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介紹過這位大師的彈奏(可聽貝多芬第五).她和Sofronitsky,肖斯塔科維奇三人奠定了蘇聯在二十年代的鋼琴界的地位. 這個莫紮特演奏大概是最傳奇的錄音---斯大林臨死前正好在放著.同時這個錄音的產生也和斯大林有關. 肖斯塔科維奇回憶錄說斯大林統治下的蘇聯是一個瘋人院.他就用這個錄音作為例子. 斯大林某次(1943)在收音機裏聽到尤金娜和莫斯科電台樂團現場演奏的轉播,下令手下把錄音送來.當然一般現場是不錄音的. 他手下也沒敢跟他說.就暗地裏布置讓她和樂團當晚到錄音棚裏去趕製.那時已經是晚上10點了. 樂團指揮因為怕演奏錯誤,簡直被嚇暈了,連打拍子都錯誤百出. 隻得把候補指揮從家裏拉來,此君醉得樂譜都看不清,隻能送回家. 再去找來了一個年輕的助手.那時已經是淩晨.幸虧初生牛犢不怕虎,他也熟悉此鋼協.尤金娜和整個樂團一鼓作氣頭一次和他合作完整的彈奏了下來.所以就有了這麽一個傳奇的錄音.第二天斯大林得到了這個錄音. 不過故事還沒完. 斯大林對錄音非常滿意,當然他不知道裏麵的曲折,特地給尤金娜送去了兩萬盧布. 尤金娜是一個猶太家庭出身但轉信俄國東正教的教徒,非常虔誠. 一直對斯大林共黨宗教壓迫政策非常不滿.她就寫了這麽一個回條: "尊敬的約瑟夫: I wish to thank you for your most generous gift and express to you how much it touched my heart. I will continue to pray for you and your soul every day and every night for the rest of my life. Please remember thatGod's love for you is as infinite as His mercy, and if you but confess and repent He will forgive your many sins against our homeland and our countrymen."Once again, I wish to thank you for your gift. I have donated it in its entirity to the church which I regularly attend.Most sincerely, Maria V. Yudina" 斯大林的助手得到這個信條後,沒敢給他而是轉給了KGB總管,臭名昭著的貝裏亞.後者提交給斯大林時,預計他會大惱而準備處理尤金娜.沒想到斯大林一揚眉毛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身後的垃圾桶. 這樣瑪麗亞躲過一大劫. (weston: 這個故事過去聽俄國音樂家朋友講過.現在有人把肖氏的回憶錄登在myspace上後,wikipedia裏也出現了這個傳奇故事.我隻是翻譯.) 特別喜歡她對第二三樂章的闡釋. 尤金娜是最少優柔的鋼琴家.和其他的彈奏相比,第二樂章少了多愁善感,多的是沉思.第三樂章更加
少年氣盛,精神勃發.充滿了張力. -----
"Two stars guide me, as once, continue to repeat miracles," but now I realized that the order is different: God and music. "The experience of music is a hole which opens onto another world, on a larger reality, the reality: the Grace of God."
These are the last words of Yudina. Reads her priest, Father Vsevold Spiller, during the funeral homage, November 24 1970
(weston note : Richter studied with her but did not quite get along. He performed a Bach fugue at her funeral.)
曾經在電台裏聽到的《Phantom of Opera》的廣告詞:Come to see it, hear it, feel it, & be it!
聽他的音樂就是這樣的感覺:I felt I was pulled up, melt dawn, and “crashed” into pieces. 我聽到的不再是彈奏的技巧與處理,而是在“潤物細無聲”的滲透中,自己也變成一個音符,緩緩融化在他的音樂裏。。。
不由想起了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第七十四首,若把詩中的“詩”換成“音樂”,倒也相宜。
SONNET 74
But be contented: when that fell arrest
Without all bail shall carry me away,
My life hath in this note(line) some interest,
Which for memorial still with thee shall stay.
When thou reviewest this, thou dost review
The very part was consecrate to thee:
The earth can have but earth, which is his due;
My spirit is thine, the better part of me:
So then thou hast but lost the dregs of life,
The prey of worms, my body being dead,
The coward conquest of a wretch's knife,
Too base of thee to be remembered.
The worth of that is that which it contains,
And that is this, and this with thee remains.
和行家對話很過癮.你文學素養很高,信手拈來.
不過我明後天要出差.咱們先得把這話題擱一下.
待會上幾段音樂作為回函.
曾經在電台裏聽到的《Phantom of Opera》的廣告詞:Come to see it, hear it, feel it, & be it!
