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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民運人物素描(20)美國舊金山/萬潤南

(2007-12-28 16:55:52) 下一個



民陣二大主席競選場麵,右二為萬潤南




    這次環球行在舊金山停留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中午到達,晚上離開。老萬來接機,與三年前一樣,先一個電話過去:我到了。數分鍾以後,老萬開著車就出現了。三年不見,老萬看上去沒有明顯的變化。
    

1. 首訪澳洲和民陣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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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萬第一次來澳洲是1989年9月在法國巴黎新成立民主中國陣線以後不久,老萬是總部理事兼秘書長,一起來的還有天安門學運的風雲人物民陣副主席吾爾開希。那天是89年的12月18日星期四,四天前12月14日民陣悉尼支部剛成立。新當選的民陣悉尼支部正副主席以及有支部監察功能的支部會長等一起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會場裏麵擠滿了新加入民陣不久的會員以及熱情高漲的旅居澳洲的中國留學生,借用的會場是悉尼喬治街600號的威斯裏教堂。上帝的仆人,教堂的牧師對剛過去不久的六•四鎮壓尚記憶猶新,民運的事情到處處綠燈放行。兩個人在台上演講,會場特別的擁擠,空氣非常的不通暢,演講人汗流滿麵的。吾爾開希的演講特點,講到激動處就要昏厥過去,喝一口水緩過氣來接著講。那次演講主要靠老萬不徐不疾的娓娓道來,沒有衝動,沒有煽情,隻有冷靜和沉穩。那天演講會結束,當場就有數不清的中國留學生踴躍地加入了民陣悉尼支部。一個字:熱。天熱,情熱,心熱,民運熱。
    
    四天前去參加民陣悉尼支部的成立大會,我是被民聯悉尼的元老田廣叫去支持二李的,本以為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民陣悉尼支部成立以後就可以回到民聯了,誰承想民陣需要骨幹,二李又熱情,就被慰留在民陣,被民陣民聯兩邊拉扯,好不尷尬。最終民陣吸力大,就再也沒有重回民聯。90年5月民陣澳洲分部在悉尼舉行全澳代表大會,因為本人木訥,不善言語,由李副主席提議,李主席接受被放在澳洲分部監事會主席位置上,也許為的是將來民陣澳洲分部內部發生紛爭的時候一個無能之人處理事情,甩不出殺手鐧。澳洲分部大會後就是選舉代表出席民陣將在美國舊金山舉行的二大。這個時候的民陣悉尼支部已經在分部大會上由於悉尼支部主席的操作失誤已經為今後的巨大紛爭留下了伏筆,盡管支部主席為顧全大局忍辱負重自我犧牲。以後我得出體會,失之毫厘差之千裏,千裏長堤毀於蟻穴。此段辛酸容後有時間精力再敘。
    
    民陣成立大會上沒有悉尼民陣領導人參與,二大是悉尼民陣人大會嶄露頭角的機會,各方磨刀霍霍,以期有所斬獲。民陣總部“陳、萬之爭”已經明朗化,首任主席嚴家祺爭取連任跡象幾乎沒有,誰有可能問鼎民陣?悉尼支部副主席目光獨到意中萬潤南,起草一封信,鼓勵萬潤南出馬競選。共四人聯署,四人中三人為二大代表,本人裹挾其中。此信萬潤南是否看到,有何反應,至今未有得知。此信可被譽為“勸進信”、“效忠信”、“馬屁信”,應有盡有。是毀是譽,我皆有份。起了兩稿,副主席當場念了一遍。實行四人民主,都同意副主席的一稿。文筆流暢,言之有物,情真意切,曉之進退得失,於己於公。
    
    澳洲一個地區的民陣會員可能超過全球其他地區民陣會員的總和,按會員比例分配出選代表,因而有了一個龐大的澳洲軍團,成為民陣二大炙手可熱的巨大票倉。悉尼代表李克威、李絹、楊兮、王燕妮、周捷、沈敏浩、葉佳佳、黃餘、馬冬、黃兆邦、秦晉、王囂錚、倪海清、嶽剛、甄毅、張力行、潘晴,墨爾本代表賀誠、祁元、王珞、南澳代表張小剛、還有一個好像是叫秦嘉浩的。甫下飛機,舊金山的民陣代表朱韻成前來接機,第一次踏上美國的土地,又有一起來的眾多民陣代表,一高興,背誦起了蘇軾的江城子密州出獵表達自己的舒暢心情: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還沒有背誦完畢,馬上有代表揶揄我指桑罵槐,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在身旁的幾位好像醒悟了過來,也對我笑罵。這些代表有些在大會以後就絕緣了,有兩個滯留在美國沒有再回澳洲。一個不知所蹤,另一個後來找到了,曾被誤傳卷入案件死於非命,現在還在美東學位讀了一個又一個,就是至今還沒有辦妥美國的綠卡,老是告訴我好消息,“快了快了”。就這句“快了快了”已經整整十年了。
    
