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LA十八台的“古巴中國城:當地人麵孔比華人麵孔還多“,想起了五年前的古巴之行。確實,哈瓦娜的中國城與眾不同。當時,我和一個朋友坐在高高的二駕馬車上,在哈瓦娜全城兜風。車把式告訴我們:”進中國城了!“ 這中國城小而破舊,有一些中式建築和一些中文的餐館招牌,這倒與其他地方的中國城相似。街邊不時有拉丁裔或拉亞混血模樣的人向我們招手,友好地用生硬的中文“你好!”打招呼. 轉了一圈,我和朋友不禁麵麵相覷:除了我倆,當時當地沒看到別的純種中國人麵孔啊?難怪我們在馬車上需要頻頻向問候的眾人招手致意。看來的確”古巴人民對中國人民懷著深厚的友誼“。
其實我和朋友都是美國護照,拿著特別的研究簽證跟我們商學院的研究團去古巴的。對美國公民來說,合法進入古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人以此作為吹牛的談資。不過在哈瓦娜的酒吧裏,經常可以碰到非法來旅遊的美國人,嘴上叼著古巴雪茄,和當地女郎們談笑風生。據說古巴是個女兒國,青壯男丁大多在卡斯特羅政變時逃離了(很多逃到了美國的佛羅裏達)。剩下老弱婦孺,男女比例在1:10左右。美國人非法去古巴很容易,墨西哥坎昆有很多古巴一日遊或幾日遊的項目,很多美國遊客。古巴人當然歡迎美國的鈔票,來者不拒。出境時古巴海關也不會在你的護照上蓋戳,免得你經墨西哥入美國海關有人找你的麻煩。
我們研究的是古巴經濟,聽了一場主管經濟的外交官的報告。這外交官氣宇軒昂地講到“共產黨人的胸懷”,指出美國不和古巴做貿易是損人不利己的,這笨主意害得古巴隻能遠涉重洋從中國進口大米,質量和運費成本跟近在咫尺的美國大米不可同日而語。我和朋友這才明白為何我們的中國麵孔大受歡迎。在座的美國同學們對這位共產黨員的義正辭嚴頗有微詞,我和那位同在中國長大的朋友卻相視而笑,我們小時候在電影裏見多啦,很高大的形象麽。
古巴接待方給我們安排了農場的參觀。那村子裏簡陋的小禮堂,牆上刷著大字標語和卡斯特羅的畫像。我們在悶熱的禮堂裏,坐在排椅上,農場的幹部們坐在主席台上的長條桌後,麵前放著白茶杯。這情景讓我想起了小學時去中國的農場參觀,不同的是牆上的標語是西班牙文的,卡斯特羅長得和毛澤東也不象,做報告的是帶口音的英文而不是普通話。和小時候一樣,雖然排椅硬梆梆的很不舒服,那報告很快把我送入了夢鄉。
我們下榻在古巴唯一的五星級賓館。在回賓館的路上,導遊給我們看她的戶口本,講解古巴的配給製。這導遊是“外事導遊”,專門接待“外賓”,坦白自己經常有“外匯收入”,比一般人生活水平高。她說,去年她懷孕,所以政府多配給她大米和糖。領了的配額,就在戶口本上劃掉。那小本子在大家手裏傳看,美國同學嘖嘖稱奇,我看著和小時候在父母手裏見過的糧折子一個模樣,和我那同胞朋友又是相視一笑。
當時據說古巴也開始改革開放。我們去了一家私宅模樣的餐館。餐桌都擺在很漂亮的種滿熱帶花草的庭院裏。宅院的主人說,這房子曾被政府公有化,現在退還給私人,並允許他們用來開餐館。這樣的“私人餐館”當時很少,不知現在是否已和中國八十年代初的個體戶一樣,如雨後春筍了。
哈瓦娜有著宏偉的歐式建築,湛藍的海灣,享譽世界的郎姆酒和雪茄。她象那著名的甘蔗雞尾酒“Mojito”一樣,充滿了加勒比海的迷人氣息。而異域風情的哈瓦娜,卻又這樣讓我感到莫名的親切與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