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祖太爺遇到的真事1
(2007-04-11 18:49:57)
下一個
1.說父親之太公(曾祖父)在民國初年做一小買賣.(客問何買賣?吾掩麵曰:舊時家貧,為生計,販私鹽爾)說要渡江去南邊進貨.
快到江邊的時候剛好碰到一個人,也要去江南,於是同行.到江邊的時候,由於近幾天下雨,江水暴漲,船家晚上不渡客人.太公和那個同行人隻好尋一家小店住宿.
大概吃過晚飯的時候,店家把太公家到一邊對他說你那個朋友有點問題,你要防著點他.太公就問他怎麽回事,店家說,看那位仁兄的相貌是早亡之人.和他在一起可能有亡命之虞.太公很害怕就問店家怎麽解救.店家說他也不敢確定那位仁兄是人是鬼.他說你睡覺前放一棵蔥在那位仁兄床下的被單下麵
另外再放一棵蔥在自己的床單下麵,到明天一早就知分曉了.於是太公就照辦了.第二天天剛亮,那位仁兄就催著太公和他一起渡江.店家在一旁打了個眼色叫太公過去.店家手裏拿著兩棵蔥說.這裏一棵又黃又衰的是你床單下的.這棵看上去很新鮮是那位仁兄的.那個東西肯定不是人.太公大驚忙說道,先生可要救我啊.
那個店家說既然這樣,我看這個東西在過了江之後肯定會叫你去他家,你在去他家之前一定要買把大紅傘,而且到他家的話一定要叫他先進去,然後把傘打開頂住他家的大門口.無論他怎麽說都不要看.閉上眼等到天亮 就趕緊走吧.太公遂照辦.過了江之後那位仁兄果然邀請太公到他家作客.太公走不脫,隻好和他一起去他家.那時候沒有汽車什麽的趕路全憑雙腳.這樣到了天黑的時候,那位仁兄指著前麵一處燈火說我的家就在前麵.你先過去敲門,我到村口買點酒菜.太公聽了店主的話那敢先去.就說我一個人去嫂子和孩子們都不認識怕嚇著他們.還是一起吧.那位仁兄沒有辦法隻好一起去.走到家門的時候也是費了太公一番口舌才把那位仁兄先哄了進去.一見那位仁兄東西進去.太公馬上打開大紅傘頂上門去.隻聽的哧的一聲.門裏傳來陣陣慘叫.太公不敢睜眼看.惶惶中睡了過去.天亮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處荒墳之中.大紅傘頂著的是一個立棺(所謂立棺,鄉裏死於非命的人在死後並不下藏,選一佳處,將棺材暫時立在那裏,外麵用磚等東西封住.家裏叫 秋季棚
這個東西叫做 翻江屍
2.說是民國年間 我那位表叔的爺爺剛剛取了一房兒媳婦.正準備報孫子.可是有段時間家裏總是出現怪事.雞啊 鴨啊什麽的總是給不明的東西咬死.狗呢,就整晚的叫.這個老爺爺也是見識頗多,知道叫裏要出事情.於是就去問家裏的風水先生.風水先生說你家的兒媳婦最近有血光之災,你要小心.他就問風水先生這個怎麽破解.風水先生說這個是命啊,所謂生死在天,然也.
表叔的爺爺於是默默的回家了.怪事仍然時有發生.但是由於家裏的人都在防備著,倒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慢慢的.時間到了這年的夏天.一天傍晚.他的兒媳把煮好的稀飯端到院子裏.然後有端了一盤鹹菜出來.奇怪的事院子裏很平整沒有什麽能絆倒兒媳的.但是兒媳還是跌倒,說什麽絆了她.他兒子以為老婆把鹹菜摔了在找借口.於是就大罵老婆.他就在旁邊說了下,一盤鹹菜有什麽好說的,打了就打了嘛.他的兒子於是罷休.但是更其光的事,他的兒媳災次端鹹菜出來的時候又打了.這下他兒子就怒了,說著就要去打老婆.他覺得事情優點離譜.於是又喝住了兒子.安慰下兒媳.說今晚不吃稀飯了.叫他兒媳和兒子去集上看戲,順便買點酒菜回來晚上喝酒.兒子和兒媳在吵罵中出了家門.