    既然聯署了信件給萬潤南,那就仔細看看萬潤南,民陣二大是個好機會。一方麵,三天會議,萬潤南是個矚目人物,民陣主席的候選人。另一方麵,萬潤南一身便裝,很不起眼,與許多代表西裝革履領帶整齊形成鮮明的反差對比。大會期間,萬潤南老老實實地端坐在會場的前排,身邊總有一位儀容端莊的女性坐在身旁,後來知道,是安琪女士。民陣成立一年來的責任和失誤都指向了萬潤南,鬧得最凶的是自稱民運“祖奶奶”的林希翎女士和嶽武。大會的最高潮是主席選舉,這個時候的萬潤南一改三天來形象,一身西服領帶,容光煥發,雖然個子比起搭檔的副手許思可幾乎矮了半個頭以上。對手也是一高一矮的搭檔,高個朱嘉明和矮個的徐邦泰。這是民主程序的練習,競選人發表施政綱領,接受選舉人提問,競選人雙方進行辯論。在這個回合上,萬潤南的表現太出色了,說話分寸把握恰到好處,不張揚,柔中帶剛。而對手朱嘉明的表現明顯地遜於萬潤南。我還記得當時的場景,那天萬潤南神采飛揚,說話擲地有聲,雖然17年過去了,萬潤南民陣主席競選時的一句話使我記憶至今:民主不是你死我活,而是你活我也活。這句話成了我以後在民運內部發生衝突時的指南,91年悉尼民陣內部衝突發生時,我就是這個心態,用了這句話主動緩解、解決相互間的劍拔弩張的緊張,盡管這隻是單方麵的,對方可能完全不知道,不領情。以後但凡遇到內部不和與衝突,都這麽處理。



2. 再訪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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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民運環球之旅 最後一站:美國舊金山(2)/秦晉

    萬潤南92年4月再度來到澳洲。那個時候中國留學生在澳洲的居留運動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參加民運組織的人士大多數也是衝著這個目標來的。重要的民運領袖到達澳洲,總能得到前呼後擁的接待。那天萬潤南在悉尼公開演講,吸引了數不清的聽眾,把悉尼劍橋旅館的會議廳擠得水泄不通,連後台也蹲滿了聽眾,有不少人還是衝著四通總裁這個頭銜去的,希望一睹曾經中國最大民營企業家的風采。悉尼民陣經過曠日持久地一年多的內部紛爭,塵埃落定,總部監事會裁決,各打五十大板分開了事。萬潤南在這個時候來澳洲,就要麵對這方麵的提問。萬潤南是這麽回答的,民運組織內部的紛爭本來就屬於正常,試問澳洲的政壇上沒有爭鬥嗎?澳洲的政壇有執政黨和在野黨之爭,執政的工黨內部為了領袖地位也有爭鬥,不久前澳洲工黨財長基廷擊敗總理霍克取而代之,說明的就是這個問題。但是民運組織內部的紛爭應該符合規遊戲則;要有原則和底線,不能無所不用其極;民主是你活我也活,民主是理念,是製度,還是生活方式,紛爭的雙方要爭取達到雙贏的目標。隻要符合了這些遊戲規則,民運組織內部的紛爭對民運沒有大不了的壞處。
    
    以後我知道,萬潤南流亡以後不久去過一次台灣,正值朝野雙方吵得厲害,民進黨人當著李登輝總統的麵,一語不合就開始掀桌子,而且還掀翻了好幾張桌子。當時的行政院長李煥對到訪的民運人士表示了台灣民主過程中的無序,很是無可奈何。萬潤南的回答使得李煥感到一些寬慰:政治語言有三種不同。專製政權使用的是槍炮語言,如鄧小平用軍隊鎮壓天安門學運;初級民主社會往往使用肢體語言,如台灣民進黨人立法會裏麵的打架和衝突;成熟民主社會則使用理性語言,如西方主要用選舉語言和政策語言來體現。
    
    萬潤南繼續回答悉尼聽眾:肢體語言比起槍炮語言是一個進步,台灣的民主社會毫無疑問比中國大陸要進步。台灣方才實行民主,立法會裏麵的肢體衝突屬於正常,雖然台灣立法會的辯論演變成肢體打鬥往往不上政治新聞節目,而上的是體育節目一欄,比起老牌民主國家起步時候的民主,一點都不遜色。民主製度在英國實行得最早,當時的議會也是議員打鬥的場所,英國議會裏麵議席桌上的墨水瓶是鐵器製成,而且澆鑄在桌子上,防範的就是議員發生爭論時候情緒不受控製抓起來就當武器使用。因為有過這樣的先例,不是英國人特別能夠預見可能發生的議會打鬥而防患於未然。由此可見同為中國人在台灣率先實行了民主,表現出來的民主素養不比其他人低,隻是一般人沒有進行縱向和橫向的比較,才出現了這種錯誤的審視和評判。
    