聽他的音樂就是這樣的感覺:I felt I was pulled up, melt dawn, and “crashed” into pieces. 我聽到的不再是彈奏的技巧與處理,而是在“潤物細無聲”的滲透中,自己也變成一個音符,緩緩融化在他的音樂裏。。。
不由想起了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第七十四首,若把詩中的“詩”換成“音樂”,倒也相宜。
SONNET 74
But be contented: when that fell arrest
Without all bail shall carry me away,
My life hath in this note(line) some interest,
Which for memorial still with thee shall stay.
When thou reviewest this, thou dost review
The very part was consecrate to thee:
The earth can have but earth, which is his due;
My spirit is thine, the better part of me:
So then thou hast but lost the dregs of life,
The prey of worms, my body being dead,
The coward conquest of a wretch's knife,
Too base of thee to be remembered.
The worth of that is that which it contains,
And that is this, and this with thee remains.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當死神來臨時,我不會悲傷。
我的生命將繼續活在這些音樂裏(詩句中),
你會從這些音樂裏(詩句中)想起我.
當你重新聆聽(重讀)這些音樂(詩句)的時候,
你會再一次看到那個奉獻給你的我.
泥土隻能取去我身上本來就屬於泥土的那部分,
而我的精神,我那更好的一部分將屬於你.
我死後,我的肉體,這生命的殘渣會很快腐爛,
這是懦弱的死神唯一可以奪去的那部分,
不值得你懷念。
賦予我肉體價值的是蘊藏在它中間的精神,
那精神就在這些音樂裏(詩句中),
這些音樂(詩句)將永遠陪伴著你。
碰上行家了:)
鄭重推薦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901&postID=3840
這是一個難以形容noble performance.還有昨天提到的Rosina Lhevinne
看著他那雙憂鬱的大眼睛,心裏生出一陣陣憐惜,不知道這個孩子要放棄多少童年與少年的快樂才能走到這一步。
喜歡聽魯賓斯坦與弗朗索瓦彈《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喜歡魯賓斯坦彈奏這首曲子時的豪邁與剛陽之氣,也喜歡與弗朗索瓦德朗彈奏時的浪漫與詩意。
再次謝謝分享。要去做晚飯了,回頭再聊:))
哦,因為你說的跟子女版前兩天一個媽媽說難做選擇挺像.
喜歡基辛可聽他年幼時的演奏: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901&postID=5789
回頭再聊.
快下班了,有機會再與你聊Bartok。你確實很有見地,謝謝!
Bartok很複雜,從民樂到浪漫和現代,他涉足很多,有很豐富的音樂語言.
大家記得要麽是羅馬尼亞舞曲和他現代樂的sonata.
他們那時期對突破浪漫主義的"陳舊"語言很下力.第一二戰是對歐洲知識分子的思想挑戰.藝術上對表現非理性衝突有很多探索,除了像你所說的繪畫,音樂,還有詩歌文學哲學心裏學.
一個基本概念是dissonance,相對經典的assonance.
他的協奏曲還是容易聽懂,sonata就不同.
據說他居住在紐約時在公寓練琴或彈奏自己的作曲時,鄰居向他的窗戶丟瓶子.其中包括一個著名的小提琴家,後來才知道那是Bartok!
znjy那個澗水ID是你的? :)
你說的是在H和7年報送醫學院之間選? 看孩子是否鐵定學醫了
不要怕孩子競爭不過,隻要能進H,就說明有特長.你女兒很棒,各方麵很全麵.去年有一個出色的彈鋼琴的女孩,記得去P了.也是來自加拿大.
謝謝推薦Kuerti.還沒找到網上他的演奏.看到一些樂評,看來很值得.他是Lefschetz的徒孫,很想聽.
孩子如果能有做演奏家的願望的話,我肯定會大力支持.我們這裏有一個.(可惜不是我的)剛起步.是不容易.但是把任何事情做好都是不容易.常說的容易,隻是指糊口養家.年輕人還是要有夢想的.
看來你是父母裏的高手.進入高中後兒女堅持是一個坎.
音樂方麵我是從陪練時悟出不少.
音樂學得深入,可以修身.即使不進入,也是好的消遣.所以不會投資失利 :) 當然作為職業就不一樣.
不過謝謝鼓勵.
我下麵提的James Dick是否和你說的同一人?
你的音樂修養令我欽佩,在這急功近利的社會裏,能保持一份如此典雅的情懷不容易。
很喜歡你的評論.你女兒還在彈琴嗎?
Yudina的巴赫是很出色.你說的迪克是James Dick?
http://www.youtube.com/watch?v=2-ZBZ6ItGh4
Very lyrical.
彈奏上乘功夫是對感情定位的把握.尤金娜的性格顯然是屬於很獨立的她的音樂展示總會有新意,又有厚度.
