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 月25日 星期五 多雲 五星湖 紐約州
來電話的是我們文學城的一位網友,我們素昧平生,是文學城(也可以說是網絡)把我們連在一起。我在我過去的係列文章中提到我太太和我泰山,真是巧了,應了一句古話:“The world is small”(“這世界也太小了”),這位網友的好朋友的哥哥曾經是我太太的同事,他好朋友的父親過去是我嶽父的上級領導。“這就是網絡,你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網絡,它演繹了許多的故事。”我們在電話中約好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接頭暗號;見麵地點是紐約市唐人街的大四川飯店門口(不在那吃飯),時間是明天早上9:30,暗號照舊。同時,他還通知我尚有其他幾位網友也來參加會晤;遺憾的是有一位網友因有家庭重任在肩,不能分身;另一位在城中擔任中層幹部的網友有公務已出差在外。
接到電話,奶瓶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我曾在我的一篇小文
《I have A Dream that One Day …我有一個夢想,有那麽一天…》寫到我期待著與我們文學城的網友特別是我們走廊朝夕相處的網友能夠歡聚一處。那是去年十一月寫的,四個月之後,我發現了餛飩侯在那裏留了言,他寫到:“......牛兄。為你高興,你的夢想一個個都在實現,繼續努力,你所有的夢都會成真的。衷心祝賀你!”那篇小文,雖有玩笑成份在內,但也有自己的一些夢想。比方說會見網友,就是一個真實的想法。明天,明天就要實現了,雖然不是全部網友,但是也是一部分了,現在一部分就會有將來的所有。看到我依然沉靜在興奮之中,朋友說:怎麽了?西點不開門,我帶你去看看五星湖。
五星湖就在離西點不遠的熊山附近地區,那裏有五個不大湖座落在山上,宛如星星點點。紐約市的居民,在喧鬧的都市裏呆得有點不耐煩了,就會驅車到這兒來散散心,脫離紅塵幾許。
圖一:筆者在五星湖之一 。友人說每當秋季這四周的樹葉一片桔紅,煞是好看2007-5-25
朋友告訴我,每當秋季來臨,這四周的樹葉變成桔紅色,倒映在蔚藍的湖麵,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2007年5 月25日 星期五 多雲 紐約市 紐約州
下午,五時許,我妹妹的飛機從上海準時到達肯尼迪機場。晚上,在聯合國有一個音樂晚會,是歡迎新的聯合國秘書長潘先生,他是繼吳丹之後,又一個亞洲來的聯合國領導。
圖二:演出實況。2007-5-25 於聯合國大廳
演出結束後,我們大家才發現肚子有點餓了。同學問我們去哪裏打冷宵夜,我不加思索地答道:“大四川”。同學好生奇怪,這傢夥初來乍到,咋知道這個“大四川”?說實話,如果不是明天有約在大四川,我還真不會去這個不起眼的飯店哩。那時,也是晚上十點多鍾了,小店依然是燈火輝煌,大大小小十幾張枱子,有九成是坐了客人的。還有不少是老外,大約有三分之一吧。按慣例,吃便餐,我就喜歡牛腩麵。不一會兒,我們菜上齊了。隻見那碗牛腩麵,熱氣騰騰,上麵漂了一層薄薄的辣油,幾根紅辣椒點綴其間。舀起一調羹湯汁,吹了吹,送入口中,哇,麻辣麻辣的,從嗓子眼通過喉嚨直衝胃部,汗液立即從臉部滲出,舌頭也已經失去了知覺,好舒服;麵條不軟不硬,那牛腩也燒得酥而不爛。不錯,後來才知道這“大四川”小飯店還真有點小名氣,據說還不少故事哩。
2007年5 月26日 星期六 晴 紐約市 紐約州
清晨,天氣真好。陽光明媚,空氣新鮮。洗漱完畢,又對著鏡子把自己好好地打扮了一下。今天要去見幾個朋友—網友,這種朋友與過去的交友方式不同。朋友有許多不同的分類:一起學習的叫作學友;畢業之後就叫校友;在部隊裏一起的叫戰友;住在一個宿舍的叫室友;唱京劇的叫票友......大多數的朋友—無論是何種朋友,都是先相識,後為友。我們的網友就有點像過去的筆友,先成為朋友再相識—當然也有從來都不相識的。想想這幾年網絡的發展也真得有點意思:
我第一次接觸網絡是在80年代初上電大時,選了一門課是介紹係統工程的,那時還是比較時髦的概念,裏麵就有介紹網絡和網絡係統。那時對這些還停留在一個非常浮淺的認識,隻知道網絡有點像蜘蛛網之類的東西;我第一次上網(INTERNET)是在九十年代初,我在UMKC讀MBA,上網可麻煩了,在DOS界麵下,要在鍵盤輸入ATT AT T什麽的 ;再是學校名,再是等“咕、咕.....”叫好後,輸入用戶名,再是密碼,隨後又是一大串什麽的。那時可供閱讀的中文網頁是一個叫作“華夏文摘”的;我第一次知道網絡文學,是在本世紀初,那時已經有了視窗了,在伊凡書庫裏看了台灣網絡寫手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前麵幾章是匆匆翻過的,但到了後麵幾章還真吸引了我,那最後一章還賺了我幾點眼淚。我第一次一網上與不知姓名、不知性別、不知地域、不知底細的對手交談(文字)是在有了MSN等即時網絡通信工具。以後就有了博客,我的第一個博客就在我們文學城,在我登記入冊後二年時間,我光榮地於去年十一月加入走廊後,看到不少網友建立的博客深受其害,也就建立了自己的博客。
其實在我剛剛注冊為文學城會員時,我就想到與其他網友的聯係。但我記媚鞘蔽難С怯醒細竦目刂疲翰輝市砉??約旱牡緇昂怕耄徊輝市磽嘎蹲約旱牡纈實刂?.....可我是一個喜歡犯規的人。我曾經試著在悄悄話中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對方,但被警告不得如此。隨後,我就把電話號碼寫中文形式:四一七—XXX—XXXX,;又把我的電郵寫成:牛奶瓶 在一個圓圈 雅虎 一點 公司。可惜對方不知是真得不懂,還是成心不願意回電,反正沒有成功,現在想想還真好笑。後來,我們文學城首長順應潮流,開放了這一禁區。我們的網友們可以自由地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和電郵地址告訴任何一個他願意告訴的文學城的網友。不知打何時起,文學城中不時出現網友相見的貼子,有虛擬的、也有真實的,有些寫得還真有情義。在我們文學城中特別是在我們走廊,每日裏看貼和跟貼,與大家你來我往,就產生了一種情感、一種衝動、一個夢想:何時來相會。
好了,今天就要實現我的第一次與網友會麵。
朋友提前十分鍾,把我送到指定的地點—“大四川”飯店門口。這時飯店尚未開門,除了來來往往匆匆而過的行人外空無一人。我在門口站了一分鍾後,覺得點戇。於是就嘎吱嘎眼(滬語:裝模作樣)地來回徘徊、左右徜徉。不一會兒,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笑容可掬地悄然來到我麵前,“您是牛...”“奶瓶!”我立即迎上前去。“您好,我是...”“哈哈,久仰大名,今日相見,果然是......”一番客套之後,另兩位網友就像從地裏鑽出來似地出現在麵前,又是一番簡短的寒暄。這時那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說道:此非久留之地,我們馬上轉移到斯達特島去。於是我們一個跟一個,保持一段距離,隨著那中年男子向大橋方向移動,左手一拐,隻見路口停著一部蔚藍色的麵包車,依然在發動著。車中坐一女子,那女子端莊沉穩、眉清目秀。我們分別與她點頭哈嗨後,車子就向島子駛去。
圖三:斯達特島上的蝴蝶花園(仿中國園林)2007-5-26
斯達特島過去據說是紐約市的堆放垃圾的地方,後來居民漸漸增多,房價相對比紐約其它區要便宜。而且到曼哈頓也較方便,島的東北角有一個輪渡定期去紐約的市中心。在島的某處有一小塊寶地,幾年前被開發為一個中國式的園林,叫作“蝴蝶花園”。這花園就是按照中國江南園林格式建造的,也可以說就是中國江南園林的複製。
到了那裏,我們幾位在網上早就相識—以文會友,但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網友,邊走邊談,大家你來我往,來來往往;你問我答,問問答答。應了一句古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奶瓶又在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了。說一個笑話:期間,奶瓶見那女子一言不發,隻是麵帶微笑,聹聽著。我就對她說,為何不講話?她慢條斯語地回答我道:你給我機會了嗎?哇,厲害,奶瓶語塞。我們談到了人生、個人經曆、生活、工作、事業、家庭、子女,網友的關係、友誼、情感......