見兒子和兒媳出了門,這個老人就到他兒媳的房間找到兒媳結婚時穿的大紅衣服換上.頭上就裹了個紅頭巾.等到天快黑的時候.裝這在那裏哭泣.慢慢的天黑下了.這個時候他覺得有另外一個人在旁邊和他說,你丈夫那樣的對你,活在世上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好啊!他一個激靈過來,發現滅內後好想站著一位中年婦女在向他說話.他說可是我不會死,怎麽個死啊.那個婦女說上吊啊.上吊死啊.他於是把綁在腰間的生絲帶(100%全蠶絲作成,無汙染,全綠色)搭到房子的大梁上作了一個死結說我不會上吊,你演示一下給我看.中年婦女幾乎氣結.說你怎麽這樣笨.於是上前把頭伸入死結之中教到如何如何.
說那時,那時快.老人一擼死結,剛好把中年夫人的脖子給死死勒住,倉皇間那中年夫人突然孔道你快放了我,不然我把你全家殺掉.老人當然不放,於是中年夫人開始幻化,變成一條大魚,做狗叫.變成一隻羊.又變成一個七空流血的腐屍.最後見老人仍然不鬆手,又變成一塊棺材板.老人家它現了原形,馬上咬破中指點了幾滴血在上麵.那個東西終於也不變了,也慢慢的沒有了聲音.到大概8點鍾的時候.兒子和兒媳看戲回來.說說笑笑的回到家.見大梁上掛個棺材板就問老人.老人就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就叫她的兒媳把晚上打的酒拿來澆了一半在那個棺材板上 點火燒了起來.那棺材板上澆了烈酒.見火就著,一邊燒一邊有滋滋聲.等到火燒完的時候看見隻剩下一團肉.老人叫兒媳拿去炒了,就著酒吃了下去.從此老人走夜路,無不聽到梭梭聲.鄉人以為那是小鬼躲避之時發出.從此人稱 鬼見愁.
8 炸屍
民國的時候,本村有位老爺爺身故.本地習俗,要停屍三天後才下葬,第二天晚上封棺.第三天早上出殯.說的是第二天晚上大概8點的樣子.死者的情人在瞻仰最後一遍後,封棺了.但是棺材釘要到第二天才釘.大概到了10點多的時候,死者的親屬啊,來的朋友啊在前堂吃飯.這個時候,門口來了一個乞丐.舊社會,很多乞丐專門跑紅白喜事的.那個人家就給了乞丐一些酒肉.乞丐吃了酒肉以後呢.並沒有走,隻是盯著這個屋子看那個屋主,就是死者的兒子被看的發毛,就去罵那個乞丐.說你吃飽喝足了還在這裏看什麽看?那個乞丐並不說話.反而打量起那個屋主起來.邊打量邊說.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啊,要死的人,還這麽凶.
這個死者的兒子當時就要揍這個乞丐.但是乞丐說了一句話.周圍的人都呆了.你老頭(本地對爸爸的稱呼)不在裏麵,不在棺材裏麵.
這下屋主更是要打他了,乞丐說不信開棺看下,如果在裏麵,我就給你打死都不怨,如果不在,你就小命不保!說著 屋主就要去掀棺材蓋,那乞丐一把按住屋主的手說.你怒能開,必須要找屬龍屬虎的來開棺(本地習俗,出殯時抬棺者為屬龍屬虎的壯年男子).
結果請來同村的屬龍屬虎人把棺打開的時候,果然屍體不在裏麵.當時那個屋主腿就軟了...就要那個乞丐救命.乞丐去外麵的溝拔了幾根水草(我們家裏叫臭拔草的東西)揉碎放在門檻處.看見草葉子指在擱間的柴房,就動員屬龍屬虎的人去柴房般柴.當柴禾搬完的時候.發現那個老者坐在一塊石板上,指甲長出來三寸,麵色紅潤,麵帶微笑,微微發抖(詐屍之前的表現吧).他的兒子就上去拉他是哦爸你沒有死啊.結果那個東西一下站了起來,撲向他的兒子.後麵的那些個父老鄉親那裏見過這樣的場麵,顧不得就屋主.紛紛奪路而逃.幸好那位乞丐可能稍懂鬼神之術.一邊把屋主拽向一邊,一邊用長凳橫掃那東西的下盤.那東西被掃中,倒在地上.
