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江中水:我們的公仆,你到底缺什麽?
(2009-08-29 11: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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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江中水:我們的公仆,你到底缺什麽?
在新加坡工作的時候,受國內朋友之托到樟宜機場接他的朋友。朋友在電話裏反複強調這位朋友的重要,生怕引不起我的重視而有所怠慢。朋友介紹,他的這位朋友是北京某國家機關裏的一位司局級幹部,這次到新加坡是為參加李光耀總理基金項目----行政管理碩士課程學習,也即MPA。這個班的學員由李光耀總理基金全額資助,這期專門為東南亞國家的政府機構開辦。中國有兩人入選。
到樟宜機場接機的,除我之外,還有這個項目的承辦方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的兩位先生。
朋友的朋友從出口出來,非常習慣加自然地把行李車讓給了我這位從未見過麵的女士,這個突如其來的舉措,讓我猝不及防。第一反應:這領導還真不拿我當外人。可扶著這放著兩個碩大行李箱的推車,我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正在我遲疑之時,那兩位先生客氣地把行李車推走了。
沒有了行李車的我習慣成自然地拿起了朋友的朋友的電腦包,一起往外走。朋友的朋友問那兩位先生車停哪兒了,那兩位有些不解。朋友的朋友再次強調了一次,接我的車停在什麽地方。那兩位這次聽懂了,回答:乘出租車。朋友的朋友的臉上頓時表現出不快。上出租車時,朋友的朋友拉開車門自己上了車,好像是他來接兩位與他毫不相幹的人。行李很自然的是那兩位先生幫助裝車。
“怎麽會沒有車接?新加坡政府沒那麽窮吧?”在車上,朋友的表情有些不悅。“說什麽我們也是中共政府的司局級幹部呀,以後到中國來辦事,還不得是靠我們這些人。真沒眼力架,懂不懂規矩呀!”對他的話,我先是吃驚,後是不屑。怎麽說我也是中國人,這官場之事也還略知一二。上這麽一個班兒,就真拿自己當後備幹部,是不是有點虛張聲勢,自己拿自己太當事。
出租車終於在朋友的朋友的住處外停了下來。從出租車司機和那兩位的對話中能明顯感覺到,這兩位對這裏並不熟。朋友的朋友臉上露出一絲不屑,斜睨著眼對我說,這些人肯定都是公交族,沒有打過車。
新加坡政府為這個班的學員提供的住房在一幢非常現代的建築群中。建築群的中間是階梯噴泉,台階有好幾十級。“應該停在那個入口”其中一位先生說,“沒關係,慢慢搬吧!”我知道了,出租車停的地方是這個建築群的正門,但不是最方便的入口。
問好了住宅門號,朋友的朋友品味和欣賞這噴泉花園中的雕塑和花卉,背著手,踱著步,獨自離去。
走了幾步,回頭看那兩位先生,一人一個大行李箱,非常吃力地往台階上邁。我小聲提醒朋友的朋友是否我們應該一起去搬箱子。朋友的朋友滿不在乎地說,他們平時就是幹這個的,不用管他。但我始終有點不太踏實。看這兩位先生,個子不高,還戴著眼鏡,口音也不是新加坡英語。從頭至尾,無論朋友的朋友是什麽表情或是什麽做派,他們始終不卑不亢,彬彬有禮,客氣有加。
朋友的朋友的住處還真不近,爬坡上坎,七折八彎的。等那兩位氣喘籲籲地把行李送到門口,我想這朋友的朋友總可以自己往裏挪了吧。不!“來,放這兒!”他側過身,指揮那兩位把行李箱放到了他自己認為的最佳位置。“好了,就這樣吧!”看到朋友的朋友沒有一絲謝意就準備送客的樣子,我感覺有點過意不去,主動和他們搭話。我問,你們是這個學校的,他們說是。我問來新加坡多長時間了,他們回答今天中午剛到。我的腦子裏立刻產生了疑問,他們說不定也是來參加這個班的。一問,果不其然,這兩位,一位是泰國外交部的(哈佛畢業),一位是越南商務部的(英國帝國理工畢業),都是司局級。我暈!頓時,我感到鋒芒在背。
不知道這位朋友的朋友以後是如何同這兩位同學相處的,我更不知道,他無時無刻都極力表現出來的那種強烈的優越感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他還有點自知之明,在我感到不自在的時候,他應該是感到無比羞愧。
我們的公仆,你到底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