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

我隨便貼貼,你隨便看看----抄自《人間指南》報頭
正文

45歲女教師 兩個17歲男生 1男死 另1男等死

(2008-02-26 23:04:20) 下一個
45歲女教師同時與2男生戀愛 一男生殺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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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女教師與班上兩名男生保持戀情,最終,一名男生殺死了另一名男生。與瑞典電影《教室別戀》刻畫少年艱澀成長相比,貴陽少年殺人事件更如台灣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呈現的是青春的絕望、沉淪。

  孟超從手提袋裏抽出一把刀,30厘米長,它一直被他帶在身邊用來防身,但在2007年9月27日下午,他用這把刀殺死了貴陽六中高三同班學生何小厲(化名)。他們曾是好朋友。

  這天,是孟超18歲生日的第二天。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情人———45歲的女班主任張麗(化名)。貴陽市公安局雲岩分局指控,因何小厲阻撓孟超與張麗的戀情,造成孟超故意殺人。

  這似乎是一件非常簡單的刑事案,貴陽市檢察院起訴書隻有兩頁紙,但隨著今年2月22日貴陽中院對此案的開庭審理,更多的內幕、更複雜的多角戀關係以及更多層麵引人深思的問題正在浮出水麵。

        張麗發給孟超的短信“好想你”。這是孟超手機中留下來的不多的兩人間的短信,他有立即刪除短信的習慣。
  女教師張麗與男生孟超

  幹媽變成了“心兒”,不倫之戀帶給孟超的,似乎更多是銘心苦痛

  在警方第4次詢問中,張麗承認“與孟超是師生戀”

  2006年秋,17歲的男生孟超從貴陽六中高二(14)班轉到文科15班。班主任張麗曾離異多年,教語文,麵對警方詢問時,一些學生說她“開朗、和善,心態特別年輕”,“有問題找她開導,有矛盾她會幫助和解”,兩名同事評價她“熱情、樂於助人”。百度貴陽六中貼吧裏,則有人把她列入“最開放”的老師。

  根據張麗的博客介紹,她1963年出生,畢業於貴州師大中文係,擔任班主任15年,“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先後被評為校級先進個人、校優秀黨員和市級優秀班主任。貴陽六中是當地一所著名高中,緊鄰省政府,很多幹部子女在這裏就讀。

  孟超3歲時父母離異,隨父親長大。父親孟日光是一名公務員,他說:“孩子從小體質過敏,每逢春天就哮喘,帶他很辛苦,直到12歲後身體好轉,漸漸長成一個陽光少年,身高有1.73米。”他想等到孩子18歲後再婚。

  一次,因違反課堂紀律,張超在電話裏向張麗道歉,自此,“我們聊天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領域越來越廣,雙方都對彼此產生了好感,我們互相安慰、鼓勵、支持,張老師成了我最信任的知己,對她精神上的依賴越來越大,寒假裏我就認她做了幹媽,這樣我們的關係就更進了一步,”孟超說,“我從小沒有得到母愛,張老師就是母愛。”

  2007年3月底,學校組織到外工訓。孟超說,他對張老師產生了強烈的感情,便給她發短信說想她,她回短信說“130”,是網絡語言,意思是“也想你”,當時覺得情感爆發到極點,腦子一片空白。第二天晚上,在工訓基地小道上,“月亮很大,很美”,孟超主動吻了張麗的臉。

  “工訓結束回到家裏,我接到張老師電話,她邊哭邊說,隻是想問我到家沒有,大包小包的好不好拿。我很心痛,打的去她家,她還是哭得很厲害,對我說,孟超,我喜歡上你了,但是我知道不能、不行、不可以。我抱住她,她在我懷裏仍然大哭不止。”

  根據孟超的說法,此後一周,他們開始有肌膚之親,都是在張麗家裏。每周三和周五,他以補課名義去張麗家。孟日光說,他知道孩子認了張麗做幹媽,但他已經在補英語和數學,所以不太同意再補語文,而孟超堅持要去,還說因為是幹媽,補課免費。

  工訓回校後,孟超同班女友在他一個黑色本子上看到他“獻給心兒”的一篇文章。不久,孟超向她提出分手,結束7個月的戀情。女孩對警方說,三四個月後,在孟超本子上她發現了秘密:“心兒”就是張麗。

