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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敲我頸?

(2006-11-27 11:27:24) 下一個
朋友是從菲律賓到加拿大留學,在加拿大念書的時候,和母親共住一間小房子。朋友的書桌擺放在房間的角落,旁邊有一扇窗。朋友是個十分用功的人,但搬進房子後不久,每當他坐在書桌前專心念書時,便感覺到一直有東西輕輕的敲著他的頸子。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便不太在意,但久而久之這種感覺便一直存在,隻要他一坐在書桌前,就不停的感覺到有東西輕觸他的頸子,然而隻要一離開書桌,這種感覺便消失無蹤。於是他便將這個情形告訴他母親,他母親就找了個算命師詢問。算命師告訴他,有許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可以被照像機所捕捉,於是就叫他下次再有這種感覺時馬上拍照片,說不定可以解開謎底。朋友半信半疑,回到家後便坐回桌前念書,不一會又感覺到有東西輕輕敲著他的脖子,他的母親馬上替他拍了張照片,趕緊送去照相館衝洗。拿到照片時,兩人皆嚇得臉色發白,照片上在朋友身旁的,是一雙懸在空中的腳,原來朋友一直感覺到的,便是上吊自殺的那個人懸在空中的腳,因在空中擺蕩而不停的輕觸他的頸.....

貓魂

這是發生在我童年時的一件難忘的經曆。大約在十五年前,當時我大約十歲,由於暑假,所以往朋友家小住,每天主要的節目就是和村內的小朋友玩耍。
有一天,有位叫阿言的小朋友又如常地找我到公園玩,其中一位玩伴叫成仔,成仔有一隻葵鼠,是他心愛的寵物,不論去那裏,他都會帶著它一起的。我們一行六、七個人在公園中玩得興高采烈,完全沒有為意成仔的葵鼠,正在被一隻貓咬著. 到我們發現時,葵鼠已經死了。
成仔當時很嬲,就用一塊大石頭把那隻貓打死。當時大家都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成仔的媽媽打電話給我們,說成仔病了,叫我們上過去他家。當我們到達時,我看見成仔坐在床上不斷哭泣。他告欣我昨晚發了一個怪夢,夢見被一隻貓追,他一路走,貓的身型就開始變大,甚至比他的身體還要大。最後,貓就用兩隻前爪抓住他的兩邊膊頭,就在這時,成仔就醒了。
當他定了神之後,他發覺自己的膊頭竟然無端端多了兩道疤痕,每邊膊頭有三條痕,但是完全沒有血漬,就像是受了傷後已經康複了一樣。而且疤痕很整齊,兩邊的長度闊度也是一樣的。我看到後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因為阿言怕我驚,當日就送我們回家,之後也沒有提這件事,但我每次見到成仔,都見到這道疤痕仍然存在。

還我錢來

從前,有一個人。一次幫別人搬家,偶然在閣樓裏麵發現一幅畫。畫的是後花園的風景,年代很久了。現在這個宅子也不再是一家人住,但風景還是差不多。他注意到畫上麵那棵老楓樹,畫得很奇怪。所有的葉子都朝著地上的一個地方。這個人就留了心,把畫藏了起來。他猜想是不是這裏麵埋了什麽東西。

  一天晚上,他找個機會溜進來,悄悄地挖。果然挖到了一個壇子,壇子沉甸甸的,非常重。他趕快拿回家,打開壇子一看,如他想象的那樣,裏麵是大塊大塊的金子。拿出金子,又是珠寶玉器。他高興極了,把東西全拿出來。這時看到了壇子底部,上麵寫著鮮紅的字:“還我錢來!”;筆畫十分的猙獰。

  這個人嚇了一跳,但是想想,肯定是主人怕人偷,才故意事先寫下的。為了保險起見,他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來到上海。在嘉定郊區買了一幢小洋房,準備開始過舒舒服服的生活。過了幾天,房子也裝修好了。他晚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腳步聲,緩緩地由遠而近,正在走上樓來。奇怪了,怎麽沒聽見遊人敲門?這人怎麽進來的?

