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生命的教訓-----薛乃印殺妻棄女案有感

華裔女童「小南瓜」被父親薛乃印遺棄在墨爾本火車站的新聞，曾在我與友人之間展開討論，一度電話爆線，你來我往，偉論滔滔。甚至還在電腦裏為此事辟一檔案，存入有關新聞、資料與圖片。「小南瓜」稚童無罪，成為大家關愛憐惜的對象，薛某棄女固為千夫所指，然而當時由於關鍵人物劉安安的失蹤，則令人無法還原整個事件，缺此一塊，整個拚圖不能完成，故不敢寫也不能寫。 當友人致電告知警方巳尋獲劉安安的屍首，並沉痛地說：「你應該寫點什麽了！」平日為文多下筆千言，然這次卻握管在手，久未成篇。內心之痛，令我良久呆坐於燈下，深深歎息。 為誰歎息？為冤死的劉安安？為被遺棄的「小南瓜」？還是為亡命天涯的薛乃印？ 通過疑凶殺妻棄女案扯出半百武師與湘女忘年之戀，其中疑有某種「交易」，又曾滋生「家暴」，更牽扯出女方紅杏出牆、網上征友的一點桃色。這件疑凶殺妻棄女案，本身就是一個離奇曲折的故事，也是一個移民家庭的故事。拜現代資訊科技所賜，它頃刻間傳遍世界，成了舉世矚目的焦點。然而隨著屍體被發現，海嘯一般的如山巨浪，瞬即退去，當日頭條不複再現並迅速被刷新，也許還可見絲縷追蹤報導的漣漪蕩漾，而在紐西蘭華人社區裏，由於故事發生於你我之中，還會反複傳誦演譯一段時間，直至人們認為它巳失去新聞價值，並巳挖掘盡幕後內情，對遇害的母親、遭棄的女兒、潛逃的父親，作罷道德的審判，良心的譴責，這個似曾相識的故事，將淡出人們的記憶，並被排除出茶餘飯後的話題。或許還會有某些八卦週刊、小報的記者或專欄作家，會以此案為原始素材雛型，創造出一篇情節驚險跌宕起伏峰迴路轉的言情小說，但在這個功利社會裏，人們的記憶將因麻木善忘而水波不興！ 紐西蘭開放留學移民以來，移民留學問題一直多多，從初期的「太空人」、經營生意失誤等問題，逐漸擴大為商婚、偽證、賭博、綁架、凶殺、販毒、賣淫等重大甚至惡性犯罪範疇。出了人命的大案從詩人顧城殺妻開始，後有複員軍人殺親子捅愛妻，父母被懷疑推孩子落海、留學生殺女友、綁架肢解箱屍案等，再就是薛乃印犯下殺妻棄女彌天大罪。每一次發生的都是個案，但這些個案的發生，又折射出群體的某些共性，更說明了移民的社會問題日益嚴重，如果我們再不正視這個問題，並對其深層的根源作出探討，找出應對紓解之道，悲劇還會重演！更多的「小南瓜」會遭遺棄！更多的劉安安會被殺害！ 華人在其移民全過程中，從尋求移民途徑到申辦移民手續，再至遷徙至移民目的地，爾後求職謀生、安家立業，終歸化入籍。其間所經曆一般都較其他種族的移民更為艱難曲折。箇中受到中介、同鄉親友的詐騙欺淩，花費金錢甚至犧牲青春色相，遇到謀生的困窘等種種艱辛，也充滿內心的掙紮、感情的煎熬與文化的衝突。在生活的壓力、感情的困擾與文化衝突的矛盾裏，經常會因一念之差、一時之忿而走向極端。近年在美加歐洲與紐澳等移民目的國，都發生過類似的家庭悲劇、人倫慘案，或自殺或相殘甚至滅門。除了對移民目的地的資訊缺乏了解，前期準備工作不足，語言障礙以及因在新環境中受排擠而不適應，個人的心理素質、法製觀念與價值觀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因素。 在部份華人移民中追求與個人及家庭的致富成功，往往成為單一終極人生目標，除了個別人因此鋌而走險作奸犯科，亦有人因無法達成預期目標而沮喪失意，非旦不以先僑前民白手興家創業為艱作借鏡楷模，反因追求 朝夕致富的一蹶而就的失敗，而歸咎於移民目的國的政府與社會，製度與文化，並且抗拒排斥之。更有人將原居地的繁華富足之優與僑居地小國寡民之短相比，平衡在移民生活中失落不得意的心理。移民本是一種個人生涯規劃中的改変，移民也好，移民之後再移民也好，移民之後回流也好，選擇這一改変，其成敗功過，概由一己去承擔。 這一心理門坎過不去，也會節外生枝，徒增煩惱甚至釀出禍端。 華人移民麵對自己所生活的政治製度與社會的改変，傳統習俗及文化還有價值觀的相異甚至衝突，最好的辦法還是改変自己去適應、認同與融入，以平常心遵法守紀克儉勤奮在異國他鄉生活與奮鬥。如此方能麵對困難危機，紓解生活與感情壓力，以寬容、溝通的態度，通過合法途徑，以理智方式去處理個人與家庭問題，避免因衝動、激憤而走向極端，釀成兩敗俱傷的悲劇慘案。 從薛乃印殺妻棄女案中，紐國華人社區的反應與表現來看，其民意主流顯現出對薛某所為的不齒，對「小南瓜」的關愛，紛紛報料建言，協助媒體與警方，華人空前的團結與正義呼聲，令主流社會為之動容，這也從另一個角度顯示了華人社區優秀的整體素質。但在薛乃印事件中，「小南瓜」失去了母親，劉安安也在她對浪漫美夢的追求中，永遠離開了這個美麗而令人留戀的世界，而昔日名噪一時的華社名人薛乃印，則在逃亡中，他犯下彌天大罪，亦終難逃法網。從十四年前詩人顧城殺妻自縊，到薛乃印殺妻棄女，人倫慘劇在可怕的輪迴中一再重演，這是十分可悲的！我們每一個人真的應該反思自省，為自己與家庭、社會，也為珍惜這個美好寧靜的桃源天地，心存好念並做點好事！〔本文寫就之時，薛尚未被緝獲，故從法律角度而言，棄女是實，殺妻卻未定罪，但為行文之便，擬成「殺妻棄女案」。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