  在警方第4次詢問中,張麗承認“與孟超是師生戀”,“但孟超喜歡我,我不是很喜歡他。”更多時候,她隻承認是“朋友關係,經常會聊天、談心,家裏有事他也來幫一下忙”,“他曾經說他愛我,但我回答說:不行。我和孟超在一起時,基本我兒子都在場。”她說讓兒子把孟超當哥哥看。

  張麗兒子比孟超小2歲,在貴陽六中小河分校寄宿。孟超告訴律師,每周六上午下課後,張麗會駕車帶著他去接兒子回家,周日下午又一起送兒子上學,晚上兩人去張麗父母家吃飯,“他們家人覺得我挺懂事,都相當喜歡我,我與張老師感情越來越深。”

  孟超頻繁出入張麗家,“在生活上、思想上、細節上我都盡我全力照顧她,對她好,逗她開心。” 孟超說,他把父親給的零花錢買了很多小玩具、發卡、手鏈等送給張麗,而張麗也送給他一枚情侶戒指和一條情侶鑰匙串,還在家中衣櫃裏放有一張他的大照片。 “我和張老師有太多的(愛情故事)細節,(去)豪客來吃飯,喝咖啡,聽情歌,聽音樂,(我們)會哭,會流淚。”

  可能是相似的家庭不幸,讓這對年齡懸殊的師生走在了一起。2005至2006年讀高一時,孟超還曾與一名大他5歲的女大學生韓菲(化名)相戀。韓菲在一家語音聊天室“家庭與教育”欄目兼職時,與孟超相識。孟超講述他家庭的離異,對媽媽有排斥感,特別喜歡他爺爺。2007年5月,他給韓菲打電話,“講他和張老師發生了性關係,我感覺張老師也是喜歡他的。”

  從孟超的一篇日記來看,張麗對他有過“比永遠多一天”的承諾,而在律師的會見記錄裏,他還說到張麗對他的款款深情:“她說雖然長這麽大,才嚐到了愛情的滋味,其他男人都很假,隻有在我身上才體驗到真正的愛情。她叫我超兒,經常說,超兒,謝謝你,我好愛你,為什麽蒼天要把我早生幾十年。她還說:我愛你,但你會變心的,總有一天我會一人獨守。”

  不倫之戀帶給孟超的,更多是銘心苦痛。在2007年4月10日的日記裏他寫道:“社會、倫理、道德在逼我揮手……我拚了命也不願意,我遭到那些人的毒打,頭骨被打碎了,牙齒被打掉了,眼睛也被活生生地挖走了……你甚至可以不看我、不想我、不關心我,你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但總是會有一具百孔千瘡的行屍跟著你。”

  但最大的苦痛卻來自於,他沒有辦法阻止張麗與同班另一個男生的糾葛。

  女教師張麗與男生何小厲

  2007年9月27日,張麗向警方表示,她和何小厲是師生戀

  孟超與張麗的親近,開始讓何小厲痛苦

  “我轉到15班時,第一個跟我說話的同學就是何小厲(化名),我們是好兄弟、好朋友,都喜歡模型,本來我們可以一起考大學的。”孟超對律師說。

  從進入新班起,孟超就聽同學們說起何小厲與張麗“關係不正常”,比如經常去張麗辦公室,下課後一起從學校後門離開,常一起在外吃飯。與何小厲要好的一名女生告訴警方,張麗非常喜歡何小厲,有點像母親愛自己的孩子,何小厲也非常喜歡張麗,但是這喜歡就是把對方當成“愛人”一樣。一次在辦公室,她聽到張麗對何小厲說:“不聽我的話,我又聽他話的,世界上隻有你一個。”

  何小厲與孟超同年,擔任班上團支部書記,父親是一家國有企業的老總,2005年秋他入讀貴陽六中時,家人特意在六中後門附近租住下來,以方便他上學,有一段時期他常去張麗家裏補課。在家人眼裏,何小厲很聽話,從不在外惹事,性格內向,就連同學也不帶回家來玩,家裏人也知道兒子“與張麗關係很好”。一名學生說,張麗總說何小厲非常優秀,但每次考試他的排名其實都不太靠前。

