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飄飄: 漂泊記

漂泊記 楓葉飄飄 （一）遊子之心 2000年初，闊別了生活了13年的鬧市蛇口，來到了加拿大多倫多。一下飛機看到漫天飄揚的大雪，心中便有了淒涼的感覺。 大冬天也出不了門，就和朋友電話聊天。羅丹是個年輕的女孩，一個人在多倫多學 習。她給我講了她表姐。她表姐那一批出國有十幾年的留學生們，大都很窮，沒有錢買房子，她表姐學習，工作，考證，到40了還沒敢要孩子。她表姐的一個同學，來了十幾年沒回去過。這位同學在家老聽中國歌，聽著聽著就流淚，6歲的女兒問：“媽媽你咋又哭了？”她說：“媽媽是想家呀“，她沒錢回國。 夏天，我們link學習班的同學搞派對，各國學生都表演節目。我們幾個華人決定唱一首龍的歌：“在那遙遠的東方……”唱到最後我們好幾個都流了淚。第一個新年的晚上，我和朋友去參加華人協會舉辦的晚會。晚會的最後，全場激昂的高唱：“中國，中國，偉大的中國……”在場的每一位中國人都想念中國，希望祖國強盛。 去年國慶節時，我把從國內來的幾家朋友叫到家裏來搞派對。我們各家獻做中國菜的絕活，吃中國菜，唱中國歌，說天下事。我們還決定以後每年國慶節都定期搞活動，讓我們的生活豐富多彩。 《漂泊記》之二：中國功夫 曹先生一家住在多倫多市中心，曹先生的兒子楚南比較瘦小，上學老受那些人高馬大的洋學生欺負。曹先生為了救急，立馬教兒子中國功夫。楚南勤學苦練，沒多久就會了幾招，洋學生一看他會中國功夫都不敢惹他了。 在北美，成龍、李小龍的電影很受歡迎，隻要一提他們的名字和中國功夫，便無人不知。我們上課的老師也常租成龍、李小龍的片子給大家看，以調節課堂氣氛，解除大家的疲勞。有一次，下午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老師發現聽課的同學有點困了，就點我的名，叫我上去表演中國功夫，讓大家學著做。天呀，我從來沒學過中國功夫，那裏會呀！我尷尬極了，可老師不管這些。在她看來，凡是中國人就一定會中國功夫，非叫我上去。 我沒法子，隻好上去舞了幾下。為此，我趕快給蛇口正在辦移民的幾位朋友發信，讓他們在出國之前一定要學點中國功夫。以前，中國人被外國人視為東亞病夫，受盡了欺辱。現在世界各國華人無處不在，中國功夫無處不存，令人自豪，華人有了自信自尊。可是，“中國功夫”也有被那些種族歧視者所利用的時候。孫先生一家從美國來到了多倫多。他告訴我，他在美國的時候，當地一位華人，一天晚上因多喝了一點酒，興奮地在自家門口又唱又跳，鄰居便報了警。警察來了看他手舞足蹈，二話不說立刻開槍打死了這位華人。他的妻子還懷著身孕。這件事在當地華人界引起了憤怒，大家聲援這位華人妻子提出控訴。可這位警察卻說，死者有中國功夫，看到他手舞足蹈地要襲擊他，他就自衛啊。天呀，天理何在？多荒唐的借口。如果那天晚上警察看到的是個白人，恐怕是另外一種結局了。這就是大講民主、自 由、平等的美國？ 中國功夫，我們希望你真正使我們華人抬起頭來，不再被欺淩！ 《漂泊記》之三：永遠是丈夫的錯 在異國他鄉，人們都會感到孤獨和寂寞，見到同胞通常就會有很親切的感覺。2003年，幾位華人朋友在年三十晚上時相聚，大家歡歡喜喜的看春節聯歡晚會。雖是遠離祖國，可是這年還是要過的。開開心心的看節目，吃餃子，聊聊天，大家高高興興的玩了一個晚上。深夜各自離去回家，嘿，一對小倆口興奮的回到家因一點小事叫起了板，爭吵起來。女的一氣之下打了911，那警察即刻趕到了，氣頭上女的說老公打了她，任憑男的百般辯解，警察就是不聽，銬走了男的，關了多日。幾日不見老公放回，這位太太傻了眼，趕快想辦法找人交了贖金才把人放出來，但是，不準男的回家住了。 王太太學車，一次次考不過，都考了七八次了也過不了。王太太那個心急啊。一天，王太太老公陪著練車，練了大半天還是不順，練得王太太心煩，練了很久天黑了，王先生勸妻子回家說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可王太太就是不罷休，不肯下車，王先生無法隻好打911求助，警察來了，問清了事由，對王先生說，是你不對，為什麽讓她不高興呢，搞得她心情不好車也練不好，不下車，總之，是你不對，你得做檢討。 