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下客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要不是我自己為自己建立紀念碑,這紀念碑,它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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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成中國的科威特:每平方公裏坐擁10億財富

(2011-06-21 23:32:39) 下一個




每平方公裏的土地擁有10億元的地下財富,礦產資源潛在價值超過46萬億元,占全國1/3。每平方米土地下平均蘊藏著6噸煤、140立方米天然氣、40噸鹽、115公斤油。

這就是榆林。當煤炭變成能讓人暴富的“黑金”,當一個個億萬富翁相繼誕生,當財富以一種非常規速度聚集時 ,這個原本屬於貧困地區的所有變化便不可能再循規蹈矩。記者奔赴這個“中國的科威特”,觀察財富的流動下,這個地區的社會生態。

誰能想到會有這一天?

初來乍到的人走在榆林市中心世紀廣場附近、曾經最繁華的二街或者三街上,總覺得和想象中的榆林相差甚遠。

在這裏,低矮破舊的樓房讓人找不到一點現代化氣息。

“想當年,我母親幹個體跑客運,還是有些家底的,那時,高乃則還在賣豆腐呢。那時候,誰能想到開煤礦能掙這麽多錢呢!”26歲的張莉坐在辦公室裏,歎了口氣。

張莉家在榆林市府穀縣,現在榆林市一家事業單位上班。她口中的高乃則,在榆林家喻戶曉。早年,高乃則在府穀縣二道街賣豆腐,後來攢錢買了一台推土機,1995年,又用所有積蓄買下一座煤礦。

那時煤炭市場還處於低穀,當地許多礦主紛紛將手裏的煤礦脫手。直到2000年,一些煤礦還以幾十萬的價格頻頻易主。連小學文憑都沒有的高乃則連續出手,現在已經擁有12座煤礦的控股權,號稱“榆林首富”。2010年胡潤慈善榜中,高乃則以五年內捐贈2億9000萬排在榜單第15位。

“誰會想到能有這一天呢?”張莉有點抱怨父母的保守,“當時,好多人都在買煤礦。沒有錢,借錢也買。連高乃則都說,那些發了財的,沒有一個是膽小的。”

煤販子申曉東抓住了機會,之前她在煤炭運輸公司做煤炭行業數據分析工作,這些數據通常被賣給煤老板們。2008年,她幹脆自己做煤炭生意了,“一年掙個幾百萬吧”,申曉東坦言,除了煤老板,販煤應該算是最掙錢的行業了。

張莉的辦公室緊挨著世紀廣場,這是城區最繁華的地方,“以前,很多有錢人都在這裏買房”。在世紀廣場附近,住在這裏的居民還保持著以前的生活,隻不過已經失去了“有錢人”的頭銜,有個幾百萬的家底,在榆林已經算不上什麽了。

“現在,有錢人大都搬到開發區那邊去了。”張莉說,連榆林市委也搬到了開發區。

榆林人民大廈是開發區的地標,榆林市最大的一家五星級大酒店[13.10 0.61%]。大廈主樓高118.8米,頂部是一個皇冠造型,皇冠中心,一顆碩大的晶體鑽石和一根避雷針直插藍天,象征著塞上古城榆林像一顆璀璨的明珠冉冉升起。

開發區已經顯示了它的蓬勃,但陝西日報今年5月30日發表的一篇《榆林城市建設何時邁開大步》的文章還是認為,與鄂爾多斯[18.53 0.27% 股吧]相比,榆林的城建步子邁得還比較小。

該報道稱,2010年榆林市財政收入達400億元,GDP增速連續9年在陝西省排名第一,但財政收入2/3多上交省裏後,榆林市地方收入僅為125.5億元。而榆林市各類項目較多,攤子大,算下來,每年投入市政建設的資金並不是很多。

北京的車商來晚了

6月6日,端午。

榆林市神木縣東興街,車來車往。

路邊小飯店裏,幾個農民工模樣的人敞著懷,搖著骰子喝著酒,脖子上戴著金鏈子,抽著中華煙。

“別瞧不起他們,他們都很有錢。他們開著寶馬,有人還不習慣在車裏把煙灰彈在煙灰缸裏,而是直接彈在地上……”北京人劉建業操著京腔說。

北京亞運村中通信達汽車銷售公司在神木縣城剛開了一家分公司,劉建業是這家公司的經理。公司代售的車輛大都是路虎和蘭德酷路澤,售價都在60萬以上。

“如果能早來三年,至少能多掙3000萬。現在,生意不好做嘍。”不過,劉建業還是感歎,“沒想到,一個小縣城,消費能力這麽強。”

“在這個小縣城,站在馬路上,不超過1分鍾,會有一輛超過百萬的豪車從你麵前駛過,路虎比較多,你還能看到勞斯萊斯、法拉利、蘭博基尼的身影,甚至過千萬的豪車都不稀罕,開一輛奧迪A6都顯得有點土氣了。”開業一個月後,劉建業才逐漸習慣神木人的豪爽。

這裏的人買車,六七十萬的車,看上了,掏出現金開上就走。不像北京人,挑挑揀揀的。越是這麽說,劉建業越是感歎,公司錯過了在神木做生意的黃金時間。現在,縣城裏賣好車的太多了,第一桶金早讓別人賺走了,他來得太晚了。

而在神木縣惠民街,街道兩旁幾乎全是裝修一新的賓館、洗浴中心、足浴中心和商務會所,一家名為“東庭公館”的KTV剛剛開業。到了晚上,整條道路霓虹閃爍。

車行、汽車裝具店、洗浴中心,這些都是這個縣城近幾年的新興消費、娛樂產業,而神木縣城老街鍾樓巷,基本上保留了這個縣城的市井風貌。

鍾樓巷裏的鍾樓上掛著一個條幅:“舊城改造堅持造福於民”。街道兩旁,很多小攤小販。

一輛豐田越野一邊行駛一邊按喇叭,引起路人不滿,有人在罵:“土財主,有什麽了不起?!”