  孟超說,張麗曾告訴他,何小厲父母似乎感情不和。張麗的兒子對警方說:“何小厲說他爸媽都不管他,隻有我媽對他好,所以他什麽事都對我媽說。”

  曾與何小厲同桌的一名男生對警方說,何小厲在2007年曾與學校一名女教師去廣西漓江玩,對方有男朋友,他還想追學校另一名女教師,但沒有機會。他在手機日曆的備忘錄裏記有“戀愛一周年紀念日”,正是張麗的手機號碼。

  每天早上6點多,何小厲就會離家上學,但據孟超說,他去的是張麗家,中午也會在張麗家呆一段時間,如果曠課去她家,張麗會給他打病假,還給他改過考試成績。何小厲有張麗家的鑰匙。

  2007年9月27日,張麗向警方表示,她和何小厲是師生戀,“我承認他是我男朋友,他也承認我是他女朋友,但我倆從不對外宣揚。這份戀情從2006年3月高一下學期一直保持到現在。”

  張麗說,剛開始時他們會一起吃飯、鍛煉身體,相處兩個月後,何小厲會曠一些他不喜歡的課來到她家,在床上親熱。“這種關係隻保持了兩三個月,因為我擔心他曠課多了影響成績。”

  但從法庭上辯方提供的張麗發給何小厲的短信來看,這種親熱關係至少在2007年5月7日還保持著:“豬兒阿厲我這裏滿床都是你的氣息好想你噢……好想抱著你疼愛著你再看你入眠想你想你想你。”

  短信顯示,張麗和何小厲之間,也有與孟超之間“比永遠多一天”一樣的美麗承諾———張麗:“無論你需不需要願不願意相不相信在不在乎我不會放棄我的承諾我愛你一輩子比永遠多一天。”何小厲:“晚安阿麗,睡個好覺。我愛你一輩子比永遠多一天!親愛的等待明天的到來吧,因為明天我會比今天更愛你。”

  也有麵對社會倫理的壓力與抗爭———張麗:“真愛無敵啊我就不信心心相印的一份真情會讓世俗雜念吞噬相信我們自己永遠不會放棄豬兒我能做到的你也會的是嗎別再疼了我會心碎的。”何小厲:“請等我六年,到那時隻有我們倆,我會同你共度美好與幸福,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的誓言,我愛你,等我……”

  但從短信看,進入6月後,兩人感情出現波折。孟超與張麗的親近,開始讓何小厲痛苦。一天,張麗與孟超在街上走,被何小厲看到,他打電話問張麗在哪,張麗說在家。事後,何小厲很憤怒地對一名女同學說:“張麗騙我!”8月的一天,何小厲因為考試成績沒有孟超好,便在張麗家發脾氣,拿起菜刀亂舞亂砍,揚言要自殺。張麗兒子幾次發現,其他男生與張麗在一起,何小厲也要生氣,“他還說要自殺,因為我媽不張(理會)他。”

  何小厲給張麗短信:“你不知道,每當我看見你和他們在一起親密又無法解釋時,我是多麽的心碎,那是死(撕)心裂肺的疼啊!我害怕別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因為沒有你的日子我根本沒法活!”“我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別人向我撒謊時我會非常的惱火,而且也包括善意的謊言,因為我會有一種被玩弄或是被人耍了一把的感覺……我真的是害怕你騙我。”

  張麗:“每次麵對你的放肆和不尊重我都會痛得流淚狠抽自己的耳光……我愛你可是我好怕現在的你啊。”“當不滿與仇恨擋住眼睛時一路走來的千般情萬般好多少的艱辛不是都隨恨蕩然無存了嗎……從深愛到仇恨的距離竟然會短如瞬間可悲可歎可惜!”

