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遊記：09/06/2008 星期六

09/06/2008 星期六

睡了一個懶覺到了10點。出發去Ohope beach.

在Whakatane照了幾張像後就上了去Ohope beach的路。路途本不遠，7，8分鍾就可以到。然後一樣的走走停停，可以進距離地接觸海浪。剛開始進入Ohope beach時還不覺得怎麽特別，有一些空地還可開發建房，因為是星期六，太陽又很好，所以遊人區人還算不少。朝裏麵走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現Ohope beach的妙處。原來這是一個杆狀的狹長的半島。向南行時，左麵的太平洋和右麵的海灣可以同時看到，相距大概600米左右。

在港灣的遊艇入口碼頭停下，發現港灣是那樣的美，那樣的靜。旁邊是一個高爾夫球場。過去轉了一圈，照了一堆照片。我決定徒步走向這個小半島的盡頭。一路徒步走將過去，原來真正的吸引人之處在於站在稍微高處，左麵太平洋的濤聲陣陣和印入眼簾的波濤洶湧與右麵的像鏡子一樣平靜的海灣形成及其鮮明的對比。真是流連忘返，所以我又走進高爾夫球場。在售票處問了一下，居然18洞隻要NZ$30。這麽漂亮的地方，真是便宜呀！返回時，在Ohope port稍作停留，有幾個釣魚的收獲不小，釣了好幾條一尺半長的比目魚。他們是用魚塊做釣餌。

出了Whakatane直奔Te Teko。下午2點，我在那裏參加一個小牧場的open house。總共大約45分鍾。這個養羊的牧場占地4公頃，大概250米長160米寬的一塊地。帶有一個三室一廳三衛的房子，一個小橘子園和菜園，一個工具倉庫，一個小型地上圓形遊泳池，一個羊隻裝卸台和一個小羊圈。整個牧場被圍欄分成大概12個獨立的草場，有一條深溝供水，還有小片沼澤地形成了一個小水塘。好像隻有60，70隻羊，問房產中介有多少羊，房產中介也不知道。環境和房子都很漂亮。由一對老夫婦所有，老頭身體不好，基本隻有老婦人打理。開價NZ$60萬。那個地方很好，就在30號高速公路上，土壤也不錯，因為附近區域有農場種植橄欖，西瓜，橘子，蘋果和squash。房產中介同時告訴我，那個我感興趣的獼猴桃園往下的一年不產果，得要再過一年才行。我說我猜賣家是專門買地建農場賣的，她回答說那人以前幹過。中介們說話總是很八麵玲瓏很藝術。

昨晚設計路線的時候，我不想走2號高速公路繞一大圈過Gisborne去Napier。所以從地圖上找了一條最近的穿山而過的最佳路徑。從牧場出來，我就上了Tahuna road，一路上都是牧場，穿過Waiohau的時候，詫異隻有三五個小建築的地方居然都在地圖上標了出來。我想起2007年7月與一個朋友玩加州Yosemite國家公園後從東門走出，要穿過一片原始森林回到加州的Livermore。看地圖上原始森林裏有幾個小鎮，所以沒有加油就進了森林。後來好一陣恐慌，因為地圖上的小鎮隻有三五棟破房子，連人都沒有，可能是森林裏的工作人員用的。後來快絕望的時候，一個很不起眼，不特別注意根本看不到的gas三個字的小牌子救了我們。我們本來已經走過去了，經討論，返回去試一試。總算加了油。那時加州油價2.50美元每加侖，在森林裏是4美元每加侖。有了那次經曆之後，進森林之前我總是加滿油。

漸漸地海拔高了起來，牧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森林，鬱鬱蔥蔥。一旦下山海拔下來一點，立刻就又都是牧場。不過這裏的牧場都是養牛養馬的，想必這裏單價便宜一些，所以牧人們才弄得起足夠大的地方養大牲畜。

