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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上學的日子
那年的秋天,丁夏上小學一年級。開學那天,爺爺煮了兩個雞蛋,偷偷塞給丁夏,叮嚀他從此以後要好好學習,今後的路要靠自己走了。
男孩智力發育比女孩慢,加之男孩又貪玩,丁夏小學的成績不象姐姐丁鷹般傑出,隻在中等徘徊,上課經常神遊,一邊看著黑板,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一邊在腦海裏飄過,有幾年以前的生活往事,有近幾天的所經所曆,也有明天的幻想。
班主任是位初中畢業的三十多歲女士,陳文雅老師,教語文與數學。按其學曆,當小學老師是不夠格的,但其老公是另一鎮小學的一有名老師,陳文雅老師又很會拍馬屁,逢年過節,經常拎點東西去支書家拜訪,所以盡管不夠格,也就一直當下來了。陳老師識字不多,沒有文化人的內涵,也不知如何教課,授課計劃與筆記都是老公代寫的,上課時一手拿本教課書,一手捏支粉筆,依樣畫葫蘆地在黑板上寫些字教學生如何念,不會解釋字的多重涵義,更不會從課文中引伸出些故事來,潛移默化地教導學生一些做人的道理。
快近中午時,陳老師叫學生自學,自己拿出個煤油爐,鍋碗瓢盆地在教室裏給一家人準備午餐。
當一天老師撞一天鍾,課上得枯燥乏味,丁夏更是沒有興趣專心聽講,好長一段時間裏,隻記住了第一節課文:“毛主席萬歲”,這也是丁鷹回家後有事沒事教丁夏的。
在家無人照顧無人關心,在學校學習成績不出眾,經常要受到老師的責罵,丁夏如同一隻離群的孤雁,自卑中,混混噩噩地過著一天又一天的無聊日子。早上有時起得晚了,來不及洗臉也來不及吃早飯,書包一背,髒著臉餓著肚子趕去學校。
書包是丁燕遺棄不要的,久了後磨穿了幾個大洞,破到不能再用了,就把鉛筆往書本裏一夾,用布條捆住課本,在學校與回家之間拎來拎去,鉛筆經常從書本裏滑丟,不敢吭氣,做課堂作業時等同桌做完後再借來用,老師看了後直搖頭,丁夏更羞愧也更自卑。
衣服不是這兒破了就是那兒爛了,鈕扣經常不全,褲帶也是斷了接,接了斷,到後來整條帶子上都是結頭,長度也越來越短,一天早上穿衣服時又斷了,接上後已短到不能再用,一時找不到替代物,爺爺就臨時搓了條稻草繩代替,放學回家走在半路上時稻草繩散了,雖然濫縷潦倒,但丁夏還有自尊,趕忙拎起褲子蹬下身來,以不使別人看到這散斷了的稻草繩,怕別人笑話。農村人的習俗裏,隻有死人才用稻草繩裹身。走在一旁的一位同村男老師見狀,停下來關心地問丁夏是不是不舒服,丁夏答:“我尿急,過會就好”。
這位男老師也就是丁鷹的班主任,是位在學校裏受人尊敬的老師,那時那刻,這男老師關切的神情,永遠地定格在了丁夏的記憶裏,就是幾十年後的現在,丁夏想起,還是心懷感激。發生在那樣慘淡歲月裏的一點點關切之情,足使丁夏銘記一生。
深秋霜起,丁鷹丁夏還是腳穿涼鞋,初冬,爺爺找來一雙舊布鞋給丁夏穿,前有破洞後無腳根幫,腳上無襪,冬天的寒氣裏,雙腳生出了許多凍瘡,腳後根的肉在朔風中潰爛,露出白骨,好在雙腳整日處在麻木狀態,也不覺得很痛,到春天,凍瘡漸漸消去,腳後根的肉慢慢長出,經夏天,到冬天又爛,這樣反反複複持續了好幾年,直到後來在家庭矛盾日益尖銳的衝突裏,父親丁根茂覺得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子女,咬咬牙從酒錢裏省出點錢,買了兩雙襪子與一雙解放鞋,情況才有所好轉。
鞋如此,衣服也好不到哪裏去,丁夏整個冬天就下身兩條單褲,上身一件舊棉祆,內無襯衣,冷風往空蕩蕩的棉祆與皮膚的間隙中刮,把體溫帶走,為了保溫,丁夏雙手插在口袋中盡量把棉祆拉緊,也不大敢動,以免把熱氣泄走,樣子象隻冬天裏縮短脖子凍得呆呆的雞。
姐姐丁鷹在老家二樓一角落裏,找到了一雙媽媽生前穿過的舊皮鞋,雖然大了點,但穿在腳上溫暖舒服,這雙皮鞋陪伴了姐姐好幾年,免去了雙腳露在寒風中的摧殘,在天的母親如看到女兒拖著自己的皮鞋,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冰天雪地裏,不知是欣慰還是痛惜。
然朱老師是穿得暖和的,經常做些新衣服給自己與丁燕,丁鷹丁夏看在眼裏,心中沒有什麽感覺,如同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不敢拿自己與丁燕比,更不敢去和朱老師比,沒有了可比性就沒有了不平心,姐弟倆接受命運所帶來的一切,在現實生活裏,學會了忍認與逆來順受。
生活費應該給爺爺安排
這對親爹後媽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