記得一個晚會上有這樣一個對白：太太如果沒有錯，肯定是丈夫有錯；太太如果有錯，丈夫沒有錯，這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丈夫出錯才使太太犯錯，所以太太沒有錯。太太如果有錯，丈夫也有錯，肯定是丈夫的錯導致了太太的錯。這些話在加國真的是太對了。在這裏，對婦女是非常尊重的，並加以保護的，我感到很欣慰。 《漂泊記》之四：困惑 在一股出國潮流的使動下，滿懷著2年的期待，終於拿到了簽證。可是對異國的風情，生活狀況不是很了解，心中充滿了疑慮，承恐承慌的，於是給多倫多的曹先生發信，了解加拿大的生活狀況，尤其是租房水電的情況，生活用品與物價。曹先生來信說，東西都挺貴，能帶的就帶上，同時，還聽國內朋友講，她同事移民在溫哥華，不知道怎麽搞的連衣架，一些釘子，鉗子，螺絲刀都買不到。中國駕照公證一下到那就有效可以用了。這不，忙得我公證駕照，買了衣架，買大大小小的文具工具廚具餐具，日用品等物品，可是到了多倫多看各省規定不一樣，駕照不能用，一元店這些小物品都有，有的比在中國買得都便宜。我們到了加國都4年了，還在用中國帶來的牙簽，家人一直拿我當笑料。“加拿大買不到衣架，釘子……”哎，我真是杞人憂天了。 最近，有親友來加國。我趕忙發信，告知他們這些小東西都有，不必帶。藥倒是挺貴，應該多帶點來，另外自己最好有點手藝，比如修理電腦，電器，單車，理發等等。這裏人工很貴，不修先上門看看，修不好都收20元汽車油費。稍動一下手不換零件弄好了就要50，100元。我家空調不製冷了，一排排的開關和保險，哪個是控製電爐的，哪個是控製鍋爐的，哪個是控製照明的，咱搞不清楚不敢動。大熱天的趕快打電話找人來看，講好，若不換材料搞好收50元，結果人來了到地下室一看是跳閘，動手推上閘，50元大票乖乖的付給人家。冬天，廚房洗菜池不滲水了，做飯不便，那是個大雪天，又是星期六，好不容易找到人疏通，人家來了用工具不到5分鍾就搞定，工錢80元。現在家中打印機，顯示器，幹衣機，冰箱都有了問題，不能用了。可是不敢找人修，那打印機新的也就百八十塊，與其修花那麽多錢不如再買一個。顯示器，冰箱也都重買了，在國內時，我家冰箱修了4，5次，一次一百多塊，我怕重蹈舊轍。所以，每到規定丟垃圾的日子，各家門口會有丟棄的電器，家具等許多舊的或者壞的物品。新來的移民有回天之術的就會撿回去修一下用，很多人都是這樣艱苦的創業，慢慢地打基礎紮下了根，生活一天天變得好起來了，這很像當初，人們從內地到深圳創業時那種情景，深圳遍地無黃金，加拿大也是如此，想要得到自己所期望的，隻有勤儉，吃苦，耐勞，拚搏才會得以實現。 《漂泊記》之六：天上掉下了餡餅 在北美每當春暖花開的季節，各家開始清理處理廢物，舊物，每個周六的上午到下午人們把多餘的舊物擺在車庫門口賤賣，並延著公路，小路電線杆上貼標有指示房號方向的廣告，這也叫garage sale，新移民缺少家用物品時都會到處轉轉看，有許多添了小孩的家庭覺得孩子成長快不想買新的床，推車，carseat，也去買二手的。有的物品都挺新的，但能以新的1/3-1/10的價格買回來，比如百八十元的書桌，單車，剪草機，微波爐，小孩手推車，床，carseat等大約10元左右買到。十幾到二十多元的電水壺，烤麵包幾，台燈，椅子等等，三，五元就買回來。小孩衣服，書，玩具十元能買一大堆。前來購物的車一輛接一輛，來來往往人們討價還價，好不熱鬧，這也算是一道景觀吧。 去年夏天，一個周六上午，我們出去看看，想給孩子買點書，剛出門400米遠一個小街口有garage sale的牌子，到那家一看，有架芝加哥產的教學鋼琴賣，一問這家人要搬家了，開價600元，這裏在琴店買新琴6000元左右，二手約一兩千元。打電話請朋友女兒彈彈聽聽音，音質很好，我們還價到400元，成交！次日請來搬運公司120元運回家，日後他人見了都說真合算，我也不亦樂乎。