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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村莊(第三章第四節: 丁根茂的憤怒)

(2006-02-06 04:22:30) 下一個

第四節       丁根茂的憤怒

下午二點鍾,丁根茂挑著一雙穀筐,穀筐裏各放丁鷹與丁夏,來到曾非常熟悉,現在倍感陌生與畏懼的丈人家。一跨進門,雙膝一曲,下跪在嶽父母前:

“爸,媽,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仙霞”

“原來好好的,你一回來就走上了絕路,老實告訴我們,你是怎麽欺侮她的”,丈人與丈母厲聲責問,任丁根茂跪在那。

“具體原因上午我與鋼鐵講了”, 丁根茂豁出去了,隻能堅持自己所看到與發現的,別無它法。

“混賬!”,丈人跳起來,手指丁根茂,“我女兒決不會有這樣的事,你汙蔑我死了的女兒,今天你不說清楚別想回去!”

坐在旁邊小凳子上的丁鷹與丁夏見平時和藹可親的外公突然凶得可怕,嚇得哭了起來,貝標金看了看年幼的外孫外孫女,黑得嚇人的臉稍微緩和了些。

丁根茂站了起來,他也很惱火,這次回來他沒有做任何過份的事,他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妻子會突然走這條路。也許妻子已不愛他了,也許隻是對他無信心,不知道這次隨他去遙遠的雲南,今後夫妻關係會如何發展,如果到時翻起舊賬對她不好,在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雲南,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如不去,丁根茂知道了她與方有慶這件事,如何有理由找借口向丈夫拒絕呀,就是不愛丁根茂了要離開他,當時社會還沒有離婚這一說,況且貝仙霞與娘家又是極愛麵子,這條路萬萬行不通,思前想後,找不到一條可走的路,在臨行前一夜,百般無奈之下,喝下了那瓶毒藥。

這也許是當時貝仙霞喝毒藥時真正的心情,也是一個符合邏輯的解釋,但是這樣的解釋必需要立足在嶽父母承認貝仙霞與方有慶有曖昧關係這點上,而嶽父母就是死不承認這點。

這正是妻子娘家的難言之處,也是他們死守的一條底線。如果他們承認了女兒與方有慶的曖昧關係,那麽在當時的社會裏,這是件很嚴重的原則性錯誤,之後無論發生什麽事,將得不到社會輿論的同情與支持,就是發生自殺這樣的命案,人們最多給予的也隻是惋惜,娘家就是有萬分的痛惜與憤怒,也是理虧講不響,不光女兒的死是白死了,今後娘家還要忍受別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悲劇發生後,貝仙霞的父母隻要把前因後果許多事串起來想一想,結論就不言自明,但是他們不要這樣的結論,他們要守住這條底線。

但如果丁根茂承認了這條底線,自己再也不能合理解釋妻子為何要走這條絕路,唯一可作解釋的就是貝仙霞受到了夫家的欺侮,忍無可忍喝下了那瓶毒藥。如果這樣,丁根茂要對妻子的死負責,承擔起今後發生的一切後果。

這是個對立的無法調和的矛盾,所以丁根茂站了起來,口氣也變硬了:

“你們怎會不知道?你們還讓方有慶在你們家宿過夜,不但不反對他,阻止這件事的再次發生,還待他為客人,你們也是有責任的”

“休得在此胡說!”,貝鋼鐵大喝一聲,丈母娘接下去說,“仙霞的後背有一塊烏青,你當晚打了她”

“我們吵都沒吵,我又怎麽會打她?”,丁根茂爭辯,“我沒有看到這樣的烏青,如有,也是當晚放她上門板,人們抬她去醫院途中碰的”

“你不要狡辯,我要你為我姐的死償命”, 貝鋼鐵陰著臉,惡狠狠地說。他的語氣象是在威脅,又象是當真的,隻要他想做,他是有這樣的能力。

目的不同,言語不合,雙方象爭鬥的公雞,已鬥出了血腥味。為了全身而退,也為了不使關係再進一步惡化下去,丁根茂挑起丁鷹與丁夏,回家去了。後來聽貝鋼鐵說,當時如不看在這一對外孫女身上,當場就有丁根茂的好看。

丁根茂回家後,很是惱火,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恐嚇與委屈。在單位裏,他自持有一手好技術,能解決別人解決不了的難題,很受同事們的歡迎擁護,在名譽上,他來自於光榮之家,家庭很受浦陽江畔一帶的尊敬,所以一直很自豪,感覺很優越,今天突然受到這般的鳥氣,也可稱是這等的侮辱,如何釋懷得了。

丁根茂拿起酒杯一口喝到底。自從妻子死後,他天天以酒當飯來麻醉自己以解除心頭的壓力與痛苦。這幾天來如同生活在夢裏,混混噩噩地不知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隻有酒精帶來的那片刻的刺激與過後的迷糊,才讓他感到一絲的歡樂與興奮,覺得自己又活了。盡管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實際上是個脆弱的人,隻有靠肆意放縱自己的哀怨來支撐自己。這放縱哀怨的結果,就是漸漸地被酒精陶虛了自己的身體。

然今天這口氣實難以咽下,這次從雲南回來後,他自覺沒做什麽對不起貝仙霞的事,而作為父母親沒有看顧好自己的女兒,現在出了事反過來要叫他一人全部承擔,如何不讓他覺得窩火。但縱有衝天的怨氣怒火,這把火絕不可直接衝向妻子的娘家,隻可對他的仇人,方有慶,這萬惡之源,這罪魁禍首發。

他原也是個有頭腦的人,知道一些事隻可暗滅不可掀揚,對方有慶這人他就是抱這種態度,盡管恨得想剜他的肉挖他的心,丁根茂還是沒有碰他。一碰他什麽老底都兜出來了,妻子與他的曖昧關係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任眾鄉鄰的閑言碎語。比如昨晚他站在方有慶的窗外,考慮到這點,硬硬地壓製住自己,沒有扣動手槍的扳機。

昨晚他是摸黑去了方有慶所在的學校,手握帶回來的五四手槍,躲在他寢室窗下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想到他玷汙妻子的樣子,幾次描準了要扣動扳機,可預知到由此帶來的後果,還是強忍住了。

但這次受到嶽父母家如此的威逼,已無路可走,也忍無可忍,於是當天中午就出去約好了剛從雲南三線工程探親回來的一戰友,陳利高,一起去學校,抓方有慶出來扔糞坑,一是為死去的妻子複仇,二是為受辱的丈夫雪恨,三是對丈人家的威逼表示強烈的不滿與反擊。

丁根茂與陳利高二人,當天下午在學校裏抓住方有慶,押至離貝標金家不遠的馬路邊公共廁所處,抬起來把方有慶從開口處扔下了糞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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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gaobeibei 回複 悄悄話 哇塞,真有這樣的事情.不過怎麽說,夫妻分居二地總是不好,早晚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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