    有一個聽眾問萬潤南,既然中共可以用坦克機槍鎮壓北京學生和市民,為什麽民陣不向它學習,在海外使用暴力綁架中共高官的親屬和子女?萬潤南笑了,這麽回答:這不是暴力行為,這是恐怖主義。民陣在巴黎的總部包括我和總部秘書不到十個人,而中共在巴黎的使領館人員數倍於我們,更還有我們看不到的它們的眼線。要論恐怖,我們不是共產黨的對手,他們就是靠這個起家的。而我們民陣與中共相比,就是具有道義上的製高點,如果我們效仿他們,我們就淪為中共的同類了,立刻失去了我們賴以存在的製高點,那我們馬上就會失去世人對民陣對民運的道義上同情和支持,民運就真的寸步難行了。
    
    那次還安排了萬潤南在漢德森博士主持的悉尼智庫的演講,此人八十年代末曾任前澳洲總理霍華德辦公室主任,那個時候的霍華德還隻是反對黨副領袖。主持人問萬潤南在法國的生活如何,平時使用什麽語言,萬潤南回答用英語。又問今天晚上的演講也用英語嗎?萬潤南回答,不,用漢語。演講開始時候,主持人幽默了一下:民陣主席萬潤南先生89年天安門事件以前是中國當時最大民營企業四通公司的總裁,現在生活在法國巴黎,在巴黎的時候講英語,今天在澳洲,一個英語的國度,演講使用的語言卻是漢語。台下大笑。
    
    在新南威爾士大學有一場演講,當時澳洲SBS電視聞風前來采訪,由於萬潤南正在會場裏麵演講,電視台的隻能在外麵幹等。閑著也是閑著,電視台采訪人問我們誰能接受一下采訪,我被慫恿上前回答他們的提問,仗著會說幾句英語,硬著頭皮上陣了。記者David Gardner問:澳中關係正在解凍,你是否認為澳州政府的表現是否太軟化了?沒有絲毫臨陣經驗,率而答道:是的,澳州政府的表現比較軟弱,這對中國的民主化進程沒有好處。全世界應該繼續對北京采取強硬態度,迫使中國在人權方麵有進步。不一會,萬潤南演講結束走了出來,接受電視台采訪,第一個問題就是原來問我的問題,萬潤南的回答是這樣的:西方社會對中國政府的態度不應該是軟和硬的問題,而應該是國際社會的政治壓力和民主人權的呼聲保持持續性的問題。後麵還有一長段精彩的回答,不能一一記住了。同樣回答“軟和硬”,一比就相形見絀。可以斷定當時沒有人做這個比較,我卻是“瞎子吃混沌,心裏有數”。也許是我敢接受英語采訪,有點像子路率而答曰,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以後關於中國的民主和人權問題,經常受這位記者的新聞采訪。
    
    那次萬潤南會還見了幾位澳洲國會議員,其中包括當時移民部長韓德。會談目的有如下:國際社會包括澳洲繼續施加政治壓力幫助中國的民主化,更加關注中國的人權狀況;鑒於中國的政治高壓和人權的惡化,民陣和民聯的成員返回中國都有遭受政治迫害的風險;善待當時滯留澳洲四萬中國人士,這批人年齡介於25-40之間,文化程度高中大專以上,居留澳洲有利於澳洲長遠的國家利益。第一個問題是萬潤南作為民陣主席自己帶來的議題,後兩個問題都屬於當地民運組織添加給萬潤南的議題,對民運組織成員有望梅止渴作用,對旅居澳洲的中國人士有寒冬春暖作用。那天在墨爾本還會見了當時最為關注中國人士去留問題的前工黨議員Andrew Theophanous博士。這位議員行為比較拖遝,我們一行十來人在他的辦公室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姍姍來遲,這也是一位不拘小節的主,來自塞浦路斯,對中國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對中國的民主化非常的熱心,數年前蒙汙被判入獄,現在正在努力洗清冤屈,當他蒙汙的時候,在澳洲安逸生活的絕大多數中國人士表現得非常薄情。在這等待會談的一個多小時裏麵,萬潤南的處境不好過,民陣墨爾本支部和民聯悉尼分部的頭表現比較無禮,可能是勞累的原因,萬潤南坐在沙發上垂頭打起了瞌睡。我不禁暗自笑著這一幕,有點像耶穌受難前受到兩個兵油子的取笑。