這是我們到加國後最爽的一件事，希望好運再來臨。 《漂泊記》之七：加拿大，誰的天堂？ 加拿大，一個多麽迷人的字眼；楓葉之國，一個多麽令人向往的國家。從蛇口到多倫多，輾轉千萬裏終於在此地落地生根了。在加國生活的幾年中，我確實感到《北京人在紐約》中那段開場白一點也不假。這裏真是孩子的天堂，從你到加國一落地起，每個家庭的孩子都有一份牛奶金。當媽媽懷孕那一刻起到寶寶出生後的三個月內，你可以到政府醫務人員及義工組織的孕婦班聽課，一周一次，教授優生優育知識。在那裏有免費早餐，怕媽媽們累著餓著了。家遠的發巴士票，每次還發一張10元購物卷和一包營養食物。孩子出生後，會有社區護理人員定期上門指導。孩子在12歲以下，時刻都要有人監護，若被鄰居發現你家有12歲以下小孩獨處，隨時會打電話報警。朋友家6歲的孩子Eddie，是在加國出生的，不太會中國話，他以為自己是加拿大人，不是中國人，一次Eddie父親性急，踢了他一腳，第二天，他到了幼兒園報告了老師，老師把Eddie父親找去狠狠的批評了一頓，並告誡若在發生此事，Eddie就被政府兒童護理中心帶走。Eddie父親左賠個不是，右賠個不是，深刻的認錯，檢討。 我家鄰居有一個弱智小女孩，每天上學早晚都有一輛學校專用小巴士到門口接送，政府每月發補貼金有500之多。正常的孩子上學家稍微遠一點也坐學校巴士，學校巴士是老大，隻要一停，任何車都要停下來等待。從小學到中學不收任何學費，有的小學還有免費早餐。頭兩年一，二年級的學生沒有作業，上課都是動手畫，剪，貼，塗，等等玩具很多。用孩子們的話說，就是玩。過一段時間，學校會有很多調節緊張學業的活動。 來到加拿大的孩子，生活了幾個月都會很喜歡這裏，再也不想回中國讀書，朋友葉先生家賣房子和車本想回中國去，但因9歲兒子不想回去而放棄了回國的念頭，重新租房買車，買房，又開始了一番折騰。 加拿大，真是兒童的樂園。國內多少精英為了下一代舉家奔波到此，忍受艱辛困苦，再次創業，而又有多少子女能了解父母的苦心，知道父母所付出的代價呢？ 《漂泊記》之八: 雲裏霧裏識老外 來到加拿大4年了，在這個多元化的國家各民族大多數人都是樸實、真誠、善良的，但也有少數的人詭計多端，和你打交道時能蒙就蒙，連哄帶騙，這讓我想起了早先國人為何把老外叫鬼子。 親友文伯3月中旬來到加國，歇下腳後就去租公寓房，公寓管理員帶他看了5樓一套空房，並說這套有人租下了，8樓一套一樣，3月底住戶搬走，4月1日可以交鑰匙讓他們入住，文伯覺得合適當場交了定金，次日交了2個月租金簽了合同。這時，管理員才帶他們上去看，到了8樓一看是頂樓，公共遊泳池在室外，文伯大有上當受騙的感覺，後來又找到管理員在合同上加上允許自己裝空調免電費之條款。 在北美，有很多電話卡，打國際長途很便宜，朋友小浦剛來還沒來得及買卡，就用座機直撥打中國，而座機還沒申請開通長途，它竟然讓你通了話，後來電話帳單來了，竟然是4元/1分鍾，而此時座機登記長途也不過是4分/1分鍾，真把小浦氣的沒治。 小鄭的車被擦掉了漆，把車送到一家老外修車行，老板說3天取500元，還借輛車給她開，3天後小鄭去取車，老板說再加50元，除了那一大塊噴上了漆，後邊也掉了一點漆給她噴上了，小鄭當時也沒注意那一點，隻好又付了50元。 我家老公一向認為老外做事誠信，浴池籠頭漏水經朋友介紹請了一個老外來修，我們以高度的無產階級感情相信國際友人，請他買來新籠頭換，搞完後，老兄說新籠頭200，工錢120，合計320元，後來，我們到商店一看，那籠頭60多元。我家屋頂漏雨，老公好了傷疤忘了痛，不吸取那慘痛的教訓，又叫老外來換頂，人家倒是很熱情說給你換最好的才料，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好家夥3900元。沒幾天，朋友楊先生家也換屋頂，同樣的材料，同樣的工序隻花了2200元，而楊先生鄰居家換屋頂同時叫了2家來看屋報價隻花了2000元。 在加國，我們外來的新移民以語言交流之劣勢常常被這裏的老外宰的蒙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