頭,別到這家酒吧,有個叫三毛的女人在這裏待過,他們家的白水都賣15元一杯,到我們家吧,10元一杯,還靠著水邊,可以聽到對麵100元一場的戲,免費的!可憐沈萬山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就好吃個蹄膀嗎?(沒準還是杜撰的)怎麽名字就成了肥豬蹄了。每個人都會說自家的是沈萬山嫡傳。南方家家戶戶都會醃製的苦菜,也被莊裏的人硬說成了隻有這裏才會有的莧菜,重金銷售。
夜幕降臨時,大批的旅者會和我一樣,狐疑的神情布滿了臉,不是來看這裏的特色建築嗎?怎麽映入腦海的除了人頭,就剩下萬山蹄了。
秦淮河:六朝古風今不再
惡俗指數★★★★
早就聽說秦淮河成了一條臭河,後來又聽說南京花了很大的力氣清淤治汙,還秦淮河槳聲燈影的幽雅風貌。
南京是一個隻看一眼就讓人喜歡上的城市,所以即使不對秦淮河抱有很大的期望,還是忍不住去那裏看一看。我們先穿越了熱鬧的步行商業街,那些早就隨著曆朝文字而深入人心的地名烏衣巷、朱雀街、桃葉渡一一映入眼簾,然而那些帶著漠然表情熙熙攘攘著的旅遊團讓整個區域的氣氛都變得浮躁匆忙,而沿街商店裏賣的東西也不外是服裝糖果旅遊紀念品,和其幫他任何一個城市的商業街都沒有區別,這一切模糊了秦淮河的性格標簽,我是在槳聲燈影連十裏,歌女花船戲濁波、畫船蕭鼓,晝夜不絕的秦淮河麽?附近的貢院在學子們的心目中還是一個聖地。可是等我們掏了門票進去,不是大失所望,而是太失所望!且不說原先數千房舍的規模不再,隻剩了三排各四間的小屋子勉強能展示一下考生號舍的模樣,這裏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放幾個穿粉著綠麵色煞白的假考生在黑屋子裏,我走過去乍一看,還以為大白天見了鬼!我看這貢院也就別叫貢院了,叫恐怖公園得了。
好容易從人群裏左躲右閃來到秦淮河邊,盡管沒有抱希望,但是心裏還是有失望的。先不說水質的好壞,畢竟沒有臭氣了,還說得過去。可是兩岸全是方方正正的水泥瓷磚的房屋,有的房子雖然裝飾了江南的挑高屋簷,刷成黑瓦白牆的水鄉風格,但是整體看上去毫無美感,加上岸邊聳立著兩條巨龍戲珠的雕塑,有點不知所雲的味道,真是不倫不類。
河邊停著船,可是我們沒有上船的欲望。坐在船上看什麽呢?看人家的後窗?油漬斑斑的水泥牆?水泥柱子的吊腳樓?水麵飄搖的垃圾?六朝古風不是幾艘仿古的船就可以營造出來的,古是複不回去了,還不如用心裝點現在的生活。南京雍容美好的地方很多,何必非得苦戀著那條衰老了的秦淮河呢?