  他開始感到害怕,可是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就靜止了。這時候看看鍾,正好12點。第二天他看了看大門,鎖得好好的。真奇怪!是幻覺?可是一回頭,地上赫然有一行漆黑的腳印!!!一直到二樓。於是他加強了防範措施,裝了很大的鐵門。可晚上開始睡不著,太緊張了的關係吧。眼睜睜地看著鍾,又到了11:59時,腳步聲再次響起,由遠而近,一步步走上樓來。到了12點,一切又恢複安靜了。這個人受不了了,他開始後悔不該買這麽大一幢房子,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於是他就在外麵帖廣告,以便宜得近乎白送的價格,出租。想找個人和他同住。果然就來了一個很結實的年輕人,朝氣蓬勃,使他很放心。

  說來奇怪,有人住進來以後,腳步聲也沒有了。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兩人在房間裏麵看女足,到了12點,房客說困了,要睡覺。這個人說你不去洗澡嗎?他好像很疲倦地說:“不洗了。”就冷冷地躺到床上去了。這個人想,年輕人就是不愛幹淨。於是他就去洗澡,剛刷了牙,就感覺到地上進水了。低頭看看,是血--滿地鮮血,從浴池那邊流過來的。他拉開簾子一看,那個房客就躺在浴缸裏麵,腦袋歪在一邊,已經死了。

  怎麽回事?房客死在這裏,那睡房裏麵那個是……???他不敢想了,偏偏這個時候,久違的腳步聲又響起來,從睡房那個方向緩緩地走過來,透過毛玻璃,他仿佛看到是房客的身影,兩手像斷了一樣垂在胸前擺來擺去。他嚇得不行了,把能拿到得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在門口,死死地堵住浴室的門。心裏還在狂跳。

  這時候又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仿佛感到後麵有人站起來了。他不敢往後看,可是他看到了鏡子。鏡子裏麵那個應該死去的房客現在已經站了起來,頭依然耷拉在胸前晃來晃去,兩手伸出來。他想跑,可是門已經被他堵死了。小小的浴室裏麵隻有他和另外一個人。

  第二天,人們發現房子的主人死在浴室裏麵,鏡子上用鮮紅的血寫成四個大字: “還我錢來!”
上路

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鬧鍾意外地沒有響。

  一麵想著周經理那張滿是幸災樂禍和獰笑的表情,一麵匆匆抓起一塊麵包胡亂塞到嘴裏。

  工作三年以來,文儻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這讓一直想找機會扣薪水的周經理總是對他無從下手。而今天……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同事老陳喝得醉薰薰的愁眉苦臉又滿懷義憤的臉,“你知道資本家是如何剝削工人的嗎?增加工作時間,減少工資支出。媽的,比爾。蓋茨都沒有周扒皮狠,我不就遲到了五分鍾嗎?……”

  可憐的經理大人不幸與那個中國近代史上最有名的地主同宗,更不幸的是公司早早製訂下嚴格的規章製度讓高玉寶們無處申冤。

  他加疾了腳步,心中充滿了將被克扣第一筆獎金的憤怒。

  天空陰沉,下著小雨,文儻站在公交車站邊,焦急地望著霧蒙蒙的道路。

  驀然一陣寒風吹來,他打了一個冷戰。

  一輛他從未見過的白色公交車施施然地來到,他奇怪地看看周圍無動於衷的乘客,這裏隻有一路公交車經過呀,他們還在等什麽?他來不及細想,匆匆踏入已然開動的白色車廂中。

  在這個擁擠城市的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時間,然而這輛車卻一點也不擁擠,甚至還留有最後二個座位。

  文儻每天都來此趕這一路公交車,卻還是第一次發現車上會留有座位。

  他沒有細想,他的腦子裏隻希望車開得快一點,早一些趕到目的地。

  車廂裏很寧靜,就連車子本身的開動好象也是不發出一點聲音的。

  這對於文儻來說真是一次很微妙很奇異的旅途。

  他早已習慣了吵雜和喧嘩,他的周圍總是充滿著各式各樣為了各種目的來來往往奔走的人群,甚至他自己也是在周而複始的忙碌中無法保持一份沉著。

  在這樣的環境下,文儻不知不覺開始沉思,從小時候的理想到現在的碌碌無為,從初戀的第一個女子到如今的自以為瀟灑卻常常在半夜醒來的孑然一身,從遠方寄望於他有所成就的父母到目前的寄人籬下般的打工生活,從立誌潔身自好的人生目標到現在四處擺出微笑取悅上司甚至擔心“周扒皮”的克扣薪金……

