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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變色, 誰為操手?

(2006-12-15 03:12:09) 下一個
                                      2006年12月14日

         在世界關注東歐各國相距出現的“顏色革命”的時候,在美國的後院拉丁美洲,一場更為迅猛的“顏色革命”正在進行當中。
       今年,拉美國家智利等10國先後舉行了總統選舉。其中已在台上的巴西、智利和委內瑞拉中左翼政黨守住了陣地,尼加拉瓜、厄瓜多爾、海地和秘魯的政權被左翼或中左翼執政聯盟攻取。加上也是由左翼或中左翼政黨執政的阿根廷、烏拉圭、巴拿馬、古巴、玻利維亞、多米尼加共和國等國,中左翼政權已占領拉美總麵積的80%,覆蓋人口70%以上。尤其是12月4日,有“拉美雄獅”之稱的,帶有反美激進色彩的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成功連任,更給拉美抹上濃重的一筆“紅色”,以致有人用“山河一片紅”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今日之拉美。
         當世界向右轉時,為何拉美向左轉?這是一個碩大的問號。曾幾何時,蘇聯裂解,東歐變色,美國主導的新自由主義在世界各地攻城拔寨,沒有遇到認真的挑戰,樂觀的自由主義者開始彈唱“曆史的終結”的樂曲。而他們始料不及的是,今天“紅色”的火苗居然在美國後院蔓延,到底誰是幕後的縱火者?
        其實,導致這場大火的,不是小小的古巴,更不是中國或俄國,而是美國自己:
         上世紀80年代初,當拉美陷入債務危機時,國際金融機構開出了“藥方”——以自由貿易和私有化為特征的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90年代,美國為拉美國家設計了“華盛頓共識”,對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加以補充和具體化。其結果是,從1991年至2000年,絕大部分拉美國家經濟衰退或停滯不前,被稱為“拉美經濟失去的10年”。換言之,是新自由主義與“華盛頓共識”的失敗,造成了美國“後院起火”。用美聯社的話說,拉美左轉的誘因就是給民眾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保障,而這正是在過去二十年,華盛頓推銷的自由市場所沒有能給人們的。
         其次,貧富懸殊導致社會動蕩和變革:據美洲開發銀行的一個專題報告顯示,拉美占總人口30%的窮人僅獲得了國民收入的7.5%。這一比重為世界最低(其他地區平均為10%)。“拉美化”成為收入分配不公的代名詞,收入分配不公帶來的官僚腐敗和社會問題,更引發一波波的政治動蕩。在今天,貧富懸殊也成為變革的動因,如查韋斯就是以“窮人的總統”自居,一呼百應,博得大多數貧窮選民的支持。 
         然而,拉美左翼運動並非是簡單地走當年蘇東的集權加計劃經濟的老路,也不是古巴的克隆,更不同於“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言辭上激進的查韋斯,在行動上走的還是溫和的中間偏左的民主社會主義路線。他用對石油公司征重稅、增加政府的股份等辦法,將石油收入注入社會福利基金,用於為窮人提供免費醫療和教育機會,修建了大量道路、學校、醫院和低價住房。這與新自由主義逆道而行,但與傳統的市場社會主義卻異曲同工。美聯社報道了一名委內瑞拉61歲的國民蒂涅歐(SigilfredoTineo)投下了查韋斯一票後說:“他們怎麽能說我們這裏在實行著卡斯特羅式的共產主義呢?我們的政府沒有從任何人手中拿去任何財產!”美聯社由此認為,查韋斯的連任成功,多半是他的石油收入資助社會項目贏得了選民的認同,而不是他的那些左傾的意識形態。
         同樣,美國也認識到,拉美這些左翼政權,都是通過民主選舉上台的。美國助理國務卿香農承認,委內瑞拉的政治鬥爭“現在都是在民主製度下進行的”。換言之,拉美的今日燃燒的,並非是單純的紅色之火,而是混有藍色(市場與民主)的紫色之火。這種市場加民主的社會主義不失為一種新試驗,不論成敗與否,都會給曆史留下極有價值的借鏡。
           因此,拉美變色,給了美國一個警訊,正是對新自由主義的盲目迷信和推廣,使得美國後院起火。然而,美國並沒有到“失去後院”的地步。拉美左翼與其說是反對美國,不如說是反對新自由主義經濟路線和新保守主義外交路線,而這些路線,在美國國內也正遭遇困境,麵臨轉軌。因此,美國對拉美“變色”大可不必反應過度。借用評論家魯賓(Jeffrey W.Rubin)的話說,美目前進行的變革,通向的是一個穩定的社會與良好的投資環境,美國應該樂見其成。
          同時,拉美的變色,給同樣選擇社會主義的中國與其說是一個鼓舞,倒不如說是一個警訊。在總體財富增長的過程中,如果人口眾多的社會群體享受不到經濟發展所帶來的好處,經濟就會出問題,社會就會動蕩。今天的中國,貧富懸殊,城鄉二元日趨嚴重,“拉美化”的陰影在徘徊。因此,如何避免走拉美的彎路,倒是中國應該高度警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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