    老萬那次來澳洲,因為老萬在原來的悉尼民陣矛盾中沒有傾向我方,在我看來是偏袒另一方,有意躲著他不見,任何電話也不接,讓他好找了我一天,後來我不慎忙中出錯接了一個電話,被他逮個正著。老萬不以為意,我也覺得不可再躲避,便參與和安排以後的活動。老萬在悉尼的演講中講了民主運動與中共、民運組織和地方組織有對決的三盤棋,分大、中、小。地方民運組織紛爭的屬小盤棋,總部的紛爭屬中盤棋,民主力量和中共之間的爭奪天下是大盤棋。如果大盤棋不能勝出,贏了小盤棋和中盤棋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對萬潤南這三盤棋的比喻是刻骨銘心的,是後我就學著經常調節自我,力圖避免精力時間偏於注重投放中小兩盤棋,在小盤棋局的博弈中能勝固然好,不勝也無所謂。最令人不安的是民運常常忙於中小盤棋的搏殺而忘了大盤棋的對弈。當然,所謂的與中共爭天下是一種比喻性的說法,真正的含義是民主運動在中國的成功,在中國建立起民主製度,而非以往意義上的打江山坐江山的改朝換代。萬潤南還用了一個很幽默的說法解釋了專製政治與民主政治的區別,前者是槍指揮黨,後者是錢指揮黨。




3. 華盛頓的滑鐵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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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民聯民陣合並大會是民運重大挫折,也是萬潤南在民運中從輝煌跌落穀底的一刻。在此之前,92年12月末的時候,“反萬派”在澳洲的主將專門約我談過一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了我華盛頓會議可能發生的事情,何去何從由我自己選擇,這是對我的先禮後兵。說句天地良心話,我當時真不是鐵定地屬於“擁萬派”,而是他透露的“反萬”陣營的三步方略使我成了鐵定的“擁萬派”:第一步,搞臭萬潤南;第二步,切斷萬潤南歸國之路;第三步,把萬潤南踢出海外民運。 聖誕節前收到萬潤南一張聖誕賀年卡。賀年卡很普通,上無稱謂,下無署名,中間一行五個字,萬式鋼筆草書,字如其人的身形,字體優美而又敦實:共飲一杯酒。內夾一張小紙片,打印了這麽一些字:我們搬了家,地址,電話,萬潤南、李玉。一切盡在不言之中。萬潤南當時的處境困難,如何恰如其分地表達,如何分寸拿捏準確地爭取支持,確確實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在大風浪麵前暈船嘔吐者居多,有七十二變能耐的孫悟空過火焰山,被芭蕉公主一扇子暈暈乎乎飛出十萬八千裏。我們遠在澳洲,平時幾乎沒有溝通和交流。搖擺、觀望、見風使舵,見利忘義,這些東西又都是人之常情,人之所欲。萬潤南此舉著實煞費苦心。當時有理解,但不算很深刻,過了好多年以後,才知道不是我一個人收到這封充滿特殊讀解意味的賀年卡,才慢慢品出了味。
    
華盛頓會議期間,萬潤南被安排的房間號是447,諧音解釋為“是死期”,是有意還是巧合,無從知曉,隻有會議的籌備張偉知道。我所見到的情況是華盛頓會議上萬潤南自始至終神態安詳,在我視覺以外的老萬的表現另當別論。盡管敗北已成定局,老萬不出一招,不設一計,大家在一起談笑風生。我看過電影山本五十六,山本在中途島戰役中被擊斃,他的出巡被美軍破譯,致使受到攻擊,電影中的山本明知滅頂之災在即,端坐艙中紋絲不動。真讓我為山本的臨危不亂方寸深深折服。當然山本座機上的隨行無一生還,事實是否如此無從考證,完全有可能日本根據山本的平時的言行舉止推斷得出,更有可能日本有需要如此描繪山本招回日本大和魂。民陣二大以後,民陣理事長朱嘉明對主席萬潤南的不滿是民陣內部眾所周知之事,其實此二人在民陣二大之前本無恩怨,二大的競選結果使朱嘉明對萬潤南結下了梁子,以後以萬潤南為政治對手,定要贏回萬潤南一盤棋。萬潤南並不以朱嘉明為對手,聽萬潤南曾經提起過,萬對朱說,我們之間不應該成為對手,我們的共同的對手在北京,如果我們不能共同與北京對弈的政治棋局中勝出,你我之間棋局的勝負是沒有意義的。當初的民陣二大,隻有萬潤南一人有意競選主席,沒有其他比較有競爭力的人出馬與萬潤南一爭。也許是怕有一種競選場麵的冷場,出於好意,民陣監事蘇煒尋找重量級的人物與萬潤南一爭,使得民陣二大的主席競選有看點,蘇煒找到了朱嘉明。清末有戊戌六君子,趙紫陽主政時期有四君子,朱嘉明是其中之一,另外三位是王岐山、翁永曦和黃江南。從分量上看,萬潤南與朱嘉明的競選煞是好看,兩者的政治能力和知名度堪稱旗鼓相當。競選的結果是萬潤南勝出,朱嘉明敗北。前文說過,萬潤南表現出色,朱嘉明表現平平。但是以後朱嘉明對萬潤南的不斷的攻擊,事態的一步一步的惡化,相信蘇煒是始料未及的。有知情人分析,朱嘉明對萬潤南的敵視,完全是一種人性中的性格衝突。我的理解,人性中有一種東西,叫做妒嫉,隱藏在人的內心之中。韓國人對中國人有妒忌心,企圖把中華文化的精華據為己有。弱者希望壓過能者,技不如人就采取詆毀和暗中使絆的手段。在民運文化中比比皆是,在北美有,在歐洲有,在南半球澳洲更有。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態。
    