  他想了許多,思潮翻湧,諸多念頭紛遝而至,渾若恍惚間清楚地重新經曆了自己的前半生……

  車又停下來了,一位麵目姣好的女子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上了車,母子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個座位上,就在文儻的身邊。

  小男孩身穿一套海軍藍的短袖,活潑可愛,對著母親大聲地說著什麽,母親微笑著、解釋著,車廂中總算有了一絲生氣。

  “一個座位隻能坐一個人。”售票員是一個麵容黝黑的小夥子,神情冷漠,聲音暗啞。

  “他隻是一個小孩子,不要緊的。”母親緊緊抱著小男孩,保護的天性流露無遺。

  “不行,必須下去一個人。”售票員毫無商量地冷冰冰地說著。

  “可是……”

  “可是什麽,要麽下去一個人,要麽都下去。”

  “那我站著好了,孩子坐著。”

  文儻奇怪周圍的人都是那麽無動於衷,這麽霸道的公交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心中有氣。然而看看售票員凶狠的樣子,也不敢出言爭執,隻是下意識地站起身,給那個母親讓座,說真的,他並不習慣坐著,每天工作八個小時他都是坐著的……

  “謝謝!”母親對他笑笑,這種幫助別人的感覺讓他溫暖。

  “那麽你下去!”售票員森森的眼光轉向了文儻。

  他看到那一道陰沉而沒有表情黝黑的臉,不知怎麽竟然有些寒意,心中剛剛冒出的正義感刹那間蕩然無存。

  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沒有買票,這個售票員唯一的責任好象就是不讓這個車上有多餘的乘客。

  “我馬上就到站了。”

  “我說了不行,這個車上不允許有沒有座位多餘的人。”售票員毫不退讓,簡直比周扒皮還狠!

  “這是什麽服務態度……”他小聲嘀咕著,車廂中竟然找不到一絲同情的目光,人人都是垂著頭不發一言,他尷尬地站在空蕩蕩的車廂中間,人心不古呀,他想著……

  公交車嘎然停下,車門打開,售票員目望著他,不發一言。

  文儻悻悻下了車,那輛看起來有些晃眼的白色公交車悄然無聲地遠去,開上了一座樣式古怪的橋,漸漸消失在氤氳的霧氣中……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麽地方,恍惚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上了這輛車,隻覺得人生如一場大夢,浮躁紅塵,冷暖自知……

  他竭力想用什麽想法安慰著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細雨一點一滴打在身上,很冷很冷……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看看表,才憶得這是在上班的途中,遲到已定,周經理那張臉在麵前一晃,心中驀然一驚,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文儻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同事老陳,“太好了,文儻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終於醒了!”

  他覺得渾身酸疼,“我這是在什麽地方?”

  “這是醫院呀,算你命大,車禍現場中你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周經理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文儻你不用擔心,你是在上班路上出事,公司給你報銷全部醫藥費……”

  老陳對他眨眨眼睛,似乎在嘲笑周經理突然的善良,但馬上又換成一副慘淡的表情,“唉,真是慘啊,尤其是那個小男孩,藍色的衣服都被染紅了……”

  “呀!……”他想到了那個身穿海軍藍的孩子,想到了那個眉目姣好的母親,想到了那個容貌古怪的售票員,想到了他從未見過的那輛車和那座橋,好象忽然明白了什麽,心頭一陣發冷,閉上了眼睛。

