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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西方特殊利益集團的人:恩道爾

(2009-08-11 12:30:21) 下一個
挑戰西方特殊利益集團的人:恩道爾

文/《瞭望》新聞周刊記者 雲杉

在見到威廉·恩道爾之前,知識產權出版社主編劉忠對他編輯恩道爾的三部書——《石油戰爭》《糧食危機》和《霸權背後》,曾經有過這樣的感歎:這個人是在“用一個人的力量挑戰世界的邪惡”。

也許,這就是本刊記者想采訪這位作者的最初理由。

威廉·恩道爾是西方著名經濟學家和地緣政治學家,在世界各地都擁有廣大的讀者。而他的名字真正被人們所熟知,是因他的兩本力作《石油戰爭》和《糧食危機》的出版。在這兩本書裏,恩道爾以他35年的研究,揭露了西方和跨國公司如何通過掌控能源和糧食來掌控世界,以犧牲世界大多數人和民族的利益的代價,來滿足極少數人以及特殊利益集團的貪婪。

在恩道爾犀利和深刻的揭示背後,是對世界的關愛,是期望平等、和諧的人類社會,不應該成為那些陰謀和暴力的犧牲品。這些期望帶來的思索,成為真正觸動人們心靈的力量。

選擇了最艱難、最崎嶇的道路

8月初,威廉·恩道爾來到中國,應邀參加他的新書《霸權背後——美國全方位主導戰略》的研討活動。他下飛機的第二天,本刊記者拜訪了這位久聞其名的學者。

威廉·恩道爾顯得比他實際年齡年輕,有著北歐裔特有的淡金色頭發,湛藍的眼睛很有魅力,身邊的茶幾上是一杯菊花茶。令人意外的是,如此犀利和睿智的思索竟然來自一位坐在輪椅上的作者。

恩道爾出身於最典型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父親是一位醫生,母親希望他成為巴赫或莫紮特那樣的古典派的音樂家,後來,他在普林斯頓大學學習哲學而且成績優良,取得學位後,他得到了得克薩斯大學法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這時候的威廉·恩道爾,很可能成為一位律師。他的生命中有著無數種選擇和可能,但他卻選擇了最艱難、最崎嶇的道路。

“也許,因為我在兒童時期得了小兒麻痹症”,恩道爾思索著,慢慢地說,“我感到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我開始變得敏感,同情那些弱小和不幸的人,與此同時,我更加厭惡人性中的偽善。”

“這是一件幸事,也是我的一個長處。我能看到其他人不能看到或者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這也讓我對別人的痛苦和苦難十分敏感。當我開始記者生涯,書寫當代曆史的時候,這個長處極其珍貴。”

上世紀60年代,美國社會發生了許多大事。肯尼迪總統遇刺、“孤膽殺手”殺害民權鬥士和反戰人士馬丁·路德·金和參議員、總統候選人羅伯特·肯尼迪。越南戰爭逐漸擴大,恩道爾的朋友們躺在裹屍袋裏回到了美國。與此同時,1966年春季的《生活》雜誌稱頌了毒品時代的來臨和“佩花嬉皮士”(flowerchildren)。

恩道爾覺得迷惘,覺得精英們帶領自己的國家前進的方向有點不對勁。

年輕的恩道爾從一個默默的關注者變成了一個思索者。

那麽,是什麽動力使他用35年的時間,去揭露西方和美國特殊利益集團的霸權行為呢?

