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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想著最美不過四月天,可是今年回國發現陽曆的四月竟然還是挺冷的。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春季回國了,所以竟然忘記了國內的溫度。
其實豈止是自然的溫度,人之間的冷暖也很難把握了。
特別是那個物價,一百元人民幣,已經非常不親民了。
在底特律轉機後坐了十三個小時長途飛機,確切說是十二小時半,下機也需要半個小時呢,機上幾百號人拿著自己的隨身行李不得一個個魚貫下機嗎?所以就還是坐在狹小的座位上等上半小時,其實那時候心情比飛行時還難受,到地麵上了,還是走不動。各個航空公司都把經濟艙的座位搞的很親密,能多賺幾個錢呢?有人說替航空公司說話,說經濟艙並沒有經濟效益,賺的是商務艙的錢,那增加這麽多的經濟艙座位是為了增加飛機載重量嗎?這真是喪良心的話。普通人們的旅途這麽不舒服,加上飛機不能自主的不安全,想起來就不想旅行。
等拿到了自己的行李,出了機場海關,問了機場大巴的方向,拉著一大一小兩個箱子和背包,開始了艱難行走。其實最難的還是在北京南站,為什麽機場離火車站辣麽遠,辣麽遠,兩個多小時北京市內交通,然後坐兩個多小時高鐵到曲阜。生活在北京人啊,我實在同情你們。
下了大巴進火車站那段路,以及帶兩個箱子坐扶梯上二樓買票,是最難的一段。感覺進入國內就是一個人山人海,對人的不尊重也就顯現出來。進火車站的路竟然高高低低不是平地,所以不得不一手一個箱子不斷提起放下,手心磨得通紅。而且火車站大廳入口是鐵欄杆門呈九十度拐彎,人和箱子通過是很不容易的,後來想大概是為了防止送人的電動車進入。上了二樓看到不少人在網上自動取票處拿票。問了一個人說現買票要到十幾個候車廳的後麵,一路推箱子過去,很多人在排隊。趕緊找到一個隊伍短點的,發現到售票窗口處也和進入火車站的那個門一樣,又有鐵欄杆夾住隻容一個人進入,大家都要把箱子放在手不能及的外麵,不過在國內大多行李隻有一個,所以還可以推進去買票,而像我這樣一個人卻有兩個大行李的,隻能全部留在欄杆外麵。快到我的時候,我就委托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幫我看著行李,那女孩子是和她幾個同學一起的有人替她買票。到曲阜沒有二等座了,就買了四百多元的一等座。
在等車的一個小時裏,找到一個火車站室內的大麵店,要了一碗所謂的牛肉麵,一小坨麵條,上麵幾片薄如紙片的牛肉,一點蔥花,三十八元人民幣。四年前在北京機場也吃了一碗麵,記憶很深是二十幾元,當時已經覺得比較貴,現在火車站的已經比機場的貴了近一半。所以人民幣到底有多不值錢,物價的上漲有多快,應該很明白了。
的確,人民幣已經非常地不親民了。隻是祈禱別像委內瑞拉的錢幣一樣,將來隻能編紙籃子。
怪不得人們都願意把錢投入房子上,隻有固定資產才能把錢固定住,並還能升值掙錢,傻瓜都看得見的事情,國家卻還在繼續走在通貨膨脹的路上。
在北京到曲阜的火車上,一等座遇到的兩個山東老鄉,一個說他女兒要到美國讀書了,他有個鄉鎮小企業,說國家對農民的政策很好,說每家拆遷有多少補助等等,一臉的自豪。鄰近的車廂是二等座,有兩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進來一等座車廂,列車員小姑娘說了幾次,他們無所謂並不返回自己的座位。一等座人確實少,還發了一小瓶涼茶,兩個小吃。最盡頭還有特等座。
一個月後回來,去北京就買了二等座,隻有兩個多小時到北京,發現沒有發水和小吃,記得四年前二等座也是有這些的。
到了曲阜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二姐帶著她兒子和大哥家的侄女婿來接我。火車站現在大部分都裝了電扶梯,但是對我來說還是很難。我們開車一路回老家,又是兩個多小時的路程。
回到家看到白發蒼蒼,已經走路艱難85歲的老母親,都掉了淚。磕了一個頭,坐下來吃了半碗餛飩。看電視都是磕三個頭,不知為何我家的規矩是活著的長輩一個,去世的才三個。
這次回來主要是給去世五年的父親入墳的,我們兄妹五人都要來,一個都不能少。
父親的骨灰盒一直在火葬場殯儀館裏存放著,父親九十二歲去世,他的骨灰盒下麵一格,有個年輕男孩的骨灰盒,剛二十二歲就車禍亡故。縣裏去年剛開辟了一個比較正規的墓地,母親十萬多買了一塊,可以放下六個人骨灰盒的小墓穴,並圍了漢白玉欄杆,立了一塊還沒刻字的大理石碑。
墓穴是給父母,和兩個哥哥嫂嫂的。女兒們將來是不可以進入的。
母親身體大不如以前,行走完全靠我給她買的助行器,走一步要費很大力氣。但是她能走動還是我們和她很大的福氣的,所以隻要她動起來,我們都不攙扶她,隻是在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大嫂的母親因為腦溢血臥床兩年了,她和我母親同齡,雖然兒女也很孝順,但明顯因為不能自理生活痛苦。母親因為年老髖關節縮小,也就是沒有胯了,所以褲子老是往下掉,鬆緊帶之類的東西勒緊了不行,鬆了也不行,隻好用肩帶縫在褲子上,非常麻煩。我在美國時曾想帶她看一下上海和蘇杭,甚至想帶她坐郵輪去一趟日本,現在看是多麽不現實,其實還因為母親右腿有過殘疾,之前身體較好的時候一直伺候老父親不能出門,後來父親去世後她年紀大了出門也是在二哥家的威海和大侄女居住的濟南住過幾天,她自己總怕是孩子的累贅,不肯出門。盡孝的確要趁早啊,看到那些帶能走路的父母出去旅遊的人,羨慕並由衷地讚歎。
人生的旅途很短,也艱難,無論在哪裏,終歸是能看到自己想象到的風景。
真不想去展望人老的時候,滿眼都是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