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開博一年有餘,寫了一些個文章,都是自娛自樂的。杜馬小妹好心,問我想不想投稿報紙。說是加國魁省有一個華人報紙不錯,他們經常刊登一些小文章,鼓搗我去投投稿。可以為加國魁省人民作一點奉獻,還可以讓加國魁省人民認識牛奶瓶,最後最重要的是:還有稿費。為加國魁省人民作奉獻,這是一句口號,沒有實質。讓加國魁省人民認識牛奶瓶,我可以出名,不錯;還有錢拿。有名有利,何樂而不為?
我對杜馬小妹說,我最怕的是命題作文。這命題作文是我的軟肋,從小就怕。杜甫說過:“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而我則一直認為:“讀書破萬卷,下筆盡走神。”記得上小學,有一次語文老師布置寫作文,題目是《我最喜歡的老師》。一看這題目,我頭就大了。我小時候不喜歡讀書,不喜歡讀書就不喜歡上學,不喜歡上學就不喜歡老師:這語文老師是我們班主任,姓裘,很漂亮的上海小姐,但很凶,上課連動不讓動;算術老師是一個部隊複員的文化人,上課特死板,死板得就像那一加一永遠都等於二一樣的死板;美術老師一天到晚跟我們講故事,說是一個外國人姓達的,每天畫圈圈(雞蛋),後來成為一個偉大的畫家。一開始還行,畫了幾個圈圈後,就覺得無聊了,無聊得很;音樂老師我也不喜歡,本來我的嗓子就不好且五音不全,他偏偏叫我上講台獨唱,這不是出我的洋相嘛;挑來挑去找到了我們的體育老師—繆老師—一個小男青年,高高的個子,五官端正,腰板溜直,笑容可掬。喜歡他的課,可以踢球、玩攻城遊戲、打沙戰、爬樹(他有時不管我們)。他也喜歡我,我是學校足球隊的主力,我們校隊64年榮獲杭州市小學足球的冠軍。65年,與杭州市少體校足球隊比,我們10:1大獲全勝。於是,我就寫了他是我最喜歡 的老師。也不知道寫了什麽,反正是繆老師好,不凶,對同學們好之類的。大概得了個3分吧,那時是五分製,三分是居中等。語文老師是我們班主任,據說體育課繆老師追求過她,但不成功。所以,我的這篇文章不會高分的。(對不起了,裘老師開個玩笑了。我都是五十五歲的人,您大概有七十五了吧?不會生氣吧?其實,我現在一點也不生您的氣,嚴師出高徒嘛,有我這個“高徒”您也會高興的吧?)
杜馬小妹說,不管你,是隨筆。隨你寫,我這個人碰到自己喜歡的題目,就會思如泉湧,妙筆生花,一筆十行,宛如開了閘的三峽水,一瀉千裏。
還有,杜馬小妹說,每篇文章不得超過1,000字。這又是一個難題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文章就如懶婆娘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四、五千字是短文,一、二萬字不算長,畢業論文是寫企業現代化管理的,沒有十幾萬字也有八、九萬字了吧。而且現在有越寫越長的趨勢。
小時候,與此截然相反。小學時,還是那個裘老師,布置作文作業時,總是不會忘記加上一句:300字以上。就頭疼那300字以上,隻好多寫標點符號,多分段落(一段前後空白可以揩油十幾個字)。寫沒幾行就開始數數,一堂作文課,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數數。
到了上海上中學了,我們的語文老師姓謝,非常慈詳可親。她老人家布置作文作業,從來不要求字數,更重要的是:可以抄書!!!按她的話說:你抄了書,就讀了書,讀了書就記住了書上的知識(部分或全部)。記得1965年江姐的兒子寫了一篇文章記念他的媽媽。我在讀書筆記的開頭就整段地抄了歌劇《江姐》的主題歌“紅梅讚”:“紅岩上紅梅開,千裏冰封腳下踩.......高歌歡慶新春來。”隨後,說了彭是革命烈士的後代,我是革命軍人的後代,要繼承先輩的光榮傳統,愛祖國愛人民,將來要努力雲雲。
後來到了部隊,由於是城市兵又是初中生,成了宣傳積極分子。部隊是出黑板報,不大的地方,沒有幾篇文章可寫,所以都是短文。當兵第一年的初評(那時評五好戰士,一年一次。年中叫初評,不寄喜報;年底是終評,寄喜報回家。)我寫一篇短文“評‘四氣’”—即傲氣、怨氣、泄氣和不服氣,二、三百字吧。呂副指導員,63年的大連兵。拿著我的稿子,站在食堂裏,當著全連一百八十多人的麵大聲地念著,一念就是二天。我那個得意勁,您就別提了。
再後來,到了地方。我是搞企業管理的,盡寫那些個調研、可行性研究等。這下子,就開始寫長篇大論了。長得連自己都不滿意了。
我也知道這個理:小時候看過一本書《福爾摩斯偵探記》,那個序裏福爾摩斯說過:一個人的大腦就像一個大房間,可以裝很多東西。要把有用的東西裝進去;把沒有用的東西扔掉。這道理是顯而易見的,但做起來談何容易。房間是個實體,東西也是實體,你可以把它們存起來;也可以把它們扔掉。腦子是個實體,不假;可思想就不一樣了,什麽名啦、利啦、色啦、欲啦、性啦,你不想讓它們進腦子,它們也一個勁地往裏鑽,趕都趕不了,扔也扔不掉。寫文章也是,總以為自己寫得東西,字字是金、句句是寶,這個也舍不得扔,那個也舍不得刪,結果這文章就是越寫越長。
文章刊登出來兩個星期後,杜馬小妹告訴我稿費來了,$9.00加幣,扣稅後$8.60,問我是寄給我,還是我去魁省取。這下可難了我了,寄給我可能不夠那寄費,對不起小妹;我去取,不夠汽油費,對不起我自己。後來,我告訴她不用寄了,我也不去取了。下次,回國時在上海南京路的吳越人家請我吃牛腩麵,人民幣¥28.00一碗,這點錢夠兩碗了。一碗請杜馬的客,算是回扣;一碗請自己,算是犒勞我自己。就定在這個春節吧。要吃的XDJM早點報名了。截止今天上午以前,凡叫我舅舅、叔叔、伯伯的走廊同仁們,我就請客了(一人一客,嚴禁帶家屬)。
又:用WORD 工具一數,這字數又超過二千了。誰能壓縮到一千字以內,投寄“筆緣”,如發表,稿費歸你;屬名歸我。你得利,我出名。何樂而不為?
附:文章影印件一份。
謝杜馬。此杜馬非彼杜馬?哈哈,那張畫就露餡了。
謝寶寶。等我們老了,那小輩不就請我們了。我在杭州前後一共六年,就是小學時期。我們那個小學是講普通話的,與外界有點隔絕。隻知道杭州的小丫兒,戴著帽兒,拿著扇兒,唱著歌兒......哎,說正經的:你回杭州,路過上海嗎?我小年夜回滬,一直要呆一個月哩。如可能上海見麵,吃牛腩麵。嘿嘿。還有杜馬。
你在杭州蹲了十多年,“解格套”滴意思總曉得滴吧?如果不曉得,那你一定要請偶吃麵嘍:“蝦爆鱔”,奎元館的招牌麵,舊年子是二十七塊洋鈿一碗,明年恐怕漲價20%,有點貴滴,表肉痛噢。
又一次見識何謂"思如泉湧,妙筆生花,一筆十行,宛如開了閘的三峽水,一瀉千裏。。。”
然不知何方小妹借走俺老杜的名號也不作言語,納悶中。。
HO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