華盛頓會議的預備會議上,民聯紐省分部主任對我鄭重告誡:馬中赤兔,人中呂布。暗示在這個風口浪尖不要動搖,我很是欣賞這種危難見真情的情懷。中共90年代的“八老”之一陳雲很令我讚佩不已,他敢於不買毛的帳進行軟性抗拒,廬山會議後,同僚對被批判的彭德懷如同瘟神似的躲避不及,唯陳雲一頭紮進了彭德懷的座機,一起飛回北京;毛死後十一屆三中全會上,又挑戰政治權威率先打破黨內的僵局,使得鄧小平在政治權力的鬥爭中占得上風取華國鋒而代之。我以為這位也有這種患難真情,可是到了會議的第二天,會場的政治風向就使他變了立場,隨風而去。我回到澳洲,堅持民陣的旗號不變。底下會員質疑,兩大組織合並完畢,沒有了民陣總部,就不存在民陣紐省支部。言之有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本支部因此更名,稱作澳大利亞紐省民主中國陣線,這裏就是總部。畢竟是無根的浮萍,兩個月左右的堅持,最終內部壓力大,經過支部理、監事會以及行政部門共36人的內部表決,28票對7票,1票棄權,多數意見進入民聯陣。這是按民主程序走完的過程,根據民主精神和原則,尊重並承認投票結果,但為了保持自己的意見和立場,當場辭去支部主席一職,與殘留的另外7人,絕對的少數,繼續堅持民陣的旗幟。紐省民主中國陣線發生動搖的時候,曾就如何應付這個棘手問題求教於兩個人,民陣悉尼支部首屆正副主席。前者舉了秦王禮送尉遲敬德的故事。後者態度堅決,不惜把支部打碎也不拱手相讓。我聽取了前者的意見。這時新組織“民聯陣”吹枯拉朽地一陣風把澳洲原來的民陣、民聯基層支部基本囊括一空,隻剩下很少數民陣、民聯的“殘渣餘孽”繼續民陣、民聯的旗幟和番號。其實這“一小撮”人承擔了比較大的政治風險和罵名,這些人堅持原來的旗幟不變是否對萬潤南、吳方城等人在海外民運世界級層麵的紛爭中贏得時間和空間並為以後民聯和民陣旗幟繼續飄揚至今起過至關重要的作用,那就見智見仁了。
    
    華盛頓會議以後,民聯陣在西澳的監事,利用鄉情來勸民陣悉尼支部前主席看清民運形勢脫離萬潤南轉去支持朱嘉明,被斷然拒絕:論個人關係,朱對我好過我對朱,朱不欠我我欠朱。論政治智慧和品行,朱在我下我在朱上。朱拉我是拉不走的,萬踢我也是踢不走的。此人應該是萬潤南在澳洲最為中意的學生,曾對我說過:我是沒有機會坐轎子了,我隻能抬轎子,我抬轎子有一個自我規定的標準和要求,就是抬最漂亮的新娘,萬就是我心目中認定的最漂亮的新娘。還追捕了一句:電影中的人物不算,小說中的人物不算,我所親眼目睹有過交往的人物數萬最高,如果萬不能獲得曆史機會為中國的民主政治貢獻他的聰明和才智,那將是中國之不幸。早在民陣成立之初,他曾比較認真地追蹤了萬潤南的言行,尤其是萬潤南首訪台灣時候的答記者問讓他衷地欽佩,在他看來萬潤南很明顯地表現出了他的鶴立雞群。我若有所思地聽著,看著萬潤南當時的處境,心想這是必然,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4. 民陣三大和組織發展保存的新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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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陣三大93年底舉行於澳洲墨爾本,民陣黃金海岸支部一群搞美工的街頭畫畫的為大會製作了民陣會標,圓中一個看上去像漢字的“同”,同時又是民陣英文的三個首字母FDC的組合。原來圖案還要複雜一些,經過醞釀和討論,刪去了複雜繁瑣部分,選定了現在大家看到的那個民陣會標,簡潔明了。這個同字,製作者表達了“世界大同”、“同心協力”的含義,代表共同詮譯成“同心同德,共度時艱”的含義。據其中主要的一位多次提到,他們在民陣華盛頓會議以後麵臨的生存危機的時候,曾找過一位測字看相的高人,讓他分別看了萬潤南和徐邦泰二位的麵相,結論是萬處境雖然困難,但有雲開日出的一天。徐雖居新組織主席之職,但以後走勢必然衰落。這番預測更加堅定了他們與風雨飄搖的民陣共存亡的決心。三大結束後,我曾陪同來自日本的楊中美、趙南、加拿大的杜智富、和洛杉磯的馬大維遊悉尼,他們與萬潤南的交往在當時都遠比我深,從他們那裏聽聞了對萬潤南的敬佩,和一些萬潤南故事,尤其是楊中美專門進行人物研究,他曾經寫過胡耀邦和李鵬評傳,這些故事到了很多年以後萬潤南在網上發表文章的時候才得以證實。很多年以後,悉尼一位作家在“東華時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對萬潤南在政治上的淡出感到十分的惋惜,在他看來,隻有萬潤南在海外民運中稱得上一位真正的領袖,如果政治巨星隕落了,那是一個時代的悲哀。文章署名我不認識,一經思考就猜出作者為何人了,一個電話過去,直接對他表示文章寫得不錯,作者的推斷也正確,作者解了一道複雜的題目,隻有結果,沒有運算的過程,雖然正確,卻很難服人。作者對於我穩準很猛地一步到位找到他感覺驚訝。民陣三大舉行之前,萬潤南先到悉尼,明確地表示了,如果大家沒有反對意見的話,三大的時候從民陣主席位置上退下來。後來歐洲各國代表到了澳洲,情況發生了變化,歐洲代表不同意萬潤南的做法和決定,民陣正處時事維艱時期,引一發會動全身,陣腳會亂。可能是出於這個考慮,萬潤南就繼續擔任了民陣主席。

