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紀行----曼達瓦

 

我們這次印度之行，走的路線是印度旅遊的小金三角：即德裏、齋普爾和阿格拉。去齋普爾之前，先遊覽了比卡內爾、傑瑟梅爾、焦德普爾、烏代普爾幾個城市。因此，旅行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印度西北部的拉賈斯坦邦。拉賈斯坦是印度最大的邦，是拉吉普特人的家鄉。拉吉普特人曾經在北印度建立過自己的王朝，在和入侵的穆斯林征戰中，拉吉普特人成為印度教文化傳統的捍衛者。

曆史上，拉賈斯坦和整個印度一樣，經曆過多次異族入侵，自己內部亦征戰不已，形成眾多小王國，史稱土邦。英國殖民當局統治印度的時候，利用土邦，推行分而治之的政策。印度獨立前夕，為了爭取土邦的支持，國大黨與各土邦國王簽訂協議，允諾完整保留這些國王的頭銜、財產和很多特權，政府還給他們發餉，使土邦王族成為印度社會的特殊階層。印度獨立後，拉賈斯坦尚存的二十個土邦合並，建立拉賈斯坦聯邦，後加入印度，成為今日的拉賈斯坦。後來，英迪拉.甘地主政時，廢除了印度政府與土邦的協議，使這些土邦的王族生活狀況發生了變化，有些王室不得不讓出部分宮殿開旅館，我們也因此有機會常常在王宮下榻。

拉賈斯坦的廟宇精美絕倫，宮殿奢華猶在，古堡名聲遠播，民宅獨具特色，百姓相當淳樸，傳統現代並存，沿途所見，不時產生視覺震撼。印度並不完美，但很真實。

從德裏出發，車行半小時左右，驀然出現一座新城，司機說是近年新建的經濟開發區。這裏是哈裏亞納邦的地界，離德裏很近，如同德裏郊區。因此，不少印度本國和跨國公司在此落腳，德裏的海歸和新富們也選擇買房居住於此。不遠處，是本田公司規模龐大的廠區。印度改革開放起步雖晚，但其廉價勞動力充足，市場廣闊，發展空間極大，勢頭不可小覷。

 

 

曼達瓦是塔爾沙漠邊緣小鎮。從德裏到曼達瓦260公裏的路，不少路段坑坑窪窪，時而塵土飛揚，時而交通不暢。各種類型的機動車，無論新舊，都以多拉快跑的幹勁在路上爭先恐後地貢獻力量。

 

 

這位氣宇軒昂的拉吉普特大叔比青鬆嶺的萬山大叔還神氣，開的是拖拉機，還有兩個美女保駕護航。

 

幹農活兒的盡是身穿鮮豔紗麗的婦女，頭頂大捆幹柴，卻能步履輕盈地行走於田間路旁，給位於塔爾沙漠邊緣的拉賈斯坦的村莊增添了迷人的色彩。男人呢？大多在路邊茶館聊天呢！這種男女不平等的社會風氣令人氣結。 

 

 

 

 

一路上風塵仆仆，我們傍晚才到曼達瓦，入住位於小鎮中心的曼達瓦古堡飯店。這座由Thakur Nawal Singh於1755年修建的古堡見證了曼達瓦興衰的曆史。曼達瓦曾經是絲綢之路上的貿易重鎮。當年駝鈴聲聲，商賈雲集，不少富商定居於此。而今，這座古堡卻成了尋幽探勝的外國旅遊者下榻的飯店。

 

 

進入古堡大門，庭院黃沙蓋地，古樸滄桑，看著身穿傳統服裝的門衛和勤雜人員，拿著旅館房間墜著駝鈴的大銅鑰匙，在熱浪蒸烤下，有種置身十八世紀的恍惚感覺。

 

  

然而，進入旅館房間，卻別有一番天地。傳統風格的室內裝修和現代旅店設備的巧妙結合使房間既舒適又具強烈的印度色彩。這座由曼達瓦古堡改建的飯店依然由Thakur Nawal Singh的後代王室家族經營。

 

 

古堡周圍，建有相當數量的當地人稱作“哈維利”的豪宅。現如今，大部分豪宅都已人去樓空。導遊說，這些豪宅的主人大都跑到孟買發財去了。

 

 

留下的豪宅空空蕩蕩，或被人租用，擺個小攤賣旅遊紀念品，或裝修成餐館招待八方來客。黃昏時分，我們登上一家豪宅的屋頂，殘陽西墜，野鴿歸巢，小鎮風光，盡收眼底。

 

 

這是正在裝修的“哈維利”，以印度教神話為主題的壁畫色彩豐富鮮豔，拉賈斯坦繪畫和建築藝術的獨特風格使這些荒廢多年的庭院再現光彩。據說，拉吉普特的繪畫享譽遐邇，莫臥兒帝國時代流行於拉傑普特人統治地盤上的細密畫，繼承了十三世紀以後西印度耆那教寫本插圖的風格，與阿旃陀石窟、巴格石窟中的壁畫，有明顯的傳承關係，同時也對印度繪畫中所謂的“莫臥兒風格”產生了巨大影響。自稱“藝術家”的導遊帶我們參觀了他參與經營的畫店，隻是由於時間關係和他畫店強烈的商業色彩，我們並未久留，便匆匆趕回古堡吃晚飯去了。

 

  

在古堡的庭院中晚餐別有風味。夜幕下的古堡隱去旅遊飯店的現代色彩，其自身的曆史框架顯得更為突兀。雖然印度飯菜乏善可陳，但當地民間藝人的歌舞表演卻引人入勝。曼達瓦的夜，深沉曠遠，微風徐來，暑氣全消。沒蚊蟲叮咬，無手機叨擾，古樹下，邊喝邊聊，竟至午夜。

 

 

翌日，告別晨曦中的古堡，在曼達瓦小鎮閑逛。

 

  

清晨的曼達瓦，慵懶而安詳。這裏沒有大都市的喧囂，沒有都市人的匆忙。白牛在小巷中閑逛，孔雀在牆頭上徜徉。來往的行人不緊不慢，拉車的毛驢也不慌不忙。小鎮曼達瓦，雖非著名，卻令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