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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作二:我的學生時代(二)

(2007-07-20 11:49:35) 下一個

我的學生時代(二)   


 

  回到這個古城,是在近新年的時候。那時從車站出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一串糖葫蘆,這在海南是沒有的,之前隻在畫報上看過,北方人過年的那種歡騰景象,踩高蹺,趕集會,笑揚著被大雪天凍紅的臉,人人手拿著一串鮮豔欲滴的糖葫蘆,總令我不勝向往之。可買到了手,咬一口就吐掉了,從此也再也沒嚐試過。那種對整個回家之舉的失望感覺就這樣留了下來。
                 
  那時的我是非常孤獨的,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部隊大院裏長大的孩子說的都是普通話,這用途就是除了到哪說話人家都聽得懂之外,還包括到哪人家都知你非本地人了。 到哪都是異鄉人,這種感覺幾乎伴隨著我終生。
                 
  而我是不要說話的,我也不想交朋友。當第一天到學校的途中被人騎車撞得跌在地上時,我突然就淚流滿麵,把那個人嚇了個半死。可我也不看他一眼,自己拿起書包默默地走了。我的同桌,一個特別溫柔的女孩子。我從小有時說話口氣會很衝,有一次,在教室裏正埋首看書,窗外的風吹得書頁亂翻,我大叫一聲:誰把窗子開下來的!聲音之大,出乎我的意料,班上一下子靜下來,而她,居然就默默地跑去把窗子關上了。這件事,一直記得很清楚,因為我覺得這是我所做不到的。我們的友誼一直延續到現在。但她也曾經傷過我的心。高考臨近,人心惶惶。有一天,我收到她一張卡,上麵是一句歌詞:從此分兩地,從此千萬裏,留下長夜無奈的思緒。我不解,卻不想去問。後來聽同學說,她被父親安排去深圳讀書了。我有些不信,想:她自然會給我解釋的吧!其實這又何必不告訴我呢!一直過了很久很久,我終於忍不住去她家找她,根本沒上樓,在樓下,看到她那積滿灰的車,我便回來了。一路上隻想著:我永不原諒永不原諒永不原諒~~
                 
  現在她早就回來了,似乎也是我目前見麵最多的同學。永遠的恨和永遠的愛一樣,需要太多激情,常人難以做到。
                 
  哎,為什麽說來說去總是女生呢。好像我真是同性戀似的。可男生……男生……讓我想想,也來說個~~
                 
  其實那開學時騎車被撞,我並不知有個人驚詫莫名目送我遠走,是一個男生在一年後告訴我的,那時我們自然是不認識的。他正巧遇到這一幕,他說這給他的映像非常深刻以至他一直尾隨著我,跟到了學校才發現我走到了他同一個班上。他是一個有時害羞有時大膽的男生。他可以在課堂上搗亂,老師叫他站到講台上,他會嘟起嘴吹一口氣,把自己額前的發吹得亂蓬蓬,全班人都笑倒。誰都知道他喜歡我可他卻從來在我麵前說不出什麽完整的話,直到臨畢業才囁嚅著說要請我看電影,而不幸的是看的偏偏是一部老片《媽媽再愛我一次》,他哭得不成人樣,散場後尷尬到不敢看我。後來他考去了另一個城市。有時回來,會邀上三兩同學,去狂搓一頓,看到我仍然是目光閃爍神色驚惶。他是一個清秀型的男生,有著女孩子般的眼。現在回想起來,如果那時他再勇敢一點點,也許我們會有故事吧?不知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但想起他,心裏會覺得有些溫暖。
                 
  而我在學校裏漸漸起了好感的,卻是我的班主任。他是一個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的小家夥,教課經驗不足到學生出了什麽洋相,他本是要板起麵孔教訓一番的,卻說不到兩句就自己先笑了,又自覺有些不像話,就跑出課堂笑夠了再回來。這令班上的女生們母性大發,對他狂有好感。而我卻對他仇恨不已,因為他居然沒讓我這入學成績第一的人當班長,卻讓另一個分數比我低很多的,叫人一看就很不爽的人當了。我那時,對這些虛名很看重。我便有些不馴,有些自棄,上課時看小說被他連收三次,他氣到無法可想,讓我寫檢討,我揚揚灑灑寫了九張紙,隻因為他夠傻,叫學生自己念檢查,學生不念他就親自代勞。不知是太長難倒了他,還是什麽原因,這份檢查就沒念。但他後來把他訂了兩年的文匯報全拿給我,還圈點了許多文章,說我看看會有好處。後來也不大和他做對了,偶有犯錯,他倒也特別忍讓,同學都說是我的檢討書讓他怕了去了,但我心裏卻有了點知遇之感。可後來我們還沒畢業,他便辭了職,投身商海了。我驚異於為什麽生活會令人改變至此。那一絲絲的好感,也就gone with the wind了!但存在過的,終究是會留下記憶,不是過眼,就可以稱之為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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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4)
評論
aptamer 回複 悄悄話 nicely written with slight sadness.
似頂非頂~~~ 回複 悄悄話 字字香濃~~意尤未盡啊~~~
woodruff 回複 悄悄話 ......
回複 悄悄話 P.S.

好想念阿小黑! 好想看小品文啦!!!!!!!!!
回複 悄悄話 阿黑姐, 介就是成長嗎? ------------

N年前滴小酸文跟現在滴小品文完全不一樣耶!!!!!!!!

哦! 賣糕的!!!! 謝謝你讓偶們目睹了你從少女變成女人滴一部分過程啦! (好害羞滴說。。。)
Ruby@Cuisine 回複 悄悄話 霍,一口氣讀完,感覺是和我同一年代的人寫的文章,且是語文課代表 :PPPP
黑黑黑黑 回複 悄悄話 deepcove:處女發,,,愛人黑,,,你語不驚人S不休啊你,,,,咋不檢討檢討出沒此處也有些日子了,今天才弄一沙發?

星星:說說說說,喜歡啥了?喜歡俺還是那個有著女孩子眼睛的倒黴男生?

護手霜:感覺錯誤,,,哈哈哈哈

Aacc:你更喜歡這個風格?那看樣子俺真是倒退了,,,,反省中。。。

rosa:先別呼先別呼,,,俺看了一下,應該是2001年寫的,所以俺早就轉型了,,,不過轉成更好還是轉成更糟,,,還沒結論。。

rosa 回複 悄悄話 你你你,好久沒來,居然改風格了?天哪~~~大聲疾呼 4黑轉型成功!!!
Aacc 回複 悄悄話 黑妹啊,俺為你狂!!!!!!俺越來越飯你了,哈哈哈哈。。。。。。你的這一麵,更令人向往。。。。。
護手霜 回複 悄悄話 這個古城是西安麽?
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這個感覺。。。。

.\/.
日月星 回複 悄悄話 這個,這個,這個嘛,更喜歡!!!
deepcove 回複 悄悄話 更正樓下@我的愛人4黑了@ 哇 且讓我躺下在看 再拉張凳子擱腳
4黑走懷舊路線,柔情風,我還挺不習慣地
deepcove 回複 悄悄話 搶了沙發 再打中文 我的處女發就獻給你,我的愛人黑了
deepcove 回複 悄悄話 safa wow 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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