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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想就“多難興邦”這四個愚民、邪惡的字眼兒進行批判。“多難興邦”是一個多麽愚蠢,多麽無聊,多麽用開水燙腦的概念呀?每當我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每當我聽到有大人物說這四個字的時候,每當我看見領導用這四個狗屁字來愚民的時候,我就心生邪念:多難,多難,我那個了去,我讓你去多難!
這幾天,我的厲害國又在說瘟疫來了,多難興邦。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提筆就要寫篇短文,口誅筆伐一下這個萬惡的邪惡的“多難興邦”。
但是,我在做研究的時候,發現有一位大俠已經在我開罵之前寫了一篇有關“多難興邦”的文章。寫的還特別的好。因此,我感謝這位大俠:羽戈 -- 不自由撰稿人,退步青年。
羽戈的文章題目為:“多難興邦”錯在哪裏?
羽戈:不自由撰稿人,退步青年。撰有《從黃昏起飛》(花城出版社,2008)、《穿越午夜之門——影像裏的愛欲與正義》(花城出版社,2009)、《百年孤影》(東方出版社,2010)、《酒罷問君三語》(寧波出版社,2012)、《少年遊》(廣西師大出版社,2014)、《豈有文章覺天下》(華夏出版社,2014)、《帝王學的迷津:楊度與近代中國》(福建教育出版社,2016)、《鵝城人物誌》(廣西師大出版社,2016)等。
“多難興邦”之說,最早可溯至《左傳·昭公四年》晉平公與司馬侯的對話。那是春秋時期,魯昭公即位第四年,楚靈王欲效當年齊桓公九合諸侯之舉,請天下諸侯到楚地會盟。收到邀請的晉平公就此與司馬侯爭論,他說,晉國有三點優勢,可以免於危險,“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司馬侯則答:“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恰恰是三點危險。關於第三點:“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裏、丕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衛、邢無難,敵亦喪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在此,“或多難以固其國”,與“或無難以喪其國”對應,隻是一種可能,而非一種事實,隻是一種偶然,而非一種必然。
昭公四年是公元前538年,距今已過2500年。此間,“或多難以固其國”漸漸簡化為“多難興國”、“多難興邦”,內涵卻日趨豐富:有時是一種假設,與“殷憂啟聖”聯用,以喚醒國人的危機和憂患意識;有時則是一種激勵,“多難”正在發生,希望國人不避水火,風雨同舟,患難與共,興邦立國;有時卻淪為一種欺騙,以未來的“興邦”,為眼前的“多難”辯護,說服國人接受“多難”的殘酷現實,不僅以“多難”為必要,還以為合理,不僅以受難為合理,還以為榮耀。
由此三種情形,可見“多難興邦”的內涵,不止含糊,而且矛盾:多難既可興邦,卻也未必能興邦,苦難多到一定地步,則可導致喪邦。其內在的邏輯,全然斷裂。其實許多約定俗成的漢語,皆是如此症候。如我們以前談過的“清談誤國”,結合曆史可知,清談者的力量,欲縛雞而不得,談何誤國呢,“豈有文章傾社稷,從來佞幸覆乾坤”,誤國者往往另有其人,卻慣於把罪責推到清談的知識人頭上。對這些詞語,若不加辨析而納入口中,不僅有礙表達和思想,長此以往,還將使漢語被敗壞,患上各種結石病。
再說“多難興邦”。它的問題,僅僅出在內部嗎?一個說法,能夠流行上千年,必有其社會與文化基礎。“多難興邦”風靡的背後,則關乎中國人對待苦難的態度。
苦難在中國,儼然形成了一種美學和哲學。從上古開始,中國人便被教誨,要成功,必吃苦,孟子那段話,簡直家傳人誦:“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司馬遷《報任安書》則一一舉證:“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
令我感觸良深的一言,卻非出自這些先賢。大學軍訓,連長欲立下馬威,教訓我們:看看你們那張臉,是個什麽字?苦!這說明什麽呢,人一出生,就要吃苦,死了死了,至死方了。然後大談吃苦的必要性,口水紛飛,天花亂墜。這廝眉毛和嘴角下垂,一臉苦相,堪為其言論之注腳。後來我和他混熟了,問他吃苦談是不是他的偉大發明,他搖頭,說剛進部隊之時,教官便這麽教訓他們,估計是老輩相傳,不知淵源。他覺得極有道理,便牢記在心。豈止是他呢,蛋總說過,軍訓三周,唯一收獲即連長這句話:人的臉,就是一個苦字。