那乞丐見那東西倒在地上,馬上拿起剛才弄在地上的水草,抓起來放帶嘴裏一嚼.在那個東西剛站起來的時候,一下把水草噴到那個東西的臉上.那個東西好像忽然被抽幹了法力一樣,紅潤的臉馬上變的蒼白.在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內,又變成了一具死屍.最後在乞丐的幫助下,屋主連同幾位膽大的鄉親把屍體抱進棺材,當場封棺釘.時候把棺材放在山頭任有風吹雨打 77四十九天才下葬.
9 炸屍(2)
說的也是民國的時候,大概在1937年以前.在老家的一個地方.死了一位老人.為男性.說到這位老人,後麵還有一個故事.說他死了以後,在堂屋停屍.夜要三更的時候.他的眾一幹兒女都在堂屋守靈.突然不知道從那裏跑老一隻黑貓,經過老人的屍體.老人突然站了起來.但是他並不攻擊人.那些個兒女還以為老人複活了.紛紛的問老人怎麽啦.老人也不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
這個老人既然已經活過來,家裏人絲毫也沒有懷疑是詐屍了.所以靈堂也撤了.但是老人醒後總是不言不語.但是還是能吃飯喝水.你說話的話他也知道.奇就奇在他可以在白天出去散步.難道是真的活了?
就說這日,老人依然出來曬日頭.站在村口往後山上望(他原來的墳地在後山)卻見遠處跑來一個人,原來是老人遠房的侄子.一邊跑一邊喊,老叔,老叔.這老人卻如不認識他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他遠房的侄子聽說老人過世就準備來看他,走路到一半又聽說老人又活過來了.在民國的時候,雖然我們那裏沒有什麽風水先生,茅山道士,但是會風水的人倒是很多.老人的侄子就知道一點鬼神之事.遠遠的看老人的樣子是非常的模糊.就在那裏懷疑啊.走到跟前見老人不理他的叫喊聲,就更納悶.和老人的親戚們把老人攙了回去.;老人的兒子正在家裏做飯,見是堂哥來了就吩咐老婆去殺隻雞.那堂哥卻把老人的兒子家到一旁說要殺隻公雞,雞血留著有用.這老人的兒子平時也知道堂哥會點小法術,就不作聲.下去準備.
那男子的堂哥在吃飯的時候,偷偷的撒了點公雞血在老人吃飯的碗底.老人的兒媳婦給老人把飯端過去的時候,老人明顯有點不正常,不停的把飯碗推到一旁.還用很怨毒的目光盯著他的侄子.
隻聽那堂兄說道:這個東西恐怕要害人,隻不過時辰未到,趕緊請人去十裏墩(縣城附近的地名)請大仙(此大仙在解放前號稱金羅上仙,救人無數,解放後不知所蹤,以後還要多次說到他)過來.趕緊準備黑狗血,棺材釘的物品,要是大仙還沒有來,驚動了這個東西.隻好先和他拚一拚.。
說這老人正在不安的時候,縣裏有名的陳大仙到了.陳大仙剛走到村口,就看見老人的兒子迎了上來說 大仙怎麽辦?我..話沒有說完就被大仙示意打住.大仙說恐怕現在那個東西還沒有養成(家裏傳說這個死而複生變僵屍的叫活屍,一般養77四十九天...為什麽又是77四十九..我不知道哦).快快帶我去除去它.
就在陳大仙在人的帶領下來到老人的住處的時候,發現老人已經不見了.地上躺著哼哼唧唧的老人的侄子.原來老人可能預料到他的危險.在煩躁不安中襲擊了他的侄子(當然,他的侄子也想抓住他)然後跑到後山去了.他的侄子著遠處的後山說肯定去吸陰氣去啦,大家快去除掉他,不然要出大麻煩了.
陳大仙一襲黃衫,身披麻衣,後背桃木劍,手持鐵羅盤.見到時機不多,就叫道"大夥和我上山!"
眾人於是在陳大仙的帶領下向後山趕去.在趕到後山的時候,卻看見老人臥在他自己的那塊墳地上.嘴裏發出嗷嗷的叫聲.陳大仙見狀立馬拿出桃木劍向他刺去.在這個時候,那個老人(或者說僵屍)突然蹦了起來,張開嘴向老陳(陳大仙簡稱)咬來.