  何小厲把這些短信存在手機的一個文件夾裏,名字叫“天堂口”。

  兩個少年的改變

  到後來,孟超才發現,他對何小厲的嫉恨,幾乎全都來自張麗的講述。

  這兩個變得孤僻的男生,卻都與張麗熱切聯係

  3種關係的糾纏

  張麗27歲結婚,32歲離婚,前夫稱會經常與她聯係,每次見麵都談複婚的事,但張麗後來與她的初中同學趙猛(化名)同居,對方也是離異,女兒也在15班讀書。

  據張麗對警方說,她和趙猛已經好了5年,已登記結婚,趙猛在一家建築公司工作,長期出差,每個月隻回來5天,住在張麗的教師宿舍裏。趙猛女兒則住在奶奶家,她對父親何時再婚表示“不太清楚”。

  孟超告訴律師,張麗隻向他介紹說趙猛是他的男友,她說她不喜歡他,每次見麵都會吵架,心情很差,睡覺時中間都會隔著被子。每次張麗都讓孟超扮作侄子軍軍,坐在旁邊陪她備課,說這樣對方就不會亂來。直到晚上11時孟超才離開。

  趙猛卻發現了何小厲的異常,因為他經常在晚上給張麗打電話。張麗告訴趙猛,何小厲還是個孩子,感情發生錯位,愛上她了,但她不能傷害他,希望能有時間來處理。後來,她告誡何小厲,不要在趙猛回到貴陽時打電話和發短信給她,因此,趙猛並不知曉張麗與何小厲的戀情。

  孟超轉述張麗的說法是,每次趙猛回來前和離開後,何小厲都會對張麗大發脾氣,破口大罵。而根據孟日光轉述趙猛的說法,何小厲有時會給趙猛打電話和發短信進行辱罵,這讓他感到非常生氣。

  從友誼到敵意

  2007年的一天早上,在張麗家,孟超與何小厲狹路相逢。

  盡管後來孟超與張麗對這段故事的講述細節不太一樣,但基本相同的是:孟超先進屋,張麗穿著睡衣,何小厲突然用鑰匙開門進來,看到他們倆,就說:“對不起,我來錯了,打擾你們了!”張麗上前拉他,他甩手走了。

  張麗說,第三天何小厲把鑰匙還給她,說再也不想去她家,免得看到煩,他還經常拿孟超說事:“找你的男朋友孟超去吧!”或者是:“我當然不如你男朋友孟超。”

  一條沒有時間顯示的短信證明了兩人的情感危機———何小厲對張麗說:“我現在知道我在你家住的那天你為什麽不肯和我做了,還讓我早點走,而且為什麽孟超會早上來遲到一節課,因為你覺得在床上孟超比我更能滿足你那無止境的欲望……因為你總是騙我,所以我隻能這麽猜了。”

  雖然張麗同時與兩個男生密切往來,但上述這個早上,僅是兩男生僅有的一次“撞車”。

  孟超說,很多次在電話裏張麗叫他不要去她家,因為何小厲在她那,等何小厲走後會再打電話給他。孟超不放心,會站在張麗家附近,遠遠地看著何小厲進去再出來。然後,他就會接到張麗電話,叫他上去,似乎知道他就在附近。

  孟超不放心的原因是,張麗多次向他哭訴,何小厲怎樣纏她、煩她,逼她遠離其他男人,包括孟超,隻能和自己在一起,甚至不惜以自殺威脅,一次還掐了張麗的脖子,指甲把皮膚劃傷了。

  孟超說,張麗對此解釋是:何小厲一直在追求她,但她沒有同意,他是一個心態很不正常的人,對她占有欲很強,並且辱罵她下賤、婊子,說她和孟超上床,是奸夫淫婦,還說要砍孟超。張麗每次哭訴後,孟超都覺得自己人格尊嚴受到極大侮辱,同時對張麗非常心痛,“後腦像針紮一樣痛,又不知怎麽幫她”。

  “之後,張麗又對我說,她是真心喜歡我的,很想和我在一起,主要是因為何小厲,我們不能走得太近,至少在一起時要避開他,甚至有時說,等何小厲離開她後,我們可以以任何關係在一起,不論是朋友、知己、幹媽,還是戀人。最後她都會用一種怪怪的語調和表情對我說,不要動何小厲,有時還重複。”

  但讓孟超感到奇怪的是,張麗雖說不斷受到何小厲糾纏,卻仍然對他特別好,有時接到何小厲責罵的電話,她也是極為溫柔地回應。在孟超麵前,她多次否認與何小厲有情侶關係,隻是何小厲之前對她很好,她也曾經很喜歡這個孩子,但這種喜歡不是對孟超的這種喜歡。

  與孟超上述說法截然不同的是,張麗在警方詢問中表示,她把與何小厲相戀之事告訴了孟超,希望借此阻止孟超對她的示愛,“孟超對此表現得還比較大氣。”