接上38號公路，走走停停來到了Te Whaiti。我看了看表，是下午4點半。路標說距離Waikaremoana 88公裏，距離Wairoa 156公裏。我躊躇滿誌，看著足夠多的油，踏上了石子路。海拔漸漸高了起來，風景變得大不一樣了，我從不放棄任何拍照的機會。由於大體上是在向東走，所以看到很多美麗的山間森林峽穀的夕陽西照。慢慢地天色暗了下來，路況也越來越差，我不得不把時速降到了25公裏每小時。因為地上的石子有雞蛋大，車體很輕的corolla稍微一快速就容易失控。在岔道上，路標也不明朗，不得不看yield讓道標誌來判斷哪是主路。我不經焦急起來，這麽差的路況，到Napier今天是不指望了。我下定過決心不走夜路的，看來今天不得不在Waikaremoana住一晚上了，從圖上看，那是唯一的一個有可能有旅館的鎮，其它的都是Waiohau級別的，不能作任何指望。

天完全黑了，我不得不打開大燈耐著性子以25公裏左右的時速行進，而且要瞪大眼睛不停地轉著方向盤。沒有任何聲音，隻有漆黑的夜和略帶心焦的思索。遠處閃現出幾盞燈光，讓我一陣興奮。黑夜給了我一雙黑亮的眼睛，我要用它去尋找光明。顧城的名句就是深邃呀，怎麽就在新西蘭把自己和老婆給剁了呢？環完了一座山，遠處又閃現出幾盞不同的燈光。唉，沮喪，原來那都是星星。自從拿了駕照以來，還從來沒有走過路況這麽差的路，而且時間還這麽長，還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溝裏，還在夜裏。我不得不耐著性子慢慢地挪動著。

人生也是這樣吧。很多的時候，我們不知道前途如何，大多的時候我們沒有任何選擇，隻有硬著頭皮向前走。我們彷徨，是因為不得不在黑暗中慢慢摸索。我們痛苦，是因為太多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理解。我們疲乏，是因為道路真的坎坷。我想起了一首歌，那是上高中時的最愛，歌名叫塵緣。歌中唱道：塵緣如夢，幾番起伏總不平，到如今都成煙雲；情也成空，宛如揮手袖底風，幽幽一縷香，飄在深深舊夢中；繁花落盡，一身憔悴在風裏；回頭時無情也無語；明月小樓，孤獨無人訴情衷 ，人間有我殘夢未醒。漫漫長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漂泊，嚐盡人情淡泊，熱情熱心換冷淡冷漠，任多少深情獨向寂寞；人隨風過，自在花開花又落，不管世間滄桑如何；一城風絮，滿腹相思都沉默，隻有桂花香暗飄過。也許人人的內心深處都有這種感觸吧。來易來去難去數十載的人世，就如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山間的夜行，孤獨，彷徨，焦急，無奈。偶爾一絲新的希望會讓我們很振奮，希望的破滅又會帶來沮喪和失望。曲曲折折之中，時間就在困惑中慢慢地消逝，生命就在蹉跎中漸漸地老去。

借著大燈燈光的漫反射，我注意到道路右邊是一條寬河或一個湖。我不經一陣欣喜。Yeah!地圖標明那是Lake Waikaremoana。明早出發時，我一定返回來看這裏的風景。無窮盡的差路況山路不驚不慢地折磨著我。對麵來了一輛車。駕駛者很友好地跟我打了個招呼。我不經同情他起來，我算是快苦盡甘來了。這麽晚了，黑乎乎的，真不知深淺，你老哥的苦日子才開始呀，這一路下去5個小時之內根本沒有住店的地方！

透過路邊的小樹林和一片寬寬的水域，我看到了7，8盞燈。這回是真的，因為水麵有反光。既然路邊沒有旅館的標誌，路況也好了起來，當然要開始撒丫子狂奔。嚇得路旁草棵裏的野兔在前麵車燈的燈光裏與車賽跑。不對呀，跑了這一大陣子，應該早就到Waikaremoana了。可不，一會前麵出現了Tuai鎮的標誌。唉，爛泥扶不上牆哪，肯定剛才那7，8盞燈沒旅館的地方就是Waikaremoana。沒辦法，如果前麵路況再不好，隻有走夜路了，希望能快點到Wairoa。還好，後來的路不算很差。7點半穿過了Frasertown。快8點到了Wairoa。遺憾！Lake Waikaremoana的秀美風光被錯過了！