恩道爾這樣總結他的寫作曆程:“在我成長的年代,我越來越不安地目睹在我的祖國美國,權力越來越集中在少數人手裏。越戰時期,我第一次開始對美國‘民主’的假定持批評態度。我開始研究,開始質疑基本原理。我認識到,不管是什麽理由,我的性格就是,必須盡我所能深入地理解我們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變化背後是什麽東西。”

“1970年代大學畢業以後,我開始在紐約做自由撰稿的新聞記者,采訪了第一次石油衝擊及其原因。它引導我走進英美權力的世界。一旦權力的軸心開始變得清晰,我就看得越來越清楚,我有責任把我的理解讓全世界盡可能多的人知道,包括讓美國國內盡可能多的人知道。大多數美國人完全不知道權力是如何在洛克菲勒那樣的美國精英圈裏運作的。在某種意義上,我的每一本書都是自傳性的,因為我寫的,還有我力求領悟其意義的那些事,都是我經曆過的。”

反思美國的“遊戲規則”

恩道爾在他的新作《霸權背後——美國全方位主導戰略》中,批評美國在冷戰後對俄羅斯采取了咄咄逼人的瓦解戰略,而不是在蘇聯解體後,也就是意識形態的對立已經不再存在的情況下,行使不同的、更為和解和建設性的方式來對待東西方的問題,比如開創政治經濟合作的新時代。

針對這樣的假設,作為由特殊利益集團影響的美國,是否可能有這樣一種選擇?

“沒有。我認為這不可能”,麵對本刊記者的提問,恩道爾擺擺手,很堅決地說,“我對普通讀者提出了這個問題,他們開始至少在理論上思考這個事實,本來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不同的、非對抗進程的真實可能性。問題在於1990年以後,如果急劇削減五角大樓的權力,就會致命地從生存上威脅到美國權力結構的整個肌腱。”

恩道爾接著解釋說,1971年以後,美元先後在1973~1975年和1979~1980年,一度受到被操縱上漲了400%的石油價格的支持。1980年代末,當它開始再度減弱時,華盛頓借助一些自稱是新保守派的激進派,開始積極推進其政策。他們的目的是搞垮蘇聯,讓先前的華沙條約集團對美元化和美國及西方金融大國的搶掠敞開大門。這給他們買來幾年的時間,直到1997年。

然後,同一個強大的金融勢力借助少量對衝基金,攻擊了亞洲“小虎”的經濟,迫使它們進入世界貨幣組織的“美元本位製”,將正在衰落的美元本位製又多支撐了幾年。2007年8月圍繞美國“次貸”房地產按揭爆發的這次危機,成為“美元本位製最後的探戈”的冰山一角。今天,問題是世界其他國家究竟是否準備拯救沉沒的美元本位製。如果是,那麽美元債務如此巨大,這將意味著世界其他各國都將實行經濟自殺,和“美元泰坦尼克號”一起沉沒。這都是嚴酷的抉擇,對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非常冷靜的評估。然而不幸的是,現實卻不是這樣。

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有些中國學者認為,由於特殊利益集團對美國實際上的影響,最終受到傷害的不僅是世界上其他國家,還有美國人民自身。您有什麽看法?”本刊記者這樣問道。

恩道爾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如果音樂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美國也是這樣,就像最親密的朋友。如果最親密的朋友在做自我毀滅的事,你就必須跟那位朋友講清楚,這些事如何會自取滅亡。美國的經濟政策,它的外交政策,它的軍事政策,都建立在一個最終是自我毀滅的模式上。隻要看看轉基因食品在做什麽就夠了,那是為了利潤把食品工業化的農業經濟政策,不是為了我們自己和我們孩子的健康營養。”

“我認識的很多美國人已經開始覺悟到這些錯誤政策的可怕。他們是未來的希望。他們對奧巴馬的幻想正在迅速破滅,因為除了追求同樣的霸權目標——全方位優勢,沒有任何根本改變的時候,他們認識到,他們被‘改變’的美言欺騙了。正像英國觀察家艾克頓勳爵曾經正確指出的,‘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這和美國權力精英的情況差不多。他們承認他們的自我毀滅,美國真正的健康才能開始。”

“別人這樣評價你:用一個人的力量挑戰世界的邪惡。”麵對記者的這個問題,恩道爾露出了他富於感染力的笑容,“不,我身邊的朋友們,歐洲的,美國的,他們理解並且支持我的寫作。”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後悔你的選擇嗎?”

“從來沒有!”

記者目送恩道爾的輪椅緩緩遠去,不由想到:美國人民會為有這樣的兒子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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