  孟超多次提出,要和何小厲當麵談話,但都被張麗堅決製止,“她說何小厲是個瘋子,還不允許我和他說話。”

  孟超還是偷偷找何小厲談了一次,隻有三四分鍾,雖然對方不給他好臉色,但也沒有張麗說的那樣。

  到後來,孟超才發現,他對何小厲的嫉恨,幾乎全都來自張麗的講述,“一點一點積累起來”。

  而在何小厲麵前,張麗也否認了她和孟超的戀情,說孟超喜歡她,但她沒有理會。這一點得到了與何小厲要好的一名同學的印證,他說這是何小厲告訴他的。

  為了與張麗的親近,曾經要好的這對朋友開始漸生罅隙,彼此充滿敵意。“他們曾經是好朋友,但後來不好了。”孟超的同班前女友證實說。何小厲平日喜歡穿西裝、皮鞋,而孟超多穿運動服,一次他對一名同學說,看穿著就知道一個人的品味,他嘲笑何小厲很土,很憨。

  但除了這些,兩人沒有發生過正麵衝突。

  那個陽光男孩消失了

  孟日光開始注意到兒子的異常:他會躲在自己房間裏抽煙喝酒,不準父親進入,連上廁所、洗澡也把要房門反鎖,並經常刪除固定電話的來電、去電顯示,有時深夜還在打電話,煩躁地在房間裏進進出出。一次,孟日光進門打掃衛生,把張麗送給他的玩具狗熊從枕邊挪開,孟超大聲叫嚷以示不滿。

  由於孟超爺爺長期住院,孟日光經常要去醫院守夜,白天要上班,他忽視了兒子的變化。一天,他聯係張麗想見麵了解孟超近況,孟超很快得知,語氣激動地製止父親去,“否則就要撞汽車。”“他說那個瘋子已經夠煩張老師的了,你就不要再去煩了。”

  在父親麵前,孟超幾次無意中說到“瘋子”糾纏張麗,孟日光就問:瘋子怎麽沒人管?發現父親在注意這個問題,孟超又會把話題岔開。

  在8個月沒見麵後,當2007年8月19日孟超出現在前女友韓菲麵前時,那個陽光男孩消失了。

  “他很瘦,眼睛裏布滿血絲,憔悴,皮膚黑了,眼神也變了,情緒失控,他告訴我他泡吧,喝酒,抽煙。”孟超與韓菲重新聯係上後,經常講他“頭痛惱火”,隻要頭痛就會給韓菲打電話,有時嚎啕大哭,“半夜三更睡不著覺,頭痛時恨不得撞牆。”他還問她:“可不可以叫你心兒?”

  那個在同學們麵前,“開朗、豪爽,經常和我們打籃球,一起吃東西搶著付錢”的孟超也不見了。一名同學說,高二下學期後,孟超性格變得有點古怪,喜歡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很孤僻,同學找他,他做出一副很凶的樣子,同學們就逐漸與他少有往來。

  孟超還喜歡上課時寫一些神秘東西,不給別人看,行蹤神秘,獨來獨往,脾氣變得暴躁,易衝動,有時生氣會砸桌子。韓菲則說他有狂想症,十次電話九次抱怨。

  何小厲的變化,竟也與孟超一樣驚人相似。一名女生說,高一入校時他還挺開朗健談,後來他變得內向,很少和人講話。多名同學證實,很多次,他去張麗辦公室後,或者接到電話和短信後,人就暴躁起來,“很恐怖,會砸桌子,踢凳子,冷笑,撕書,撕卷子。”

  但是,這兩個變得孤僻的男生,卻都與張麗熱切聯係,至少在電話清單上可以看出。孟超一天最多一次給張麗發了36條短信,兩人還經常深夜通話,最晚至淩晨3點多。

  孟超說,在深夜電話裏,張麗經常說今天何小厲又如何纏他了,他為此經常失眠,壓力越來越大,加上張麗多次以何小厲糾纏為由,提出與孟超疏遠甚至分手,“一會好一會壞,一會冷一會熱,”讓他非常痛苦,難以適從。