  有些時候,我們並不知道在來來往往的車流中,那一趟就是人生的未班車!
不要亂說話~~~~

我平時就是Marvel Board的固定讀者,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貢獻精采的故事給此版,但是因為我昨晚說了一句話,竟然......
  事情是這樣的,最近有很多文章討論“鬼壓”的事情,我小時候也曾被壓過,也曾聽過客廳外麵有奇怪的腳步聲和日曆持續被風吹起的聲音(不過我能確定客廳是不可能有風跑進來的),可是搬過家後就沒有再發生過類似的事了。
  進了交大後,在宿舍也不曾被壓,所以晚上看完Marvel後,我就和室友說:嗯,我們宿舍似蠻乾淨的哦,我住的這幾年,都沒有發生被壓的事耶!!這個話題並沒有持續多久,大家就各忙各的事了,不久就睡了。我是最晚睡的人,因為念的書沒看完,就繼續看到近三點才上床睡覺。
  也不知了多久,我忽然覺得我醒了,可是感覺卻不對勁了,原來我的身體不能動了,我想也不須驚慌,平時我也看一些佛經,也看多了別人的經驗,我想念念阿彌陀佛或觀世音菩薩就好了。
  於是我在心中念這兩句法號,但是身體除了不能動之外,還更多了“緊縮”的感覺,似被緊緊的圈住一樣,很難過。但我不想放棄,就持續地念,但越念緊縮的感覺就越強烈,我想到左手有戴佛珠,應該可以拿來鎮壓一下吧!於是我強迫右手慢慢移到左手去拂摸佛珠,但似沒有幫助,我隻好用力睜強眼,從眼縫之中,看到的是一個白白的,像線圈一樣的東西在右前方蠕動,又像是掛著一個白色的紙片在飛著,奇怪的是我沒有怕的感覺,隻是想著該用什麽方式快點解脫才好。
  後來我改念“般若羅蜜多心經”中的咒語,沒想到這股壓力頓時消失了,讓我覺得好驚奇哦!!可是這時我才發現我的右手根本沒有伸過去摸過佛珠,因為我的左手抱著小狗狗,而右手是放在腹部之上,沒有移動過。
  後來又睡著後,便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和室友們睡在一個滿是布幕圍成的地方,我先醒來,和室友說我被壓的事以及所看到的東西,而她也說剛才也有相同的經曆,我們開始覺得恐怖,而後我們似又睡了,而夢中的我又再次醒來,我的室友則繼續睡,我覺得房中陰森森很不舒服,我就用力拉開四周滿滿的布幕,好讓陽光照射進來,但在層層布幕之中,我忽然警覺到某一麵布幕之後有不......的東西(我直覺是想到有停棺),就叫了室友起床,而後才知道這房子的主人原來是冤枉而死,沒找到真凶,停屍於此......
  後來我就醒了。
  我覺得這一切都這麽奇異,尤其是發生在我說了那麽一句話之後,好詭異哦!!!!
停屍房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

一直與醫院有緣,雖然這是一句不吉利的話,可我還是要說,因為這是事實!

  母親一年不到進這所甲等醫院做了兩次手術,醫生、護士甚至連打雜的職工都對我們兩母女很熟悉了!可我一直就有一個怪怪的念頭——很想知道醫院的停屍房在哪?很偶然的一次,我問醫院裏的一個掃地的阿姨,她並沒有回答,隻是意味深長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好可怕的眼神)!然後說:“小女孩,這可不是鬧的事情!”我可是一個膽大的女孩,試圖好幾次一個人在找,後來讓我確定位置就在地下室。因為每一次我走出住院部的大門前的花園時,我的腳緊貼的地麵總會有一股冰冷的感覺——就算是頭頂著火熱的太陽!

  在醫生說母親手術後的第四天可以進食的清晨,我五點半就外出給母親賣稀飯(她隻能吃流質)。由於幾天不眠不休的看護,使我走在清晨的醫院裏,感覺腦袋晃晃的,腳步飄飄的!當我走到二樓病理科的ICU重病看護室外,我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因為我發現了在病房門外停放著一輛可以推的病床,不可思義的是床上有白布,厚厚的一層又一層。

  ‘為什麽這麽早就有人要做手術呢?’這是我的看著這鋪著白布的病床後第一個疑問。再看清楚一點,“啊!”我來不及用手掩嘴地叫了出來。因為我看見了那外露的頭發——原來是一具屍體!他的頭向著樓梯口的轉角處,要下樓的人必須經過這,所以我和他的距離不到一丈。我能清楚地確定他是一具男屍,一個剛剛去世的老人。由於處理得不好,讓他的腳和頭發外露,還可以隱約看到他的鼻尖。順著他平躺的身體我可以看到他的腳——叉開的兩隻腳!當時我嚇得不能動了,“走啊,走啊!”我不停地叫自己的腳動,而且試圖挪動自己僵停在那具屍體的身體,可是一切無濟於事!