兩個好心的人把我從一個加油站帶到了背包店。這個背包店是一個家居附帶的小生意，有點像國內的農家樂。這裏叫homestay backpacker hostel。男主人Des和妻子Peggy以及8歲的女兒 Maaia。一家人都很熱情善良，Des給我弄了一杯熱熱的巧克力飲料。他們告訴我很多關於毛利人的事情。Des有一半的毛利人血統，第一語言是毛利語，英語是第二語言。 Peggy有四分之三毛利血統，但不會說毛利語。 Maaia則英語和毛利語都是第一語言。毛利人的部落的每個人都有領地的所有權，並有一個委員會負責開會討論重大事情。決定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領地所有權隻能繼承，不能買賣。父母把所有權過繼個子女，而且有權選擇給那些或不給哪些子女繼承權。現在毛利人憑出生證證明毛利人身份和所有權。毛利人有自己的學校和語言，但漸漸的都失傳了。不同部落之間的方言和口音也是很不一樣的。

雖然曆史上毛利人和歐洲人有很大的仇恨，但目前基本上沒有這些東西了，盡管有些地方還是有一些種族問題。現在大體上已經沒有了純種的毛利人，與白人的通婚變得普遍之後，族群之間在慢慢融合。混血毛利人外貌上很像墨西哥人。

打獵是毛利人很忌諱的事情。必須跟毛利人一起才能打獵。許多年前，歐洲人拿著槍打開了毛利人的領地，所以他們對槍有著特殊的情緒。

他們都在農場工作，稅後周收入大概在NZ$320左右。談到牧場，他們說奶牛和肉牛是不同種類的品種。一頭肉牛出欄價格一般在NZ$900，肉牛一般兩年成熟。而一隻羊則在NZ$60-80不等，生長期短很多。老羊都是為了產小羊羔而留的，一般肉羊不會大於一歲。牛和羊都要有防疫，這個成本很高。如果隻用草場養牛，一公頃草地平均也就養3頭牛，但如果像大多數的牧場都同時用幹草和其他飼料喂養的話，一公頃土地可以養很多牛。原來這樣，怪不得在牧場上看到那麽多牛。如果牧場較小，不自己剪羊毛的話，羊毛是賺不到錢的，因為羊毛的收入基本上恰好是雇人剪的費用。大一點規模的可以雇人用剪羊毛自動器械做。所以，除非有一定規模，不懂業務而雇人打理牧場的想法不大可行，因為小農場的毛收入較低。

他們建議種植農場可能是更好的方式。有機農業可能也是一個好的選擇。非有機農場在開始轉換時算起一般需要2年的時間取得有機農業的執照，有機肥料可以從各牧場免費或以很低的價格獲得。對於獼猴桃果園，要注意土壤的質量，肥料等，所有的收成都是從苗圃和土地而來，所以要照顧好果苗和土地。掛果後要防止鳥類吃果實。一般新栽的獼猴桃果苗在第三年達到最高收成，沒有大小年，產量能持續7，8年。過後，一般要重栽。種植蘋果的可以招徠人自己來摘，一般自己來摘每公斤NZ$2.50，雖然便宜很多，但不用付招人采摘的工錢。隻是怕摘的人偷吃。為了預防這個，農場訓練了狗看著，一旦有人偷吃，狗就狂叫。

他們還建議種植squash和桔子蘆柑等，說現在黃瓤squash出口中國很多。我提到從中國雇菜農用地膜技術來種菜。他們說，那絕對是好注意，而且工作簽證不難弄到，因為連外賣店的工人都可以拿到工作簽證。對於蔬菜，可以跟一些餐館掛鉤取得長期供貨合同，這樣就有可保證的利潤，然後再賣多少賺多少。我覺得可以種蘑菇，芹菜等。這些東西在新西蘭太貴了，而新西蘭為了保護農業又禁止進口。不過應需要考察一下新西蘭的蔬菜農人怎麽在耕作，單位麵積產量如何以及他們怎麽耕作等等，並且要了解中國的蔬菜種植技術在哪些方麵更先進一些等細節才能更好地作出一個決定。這對夫婦說，新西蘭人太懶是主要原因。如果像中國人那樣勤勞，所有東西的產量都可大很多。他們建議，隻要是弄農作物，土壤質量很關鍵，所以買地或買農場時要注意這一點。所有信息都是可以在互聯網上查到的。

屋子裏燒木頭的壁爐給我增添了很多親近感和溫馨感。與他們聊了大概三個小時後，我進入了在背包店裏最好的夢鄉。