  在一篇日記裏孟超寫道:“早上心兒的笑,心兒的一條短信‘傻乖乖’讓超兒一直開心得合不了嘴……可中午一道突然而來的大雷把我完全打蒙了。之前如此美麗的短信、如此幸福的保證一下子不見了……我跪在家門口,無法動彈,心痛得就像刀割似的,從來都沒有這麽心痛過!在地上一坐就是10個小時,我放開聲音,撕心裂肺地哭著……一個又一個電話打去,可心兒就是不接。”

  但當孟超平靜下來,張麗又會打來電話或者發來短信,“她說,她心裏很矛盾,一方麵她很喜歡我,另一方麵她又受不了何小厲的折磨。”

  2007年9月,孟超突然向父親提出轉學,但因種種原因沒有轉成。“我想與何小厲、張麗分開,多個月裏,我到了崩潰的極限。”孟超說。

  18歲的刀子

  “半年多來積累下的怨恨被這個電話點燃了”

  “我看見張麗和一些警察在一起,她走過來摸了一下我的臉,對我說,沒事的”

  生日

  9月26日,孟超18歲生日。

  中午,二十多名同學為孟超慶祝生日。喝酒中,孟超說:“有人說我喜歡張老師,那怎麽可能?她比我媽還要大。”

  飯後,他對一個他自認為是兄弟的同學悄悄說:“我最近煩,一是因為家庭原因,二是因為何小厲在外麵到處謠傳我和班主任有關係,我都一直忍著他。他不要太逼我了,逼我的話我哪天會搞他的。”

  下午上課時他們回到教室,何小厲剛進門,孟超突然從座位上衝上去掐他脖子,被同學拉開。何剛把書包放下,孟超又衝了上去,再被拉開。有人對何說:“孟超喝醉了,你別在意。”何說:“沒事。”

  晚上,孟超來到張麗家,張麗送他一件無袖T恤和一條銀色掛鏈作為生日禮物。“那晚她對我特別好,說跟我在一起很幸福,她真的好愛我,”孟超說,“後來,她又訴苦說何小厲發瘋般纏著她,不過她的心是屬於我的,等何小厲離開後,我們可以以任何形式在一起。”

  孟超說,那晚回到家後,他遲遲無法入睡。

  殺人

  第二天中午,張麗與何小厲一起吃午飯。飯後,孟超在家中接到張麗電話,“她說何小厲逼她把鑰匙給他,想看我們偷情的樣子,還罵張老師和我是奸夫淫婦,說要砍我,半年多來積累下的怨恨被這個電話點燃了,心想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對她說:放心吧,我再也不會讓何小厲傷害你了!但她沒有作出反應。”

  孟超一邊看電視,一邊寫下殺害何小厲的計劃,比如“引開狗”,“帶手套……進入一刀腹部,做成自殺樣”等,筆跡潦草難辨。

  韓菲說,這天中午孟超打電話給她,說“貨來了我要去取貨,很重要”,叫她冒充二姑幫他請假,韓菲沒有同意。後來他又打來電話,說不用了,他已經請到。

  下午,孟超上了三節課,“心中稍有平靜,打消了行凶念頭,想再與何小厲再談談。”

  大約17點,他從學校後門出來,吃了一頓德克仕,在一間服裝店買了一件T恤,仍然在猶豫。後來他上了一部的士,想去爺爺家,但後來還是叫的士停在了何小厲家樓下。

  孟超進入何家大約在17點半,家裏隻有何小厲一人。這時,張麗在給同事家送月餅,正聊著天。17點,她接到何小厲電話,說他已經到家。

  孟超與何小厲發生爭吵,“他罵我奸夫,說張麗這樣的女人你也要,要把我與張麗的事情捅到電視台、報社和學校領導,讓我們無法在六中立足,還威脅要砍我和我家人。”

  孟超向警方交代,他叫何小厲幫他倒水,何轉身時,孟超從手提袋裏抽出一把30厘米長刀(這刀是幾個月前他從超市買來用來防搶劫的),衝上前去,左手抓住何的肩膀,右手持刀刺進何的背部。何喊孟超的名字,轉身抓住孟超的手臂,似要搶刀。孟超再在他胸腹部刺了3刀,何倒地一動不動。孟超愣了三四秒鍾,右手戴上手套,把房間翻亂逃離。

  17點58分,孟超接到張麗電話:“我在老師這裏玩,一會就回家,你就放心吧。”

  半個小時後,張麗接到何小厲母親電話,才知何小厲出事。她第一個電話打給孟超。孟超後來說,張麗在電話裏問他:“是不是你動了何小厲?”孟超說:“沒有啊,怎麽了?”