  突然,病房裏麵陸續走出了一些人,隱約記得有男人、女人,還有一個穿著白袍的醫生,可不同的是他戴著一雙手套,像是在家裏洗碗的那種。顯然他看到了我和我的受驚嚇的神情,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用他那雙套著紅手套的手,熟練地把白布用力地往上拉,很利落地把屍體外露的部分全部裹住!再看了我一眼就推著屍體從我的身邊經過!我的頭麻了,因為屍體從我的眼前經過,我能丈量他的長度,這一次我能準確地判斷他的頭,他的肩,他平放著的手,他的腰……,他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從我的眼前經過!屍體隻能用貨運的電梯運走,所以必須在貨運電梯門前停住了。“啊!”我的呼吸急促,大大的呼吸著空氣,然後撒腿就跑!當我走到花園前的取藥等候廳的時候,我聽到一聲響,“隆”的一聲!電梯到了地下室,那盞燈不停地在閃,大大的一個“0”在閃,誰見過電梯的最底層是“0”的?然後就是那個穿白袍、戴手套的人跑了下來,向轉角處跑去,大概是跑到地下室吧!

  我嚇得連忙跑出留醫部的大門,一個勁地跑到離醫院最近的一個餐館裏坐下。服務員看到我嚇青了的臉,給我端來了一杯溫水,然後小心地問我:“有什麽要的嗎?”我的潛意識讓我搖了搖沉重的頭,“讓我先坐一下,好嗎?”我說。她走開了!過了好一會兒,我回過神來,帶著母親要的稀飯往回走,當我走到二樓剛才停放屍體的位置時,我並沒有猛跑開,隻是下意識地在那裏鞠了一個躬,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安靜地、小心翼翼地走開了,似乎怕碰撞了什麽一樣!

  接下來的一天,我都心不在焉——母親的點滴完了,我忘了按鈴讓護士來換;醫生囑咐我的事情我忘了做,等等,因為我的腦袋一直停留在清晨二樓的那一格——那一具屍體,真的是時刻活現在眼前:他叉開的腳,他沒有被蓋上的鼻尖……。

  天慢慢地黑了,是我最最不願意的事情!從母親的病房裏往外看,好多婦女在路邊燒什麽,還有雞和酒水之類的拜神用品!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指著外麵的情景問:“她們在幹什麽?”

  “今天是七月十四!你不知道嗎?”善良的護士回答道!

  “七月十四”——“鬼節”!我的心不禁顫了顫!一股列形的冰冷在穿過我的身體!我一步也不願意離開這病房!

  可是母親卻在十一點多的時候說想喝果汁,讓我到外麵給她賣。唉,病中的她隻會數著住院的日子,並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讓她的女兒在七月十四的夜裏給她到外麵賣果汁。病人的要求永遠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我隻好答應她,因為她整天隻是吃一些流質的食物,實在是餓得發慌!

  還是得經過二樓那個位置,到那的時候我把一直佩戴的玉佩放到胸前,左手一直緊握著不放,有多緊握多緊!

  在深長的二樓的走廊的長凳上,我看到了一個穿著藍白相間病服的和藹老人,他有氣無力地坐在凳上。“十一點了,還不回病房裏休息?”我疑惑地站在那看著他問道。顯然他也發現了我,吃力地把幹癟癟的手微微抬起來揮了揮,示意讓我過去!我走了過去,蹲在他的身邊。雖然接近深夜,走廊的昏暗的燈光還是讓我看到了他的臉,臘黃臘黃的臉,間或有一點點蒼白,似乎還夾帶著一點點的冰涼和僵硬!

  “老爺爺,這麽晚了,為什麽不回病房裏休息呢?這樣對你的病不好,知道嗎?”我出於好意地小聲對他說!

  “我的兒子還沒有來,明天他就會來領我的了,放心!”老人陰聲陰氣地說,顯然可以覺察得到他說話的力度有多微!“你扶我走走,好嗎?我躺了一天,多想走走啊!好嗎?”他在乞求我,他那乞求的眼神,讓我沒有的拒絕的理由!

