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冬至,中國人開始數九了,美國也說這是冬天的第一天。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冷了,美國的大部分地區已經下過或正在或馬上就要下雪了。那漫天飛舞的雪,那潔白晶瑩的雪,引起了多少詩人的興致,留下了多少千古絕句。
雪是雅俗共賞的,是大自然對人類的一種賞賜;而詠雪也可以是雅俗共賞的。記得,很早聽到過一首詩,打油詩吧:
江上一籠統,
井上黑窟窿。
黃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腫。
作者傳說是,張打油。寫的倒也具體、生動、形象。
也有一個順口溜,我是在秦牧老先生寫的《藝海拾貝》裏讀到的:下雪了,秀才、官、地主、乞丐同到一廟。秀才詩興大發,脫口而出:“大雪紛紛落地”,小官吏立即跟上:“全是皇帝福氣”,地主墨水不多,也會哼上一句:“下它三天三夜”,那乞丐聽到最後一句,不高興了,隨口一句:“放他媽的狗屁”。各人有各人不同的利益,對出的句子也不一樣。秀才是文人,當然是從文學角度,大雪紛紛揚揚。官吏是皇帝提拔的,逢場就得奉承一下。財主有吃有喝,雪下他個三天三夜,真得無妨。那乞丐當然不樂意,罵他一句也情有可原。
古往今來,膾炙人口的詠雪詩,要祘柳宗元的那首《江雪》: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前三句沒講到雪,隻說了下雪的結果,人沒了,鳥也沒了,一個孤零零的老頭在那兒,最後一句,點明了他在那兒釣的不是魚,而是雪。好詩。但從我個人角度(純屬個人角度)不是非常喜歡,讀起來,有太冷的感覺,而且越讀越冷。沒有生命,隻有一個象我一樣的小老頭獨自坐在那兒垂釣著寒江之雪。
要說詠雪的詩,我最推崇的就是毛澤東的(純屬個人角度)。順便說一下,早幾年讀過一篇評價毛澤東的文章,說毛澤東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曆史學家,一個偉大的軍事學家,一個偉大的導師,一個偉大的詩人。我覺得這個評價比較客觀。如果毛澤東作為曆史學家,不會輸與範文瀾;作為軍事學家,不亞於德國的柯羅塞維茨;作為老師,一定會桃李滿天下;作為一個詩人,在近代史上是少有的偉大詩人。
毛澤東的詠雪詩,在我的記憶中有兩首。一是一首七律,題目忘了:
雪壓冬雲白絮飛,
萬花紛謝一時稀。
高天滾滾寒流急,
大地微微曖氣吹。
獨有英雄驅虎豹,
更無豪傑怕熊羆。
梅花歡喜漫天雪,
凍死蒼蠅末足奇。
這一篇是六十年代寫的,說是反修的。毛澤東越是晚年的詩,我越是不喜歡。這一首是晚年早期的,尚可。
要說最偉大的詠雪之詩,最使我為之動容,令我激動、興奮不已的,就是他早年的詞《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上闕頌的是景致,點出了“江山如此多妖”。下闕講的曆史,最後結論:“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寫一個自然景觀用如此大手筆者,唯毛澤東也。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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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就是聖誕節了,從傳統意義上講(在我們這一代人來說)這是西人的節日。但是由於門戶的開放,我們走出來,人家走進去。這一傳統的觀念正在轉變。雖然,我們海外的華人,依然以春節作為我們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節日。但是聖誕節也步入了我們的社會,也成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我們也準備了聖誕大菜,我們也買了禮物給孩子、同事、親友;我們也昤聽著優美、歡快的聖誕歌曲;休息一下緊張了一年的神經,與家人一起,拆開聖誕禮物,咀嚼著巧克力,品嚐著紅葡萄酒;凝望著窗外那銀白色的世界;目送著聖誕老人駕著鹿兒拉著的雪橇,鈴兒響叮噹地飛向那遙遠的天國……
祝文化走廊的網友聖誕快樂!
並向節日堅守崗位的網友致敬!!
Merry Christmas to you All!!!
2006年12月21日
順致
老同鄉的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