九寨溝:天堂的廣告片
惡俗指數★★★★
九寨溝的確是漂亮至極-即使隆冬,冰雪也難掩蓋它的靈秀。
九寨溝對於四川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的恩賜,不用花力氣打整就可以開張見現。
太多的人捧場,隻要認得路就能當導遊,並且永遠不用擔心下崗。遊人像遭綁架一樣長時間且麻木地等候有限量的觀光車。每參觀一個孩童閉眼都可取名的景點,都要像被吸了魂似的排隊煎熬。想單獨行動根本不可能,大門口早就預備了充足的景區導遊,不容遊人單獨行動。好容易甩開自家團隊,耳根也無法清淨,到處都是人群湧動。這樣的氛圍,再美的景色都破壞了。
更為可氣的是,出了錢的團隊餐要搶才有的吃,講禮貌吃不到,導遊會司空見慣極平靜地對你說,人太多,我也沒辦法。神情自然得沒有半點內疚,對於抱怨棄耳不聽。賓館的熱水總是限量供應兩小時,過時不候。利欲熏心的導遊一定會軟硬兼施地拖你去看價格不菲的自費項目,藏族民間舞要是演得夠專業,也值。草草了了,最後還錯過了供水時間。腰包鼓鼓的導遊,滿臉假象地反問一句,我沒跟你們說熱水限量供應嗎?投訴她。有人說,有個屁用,團費早交了,再說,大過節的,沒人理這事。一車拚湊起來的散團人員,因為導遊的原因,變得前所未有的團結一致。這是我旅行生涯中最快樂的一次團隊旅行。不同省市、年紀、男女變得像一家人那樣默契。沉悶多日的車廂活躍起來,紛紛爭相表演節目,把隻會拖著我們進店購物,連一首歌都唱不完整的導遊拋在一邊。再也沒人給她麵子進店購物,九寨之旅在回程的路上好像才開始。
如果說到九寨是天堂的話,那一定是弄虛作假的廣告片,混亂得沒有次序,還不如去地獄,起碼十八層的基礎建設疏通無礙。
鳳凰:理應感謝沈從文
惡俗指數★★★★
還沒準備好,就被炒得紅爛了。
一切都沒加掩飾就倉促上陣。好小的城鎮順著河邊排開,隻有一條像樣的街道,被商鋪和行人插滿。隻要家裏還剩下一張床,那一定是留給生意的。全家人可以擠在堂屋的地板上湊合。有吊腳樓的人家更像是中了頭彩,拉客時都要比別人容易、而且價格貴得多。哪怕那座危危欲墜的樓僅僅隻是用做廁所或是豬圈。
我在鳳凰待了一整天,都弄不明白這種湖南到處都看得到的小鎮為何比芙蓉鎮還火暴。那裏好歹要乘船而入,有米豆腐,還有年輕時的劉曉慶照片,也算值得看。呀!你不知道了吧,這裏可是出了許多名人,什麽沈從文……當地一個擺攤的老爹不屑地回答我們。朋友和我麵麵相覷,好生尷尬。我們隻是因為假期寬裕,臨時想多玩個點,在火車站向人打聽還有什麽值得前往的地方,結果就來了。
我們多無知呀!吃了沒文化的虧了吧。朋友解嘲地說道。
沒關係,我這裏有沈從文等專門描寫這裏的書,你們可以買上一套看看,下次再也不會沒文化了……老爹誠懇地建議我們。
夜晚的鳳凰依舊人聲鼎沸,慶幸還能找到臨街的人家休息。朋友說死也不肯自己單獨睡那張古式大床。硬說那種床上肯定死過人,他爺爺就是在那種床上去的。非跟我同擠主人女兒的小床不可。我也被他說的理由搞得心裏毛毛的,失去了睡意,兩個人幹脆探討起鳳凰火紅的原因。最後結論是,景色一般又無特色,全是老祖宗會選風水,專門出幾個文筆不錯的名人,這樣雞犬升天,鳳凰有了今日。
你也好好寫幾本書,等你人老珠黃受人尊敬時,你們家也就成為熱點旅遊景區,我也算是認識個名人。朋友開玩笑地建議
張家界:橫空出世的天梯索道
惡俗指數★★★★
張家界的山路打理得挺好,不難爬。捧場的人很多,好在山脈連綿,不會讓人覺得擁擠不堪。時常有落隊的人被其他的遊客感動,而繼續前進。山石奇特,獨具風騷。怪不得數千名流豪客都要來觀光。
景區內最別扭的就是那條直貫山頂的天梯索道,看著那要以小時計算的排隊量,都不敢大聲抗議索道礙景的真心話。對大多數人來說,旅行本就是尋找一種久違的自然風,沒人願意隻是換一個地方睡覺。可張家界的開發商不那麽認為,他們覺得這樣可以把旅行時間縮短,方便疏通山路阻塞狀況,也為更多參觀此地的領導開辟一條最安全、快捷的通道,真可謂益處多多。不敢認同他們的理念,難道為了讓少部分人舒適,就要把上天賜予的美景毀壞,若幹年後,我們拿什麽麵對我們的後代。
急什麽呀!那不有錢了嗎,再用錢造一個不就結了。很創意的Idea,要是這樣,不如大家坐滑杆好了,省力、擺闊還有景色可看,關鍵還解決了周邊人民的就業問題。
坐滑杆,安全係數不高,沒保險,運量不大,重要的是沒油水絕對不可行。有人這樣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