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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星:阿陳

(2005-05-25 12:33:42) 下一個

 

阿陳是我兄弟, 四海之內,唯二之一的兄弟.

初見阿陳, 是在清清校園, 我和女友從主樓過,看到一個清秀的少年,玉樹臨風的站在湖邊,不禁多看兩眼,有點歎息,可惜個子矮了些,否則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 其實阿陳並不矮,長的很帥,隻可惜我當時受了瓊瑤阿姨的荼毒,總覺的男生若沒有1米78的個頭,不看也罷.

再見阿陳,是在舞會,我不愛熱鬧,被女友硬拉了去,坐在角落裏欣賞她的風情萬種,阿陳和女友一曲舞畢,彬彬有禮的送她回來,偏舞曲又起,他便有禮邀我,正要拒絕,被無良女友出賣,先替我答應了下來, 後來熟了,阿陳才說,那一曲舞,他如陪我出操, 我動作僵硬,雙目無神, 跳的他冷汗直流. 笑著罵他,卻實在記不起, 因為那晚,是我與男友相遇, 除男友之外,誰都沒記住.

後來再見,我是男友的女友,他是男友的朋友,因為愛著男友,所以愛了他所有的朋友,可阿陳不同,阿陳隻與我有緣,從此便是知己.

阿陳的專業不好,卻有文藝的天才,任你什麽歌,什麽舞,看過一遍,便可重複, 嗓音渾厚,有共鳴音,聲樂老師總讚歎不已,也成了校園裏的明星. 我是樂盲,五音不全,自然聽不出阿陳的好處,隻喜歡他被我打趣後清秀的臉上竟會微微發紅的神情, 阿陳比我年長,偏對生活比我還有激情, 我自認成熟,便強著他要做姐姐, 他總無可奈何,逼急了便拿出哥哥的架式,可我看他那怎麽也裝不出的派頭,總是笑的前仰後和, 男友是總在身邊的,看我們玩笑, 也摟緊我,寵愛的笑.

快樂的日子過久了,便不覺時光流逝, 轉瞬已是一年. 那天阿陳來找我,走到樓下,奇怪的看到他一臉悵然,他說: “我戀愛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愛.” 我默默看他,說: “如果真愛,在第一天就知道了,你的問題很奇怪?” 他的臉上有一絲掙紮,隻說: “她對我很好.”我歎氣, 拉著他散步,說: “有人喜歡你,並不是說你就一定要喜歡她.” 他不答,說 “她身世可憐.” 我氣道: “憐惜不是愛.” 想到男友, 滿是歡喜, 說: “愛是什麽,要等你見到所愛的人之後,才能體會.” 他總是不語, 清秀的臉上寫滿茫然, 我歎息,有些事本不是外人說的清的. 阿陳若想去接受,我無力相勸, 隻能一切隨緣,隻願他經過一切,還有對生活的激情. 兩人都不再說話,隻是黃昏獨自涼.

後來見到阿陳口中的女子,在另外的一個學校, 專門坐了火車來, 不多話,極普通的人,同阿陳坐在一起,總顯得阿陳的飛楊和她的陰沉,也許是先入為主, 總覺的她配不上我的阿陳兄弟. 跟男友說起,男友笑我多慮,淡淡說: “這種事情,你情我願,你不要多管.” 我不服氣,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管, 男友總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我,偏愛他入骨.

去找阿陳, 阿陳閑閑的笑, 卻堅定: “我會學習去愛她.” 我卻黯然, 阿陳,你可知道愛情是學不來的, 心動之間就是一生.

幾年以後阿陳才告訴我,他那時每個周五晚上就上了火車,趕到她的城市,陪她過了周末再趕回來,隻是為了想學習愛情和對那個女子的一點愛護.他說這話時,已經是雲淡風清的時候,說的輕描淡寫. 我卻想象當年火車上的少年和車下等他的女子,縱是再平常的女子,也是風姿楚楚吧.

阿陳從來沒有告訴我他到底學會了愛情沒有,不是不關心,是我先畢業,離開了學校, 後來因為我和男友的分手,心冷的隻想遠遠躲開和男友有關的人或事, 阿陳知道我的心事,隻是默默關懷,並不來找我,不過是隔上幾個月,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讓我的心中總覺的溫暖. 才知道當年在校,他不跟我爭,實在是對我的愛護和寬容, 而今,他不來煩我,也是對我的了解. 現在想來,我隻是享受著這份關懷,卻忘了問他.日子過的怎麽樣. 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和她終於不成. 隻是等我知道的時候, 阿陳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子.

阿陳來找我也是為了後來的這個女子, 快畢業了,他依然如故的清秀, 說: “我要帶她走.她身世可憐,我要照顧她.需要你幫忙” 我頭疼的看他, 怎麽喜歡上阿陳的女子都讓他這麽有責任心, 想到自己,難免傷心, 隻問他: “帶她走,就是更大的責任,你愛她嗎, 如果不愛,帶了去,最後兩個人勉強在一起,不是害人害己.”

看得出阿陳的掙紮, 可他說: “愛太虛無,我隻想保護她,給她一個家.”我瞪向他,偏又感動, 我的阿陳兄弟,就這麽被套牢.歎口氣, 能幫到他的時候不多, 隻不過是打兩個電話而已. 隻要阿陳願意負這個責,我也願意成人之美.

阿陳回鄉的時候是帶著她走的,我隻在照片上見過她,也並不是很出色的一個人,隻要是阿陳喜歡的人就好.可惜阿陳一年後的婚禮我沒趕上,人在江湖,總是身不由己.隻是隔的遠遠的送上一份祝福.

後來的故事是簡單到平淡, 阿陳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做到電台的名牌大主播, 有妻有女, 我還是一個人,遠遠走開,直到心終於死,反倒因為心淡而經營了一份簡單的生活.

又見阿陳,已經是5年以後,還象當年, 清秀的麵孔有些歲月的痕跡,而我,當年男友身邊的癡情女孩,也已經是滿身風霜. 做慣了表麵文章,已經不習慣和人真誠相對的我, 看見他的目光卻有久違的溫暖, 阿陳,原來做你的朋友, 是我的幸運.

我一直擔心滿身陽光的他會被這麽多的責任壓倒, 可他卻始終有那股勇往直前的氣概.不管結局如何,寧願撞個頭破血流,一試再試,還有那份對生活的激情,這麽多年始終如一.

可是我一直不懂, 阿陳到底有沒有學會愛情,還是終於象我,明白了相愛容易相處難的道理, 也就學會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這樣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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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
評論
秦無衣 回複 悄悄話 心星什麽事都細膩。不寫東西可惜了。
雪玲瓏 回複 悄悄話 寫得真好,通篇有情。心星姐真是至情至性的人,與你為友,也是阿陳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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