恕我孤陋,我不知道,還有哪個國家、哪種文化,像我們這樣,熱衷於教育人們吃苦,極力發掘苦難的價值,以至生出了一種對苦難的癡迷與膜拜,苦難被道德化,承受苦難被賦予道德色彩;不願吃苦、逃避苦難,反遭鄙棄。實則人性本身,不是趨苦避樂,而是趨樂避苦,正如不是舍死忘生,而是貪生怕死。固然可以視前者為美德,卻不必因此鄙薄後者。後者可謂人類的本分。當本分被毀棄,人便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苦難美學與哲學,建立在拔高人性的基礎之上。這種拔高,實質上則是拔苗助長,要求人人皆為英雄、聖賢,敢於吃苦,甘於吃苦,結果往往適得其反,當人性被提到半空,道德便墜入深淵。
對此,狄馬兄有一個精辟的論斷:“一切沒有選擇的行為,在道德上都是沒有價值的。”(《荒謬的苦難哲學》)這句話不難理解。在吃苦與享樂之間,你選擇吃苦,也許還能謂之德行;如果你的麵前隻有吃苦一個選項,甚至你連選擇權都沒有,被迫吃苦,不由自主,那麽你的行為,則與德行無關,強迫你吃苦的人或權力,顯然違反了道德原則,也許它們便是苦難的源頭。
我隻想強調兩點:第一,吃苦並不符合人性;第二,吃苦若非一種自由選擇,便無關道德,不該受到讚揚。我們談論苦難,不能遺忘了人性與自由這兩個要素。
基於此,可知苦難絕不是越多越好,“多難興邦”的前提大成問題。盡管要生於憂患,盡管要居安思危,盡管要晝警夕惕,然而沒有哪個國家,沒有哪個人,真正希望“多難”,你祝福一個人、一個國家“多難”,不是被懷疑居心叵測,就是被當成神經病。倘將苦難分作天災與人禍,天災無可阻止,人禍自然能避則避,越少越好。這是“多難興邦”的第一個錯誤:違背常理和人性。
多難而興邦,其實隻是小概率,正如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千萬人被拘,隻有周文王一人寫出了《周易》,千萬人受厄,隻有孔夫子一人作出了《春秋》,其他人則在苦難之中沉淪、死亡、湮沒無聞,換言之,假如不拘而能演《周易》,不厄而能作《春秋》,還有多少人情願受難呢,此中概率,不難測算。反觀史冊,多難之於國家,興者少,亡者多,這是“多難興邦”的第二個錯誤:違背曆史。
就苦難與國家的關係而言,能否興邦,並不取決於苦難的多寡,而取決於國家對待苦難的態度:正視還是遮蔽,迎戰還是逃避,銘記還是淡忘,反思還是麻醉……若是後者,一次災難也許無法傷害一個國家,一百次災難卻足以摧毀一個國家,這叫“多難喪邦”,它發生的概率,遠遠高於“多難興邦”。
對“多難興邦”的大肆宣講,並非對待苦難的正確態度,因其重心,在於“興邦”,而非“多難”。這是一種典型的結果論。結果至上,往往忽略了對原因的反思。一旦“興邦”,誰還會去在乎“多難”呢,當“多難”的意義被放大,誰還會去追究它的成因呢?由此出現了最可怕的一種情形:“多難興邦”的宣講者,恰恰是“多難”的製造者,他們拚命宣講“多難興邦”,就是為了讓國人忍受“多難”的現實,漠視“多難”的根源。殊不知此舉本身,便是一種災難,宣講者所陷入的悖論,直接解構、顛覆了所宣講的內容。這是“多難興邦”的第三個錯誤,可謂最根本的錯誤:違背自我。
再次感謝羽戈的文章!
《版權羽戈所有,翻印阿牛不究》
你不認同,一點兒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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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羽戈讀過曆史嗎?
如果不是蒙古人打下宋朝,讓漢人受難,同時讓西藏歸順蒙古,那麽今天西藏還是個獨立的國家,可見受難後,漢人事實是摘桃子,享受了的開疆擴土的結果,拓展了西部的戰略縱深,控製了寶貴的水源,漢人能拿下西藏,絕對是興邦之舉啊!
如果不是滿人入關打下明朝,讓漢人受難,同時揮師收複新疆,那麽今天的新疆還是個獨立的國家,可見受難後,漢人事實是摘桃子,享受了的開疆擴土的結果,拓展了西部的戰略縱深,控製了寶貴的礦產資源,漢人能拿下新疆,絕對是興邦之舉啊!
可見[多難興邦]是有史實依據的。
[ 恕我孤陋,我不知道,還有哪個國家、哪種文化,像我們這樣,熱衷於教育人們吃苦,極力發掘苦難的價值,以至生出了一種對苦難的癡迷與膜拜,],
熱衷於教育人們吃苦的民族和國家/文化多了去了,而且是附之行動的。中國人最極端的苦行,就是去終南山隱居,比起那些宗教活動,隱居可是舒服多了。
“多難興邦”?!THEY’RE RROM THE STONE AGE!!!!