  我站起來,右手挽著他的右胯,左手用力地一提他的左胯,他站了起來。我感到他身體的冰涼和有點硬硬的,可是我並不能把他放下次,畢竟我的常識告訴我老人的骨頭是不能挫的(很脆)!他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似乎好久沒有走路了,我當時隻能告訴自己他大概是躺在床上過久的緣故吧。一步,兩步,三步……天啊!他竟然想下樓!他抬頭看了看我,眼神似乎在詢問我不介意扶他下去一趟吧?我順著他的腳步,吃力地扶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著,因為他實在走著慢,實在是沒有重心!象是走了一萬年光景一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走到一間有一扇緊鎖著鐵門的房前,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鎖著那門的大鎖,一把大大的鎖!

  老人吃力地抬著頭,斷斷續續地說:“裏麵住著……人,被子蓋得……好……好的,就是很難透……氣,把頭也給蓋住了!呼,呼,呼”,這是他的呼吸聲,艱難的呼吸聲!他接著說:“裏麵每個人都會有一個號碼,掛在腳趾頭上!想進去看看嗎?裏麵……裏麵好大,好大,好寬……敞!所有人都很安靜地‘睡’著,沒有病痛,沒有了呻吟聲,甚至已經不用藥了!”接著他斜看了我一眼,眼珠子不知道跑哪裏了,然後又緩慢地垂下眼瞼,若有所思地用那手指指了指裏麵,“進去吧?要嗎?”他問著!“我,我,我看不用了吧!我們回去吧?好嗎?要不然呆會你的兒子找不著你會慌的!”“不是找我,是領我,知道嗎?”老人有點生氣地說,是的,我記得剛才他說過他的兒子明天就會來領他的,我怎麽能這麽大意地把這個“領”給忽略了呢?我怕怕,實在是怕。因為那扇用大鎖緊緊鎖著的鐵門和後麵的那扇同樣也緊閉著的木門讓我感覺到裏麵的氣氛!我緩緩地抬起頭,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頭上的門前掛著一個門牌,什麽,什麽?“太平間”!!!!這三個字赫然衝擊著我的瞳孔!啊!!!我長叫一聲,猛地甩開扶著老人的雙手,叫著跳著亂跑!

  一直撞到一堵牆上,我沒有辦法再跑了——已經盡頭了。我看見了什麽?我看見了什麽?在那一頭,就在那三個字的門前,老人利索地站著,旁邊陸續地出現了很多人,有小孩、婦女、老人、還有孕婦……可他們都麵無表情,有的頭發淩亂,有的身布滿了血跡,有的頭上沒有頭發,甚至有的頭皮也沒有了蹤影,時或還會滴下一些血黃的水,還有一個更加恐怖:拿著自己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數著,一個一個地放到原位,可是怎麽也接不上去,老是掉地上,撒了一地……

  “停屍房,在這!!在這!!”好大的聲音,這句放不停地在我的腦袋上空盤旋!“啊!”我瘋了一般地亂抓著自己的頭發,一個勁地在那跳,在那叫!

  “喂?你怎麽了?護士,護……士!快來!快……來啊!”這是誰的聲音?噢,是母親,是母親的聲音!沒錯,沒錯!

  “嘰,嘰,嘰,嘰,嘰……!”我能確定這是小鳥的叫聲,是在母親病房外麵那棵玉蘭樹上棲息的小鳥叫聲!我努力睜開眼睛,一道刺眼的陽光直射著我!

  “現在是早上了,你昨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會兒心神恍惚,一會在那叫,一會兒斜著嘴在笑!”母親痛心地看著我說,“然後護士和值班的醫生來了,給你打了一針,讓你睡了。可是你一直就那樣,到現在才醒過來!呆會護工會帶你去檢查一下心髒!我看你也累成這樣子的,唉!”接著是母親的歎息聲!

  我用發軟的手揉了揉雙眼,掀開蓋在我身上的白色被子,緩緩地走到窗前,努力地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可不盡然,一切的努力隻是徒然。因為我的頭真的很痛,很痛!痛得讓我透不過氣,我的心髒承受不了的負荷!

  那個掃地的阿姨來了,她今天並沒有進來掃地,隻是站在病房的門前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一樣的語氣說:“我早就說了這不是鬧的事!”然後走了,像一陣風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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