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5)
2007 (156)
2008 (106)
2009 (94)
2010 (94)
2011 (93)
淩晨三點從夢中驚醒,過往歲月,那情那景那人,曆曆在目,糾纏不去。
起身為小女兒蓋好蹬開的被子,她的小臉象盛開的桃花,粉紅嬌嫩,不由得駐足床前端詳,心頭溢滿甜蜜。
移步窗口,夜空中春雨淅淅瀝瀝,枝頭吐露的新芽,展示著生機,想起隨父母下放的小山村,門前那四人環抱的梧桐,和赤腳走在田埂上的那種濕漉漉地感覺。
外婆穿一件大襟白杉,手工盤扣如精美的工藝品,高高挽起的發簪,坐在正堂帶著鳳凰扶手的黑漆方椅上,鑲了布邊的芭蕉扇,輕輕搖著。鄰居三娘曾說,外婆嫁過來的時候,儀態萬方的美,驚豔方圓百裏。據說外公也是一表人才,大分頭每天梳得油光閃亮,隻可惜抽大煙下賭場,輸光了萬貫家產,年幼的母親當年就被外公在賭桌上輸給了別家作丫頭。
外婆一直最疼母親,說母親年輕時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父親靜靜地坐在一隅,眼睛凝視著很遠很遠的地方,空曠而又迷茫,煙霧嫋嫋,手中的煙灰長長的,燒了指尖也不覺。我那時不懂,走到他麵前,幫他熄滅煙頭,父親換一臉慈祥,輕輕揉揉我的頭發。
已經忘記了睡在老哥背上的感覺,而老哥彎著食指敲我腦門的那份痛還記得,現如今,老哥已是兩鬢華發。
走過古城的吊橋,城牆上的綠色小草在風中搖曳,橋頭修鞋老頭休息時吆喝兩聲戲曲,韻味悠長,那甜滋滋的槐花香,在夢中清晰可辯,如嚼在嘴裏一般。
小山村的寂靜和夜色裏狼的嚎叫,睡夢中溺水的感覺,還有從灶台裏掏出來的,燒得通透的熱紅薯,哈著熱氣,在兩手間跳來跳去。
苦和甜,喜和淚,恨與愛,過去與現在,地球兩端,生死別離。。。也許真的是老了,歲月滄桑,一幕幕一段段,纏纏綿綿,時空穿梭,人鬼難辨,分不清夢裏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