  有同學說,那幾天,孟超特別喜歡逮住一群女生討論何小厲出事的事情,給別人分析案情,看人的眼神特別怪異,有時帶有一種怒視,上課時經常出去接電話,愛睡覺。

  而張麗因為何小厲的被殺顯得非常痛心。孟超說,她每日大哭不止,在班上對著何小厲的桌子發呆,說自己“又心痛又害怕”,下課後大多數時間,他都會去陪她,安慰她,有時,她會突然對他說:“何小厲原來也像你這樣坐在我身邊的。”

  被捕

  9月29日下午,張麗在殯儀館,叫孟超也去,孟超看到何小厲屍體,“很恐懼。”

  這個夜晚,孟超在張麗家度過。“我蹲在她床邊,想哄她睡覺,她說她很害怕,風把窗子吹動了一下,她就嚇得坐起來,好像特別害怕何小厲的鬼魂。我心裏特別難受,就說何小厲是我殺的,想明天早上去自首。她並不吃驚,而是抱住我流著淚說,你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這麽憨,這個案子破不了的,你真的舍得讓我一個人留下嗎?”

  後來,孟超躺在張麗兒子的臥室裏,“一直在想該不該去自首。”

  但張麗對警方說,孟超沒有跟她提過自首的事。

  根據孟超的說法,9月30日早上,張麗牽著他的手下樓,一起去學校,邊走邊把班上的鑰匙給他,叫他以後負責開門,這把鑰匙原來由何小厲負責保管。在學校食堂,張麗多買了一碗粉,放在桌子上,說是給何小厲的。

  上午最後一節課,孟超被同學帶出去,“我看見張麗和一些警察在一起,她走過來摸了一下我的臉,對我說,沒事的,你去吧,不用擔心。”

  當天,孟超被刑事拘留,2007年11月1日被逮捕。2008年2月22日,貴陽中院開庭審理,孟超被控故意殺人罪。

  疑惑的“刀子”

  孟超在看守所呆了近5個月後,把矛頭直指張麗

  “張麗是個什麽樣的人?”甚至,他說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殺人

  “我成了一把刀子,借刀殺人的刀子!”孟超向法庭這樣表示。

  他在看守所呆了近5個月後,把矛頭直指張麗:“她曾不止一次把何小厲比做燙手山芋,結果,借我把他除掉了。她的計劃有步驟有條理,一步一步完成。我和何小厲都是受害者。”

  孟超的辯護律師滕魯黔指出,從孟超的手機通話和短信清單看,所有張麗主叫和發送的記錄,全部被刪,“誰刪的?想掩飾什麽?有什麽隱情?”他認為,張麗對孟超有暗示、教唆行為,她不應隻是孟超案的證人,而應被追究刑事責任。

  目前,張麗已被校方停職,教育主管部門的處理意見至今尚未出台,她的手機長期關機,記者兩次登門均無人應答。

  中華全國律師協會未成年人保護專業委員會主任佟麗華,在貴陽了解到這個案情後表示“震驚”,近期擬組織刑法專家對此案進行討論。

  孟超說,他原來一直對張麗與何小厲的關係心存疑惑,後來向辦案民警打聽到,原來他們倆也是情侶關係,這讓他感覺受到欺騙,不能相信,轉而懷疑張麗對他的感情,“如果她真的喜歡我,不可能不來看我,不可能不送點東西,或者上點賬(意為給看守所裏送錢),或者帶點話,她都沒有這麽做。”

  所以,孟超覺得,“張麗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心裏的我是個什麽樣子?她對我到底怎樣?我都不知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可悲。”甚至,他說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殺人。

  何小厲的舅舅則說,孟超殺人是有預謀的,手段殘忍,應該嚴懲。

  孟超在看守所內有一段錄音,希望通過律師轉給何家。他說:“我很想跪在何小厲家屬麵前,表達我的懺悔……假如時光可以倒退,我願意回到過去,跟他還是好兄弟、好朋友,還像以前一樣,(那是)非常非常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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