突然,奶瓶想到了一個詞,叫做:“見光死”。望文生義,奶瓶能猜出詞義,但不知其出處和來源。那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告訴我:那是從台灣政界來一個詞。說的是,一個議案,一個任命,在私下操作時,還挺順利。可一旦透露風聲出去,就會夭折,叫做“見光死”。後來,有人借用到網絡上。說是網友見麵之前,大家之間有一種距離之美;但一見麵這種美就消失了,謂之“見光死”也。譬如,網友奶瓶,聽名字頗有奶油小生之意,白白胖胖,細皮嫩肉的。但一見麵,不是如此。於是,奶瓶就把照片貼在自己的文章裏,一者圖文並茂,再者下次咱們網友見麵,就不至於“見光死”了,哈哈。
圖四:花園之一景。象不象江南花園?2007-5-26
當奶瓶聽到我們走廊一位多產的寫手說道,就在兩個星期前的今天,我們走廊的無墨小姐剛在紐約舉辦過個人畫展,不少網友都在那露了臉,真是遺憾之至;他還告訴我,咱們走廊鄰居的一位舞袖添香的中層幹部也是一位老板娘,還真的有一家酒店,我對他說,下次我再來紐約一定去那兒喝兩盅,就憑咱們是文學城的網友也得去捧捧場嗬。奶瓶特重視這人世間的情義,也許是這五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人情世故磨就的吧。
其實,網絡也不完全是一個虛擬的東西。每當人們在網上發表自己的意見、觀點、評論、感想等,特別是政治、曆史、時事等領域,都會有不同意見。就象一位偉人說得那樣: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在網上也不例外。上次奶瓶說自己是中間派,那是戲言。在實際生活中,沒有真正的左、中、右派。左派的左麵,永遠有左;右派的右邊也永遠有右。法國大革命時,一個一個的領袖被他們的繼任送上了斷頭台,原因就是不夠革命。你想地球是圓的,轉了一圈,你的右邊就成了你的左邊了,不是嗎?!
我們文學城這個地方,還是一塊比較自由的淨土。無論是左、中、右;極左、極右;抑或是極左之左、極右之右,都可以自由地發表自己的文章。當然不可避免的,會有爭議,有不同意見。就會有批評、反批評、反反批評;不用大驚小怪,純屬正常。這就是我們中國共產黨一直提倡,但始終不能全麵貫徹的雙百政策“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必須堅持過去我們說的“三不”主義(不打棍子,不戴帽子,不抓辮子)。去年,我在“幾曾回首”壇上,發表了一篇小文,回顧四十年前在大陸發生的一場大悲劇中的一個小插曲,是我的親身經曆。文章發表後,被班主置了頂。好傢夥,一頓棍棒伺候(說我是港港、灣灣),一頂帽子戴上(反共、反華),再抓了我一根辮子。為此,我寫了一篇小文題目是“提倡三不”,又被當時的班主置了頂。經過這番風雨,我才知道,網絡也不是一塊“桃花源裏可耕田”的地方呀。盡管如此,我還是做了耐心的解釋。後來,我加了一條“不說汙言穢語”。原因是,我那篇原創在我們文化走廊的銀婚紀念小文“老婆,老婆,我愛你”貼出來後,我還把它放在了“海外原創”、“我愛我家”、“愛是有緣”、“婚姻生活”等壇子裏陸續貼出。貼出後,網友們的跟貼,表示了友好的問候、祝福和評論。我把它放進了我的博客,還是陸續有網友評論。後來,一天晚上,我無意中在我博客這篇小文裏發現了一個ID的評論,隻在兩個字,用英文寫的:Bull shit!我查了一下《英漢大詞典》,如果是兩個詞就是“牛糞”的意思,如果是一個詞的話,就是:“(粗)胡說,廢話。”這第一層意思倒也在情理之中,與我們老牛家有關,你想牛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牛奶,那拉出來的一定是牛糞了。第二層意思就有點粗俗了。我當時還不知道該怎麽辦,網管說:你LOG進去,把它刪掉不就是了嗎。於是,我就刪了它。後來我想,如果這個ID再寫上去,怎麽辦呢?那再刪掉。如果還寫上去呢?那就保留著,作為廁所文化吧。就象七十年代,我到大連老虎灘公園去玩(我們海軍的大連一海校在附近),那廁所裏寫満了汙言穢語、塗満了淫圖贓畫,也是一種特定時代的特定廁所文化哩。
圖五:從島上向市中心望去,一片混沌,但遠處的自由女神像依稀可見
哇,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一個上午就過去了。我們在花園的餐廳吃了飯,是西餐,正宗的。我的西餐,如果是小吃,基本是一樣的—凱撒色拉。就這麽簡單的餐,讓我們足足等了四、五十分鍾,我要的冰茶都喝了二杯了,不知有多少口水隨著我的冰茶咽下胃去。還好,大家談興不減,就不覺得時間長了。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商機,那個所謂的中國花園,隻有兩家餐館,一家在準備明天的婚宴;另一家是顧客盈門,沒有一家中餐館。在中國園林裏,沒有中國餐?不可思議。
有興趣者,試試?
(未完待續)
牛奶瓶 原創於文學城文化走廊論壇2007年7月15日
又:奶瓶感謝諸位給予奶瓶美好時光的網友,奉獻你們寶貴的時間實現奶瓶的夢想。也期待與其他網友在將來的某個時候、某個地方、以某種方式見麵。
我們談了一個上午,還是談興不減,隻是大家都忙,隻好分手。照片嘛~~~,暫時不登了。保持神秘感。哈哈。
是的,醜女。你的事辦得如何?祝成功。
老飄好。有日子不見。想念。一切可好?
謝謝,一定。下次去加東部一定提前告知。
一般不會見光死,成為生活中相互關心的真朋友倒是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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