上回說道在千鈞一發之刻 僵屍向老陳咬來。但老陳是何等人物,什麽妖魔鬼怪沒有見過。隻見老陳抬起右手用鐵羅盤砸象僵屍的腦袋。那僵屍卻像聽見風聲似的,把頭一縮。老陳左腳一踹。僵屍腹部受力翻了一個筋鬥,麵朝下滾向一邊。在那邊的眾人利馬衝了上去,用繩子把僵屍的手腳全部綁了起來。幾個年輕人按著不讓它掙脫。隻見老陳從麻布袋裏掏出一截千裏煙迎風一晃,竄出一截火苗。又拿出一袋火油澆在僵屍身上,念咒曰:生死有命 輪回無苦 從哪裏來 到哪裏去吧。說罷把千裏煙往僵屍身上一扔。隻見洶洶的火焰很快吞噬了屍體。眾人無不鬆了一口氣。老陳也一身大汗,坐在地上。
說民國時(大家都問了,你的故事怎麽都發生在民國?其實時間久一點才有點味道嘛,我如果說是昨天晚上撞鬼。估計大家都不會相信啊)好說道民國的時候。在本鎮有戶人家是賣豆腐的。這家的男人每天起早貪晚的做了豆腐然後到各個村裏賣。說有一天。他走到離鎮裏很遠的一個村裏賣豆腐。正好他的一個表哥在這個村裏。他表哥也是個實在人,就說我們好久沒有喝酒啦。你一定要留下來。正好天也黑了,你回家要走好遠,不方便等等。他也就很不好意思的留了下來。
說道這個賣豆腐的留在他表哥家就準備吃晚飯。正好他還剩下半斤豆腐沒有賣完 就給了他的表嫂說是等下一起炒了吃。他表哥(後麵就叫表哥)就說晚上沒有什麽菜,你來一次也不容易,今天就殺隻雞。那一邊他表嫂(後麵簡稱表嫂)就不高興了。也難怪,在那個時候,可不象現在,尋常人家難得吃一次肉啊。就連雞蛋也是很難吃到的,因為養家禽是要糧食的,人都不夠吃,那裏還有餘糧味家禽啊。可是表嫂也是通情達理之人,隨然不高興,但想了想,也就算了,畢竟他們表兄弟好幾年沒有見麵拉。就張羅著殺了一隻公雞。搞了點青菜和豆腐一起抄了起來。大概8點鍾的時候,飯菜都做好了,於是就擺好桌椅。表兄弟就著菜喝起酒來。
說表哥和他喝起酒來,表嫂也在一旁給他夾菜,在這種氣氛下。吃完了飯。他本來酒量就不行,加上今天高興多喝了幾杯,就有點醉了。於是表嫂就給他安排了一個臨時的床鋪睡覺。大概到夜裏四點的時候,他酒醒了,渴的厲害,就下床找水喝,喝了水趴上床接著睡。恍然間好象有人在門外來回走動
他本來酒就剛醒,可能還有點迷糊,就沒有睜卡眼看。隻聽的旁邊一陣奚奚梭梭的聲音,他覺得可能不對,把頭望聲音傳來的地方一看。可不得了。有兩個黑影蹲在香龕(舊時供福或神的一個東西,在農村一般用圖磚砌成)下麵議論著。一個聲音尖細的影子說進天晚上有外人,可能不好動手。另一個黑影卻是很寬厚的音色,說上頭有命令,不好動手也要動啊。他一聽這個話,還以為是土匪來綁肉票來了。忙大和一聲,是那裏來的賊子。說著就要起來。但見那兩個黑影突然一閃,不見啦。他說壞來,八成是撞了鬼啊。再仔細的看看,屋內真的沒有人。
於是他就不怎麽為意,以為是花了眼。迷迷糊糊中又睡著了。過了一會耳邊似乎有人在吹氣,隻聽的有股尖細的聲音傳過來。說你不應該管這個事情啊等雲雲。聽著聽著好象也明白了是什麽事情。原來是他的表嫂今晚該她死,地府派了兩個小鬼來勾魂,那裏知道經過他睡的地方小鬼過不過去。因為這個人的陽氣特重,所以小鬼也沒有辦法。眼看到天亮了,所以在神龕那裏商量。現在有在他睡著的時候托話給他說明晚一定要來取表嫂性命雲雲。他一聽,這還了得,就回答說道我表哥還沒有子女,現在說什麽都不能讓表嫂死啊,說什麽都不行,如果你們不改期,我就天天住在這裏讓你們下不了手。這兩個小鬼也是無奈,隻好說要回去報告等等。但是就算是延期也隻有3年時間,希望你等好自為之啊。等了好久,小鬼再也不說話。這個時候大概天也漸漸亮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小鬼可能還要來。於是在在白天的時候和他表哥說了昨晚的事情。他表哥也很無奈。為何?沒有聽過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這句話嗎