    民陣二大的時候,耳聞目睹了民陣經脈上受到的製約。萬潤南有一句最招人惱怒的一句話:“老子連共產黨都不伺候,還會伺候國民黨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人就是這樣地不理直氣壯。為此,民陣三大有一個新的設想,政治上繼續保持一個壓力團體的定位,堅持民陣的“旗幟不倒,隊伍不散,聲音不斷”,其次就是試圖經濟自立,通過經濟發展“以商養運”。所以不知道是哪一位在三大上戲言民陣英文字母縮寫FDC又是漢語“發大財”的諧音。客觀地說,民陣三大上的經濟策略是不成功的,民陣內部從事經濟活動的人物以後若幹年在經濟方麵的發展大多受挫。即便若有成功者,也與民陣的關係漸行漸遠。

    民陣三大定下了經濟自立的策略,我也不甘落後,積極行動,在悉尼購地、申請建造,最後把建好的新房推向市場。整個過程充滿了曲折和艱辛,曾出現退縮情緒。萬潤南鼓勵說,凡事不可輕言放棄,正門不開走後門,後門不通跳窗戶,地下鑽出來,天上飛下來。正麵讀解就是鍥而不舍,反麵讀解就是不擇手段。最終還是命與仇謀,未能成功。我自我歎息,這是機會沒有把握好。萬潤南卻說這本來就不是機會,如果是機會, 機會會衝著你來,而不會輕易消失。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到了手上還會飛走。這是聖經裏麵講到的“馬太效應”,萬潤南看得很明白,這使我不禁回想起小的時候聽過的戲說三國。劉、關、張三結義,為爭當大哥爭論不休。一位長者路過,見這情形就出麵調解,用手一指村前一棵大樹,我看你們三位在那棵樹上位置決定你們的兄弟排座次。張飛一聽,飛跑到樹下,一口氣爬到了樹梢上,關羽不甘其後,也爬到了樹腰上,劉備不緊不慢走到樹下席地一坐。張飛高叫:我爬得最高,應該是老大。長者回對:樹是從地下往上長的,根部的最年久歲長,樹梢的新枝新芽出世不久,你在樹梢上,你是小弟,在樹下端坐的,是老大。這個故事道出了這個含義:從容不迫,知天順命。該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煮熟的鴨子照樣飛走”。我因此得出結論,不是我愚,而我命該如此,命理和運勢不是自己可以控製和掌握的,這東西不再這個世界,而在另一個世界。如果天意使我那個時候成功,就沒有我現在的狀態,熊掌和魚刺不可兼而得之,雖然眼下生活和處境都比較窘迫,是自找的,無怨無悔,心裏就坦然了。
    
    人生的機遇有如下幾個要素,一是“命”,二是“運”,三是“風水”好,四是“前世積德”,五是“苦讀書”,六是“不要臉”。後來在小說《紅頂商人胡雪炎》裏麵看到了其中的前麵四項要素,後兩項看來是萬潤南自己添加上去進行的隨意發揮。我自己的理解,前四項,命、運、風水、積德都是前世帶來的,進入這個世界的霎那間全部煙消雲散,不在人的自我意識和記憶之中。隻有“苦讀書”,也就是“後世的努力”才是自己能夠把握的。當然“不要臉”也是人生成功的一條捷徑和通途:蒙坑拐騙、過河拆橋、造謠撞騙、殺人越貨,樣樣都幹,完了來個金盆洗手,洗心革麵,遁入空門,虔誠懺悔,照樣進入西方極樂世界,步入上帝的天堂。我想自我要求做正派人和明白人的萬潤南是不會采取成功之路最後一項的,我雖無涯人生中漫遊,定無居所,也決不允許自己選擇人生之路的最後一項,那麽隻剩下華山天險一條道可走,隻能依靠發奮努力,謀事靠自己,成功憑天意。

