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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遭遇“粉拉登”

(2005-07-31 02:35:03) 下一個
  “爸爸,我們門口放著一大瓶白粉!”兒子急切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聽得出那聲音裏有點害怕的意思。

也難怪,911以後,美國到處拉橙色警報紅色警報,那幾個好事的還到處寄麵粉,製造恐怖氣氛,見一點粉狀物,那些FBI的便帶著防毒麵具和狗到處嗅。美國的媒體還順水推舟,向民眾介紹自救的手段、應急的方法等等,兒子自然有點緊張了。

別是炭疽病吧?媽媽補充道。這可怎麽辦呢,兒子又去洗手了。他剛才還拿著瓶子在那兒端詳來著呢。若是那玩意可真不是鬧著玩的,那就不是倒幾個人的問題了。

那會不會是毒品呢?這又是本邦一大地方特色。我們所住的城市離墨西哥邊境也就是兩三小時的車路,除了是偷渡客必經之地外,還是大麻、海洛因的重要集散地。此地的中學生12、3歲就有吸毒和犯毒的經曆,每天的報紙上看不到和毒品有關的新聞倒有點不習慣了。所以,那一大瓶白粉是毒品倒也有可能。那天晚上散步,我還揀了一疊東西,回家一看原來是警察局關於哪個罪犯的證據,包內附著一包大麻(這警察也夠渾的,連證據也丟了)。

但是海洛因能有這樣一大瓶麽?電影裏看到毒品的交易都是小包裝的,這麽一大瓶足夠裝一大手提箱了。說到毒品,兒子恐懼心理反而減少了許多-----見多識廣了嘛。那我們可以發財了,兒子又開始嬉皮笑臉了。那可不,就是這一大瓶麵粉也有好幾磅,值好幾美元呢。這一大瓶海洛因呢,大概可以值幾十萬或上百萬美元吧。若我們也放棄道德的界限,不也可以發一回了麽?

可是,誰會將一大瓶海洛因放在你門口呢?就是黑社會的大佬,還要武裝護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呢!

哼哼,我很嚴肅地提醒兒子。這一瓶若是毒品的話,今天晚上不把錢放在指定的地方,我們住的聯合國公寓今晚就可能被人打成蜂窩!

想到這裏,我們不由而同地想到了報警。出門在外,這是我們唯一能依靠的支柱了。順便說一下警察。我從小對警察好感不多,特別是文革中見到警察帶著烏合之眾,將父親收藏的上萬冊書從家中搜羅而盡後,警匪一家的概念便在腦中紮下了根。所以到了美國還是一樣對待他們,盡可能地躲著他們。但911後,我對美國警察倒添了幾分好感。這個人鬼不分的世界裏,有時沒有鍾馗之類的角色還真怕鎮不住呢。

美國的警察對報警向來重視,對於那種有關粉或者炸彈之類的報案,反應特別神速。這不我們剛一報警,也就是幾分鍾之後,一輛警車便悄然地停在了我們的房前,一個全副武裝的警察,不但帶著手套,而且還戴著口罩走下了車,非常警覺地靠近了瓶子------這一切被貓眼中做窺視的我們看了個正著。

然後,和做後援的另一位警察在警車裏研究分析,又是測試,又讓後座上的警犬聞嗅了半天。我們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麽,隻覺得他們在貓眼裏顯得很嚴肅。最後,隻見那長的最像回事的警官很堅定地敲門了。

還沒等我完全打開門,一個更堅定和自信的聲音已經擠進門來:

“Just Flour!”

真的隻是一瓶麵粉?我們最希望的結局,也是我們最不敢相信的結局。

可是,誰會不打一點招呼送一瓶麵粉來呢?美國鄰居不會,他們幹什麽都那麽張揚,送你一瓶麵粉一定會自報家門。是那些越南兄弟嗎?看咱成天滿手油汙地搗騰破車,以為咱連做饃饃的麵粉都買不起了?可破車和麵粉扯得上嗎?嗨,操啥閑心哪,警察已經將麵粉扔進垃圾箱了!

幾天以後,一個熟悉的朋友打電話來:“哎呦,瞧我這記性!那天在你家門口放了一瓶麵粉------”

嗚,我鬱悶無比,雖然“粉拉登”案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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