75歲的王進寶正坐在鍾樓巷一處台階上歇腳,王進寶是縣裏一名環衛工人,月工資960元,和工友合租了一個小平房,租金一年一個價,現在已經漲到4800元了,“兩人平分,一個月房租加水電費就二三百,再買飯吃,一個月剩不下幾個錢了”,房東明年可能還要漲房租,王進寶已經打算回家,不幹了。

中午了,一個在鍾樓巷賣櫻桃的農村婦女從籃子裏掏出自帶的飯,蹲在路邊吃了起來,“以前一碗麵隻有一兩塊錢,現在沒有低於5塊的。”她賣的櫻桃40元一斤,這樣的櫻桃,在濟南價格一般在十多元。在神木,西紅柿、豆角之類的蔬菜都是5元/斤。

“這裏的消費水平比省會西安高多了。”張莉在事業單位上班,月薪5000元左右,這個收入水平,在當地事業單位已經算不錯的了。單位附近有一個涼皮店,兩年前還是1元/份的涼皮,現在已經漲到5元/份,而且分量小。喜歡吃涼皮的張莉甚至戒掉了這個愛好,“也不能說吃不起,是覺得不值”。

榆林市政府科級幹部孫偉今年45歲,一直在機關單位幹,前幾年從基層調上來,身為一局之長的他月薪2600元,這讓他時常感到手緊,“就說隨份子吧,現在200元都拿不出手啦,一般都500,一年下來差不多將近1萬。”

“有了對比,就容易讓人浮躁。”張莉說,她的不少同事甚至去買彩票,幻想著能突然暴富。

 受益者,受損者

榆林經濟開發區,幾乎是在荒漠上崛起的一座新城。

“以前這裏幾乎就是一片荒地,種莊稼也不長,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在榆林待了10多年的趙玉蘭感歎,“這裏的農民都發了,聽說征用他們的地,一人補償100萬。”

“無論上年紀的還是剛出生的,一律100萬元,所以很多人搶著嫁過來,而這裏的女人即便嫁出去,也不願把戶口遷走。”趙玉蘭覺得,除了煤老板,榆林最大的財富受益者,就是這些郊區被征地村民了,“這裏的房價,已經七八千一平方米了”。

榆林的房價,從2005年至今,六年漲了10倍。

孫偉還清楚地記得,2005年3月15日他去一個樓盤看房,800元/平方米;第二天去看,1000元/平方米;到了第三天,1350元/平方米。“開玩笑嗎?”他覺得當時樓市很不正常,並且堅定地認為價格一定會跌。

但房價一直在漲,直到2008年金融危機,不少炒房人開始恐慌,孫偉瞅準機會,以2700元/平方米的價格在開發區買了一套房子。

那時候,開發區還僅僅是個概念。雖然榆林經濟開發區1999年就批準設立,但一直發展緩慢。即使到了2005年,榆林市區房子開始上漲時,開發區還是一片荒漠。那時,開發商還開著宣傳車到各縣推銷開發區的期房,卻沒人買。

然而,一切都在人們不經意時發生改變。2009年,國際金融風暴正盛之時,榆林經濟開發區卻實現財政總收入7億元。

孫偉慶幸的是,買了開發區這套房子之後,他小區的房價每個月以1000元/平方米的速度增長,連漲了三個月。

“那時候開發區還在啟動階段,現在來看算是買對了,我那套房子,現在一平方米漲到8000元了。”不然,他覺得自己真的一輩子也買不起房了。

“這可苦了我們工薪階層了,有錢人將房價和物價抬高了,而我們又必須被動承受。”張莉近日也在裝修房子,“如果不靠父母資助,自己買房是不可能的。”

(應受訪者要求,本文部分人名為化名)

新聞背景:榆林成為“中國科威特”:

小縣城億萬富豪不下7000人

高和投資與住房和城鄉建設部政策研究中心近日發布的《中國民間資本投資調研報告》稱,保守估計,鄂爾多斯擁有資產過億的富豪不下7000人,榆林的億萬富豪則不在鄂爾多斯之下。榆林下屬的兩個全國百強縣神木與府穀人口合計71萬,據保守估計,其中,神木縣資產過億元的富豪可達2000人,府穀縣亦與此水平相當。自上世紀80年代中期,號稱世界八大煤田之一的神府煤田被發現並大規模開發,2010年神木已成全國排名第44位的百強縣,府穀排名第91位。榆林因此也被稱為中國的科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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