    萬潤南有一個很經典的說法,“明白人,正派人”。多年的民運經驗使我深知從事民運事業者首先人要正派,同時更要明白。不正派無以行遠,不明白事則不成。正派和明白兩者兼而有之實為不易。首先從萬潤南處聽到這個說詞,不禁詰問萬潤南,你是屬於何者?萬用他特有的吳儂軟語普通話調皮地神態反問,你看我屬哪一類?我理解既萬潤南然提出了這套說詞,應該內心對這個標準和目標有所向往和追求,要求自己是兩者兼而有之。明白人可以洞明世事,預知變化和發展,明白人也可以陰險狡詐,包藏禍心。謠言止於智者,同時也可以起於智者。正派人為人耿直,講求原則,但也可以是一個一根筋的糊塗人,凡事講死理,不懂得變通,作繭自縛,自誤誤人。所謂的真理和謬誤就是一線之差。“聽多數人意見,跟少數人商量,自己最後決定”也是萬潤南特有的領袖方式,太精妙了,無論是民運操作還是個人的人生發展過程中,都非常值得借鑒。在四通公司的時候是這麽做的,海外民運操作過程中是否也這樣做?估計機會和條件不多。
    
    有一件很細小的事情讓我記憶至今,很值得回味。95年初的一個夜晚,原悉尼民陣一位會員從國內匆匆打來一個電話,讓我千萬轉告萬潤南,鄧小平剛在301醫院去世,中國可能會發生政治變化,希望民陣有所準備應付。當時是半夜,萬潤南剛睡下不久,這麽重要的消息,而且電話人一再要求立即轉告,非常為難,還是把萬潤南叫醒了,告訴了這個消息。萬潤南半睡半醒地想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不像”,倒頭又睡。第二天,還是一片風平浪靜。我暗自感覺很好笑,你真是“高家莊的高,高,高,高”。簡單的“不像”二字,真是左右逢源,兩頭討巧,都沒有錯。這不是能力問題,這是智慧問題,不服不行。


        
    5. 淡出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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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6月和萬潤南一起在美國西海岸

    
    
96年中萬潤南再度來到澳洲,我所知道的是最後一次來澳洲,明確地知會大家,是從民陣主席位置上下來的時候了,希望大家理解。同時也遊說我接任民陣副主席一職。一個月以後民陣四大在美國肯塔基舉行,時差的原因,連續幾天晚上興奮,白天呼呼大睡,三個懶覺當上了民陣副主席,很是慚愧。三大的時候澳州區副主席說他是農民的兒子,這回我接替他,我說我是工人的兒子,同屬社會的最底層,現在叫草根階層。這一屆民陣會議上,萬潤南辭去主席職務,由加拿大的杜智富接替。萬潤南在民陣裏麵的作用和影響力還在,主要體現在民陣的行為風格方麵,自從90年民陣二大以後,民陣經過萬潤南長達六年的主導時期,逐步形成了一套獨特的風格,政治上獨立自主,不依附他人和其他政治勢力,不卑不亢、不張不揚,分寸拿捏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高效率、低調子,行事謹慎、沉穩、內斂。這種民陣萬氏風格,一直保存到2003年10月。
    
萬潤南最後一次的民運活動為99年的台灣之行,此後就淡出了民陣和民運的具體的運作。98年6月初去紐約的時候看了看萬潤南在世貿大廈的辦公室,“911”恐怖襲擊的時候我還為之擔心,後來知道萬潤南早已搬離了那座大樓。更值得慶幸的是,三千多恐怖襲擊的受害者中間沒有一個是從事中國民運的人。以後萬潤南又經曆了美國的股災,這下損失慘重,好在民陣內部的同仁都有一種比較好的心態,基本上都沒有讓萬潤南更加雪上加霜,而采取的是等待和理解的態度。又一次人生路上的劫難,萬潤南沒有被壓倒,在美西重新新的生活方式,更讓不少知情人對萬潤南更加敬佩不已。連的法國的嶽武幾次對我說過他過去與萬潤南交往過程中的種種不快,現在回想起來還都是自己的錯,如果有人願意“練練”萬潤南的,他就一定先行一步跟人對練。以後很長時間,在民運的運作中看不到到萬潤南的出現,聽不到萬潤南的聲音。一直到了2006年4月看到了萬潤南網絡上發表的文章,再仔細一看,萬潤南已經寫了好幾篇文章,都發表在網絡上,我覺得篇篇寫得精彩。這麽多年了,萬潤南在我的印象中是隻說不著的,是什麽原因促使萬潤南動筆了?心裏不禁掠過一陣不安。徐文立把萬潤南的文章群發了過來,希望民陣的人都看一看。我回答徐文立:我已經很仔細地看了,萬潤南不鳴則已,鳴則驚人;不雨則已,雨則傾盆。這才是民陣應該具有的真正的政治智慧和水準啊。當我看到老萬的第一篇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等待下一篇的出台,我還調侃他的一指禪,願意提供十指禪幫助盡快完成。後來萬潤南好像一發不可收拾,一口氣寫了很多篇,寫不同時期個人奮鬥和努力。我都一一讀過,其實萬潤南的文學功底不淺,平時看不見,偶爾露崢嶸。記得95年瑞典會議的時候,萬潤南心血來潮,在輪船上一口氣把天下第一長聯背了下來:五百裏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我非常的羨慕,要求萬潤南替我手書下來,他還借這個機會賣關子,說是字字千金,對我便宜一點,一字一美元 。萬潤南的文章並非人人叫好,民陣內部也許就我對他的文章情有獨鍾,其他的還沒有這個感覺,更有甚者在柏林會議上民陣有人影射萬文有長中共誌氣滅民運威風之嫌。
    
