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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站加拿大渥太華
去加拿大就沒有特別的事,就是見見民陣第三任主席杜智富,一轉眼三年沒有碰到了。去過渥太華三次,都住在老杜家,這次老杜換了新居,買的是新房,而且還大了一些。
老杜生於中國青島,父輩曾經比較殷實, 49 年大陸政權易手,好景不再。解放軍進入青島,老杜的父親被拘押,旋即又釋放,抓緊機會趁青島香港還通航,買了船票,隻身逃亡,才算躲過一劫。站穩腳跟後,將家人接到香港。
老杜在香港完成中小學教育,在台灣完成大學教育,大學畢業後移民加拿大,是民運中的兩岸三地人物。老杜的婚事說來是件趣事,在一次學校典禮上,老杜的太太自我介紹姓冷,叫若冰。老杜聽了以後也上去自報家門姓熱,名如火。這個玩笑成全了他們姻緣。
老杜表現儒雅,在民運圈中一直享有比較高的接受度。我跟老杜的認識是從93 年初華盛頓民運合並大會時候開始的。華盛頓會議是中國民主運動裏程中的重大一幕,但凡親身經曆者也許都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來自世界各地近兩百來位民聯和民陣的會議代表以及嘉賓封閉在這個會場裏,三天四夜昏天黑地地進行民運內部的激烈鬥爭,那個場麵火爆,至今想來還深感痛惜。 老杜在大會上提出民運組織應采取扁平形草根性組織結構,並相應的提出了七個章程議案之一,老杜的扁平形章程深受歐洲和澳洲代表的支持,可惜沒有被大會接納, 老杜在會場上幾次努力試圖調和內部紛爭,都未成功。雖然老杜華盛頓會議上當選新合並的組織民聯陣總部理事,但是老杜繼續努力推動華盛頓會議上造成的民運巨大裂痕的愈合,與錢達共同提出民運愈合的緊急呼籲,會議之後三個星期我到舊金山,碰到了老杜,老杜向我表露了這層意思。 4 月底就辭去了理事的職務,返回民陣,在同年11 月澳洲墨爾本舉行的民陣三大上當選民陣監事會主席。
民運自從華盛頓會議以後一落千丈,隊伍急劇萎縮。民陣經脈枯竭,人脈凋疲。96 年美國肯塔基民陣四大上接替前任萬潤南出任民陣第三任主席,真有點像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老杜接任後不久出訪民陣在歐洲、日本和澳洲分支機構,檢視隊伍,計畫重整。其時民運景況如冷落清秋節,老杜因而開創了民陣幹部自掏腰包幹民運的辦法,民陣理,監事每人每年定額捐獻的方法就是從此開始的,其用意就是要保持民陣政治上獨立自主的風格。老杜個性也很具有獨立性,不依附他人和其他政治勢力,凡事總是秉承這麽一種形式風格,不卑不亢、不張不揚,分寸拿捏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反觀今天的民陣領導人,自立自強的風格已經不再,活脫一個替人吹喇叭抬轎子的小醜形象,為一碗紅豆湯可以出賣自己的長子權,怎不令對民陣懷有政治期盼人士的心寒齒冷。
老杜擔任民陣主席的時候表現出了謙和大方、尋求高效、謹慎沉穩、行事內斂的民陣特有風格。這期間民陣與其它民運組織重建了友好關係,尤其是與民聯的合作,共同支持當時國內組黨運動期間產生的民主黨的後援工作。
98 年民陣和民聯共同推動魏京生出麵全麵重新整合海外民運,雖然形成了聯席會議鬆散民運新體係,但最終以魏京生有限接納聯席會議的初始成員組織以及不接受選舉製而功虧一簣,留下比較大的遺憾。老杜因而辭去民陣主席一職,這個事情對民陣和老杜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我在2004年去北美,建議民陣新領導人啟用民陣老人馬,如前任主席杜智富,發揮其特長為民陣開拓北美外交空間。老杜安排了加拿大外交部和國會議員與民陣的會談,也安排了美國華盛頓國會律師團律師與民陣會談,交換營救楊建利的意見。這些活動都得益於老杜的個人外交能力以及對民陣的真實情感。新領導人情不自禁得隴望蜀希望老杜回到民陣,老杜有條件地同意了,新領導人承諾澳洲大會期間具體兌現。澳洲大會業已完畢,此項承諾尚未兌現,我提了出來,副主席表示老杜的要求不符合慣例,不可接受。新領導人馬上附和,我吃驚地看著語塞,食言無信,令人瞠目。我不禁想起了這麽一段來自左傳的文字: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墮軍實而長寇仇,亡無日矣。
這次來到渥太華,發現老杜雖然離開了民陣多年,但對中國的前途和民運的大方向依然關切,老杜認為民運對未來中國政體的改革應有更深入的探討和自我提升,老杜這幾年並沒有閑著,近年開始從新學習, 回到課堂為中國的民主運動探索新的理論。 並致力於中國未來政體改革方麵的研究和寫作,對人權理論、外交政策、聯邦製、農村改革、兩岸關係、國際金融體製等都有文字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