我老家鄉下莫村有一種說法,夜裏外出打獵,若聞到身後有一股血腥味,萬不可回頭,一頭走去便會大有收獲。
有一回夜裏,二叔跟村裏的大寶去抓山貓,經過村西頭那大片樹林,裏頭是大片的黑,有月光穿過枝枝葉葉斑駁地酒在小路上。走著走著,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從身後襲來,兩人大吃一驚,不敢回頭,隻一味加快腳步,卻始終擺脫不了那臭味。最後忍不住了,抖起膽來猛一回頭,但見十米開外路的中間橫著一大口棺材,借著月光,看清那棺材是猩紅色。
“咋辦?”大寶顫著聲問。
二叔二話不說,端起獵槍朝那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之後,那棺材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臭味愈加濃烈。大叔跟大寶嚇得不行,“嗷”一聲怪叫便發足勁往家裏狂奔。
第二天,兩人相約回到林子裏瞧個究竟,卻沒發現任何異樣。二叔為此為那一“槍”戰戰兢兢地過了半個月,哪知一點事都沒有。
這事在村裏傳開了。而且越傳越神,方圓幾十裏,誰都知道莫村西頭有片林子,林子裏有鬼,讓二叔跟大寶遇到了。從此那地方在夜裏便成了禁區。
去年,我從城裏到莫村看望二叔。路上車突然熄火了。司機下來敲敲打打折騰了好一會,耽誤了些時間。正好這天下起了大雨,手機到這時便沒半點信號。二叔在家裏等急了,跳上他的二手摩托車,拐進村西頭的林子裏,想抄近路去看看我到了沒到。
等我們到二叔家裏時,二叔卻還沒回來。大家正準備去找時,二叔推著車從外麵跌跌撞撞地進來了,一身泥水,十分狼狽。
“遇上鬼打牆,在林子裏轉了半天出不來。轉來轉去都是一樣的。”二叔說。
我是不信這個邪的。中飯過後,我有意要到那林子裏轉轉。二叔開始說什麽也不讓我到那兒去,後來拗不過我,隻好答應。同去的還有牛高馬大的司機。
雨後的林子顯得很清爽,空氣中帶有芬芳的泥土氣息。我們倆人在林子轉了個來回,也未發現什麽異樣。正往回走呢,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拄著拐杖另一頭走過來了。我笑笑著便上前打招呼:“老大爺,這上哪去啊?”
這老大爺抬起頭,灰白的臉上翻著兩隻渾濁的老眼。我嚇了一跳,注意到他額上有塊黑黑的胎記。老爺子說話了:“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您家住莫村嗎?”我問。
“是莫村。我是金順的爺爺。”老大爺說話吭哧吭哧的,我一聽是莫村的,便想上前扶他一把。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司機卻猛地拉我一把,我疑惑地看看他,卻見他麵色僵硬,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老頭的腳。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正好有風輕輕撫過,那老頭褲管跟著飄舞,露出空洞的一截。啊!這老頭居然是懸著的!
