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 舊情
(2005-10-05 07:4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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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 舊情
冬天的夜降臨得早,晚上8點,濃厚的夜幕已經拉下。娟子和阿平剛剛check in。他們決定到對麵的那家中餐館去吃飯。
餐館不大,裏麵客人也不多,布置得很雅致。燈光極暗,每張餐桌上都燃著紅燭。搖曳的燭光照著娟子手指上的那隻精美的鑽戒,閃閃地朝著各個角度發著光。
老板殷勤地招呼他們入座,waiter接著就到了。幽暗的燈光下,娟子看不清waiter的臉,但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鍾。她並不在意,她知道雖然青春不再,而自己那種成熟女人的風韻和雍容端莊的氣質依然迷人。她伸手接過他遞上的菜單,點了喜歡的幾樣菜,阿平又要了兩杯紅酒。
“為你,”他舉起杯子提議。
“為我們!”娟子微笑著,也舉起了酒杯。
她溫柔地注視著阿平的眼睛。他是個成功的商人,高大英俊,對她更是體貼入微。自從跟他相識後,娟子才從離婚的陰影中擺脫出來,他們上個月底結的婚。
菜上來了。白衣黑褲的waiter熟練地將菜一盤盤擺上餐桌,阿平用筷子將麵前的牡蠣挾入娟子麵前的盤中。
有海鮮醬嗎?
娟子抬起眼來問那waiter。她一下子呆住了,雖然看不太清,但她感覺那waiter的模樣極象海,她那離異的前夫。
waiter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詫異,隻答了一聲“有”,就迅速轉身走了。
娟子想也許自己看錯了,哪能這麽巧,在這個偏遠的中部的小鎮裏碰上他?再說,他當時是有自己生意的,總不會淪落到跑到這裏當waiter吧。她極力地排除他就是海的可能性。她看了一眼阿平,見他正在專注地用餐刀切割著眼前的三文魚,並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安。
“您要的海鮮醬”,waiter回來了,遞給娟子一個小碟。他的聲音似乎有意壓得很低。當娟子轉過去對他道謝時,他已經離開了。
吃過飯,娟子去了洗手間。她的心頭還籠罩著剛才的疑雲,她不敢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海。他們離婚已經四年多了,娟子依然記得當她提出分手時海那副乞求的眼神。她當時出離憤怒地得知海和那個雇來的前台小姐之間的關係。那時他的生意已經做得挺大了。那小姐是個剛從大陸過來的陪讀太太,若不是她的丈夫找上門來,娟子也許會一直蒙在鼓裏。
幾年過去了。娟子每次想到海,都會感到怨恨和委屈。她突然很希望那個waiter就是海,她想讓海知道,離開了他,自己仍然能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但是她馬上又意識到這個想法太殘酷,她寧可那不是他。
離開海之後她搬到另一個城市,在那些充滿著哀怨和孤獨的不眠之夜,她常常深深地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沙發裏,呆滯地望著窗外的月光。眼前就象過電影般現出她和海共同生活的一幕一幕,他們一起經過的那些艱辛的歲月。她為了付那個店鋪的定金,不惜變賣了所有家中值錢的物品,包括她僅有的幾樣首飾。她在雪地裏奔走,挨家挨戶為他們的生意發送廣告。那年的年夜飯,他們本來打算去餐館吃,可看到在外麵貼的菜單又感到價格太貴,最後還是回到自己家中。海當時摟住她的肩膀,充滿愧疚地對她說,等他發了財,一定要帶她去吃遍唐人街最好的餐館。
每當想起這些,她的心便緊緊地縮起來,很痛很痛。而那眼淚也不爭氣地湧出眼窩,模糊了視線,然後冰冷地沿著她的兩腮緩緩流下。有多少次,娟子試圖讓自己徹底忘掉海。在遇到了阿平後,她以為自己做到了。可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海能過得好。
娟子看看鏡子中自己變得圓潤的臉龐和俏麗的發型,想自己的變化都這麽大,那麽海呢?他的生活會變經曆怎樣的變化?他是否還記得那些過去的日子?他還能不能認出現在的自己?
走出洗手間時,阿平已經結好了賬,他為娟子披上大衣。趁他沒有注意,娟子從口袋中掏出一張100元的鈔票,偷偷地壓在了盤子下麵。
她沒有回頭,迅速地隨著阿平離開了那家餐館。
而餐館的玻璃門後,那waiter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娟子的背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他的嘴唇顫抖著,用拳頭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那張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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