多難毀邦吧 這些多難的製造者的表演太油膩了 心黑 臉厚 善良的人 永遠學不會
魚姐 什麽快了?
一個字念四個音 "快了快了"?
跟著牛哥學寫字
【羽】+【戈】=【????】。
我管你叫 "犇" 哥 行不? :)
而不是多難!多難的國家,沒有一個成氣候的。
我越看 "習習戈" 越象一個字啊? 咋念呢
拐點馬上就出現,瘟疫馬上就過去了,我們的好日子會更好!
你不支持習習戈,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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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諸多宗教民族/國家都在教導百姓,以苦為樂,正宗的穆斯林每日要祈禱五次,還有齋月,還要戒除除形形色色的色肉欲,藏傳佛教要三步一拜地爬行千百裏,非吾等俗人所及,基督教要人每星期去祈禱,平時還要查經懺悔,精神上的折磨,苦不堪言,。。。一眼望下來,漢人文化是全世界讓人最輕鬆自由的,思維上不受宗教的束縛,生活中諸多的美食美女相伴。發現這些基本事實並不難啊,作者(羽戈)腦子灌水了。
還有”吃苦”這一論調也是同樣的變態。小時候讀”臥薪嚐膽”這個故事,就覺得越王特變態,完全可以吃好睡好養好身體以戰勝吳王。
不知阿牛為何還有閑工夫關注中國那邊怎麽說怎麽說,我早就不聞不在意了,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我用善意猜度,溫總的意思大概是即使多難,仍可以興邦。但完全理解和支持疫情期間閑著沒事發發感慨,出出不能出去打球,活動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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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相信大部分人多是好的,但是,同時又都有人的弱點。
關鍵是現在有些人有點像山區裏的公交司機,不係安全帶,不要製約,不講科學,你要說沒有安全帶不行,沒有外力製約不行。他就說“你看不起我是吧?你會開車嗎?坐我的車砸我的鍋!妄議司機罪!”,直到大家帶溝裏。然後爬起來說句多難興邦,失敗是成功之母,換一車人,繼續原樣開!
回憶錄充滿了激情燃燒的救人歲月!失道而後德。。。
嗬嗬。。
這幾個字很有畫麵感, 讓人很生氣 - 幾個土匪頭子搶完老百姓然後哈哈大笑 - "多難興邦" 嘛!
“第一,吃苦並不符合人性;第二,吃苦若非一種自由選擇,便無關道德,不該受到讚揚。” --》受教了。
如果都這樣胡攪蠻纏的話,所有的雞蛋都有骨頭了。
如果都這樣胡攪蠻纏的話,所有的雞蛋都有骨頭了。
無言以對了!
這裏還有更文青的。
騙子們讓人們跟爹劃清界限,隻有一個Big brother了。。。:)
三千寵愛集一身,是說的老大哥吧?嗬嗬。
讓大家多吃苦的意思是不要追究責任,再搞一次新新冠和文二革厲害國都不怕。而且越戰越勇。打死美帝,老子第一。
西方呢,老百姓和政府,吃過這次苦頭,也要長長記性,不要為了幾個毛錢,就再把川普選上去,把奧巴馬的臨行前的諄諄教誨和班子撤了。這次苦頭像一次實地軍事演習,掉鏈子的地方太多了。
後來好多好多年後,才發現,缺個成功之父!。。。哈哈
但是, 這是一篇似是而大非的文章。 我是出身理工科, 文史知識匱乏, 對文中提及的知識缺乏了解,隻知道一些人名和書名。 看起來作者是典型的85年後上大學的文科生,對所學過的大量文史典籍不太有能力消化。 很明顯, 本文作者在邏輯思考能力的欠缺遠比我在文史知識的缺乏嚴重。
本文的價值限於前半部分,很條理的介紹了文史背景。 但後半部分的討論則是邏輯嚴重混亂,論點謬以千裏。
關於這事情有一個概念,就是社會的發達必然導致社會失去進取心,走向壟斷而不是通過開發來競爭。世界上所有帝國,或者高度發展的社會都是毀於這個概念,沒有過例外,原因我感覺不需要多解釋了,這是個並不是不廣為人知的概念。
那麽再來看多難興邦這個概念的邏輯概念是否成立。
這實際是關於危機感的概念,危機感是人類激發最大能力的源泉,就如人在饑餓狀態下身體會reset,客服各種疾病使得身體效率最高一樣(一般人可以在兩個月內不進食,直到開始消耗肌肉之前),屬於本能。
"由此出現了最可怕的一種情形:“多難興邦”的宣講者,恰恰是“多難”的製造者,他們拚命宣講“多難興邦”,就是為了讓國人忍受“多難”的現實,漠視“多難”的根源。"
讚羽戈,也讚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