Mozart彈得好的實在不多,除了Clara Haskil還有Rosina Lhevinne(Joseph Lhevinne的太太,同創朱莉婭鋼琴係).
近代的喜歡Lupu.
Mozart的內容複雜,特別是在後期作品,包括23號.要展現需要有好的感情視野.
歡迎常來.
在眾多演奏莫紮特的鋼琴家中,印象最深刻的還屬維也納鋼琴家迪克(後赴美國最終又去了加拿大)。喜歡他以細膩安靜娓娓道來的敘述手法,將豐富與神奇的音樂滲透到聽眾的內心。印象最強烈的非他彈奏的莫紮特C大調第25鋼琴協奏曲K503莫屬。這是莫紮特後期創作中最著名的三首協奏曲之一,是壯觀交響曲型的協奏曲。第一樂章是莊嚴的快板,強調明亮與暗淡之間的對比,音樂在大調與小調之間不斷做著巧妙的轉換。許多音階、琶音組合的十六分音符構成了連續跑動的音型,這些頗有難度的技巧,似乎不經意便從迪克指下流淌出了聲音的顆粒性,並將這首樂曲的特點——音樂的神秘性也準確無誤地傳遞給聽眾。進入第二樂章,他談得更加輕鬆抒情,充分體現了旋律之美之流暢。在處理小快板的第三樂章上,他在樂句的連、斷處理上更見大師風範,在處理三連音四連音的快速進行上,非常旋律化和具有方向感。 特別喜歡看迪克貼近鋼琴彈琴的樣子,這是因為他在演奏時一直在傾聽自己彈出的聲音,享受自己演奏的音樂。他曾經對他的學生們強調:“你要彈得慢一點,要真正聽到那個聲音,才叫音樂享受。”
一談到音樂,我便一發不可收拾,希望博主不會介意。也謝謝博主推薦尤金娜與大家分享。
願意聽和會仔細聽早期的錄音,特別是上世紀20-40年代的演奏,等於發現一個大金礦.鋼琴的黃金時期就是在那一段.除了蘇俄派的崛起,還有李斯特在歐洲的門徒,加上法國派.內容真是豐富.相比現在,當年那些彈奏都更有個性.
1. 聽曆史錄音,個人的把握是領略那份真實,珍貴和它的內容,音質倒是次要,它不會影響我對音樂本身內容的欣賞。就好像集郵,收藏家不會由於老郵票的褪色,印刷缺陷而認為沒有欣賞琢磨和收藏的價值。
2.也許,隻是也許,正是由於沒能錄下這些偉大的作曲家親自參與演奏他們的作品(即最標準正確的演奏),才使古典音樂有如此魅力。於是產生了一代接一代的演奏家/指揮家畢生致力研究他們心中的那些作曲家和其作品,於是同一作品有了豐富多彩的版本和各種譯詮。假如一個作品隻有唯一的演奏我們的耳朵豈不失去很多樂趣。
你有覺得好的,可以貼個林克.
這個演奏不是沒有缺陷.比如說第三樂章樂團配合比較吃緊.considering the circumstance, it's understandable.
菜俠用的是比喻.
說23號charming,那是聽了現代某些演奏的結果.
她第一樂章彈得不是挺charming的?第二樂章應該是嚴肅而不是憂愁纏綿,她彈得很到位,遠高於近代的.
莫紮特Ops. #23是個很Charming的鋼琴協奏曲...第一樂章的貝多芬還末出生,第二也沒有馬勒同誌的煩瑣,第三樂章更沒有海頓的單調。
第一樂章速度太快,是在耍技巧
用馬勒來比喻第二樂章很確切,的確有巨人轟然而倒,重創後的沉重思維.
可惜的是音質.如果前蘇聯有RCA當年的水平可以把多少偉大演出重現.
當然曆史沒有假如.再假如的話---隻差幾年就可以把李斯特,巴格尼尼錄下了!
很奇妙時而能從她演奏的第一樂章中感到貝多芬;第二樂章中感到馬勒;第三樂章裏感到海頓 - 這可是過去聽其他人彈這首莫紮特從未有的新體驗,而單聽鋼琴的聲音和表達又絕對是莫紮特,再也正確不過的莫紮特的聲音。感歎第二樂章,莫紮特的生命裏也有很深的悲哀,難言的痛苦和矛盾啊。
那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事.那時的蘇聯還沒有RCA的錄音水平.你去聽聽那個年代的錄音比較一下就知道了.
你大概屬於90年代,數字化年代裏長大的.
音質象鋼琴家庭立式。
請問演奏者要連滾帶爬地去趕飛機嗎?
鋼琴音也沒調好。。。“傳奇鋼琴大師”真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