我驚出一身冷汗,隻覺得毛骨悚然。司機低聲說句:“快走!莫要回頭。”便拉著我離開。快走出林子的時候,突聞身後飄來一股腐臭味,我忍不住回頭,那一眼隻嚇得我要死,至今難忘記:那老頭的黑衣裳空蕩蕩地隨風飄動,像一個軟布袋;嘴巴大張著,空洞洞像個一個大窟窿,幾乎占據整張臉。
到了二叔家,司機哆嗦地把經過告訴了他。一向迷信的二叔竟有些不信,這也太邪門了,大白天,這鬼鬧得太利害了。我告訴他,那老頭說他是金順的爺爺。屋裏坐著幾個村裏的長輩,其中一個問:“他額上是不是有個指頭大的黑記?”我說是的。大家便都嘩然。
二叔告訴我,金順的爺爺死了好些年了。02年隔壁的王大媽曾在林子裏見過他,但說來大家都不太信。這回全信了。
今年大約是五月中旬的時候,莫村一個小夥子到城裏找工作,便到我這裏小住幾天。一次聊天中說起這事時,小夥子偷偷告訴我,金順的爺爺死的時候,抬棺經過那片林子裏,一同抬棺的金順的一個親戚不留神被絆摔了,棺材也跟著摔落了。按當地的規矩,棺材不到要落土的地方是不能著地的。若是著地得事前在地上撒把米。像這種情況,摔地上了,回頭就得花筆錢悄悄請神讓死者重新上路。
金順的老婆是個潑辣的角色,金順又是個出了名的小氣鬼。至於有沒有請神,誰也不知道了。
古井
西沙村南邊有口古井。古井究竟有多久曆史無人知曉,總之在有西沙村之前它就已經在那裏了。村裏人是不喝那井裏的水的,聽父輩們說,那裏鬧鬼。自從村裏引入自來水,那井就更無人問津了,一直荒在那裏。
去年夏天,也不知是誰帶頭,村裏有年青人開始到古井邊洗澡。井水清涼清涼,浸人心肺。於是,村南邊一到傍晚就熱鬧了,嘻嘻哈哈的戲水聲,一直到夜裏11點多。直到今年八月,這份熱鬧沒待續多久便陸陸續續的停止了。起因是,大毛說看到鬼了。
大毛說,那鬼是個女鬼,一身白衣服,披著長頭發,在井邊的一處田埂上飄來飄去,嚇得他屁滾尿流。大毛是個愛撒謊的孩子,在村裏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夥壓根就不信他。但馬上有人站出來證明,昨天晚上確實看到大毛慌慌張張跌跌撞撞氣喘籲籲地從村南邊的方向狂奔而來。
第二天,大夥跟大毛到井邊看了,果然看到大毛跑掉的一隻鞋子。大毛說,我以後不來這裏洗澡了。大夥有些半信半疑,有兩個膽小的當場表明了再不來此井洗澡。但立即被其他人恥笑。夜裏,還是有人到井邊來了,這回大夥很默契地三五成群,結伴而來。
五哥便是這夥人中的一個。五哥膽大心細,人極為聰慧。在市裏重點中學讀書,年年拿“三好”。放暑假,便回家。五哥有時會一個人在井邊洗澡,也隻有五哥敢獨自一個人去。五哥洗的時候,嘴裏哼著歌,眼卻時不時地瞅著井邊的田埂,那是一大片平地,夜裏看去,灰灰的一望無際。五哥在井邊藏了把柴刀,他心想,要是那“鬼”一出現,他就揍死他。叫他披白床單嚇人。五哥在學校的時候,曾跟室友們幹過這種餿事,專嚇女生。
但那鬼卻一直沒有出現。大毛解釋說,人多陽氣重,鬼不敢出來了。
八月十九日,村裏突然停水。這水一停就是一天。上邊來電話,得明天中午才來水。有些人家裏沒有及時儲水,吃飯洗澡便成了問題。陳姨家離那口古井近,大約300米左右,順著一個斜坡往下走就到了。她便想到了那井。井水是不能喝的,但可以用來洗澡。
天已經黑了。月亮鑽出來,一地的月光。陳姨挑著兩個水桶,吱呀吱呀地響。到了井邊,有風吹過,涼到骨髓裏去了。井水很滿,她便用瓢往桶裏舀。水波晃動著,照見自己的影子。舀著舀著,突然發現不對勁。抬眼細看,果然在井裏多出一個人影。她心裏有“咯噔”一下,以為身後有人。猛一回頭,卻空無一人。頓時心慌了,動作變得急促而零碎,把水舀得嘩啦嘩啦響。
水打滿了,正要挑擔瞬間,卻瞟見井邊一側聳著個女人。低頭聳肩,長發淩亂,離她隻有幾步之遙。陳姨嚇得心裏直哆嗦,雞皮疙瘩布滿全身。誰?她顫著聲問。那女人不說話,僵直地站著。對峙了一會,陳姨發現了個問題。那女人沒影子!而自己影子投在地上粗短卻厚重。
跑!
