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即興：讀《四通故事》，談“人脈”背景的影響

老萬的確有股鑽勁，有將將之才。使隻會耍嘴皮子的輕狂之徒相形見絀。實
可牛得。

但是據我看，“人脈”也是四通創建運行初期成功的重要因素。老萬的描述
中也已顯現了這點。老萬並沒有絲毫貪天之功之意。在每次描述成功之時，
總向讀者推介一個鼎力相助的“貴人”。這也顯現了老萬為人之可貴之處。
要學習老萬的做事，首先要學習老萬的做人。

有趣的是，如果對胡總，溫總與萬總作一比較，我們可以看到改革開放中三
類人物的人生曆程。由此，我們似乎可以看到當代中國政治活動家，技術官
僚與躍躍欲試的新生民間力量在各自的“人脈”關係的影響下所具有的鮮明
的思想行為特征。這三類人物的人生曆程也反映了改革開放三十年來，中國
社會形態的一個重要側麵。

老萬用“四通”與“中國新技術開發公司”作比較來說明四通發達不是靠“
背景”發家。這樣說確實不無道理。老萬的“貴人”如果有機會與像胡喬木
夫人那樣的人物相聚，我相信是不會成其為“貴人”的。這即所謂，道不同
不相為謀。他們之間擦不出經營上的火花，這幾乎是必然的。這也正是“中
新”不及“四通”的先天性缺陷。

但是，我覺得老萬可能對有些“貴人”對“四通”成功的隱性助益估計不足。
例如，老萬的嶽父也可說是當時中國領導層中，開明求變陣營的重要成員吧。
人以群分，能與他交往密切的想必也是些熱衷於改革圖新的政治活動家吧。
於光遠就是當時較受民間好評的改革象征人物之一。老萬聘請於光遠當董事
長，就沒有考慮其中利於“四通”通路的益處？於光遠在以後的四通運作中
可能沒有出過任何具體主意，參與“四通”的任何商業運作。但是，他欣然
擔任“四通”的名譽董事長，就是對“四通”的鼎力相助了。這價值可能比
幾十萬的投資更高。

對一般合作者而言，在當時良朽難分的情況下，他可以提高“四通”的信用
程度。而誠信度在商業運作中便是件無價之寶。對有誌於改革的誌同道合者
而言，會因此而更願意對“四通”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再說，“四通”能
有如此多“貴人”相助，除了老萬的個人人格魅力外。老萬的“人脈”背景，
也必定會是準“貴人”們對 “四通”前景作出正確判斷的重要依據。如果
老萬確實沒有利用過這種“人脈”背景，我倒會認為這是一種不必要的迂腐，
是一種經營的敗筆。

現在，仍有不少有誌經商的人為了所謂的清名而試圖遠離政治，其實這種顧
忌是多餘的，因為真正的現代社會，衡量人物行為的準則應該是，他們的社
會效果與法律規範。而要衝破的正是陳舊的觀念。我日前不信“四通”的幹
淨是有前提的，這就是，“如果以改革開放前或當前的政策而論”，我們當
然不能以這種標準來衡量三十年前的“四通”行為。

我們是不是可以作這樣的理解。當時，比“四通”背景硬的公司，可能他們
領導層的思想比“四通”僵。而與“四通”在技術與思路相似的私企又沒有
“四通”的背景硬。這便是造就“四通”初期成功的社會環境。當然，成也
蕭何，敗也蕭何。這樣的社會關係，可能亦是造成老萬始終沒有想到在政治
上要與中央保持一致的重要原因。這也就成為“四通”日後不容於政府的禍
根。

三十年過去了，今天中國的政治領袖們，還對往事耿耿於懷，不能從自己的
門徒之間騰出幾個位置，讓老萬這樣的人物有用武之地。可說是不識人，不
惜才，缺胸襟的典型表現了。

老萬的“四通故事”很受歡迎。但我相信，每個人感興趣的側重點不同，就
如讀“紅樓夢”，會各取所需那樣，我讀這故事感受最深的便是，個人才幹
的發揮程度，必將受到社會環境的約束。任何人都沒法擺脫“人脈”背景關
係的影響。

如果將讀《四通故事》隻是作為一種消遣娛樂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