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之際,三周內兩次住院。要說這老美醫生的治病理念和國內真不一樣,小病大病,隻要不疼先自己扛著。這樣一來小病扛成大病。在入院前的幾個日夜裏,我算是體會到這些詞的含義了:什麽叫“奄奄一息”,什麽是 “有氣無力”,何謂“度日如年”。平生第一次感到搖頭竟比說“不”省勁。每天早晨盼望天黑,夜裏又盼望天亮。
人常言,臨時抱佛腳,病急亂投醫。佛腳,自然應抱一把,效果也是前世注定的。投醫,則需小心。中醫店的某人,一聽就邪乎道,你怎麽就得了這個病呢(我如何知道?),後果可是嚴重的噢。接下來就是介紹國內某“著名”中醫人士。據說他 N 年前把某個小姑娘的病情往後拖了一年。往前還是往後拖,“一年”是如何量化出來的,我不得而知。人都治死了,再牛又有何意義呢?
入院後,主治醫生變成了一小組。其實也就是以前那個醫生的一幫同事。每人輪流過來看、聽、切、診,然後再一起會診,確定一個新的治療方案。先是幾天的IV,控製住之後可進些少量食物。菜單雖由我選,但每次都被醫生塗改。好在味道還能接受。
病房就在海邊。在一片綠色的高爾夫球場外,淡藍的海水和薄薄的海霧依稀可見。從病床的頭到尾是七步之長,從左邊到右邊則是五步之方,且有一狹窄的小廊通往陽台。在聖地亞哥難得的雨季,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陽台上濺起的朵朵水花。
護士們依然勤快。偶然聊聊天,知道我是從中國來的,還“歡迎”什麽的,儼然我們還是外人。他的一個什麽遠房親戚在中國,對那裏似乎充滿敬意。特別是磁懸浮和高速鐵路,他很是感慨美國在這方麵落後很多。問我在磁浮列車上,是不是外麵的東西都看不清楚阿?其實每小時幾百公裏的速度,真在上麵時並沒感覺特別快,路旁的景物當然也看得清了。
一周之後,終於可以出院了。血壓雖低,頭並不暈旋。身體雖弱,人總算活過來了。甚是羨慕,沒病時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