慌亂中,她帶翻了一個桶,自己也跟著摔了。水潑了到腳上,很黏稠,一股血腥味彌開來。她爬起來,水粘掉了一隻鞋子。但她已顧不了許多,連滾帶爬衝上斜坡,卻撞進一個人的懷裏。
是五哥。有鬼!陳姨顫著牙,渾身發抖。五哥放開了她,奔到井邊,抽出柴刀。出來,有種的你出來,我剁死你!五哥咬牙切齒叫喊著,把刀剁到井沿上。哪有什麽鬼影?五哥喘著粗氣,把水桶扶正,正想招呼陳姨,哪知她已經跑個沒影了。
五哥這時竟覺得有些好笑。於是就哈哈笑了一大通。他打了一桶水,嘴裏哼的曲兒往身澆著。但他很快停住了。他感覺水很濃重地在他身上緩慢流淌,帶種血腥味。他用手摸了摸,烏黑色,很黏。
他很驚訝,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他抓過柴刀,想都沒想,便往井水裏劈去。一口氣劈了十幾個來回,這才罷手。井底深處咕嚕響了幾聲奇怪的聲響。水還是水。一切又是原樣。五哥這又打來水,不慌不忙把澡洗了,然後回家去。
陳姨卻病了。不吃不喝,拉攏著腦袋,一聲不吭。見了人隻會紅著眼直勾勾地盯著。五哥知道怎麽回事,是嚇的。陳叔很惱火,從鄰村借來抽水機,噠噠地抽著井水。丫的,抽幹你,看裏頭有個啥東西。
村裏除了村幹部和些上了年紀的,幾乎全來了。幫忙的幫忙,看熱鬧的看熱鬧。井很深,抽了把來個鍾頭。井壁滑溜滑溜的,掛著青苔。陳叔找來繩子和蘿筐,要下井裏去。五哥攔住他,說,還是我下去吧。
五哥坐著籮筐,上頭吊著繩子,下到了井底。井底空間很狹小,抬頭看天,圓規一樣的亮光。五哥轉了個圈,仔細打量一翻,發現井壁兩邊各鑲著鐵環。把泥挖開!陳叔從上頭傳下話來,聲音在井裏回蕩著顯得異常哄亮。井底的泉水還在咕咕地湧出來,動作得快。五哥用工具把井底的那層泥刨開了。泥很硬。刨了一會,終於變得鬆軟。用手抓了抓,居然抓到一條鐵鏈,已經鏽得不成樣,用手輕輕一抖,便斷開。五哥把它揀起來,丟進蘿筐裏。
泉水已經開始漫起來,漲到腳根。上麵吊下一個小桶。五哥把水和泥一統裝進去,然後吊上去。足足吊了七八桶。待到一切清理幹淨時,沒有看到意想中的景象。五哥有些失望了。五哥以為會有一堆白骨。
上來吧!村裏年青人叫著。五哥跨進筐時,又有些心不甘的再次環視四周,一個白點猝然跳裏他眼裏,他立馬蹦出來。
上前細看,原來是根骨頭,已深深插入壁縫裏。五哥握住它,手稍用勁,便拔出來了。一根人的手骨,手指皆已斷開。五哥驚叫一聲,把它丟到一邊。
咋啦?咋啦?上麵人看不清井的狀況,也跟著叫起來。
一根人骨。五哥說。
上麵嘩然。接著又叫道,揀上來,有多少揀多少。
五哥深吸一口氣,伸手在壁縫裏撈了一把,果然撈出幾個手指骨。他把它們全裝進蘿筐裏,小夥子們馬上七手八腳把他拉了上來。
大家看著骨頭和鐵鏈,有些不知所措。大毛溜過來,說,真可憐,估計被鎖在井裏。陳叔的娘把鄰村的神婆請來,神婆一看便說,這東西在這裏呆了很久了。陳妹子是沾了鬼氣。既然都弄出來了,就葬了,超度一翻人就沒事了。不然在場的都會有大難。
眾人聽了,都覺得點些心驚肉跳。趕緊張羅開去。厚葬,超度,弄得很隆重。
結束後,陳姨已經好了。她說,那幾日感覺總被人用鐵鏈吊著,耳邊聽到個惡毒的女聲在狂喊,淹死你,敢跟我搶!他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讓他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他是誰?陳叔不知道。五哥也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