柏林會議以後曾經與萬潤南通話,告知自己在會上發難,而且回澳洲以後就與之脫離,自舉旗幟,有點石達開無奈出走天京的意味。自忖此舉必遭人嫉恨。但這是為了民陣的將來不遭人唾棄,無奈地使用一時之意氣,犧牲了自己。萬潤南覺得的確可惜,但作為表達的政治態度和立場完全正確,這樣結果,很難說好和壞,如果事態進一步發展,盡量先采取守勢。
    
“收獲不必在我,耕耘我在其中”,是萬潤南擔任民陣主席的時候耳熟能詳的一句話,同義於黃興的“名不必自我成,功不必自我立,其次亦功成而不居”。對從事民運這樣一件誌事者,真正的理解其含義,並且融化在血液中,落實在行動上那更是難上加難得事情。盡管如此,我以為類似這樣如有立德立言者的訓誡,都是我們應該時刻謹記在心的。
    
萬潤南很招人恨,“好好做你的生意,在民運圈裏麵混什麽”。這也是我耳熟能詳的一句話。我覺得此話很偏頗,在我的觀察和理解中,萬潤南的能力和智慧不僅僅是做生意的,他的才能和智慧在商業方麵的表現非凡。萬潤南的四通精神“自籌資金,自願組合,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就成了那個時代經濟改革紛紛效仿的典範,萬潤南提出的“打碎鐵飯碗,捧起泥飯碗”成了城市企業改革的一種模式。萬潤南有過錢,而且數目很大。曾經滄海難為水,到了海外民運中,通過民運聚點小財,不會是他的作為。雖然說萬潤南89年前是中國最大民營經濟實體四通公司的總裁,更重要的是他的政治思想和政治活動能力。這一點我深信不少人持與我不同的觀點和看法。
    
王軍濤稱萬潤南在海外民運中帶出了一支隊伍,王稱這支隊伍“萬家軍”。另有人則臧否萬潤南“做人不錯,看人不準,帶人不行(注意,不是待人,而是帶人,意指掖帶新人)”。評價萬潤南沒有後繼。以萬潤南的智慧和能力,雖不在民運第一線,但若有所努力,有所政治擔當,還是可以成為民運的教父級人物。曾經與萬潤南一起四通起家的下屬現在大陸已經身價上億的,點評老萬在經商上隻用技巧,沒用智慧,而在在政治上隻有智慧放棄技巧,在淌海外民運這灘渾水與滿是宵小人物打交道的時候隻懂得守住個人操守而不懂得使用技巧,安得不敗走麥城?
    
我的理解:萬潤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領袖人物,他思路清晰,反應敏捷,對複雜事件有非常準確地把握,分寸感強,沉穩內斂,行事全然道家風範。用萬潤南的話就是,一切順其自然,不要計較,不要盤算,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有一次問萬潤南,對於世間各門宗教,你信哪一個?萬潤南想了一下回答我,沒有特別信和不信,相對比較順從佛家。萬潤南太明白了,他看清了中國政治中的三個麵:共產黨政權的殘酷性,中國知識分子的無恥性,以及中國民眾的愚昧性。在他的內心深處告誡著這些因素對中國民主運動起到的巨大阻礙作用千萬不可低估。有一位原資深民運人士自嘲地解釋民運,他認為民運是一個病院,在裏麵的人都是病號,他也曾病得不輕,但是現在好了,現在常回到民運這個病院來看望原來的病友。用另一個一個看透中國政治、中國國情和中國人性的人的話來解釋,民運中的智者會按照以下一個三部曲走,自絕於共產黨,自絕於民運,自絕於中國人民。萬潤南現在淡出民運是否也是這樣的心態?我不這麽看,我認為萬潤南看到了天不從人願,時機不為人期待,這是他的萬般的無奈。但是我倔強地相信:天命不可違,天奉不可失。看,看不到的;聽,聽不見的;想,不知道的;這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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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紅袖添香老板娘 回複 悄悄話 曆史總會給出一個交待。
可能那時候當事人已經不在乎那些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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