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天使

生命中的缺口,仿若我們背上的一根刺,時時提醒我們謙卑,要懂得憐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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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的愛情(一)

(2006-10-22 07:02:47) 下一個

        玫瑰是紅的 ,
        紫羅蘭是蘭的,
        夢是甜的,
        愛是真的,

        ... ...

                                                     一 情愛
        遇見林飛時,菁十八歲,讀大學二年級。
        他是她的初戀。
        菁現在認為能被稱作初戀的必須是一場情愛,有著情愛的所有內容:歡笑,淚水,幻想,現實,情與欲。它必須能給予人一些智慧。當然,這些智慧對以後的生活是幸運抑或不幸,那是另一回事。
翻看那時的日記,菁注意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在他們相識數個月後的一段時間裏,她在日記裏反複地寫著:我知道林飛並沒有愛我,支配他的是他的欲望,他是那樣衝動,我故作不懂,希望時間能夠感化出他內心的愛情。
        十八歲時,菁對男人還沒有任何真實的認識。她還沒有見過光著身子的男人,也不知道比男人的大腦更有威力支配男人的那些東西是什麽。可她卻知道它的存在,並知道它與內心的愛情相比的虛假性。可見菁是個挺聰明的女人。但這點天才並不會改變一個女人的生命。
        菁現在知道,大多數男人是有兩個大腦的,一個在肩上,一個在胯下,肩上時常服從胯下。剩下的是隻有一個大腦的男人。隻有肩上的,那是我們中國聖賢書裏的聖人,或是清宮裏的太監,倒還沒有見識過活生生的。隻有胯下的,那是滿大街可見。
        總之,遇到隻有一個大腦的男人,那是女人最大的不幸。
        林飛是屬於大多數男人那一類的。一個大腦心滿意足地睡覺去了,另一個大腦就開始工作了。畢業後的分配問題,嚴厲而嫉妒心強的母親,欲望滿足後的空虛和罪惡感,這個大腦可是複雜得多了。
        菁讀著林飛和著血淚寫成的分手信,讀完最後一句:我知道在這個社會上失身的女人要比失身的男人走更艱難的路,請多珍重。菁失聲痛哭,不是為自己的命運,而是被信中的真情所動。
        菁怎麽能讓這樣的命運發生在自己身上呢?連買水果的都知道,捏了嚐了就得買。菁是在一個教育她要嫁給第一個碰她的手的男人的社會中長大的。
        菁現在可不再相信是她的那些小手段改變了林飛的決心。最接近事實的可能是林飛的另一個大腦碰巧從夢中醒來,接管了控製他的工作。

                                                           二 一種憂慮
        雨中散步,徹夜仰望星空,陽光下牽著手漫無目的的閑逛,離別與思念,他們的愛情有著所有的浪漫和美麗。
        可菁不把這些稱作 “ 風花雪月 ” 。
        菁是那麽喜歡 “ 風花雪月 ” 這個詞,美的那麽純粹,大自然美的極致 -- 風中的飛花,雪夜的明月。用它來形容的愛情當是愛的極致,完全的輕鬆、歡樂,象玫瑰與蜜蜂,森林與大地,魚與水的愛情,不需要思考,沒有一絲沉重與痛苦。
        在菁十二、三歲時就開始了一種憂慮,使她常常在夜裏悄悄地流淚。那是對生命與死亡的覺悟,並深感無助。她憂慮著還來不及長大就會死去。那份憂慮是那樣哀傷而深刻。
        直到有一天,菁對 H.D. 說:如果我現在死去,我是心滿意足了無遺憾的。然後,她知道,這份憂慮來自對 “ 風花雪月 ” 般愛情的渴望,就象玫瑰渴望在她盛放時蜜蜂的到來一樣。這種渴望滿足了,就不怕凋零,不怕死神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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