鶘: 修理手機記
(2005-07-31 02:36:32)
下一個
家裏還在保修期的手機壞了,原本漂亮的開機畫麵變成一片漆黑。而送手機到維修店修理的任務責無旁貸的落在了我的肩上,誰讓我自詡腦中裝著城市的四維地圖呢!
查了維修點的地址,我隻有一點點猶豫,雖然那片地帶很少涉足,但那條寬闊的大馬路我還是有印象的。為避免走冤枉路,我還是打了電話到維修點詢問店麵在這幾裏長的馬路的哪一段。接線小姐程式化的告訴店麵的位置,說:“我們門前在修路。” 第十屆全運會還有兩個多月就在我們這裏舉辦,為了屆時城市有美好的形象,市區裏到處都在修修補補,有美化沿街舊樓的,也有翻新道路的,整個城市就好像是個大工地。所以,對接線小姐說門前修路的提醒我並不以為意。
騎車,約半個小時路程,我來到那條路口。可是在那附近,我來回轉了兩圈也沒有看見那條寬闊的大馬路。在烈日的烘烤之下,汗滴一會兒就順著我的臉頰流下了。不得已,我決定還是問路,盡管我極不情願這樣做,因為這將打破我保持了若幹年在自己的城市不問路的紀錄。我找到一個在樹蔭下打瞌睡的三輪車夫,他手往一個圍起來的建築工地一指,說:“你找的路在那裏。”我忽然明白,原來接線員小姐說的修路是指沒有路了。“那,路邊的店怎麽走呢?”我又問。他又向另一個方向一指:“那條路上有個大院,裏有個小門可以繞到裏麵。”謝過車夫,我往回走了一段路,來到一條小街。放慢了速度,伸頭向每一個門內張望,我想我的樣子一定像個踩點的小偷。好在悶熱的天氣讓路人都無精打采的,也就沒有什麽警惕的眼睛盯著我。讓我得意的是我準確地判斷出那個可以穿過的院子,而且也很順利地找到了通向另一條馬路的小門。出了那道小門,就看到我要找的路被開了膛,橫七豎八的埋了粗細不同的管道,餘留的一點路麵上高高地堆著挖出來的泥土和施工用的鋼筋,一陣風吹過,立刻就有垃圾袋夾著塵土飛揚起來。想象塵土沾在我汗濕的臉上,讓我很不舒服。路邊碩果僅存的幾個店裏沒有我要找的手機維修站。破天荒的,我不得不一天內第二次問路。沒有顧客的店員很熱情地和我說話,並肯定地指著工地縱深的方向說:“應該在那邊。”我看著坑窪不平的路和高高低低擺放的鋼筋,我想可別把手機顛壞了,小毛病變成大毛病修不成了就更麻煩啦。我用口袋左捆右紮的把壞手機包好,推著自行車,丁丁當當地走進了工地。
因為是高溫吧,工地上並沒有工人。我歪歪扭扭的越過土堆,又小心翼翼地避著粗細不均的鋼筋,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我越往裏走心裏越疑惑,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品牌手機專門店會呆的地方。忍不住,我打了一個電話回家,讓家人告訴我維修點的電話號碼,然後我又打了電話到維修店,告訴他們我的方位,問店裏的人我該怎麽走。原來,那個維修點在馬路的另一邊,我得退回去重新找條小路繞進去。歎口氣,我調轉自行車想往回走,沒注意一根翹起來的鋼筋穿過了自行車的條幅,咣當!我一下子就摔倒在土堆上,右腿磕在車梁上,膝蓋擦著地,放在車筐裏裝手機的小包也摔了出來。我顧不上查驗自己的傷情,拿起裝手機的小包仔細查看,好像手機的包裝盒還很完好。我暗自慶幸剛才包裹的嚴實,否則萬一摔壞了包裝,維修店不認賬,這四五千大洋的手提電話可就成玩具了。
好不容易,千辛萬苦的,我總算找到了維修店。腦海裏閃現著吳青華手捧紅旗含淚的臉,我也真想一把緊握住前台小姐的手說:“我可找到組織了。”
前台小姐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接過我遞上的手機,詢問情況,開機測試。我一邊小心地擦著汗,不知道臉上是不是有泥道道,一邊緊貼著櫃台回答小姐的問題,心裏擔心著自己滿是塵土的裙子,灰仆仆滲著血痕的腿會不會給人留下非手機主人的形象。說話間,小姐把手機伸到我的眼前,說:“手機好的呀!” 一朵水晶般的玫瑰在手機屏幕上開放著,我驚訝的合不上嘴。一定是我摔跤的時候手機碰好了,我想,一定是!我這個後悔,為什麽不在家的時候我就砸它一家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